第15章 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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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入!慎入!此男主狗(真的狗,不是褒义)!】
晚上十二点,再一次醒来,整个别墅仍旧只有她一个人。
冷,全身都冷。
又痛,痛得麻木。
在每一个暗沉的夜晚,黎白都是这样,独自守着黑暗。
而徐束洲,他总是站在黑暗尽头,她看不见,也抓不住。
不想再等了。
她安静地起身,安静地上楼,安静地拉开行李箱。
走吧,黎白,这样失望透顶的日子还没过够吗?
她迅速收拾衣物,可视线却渐渐模糊。
滚烫的液体滴落,染湿了布料。
此时,心脏冰凉,如坠冰窟。
走出大门,黎白回头望了一眼。
别墅黑暗,那扇窗再也不会亮起来。
再见,徐束洲。
得知她已经离开徐束洲别墅的侯梦萱在电话里大呼:“白白,你终于清醒了!”
黎白苦笑:“我以前很傻吗?”
侯梦萱:“舔狗一只。”
黎白:“不做舔狗了。”
侯梦萱:“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受什么刺激了”
车窗外的景色急速倒退,黎白靠着玻璃:“被伤透了呗。”
侯梦萱不说话了,叹了口气。
“你可别明天又跑回去了。”
黎白捏紧手机,摇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离开徐束洲后的一个礼拜,他没来找过她。
也对,对于他来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以前,他大概很厌烦她,烦她对他管东管西,烦她总是缠着他。
现在,她不缠着他了,他应该会高兴。
晚上有个宴会,黎白特意化了浓妆,穿上艳丽的红裙。
做回自己吧,黎白。
灯光刺眼,酒精混合着各色的香水味道,在空气中碰撞出化学反应,让氛围更加迷幻。
一进门,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有人比他率先注意到她:“欸,那不是黎白吗?”
这一句将好几个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黎白怎么走性感路线了?换风格了?”
有个公子哥碰了碰徐束洲的胳膊:“她还没回你那吗?”
他不说话,只透过重重人影,看着她往这边走来。
“这次你还是不打算哄?”
“洲哥哪是个会哄人的主啊。”
“洲哥,你不管一下你看那边那几个男人赤裸裸的眼神。”
“闭嘴吧。”徐束洲斜了他们一眼。
全员噤声。
女孩子长发披散在裸露的肩头,白皙的脖颈,凸出的锁骨,烈焰红唇,眼尾勾起,自带风情。
红色开叉裙包裹着修长笔直的玉腿,一走一动间,春光泄露。
她扬唇笑着,迈步走来,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男人的目光。
徐束洲不自觉皱眉,在她就要到身前的时候,正打算开口。
可黎白没停下,她像完全没注意到他一样,提裙从他身边路过,香水味道扑进他鼻腔。
黎白强装镇定,笑得发僵,可她不能停下。
身后的视线如有实质般穿透她的身体,她昂首挺胸,不再回头。
“黎白怎么……”
“吃错药了吧?竟然没看洲哥。”
“哥,这次恐怕是来真的。”
晃动酒杯,见黎白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浅笑嫣然的模样,徐束洲仰头,一口喝尽酒杯里剩下的酒。
怎么就不是滋味呢。
喝了两杯酒,有点上头。
黎白走到无人处,靠在窗户边。
繁星点点,远处灯火绚烂,夜风拂动她的长发,指尖夹烟,烟雾缭绕。
“你在干嘛?”
清冽男声从背后传来。
她指尖一顿,心有一秒颤动。而后装作没听见,继续吞云吐雾。
脚步声越来越近,熟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包裹住她。
“你在干嘛?”他又问了一遍。
黎白转身,撩了下头发,笑笑:“抽烟啊。”
徐束洲穿着西装,领口扣子解开一颗,他盯着她手里的烟,蹙眉道:“你怎么会抽烟?”
她嘴角勾起,眼下一颗泪痣撩人。走近,吸了口烟,又吐出,雾气散在他脸上,令他眨了眨眼。
“你不知道的多了。”
徐束洲脸色更差,夺走她的烟:“别抽了。”
黎白的笑意忽然消散。
“你管不着。”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婚约。”他淡淡说。
婚约?他这个时候倒记起婚约来了。
“你在外面跟那些女人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婚约?”她挑衅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彻底阴郁下来,一字一字叫她的名字:“黎、白。”
不想再跟他多说,她径直绕开他,声音在空气里飘散:“徐束洲,解除婚约吧,不想再跟你玩了。”
红色身影消失在转角,尼古丁的味道还在扩散。
她这么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徐束洲突然有些烦躁。
明明,这是他期望的结果不是吗?刻意冷淡她,不就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离开他吗?
可是,就是很不是滋味。
他扯扯衣领,将她吸过的烟抛进垃圾桶。那烟在空中滑过一个弧度,最终掉在地上。
他低低骂了句。
回到住处的时候,家里漆黑一片,令徐束洲有些不习惯。
他望着空荡荡的她住过的房间,一时沉默。
想到今晚她风情万种又冷漠疏离的模样,心里又堵,又喜欢。
他素来知道她美,可是她换掉平时清新素朴的装束,穿上撩人红裙,艳丽大方,仍旧让他惊艳。
他靠在门框上,突然觉得很渴。
正打算去喝口水,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了一眼,挂断,下楼。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令人烦躁。
他不耐地接起,不说话。
“黎白说要跟你解除婚约,你怎么又惹她生气?”对方迫不及待开口,声音带着质问。
他冷冷地:“不知道。”
“你能不能别胡闹了?你天天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搞在一起给谁看?”
“谁不乐意就谁看喽。”他喝了口水,吊儿郎当地说。
对方有片刻的沉默,声音软下来。
“洲洲,你对我不满,不要牵扯到别人,白白是无辜的,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那么喜欢你。”他叹气,“好,既然你这么反对这桩婚事,那就如了你的意。”
“只是要对不起你妈妈了。”
正打算挂断电话的徐束洲一顿:“你对不起我妈的还少吗?怎么,又拿我妈当挡箭牌?”
“洲洲,你们的婚约真的是你妈妈的意思,她走之前说希望你和白白结婚。是,我是对不起你妈妈,所以才想着无论如何要完成她唯一的遗愿。”
“洲洲,爸爸不是逼你,如果你是单纯想反抗我的安排,那好,我妥协了。你不想回来继承公司,可以,不想回家,可以,不认我,也没关系,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但是,你需要对你自己负责,对你的感情负责。你要想清楚,你真的不喜欢白白吗?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那我今天晚上就去和黎家说。”
徐束洲拧眉,思绪混乱。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没资格跟她比。”
挂断电话,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徐束洲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画面。
妈妈去世时苍白的面孔、爸爸再娶、那个女人、争吵、对抗、逼迫、叛逆……最后是黎白抱住他说:“我会陪着你。”
这些年,他做了很多事,每一件他都不觉得做错了。可唯独黎白,唯独推开她这件事,他好像错了,错得离谱。
今天晚上她说的那句“你管不着”和“不想再跟你玩了”,是他预想过的,可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痛。
从前的种种挣扎,种种恶劣行径,在这一刻化为利剑,狠狠刺向自己。
徐束洲,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牲。
黎家。
黎白坐在桌前,在纸上写着开工作室的事宜。
她打算自己开个服装设计工作室,黎父黎母都很支持她。
一切都重新开始。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
“进来。”
“白白,你徐叔叔来了,说要跟你聊聊。”黎母站在门口。
黎叔叔他怎么会来?商量解除婚约的事吗?
“哦,就来。”
她换了套衣服,下楼。
“徐叔叔。”她乖巧地在沙发上坐好。
“白白。”男人鬓角已显白,近两年越发沧桑。“今天来,是跟你谈和束洲婚约的事。”
黎白不自觉抓紧了衣服。
“你别怪他,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给他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他妈妈……”他顿了一下。
“但是,白白,他不是讨厌你,真的。他以前,很喜欢你的。”
以前吗?
以前,他会在放学路上给她买雪糕,下雨的时候背她,为了她和男生打架,初潮来的那一天是他给她买的卫生巾……
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眉眼温和,会脸红,会害羞,眼睛里有光。
可是,现在的他,时常冷脸,眸中只有冷意,一颗心怎么捂都捂不热。
黎白苦笑:“叔叔,我知道。”
“我只是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怎么会不累呢?陪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妄图博得他一点爱,怎么就那么难呢?
“可是……”男人看着她,叹了口气,“他不同意。”
“什么?”她不明白。
“他说不同意解除婚约。”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向很反感这桩婚事吗?怎么她现在顺着他的意了,他又反对了?
真是可笑。
“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机会?机会都在一次次失望中消磨殆尽了。
不做舔狗,坚决不。
黎白坚定地摇头。
酒吧里音乐很响,震人耳膜。
灯光迷幻,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生出暧昧的氛围。
徐束洲靠着沙发背,手里捣鼓着手机。
[在哪?]
后面一个红色的感叹号醒目。
啧。
烦躁,十分烦躁。
“洲哥,你家黎白还没回来吗?”向阳打了个酒嗝,凑近他。
徐束洲瞅了他一眼,嫌弃推开他的头,又去看手机。
“你说说你,明明喜欢人家,为什么要推开呢?你看看你现在这副被抛弃的样子,啧,作死,你就是作死。”
“向阳。”徐束洲眯着眼警告似地看着他,“你信不信我把你嘴巴撕碎。”
是陈述,不是问句。
向阳赶紧捂住嘴巴。
过了不久,徐束洲踹他一脚:“你觉得,我会是个长情的人吗?”
向阳:“?”
“说话。”
向阳:“不像。”
徐束洲挑眉。
“你像个渣男。”
向阳被一脚踹下卡座。
他麻溜地爬起来,拍拍屁股:“哥,你想那么多干嘛,喜欢就上啊,管他什么以后呢,现在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能不管以后呢?妈妈就是不管不顾地嫁了他,走后不久他就又娶了别人。原来,爱是跨越不了生死离别的,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种种恩爱,一夕之间全都破碎了。
人怎么可以前一秒还撕心裂肺下一秒又毫不犹豫搂着别人缠绵呢?
而自己,会不会也是这种人?
他还在想着,向阳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咦”了声。
“哥,哥哥哥,”他用胳膊肘捅他,“那不是洲嫂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徐束洲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酒吧五颜六色的光打在她身上,只能看见她发白的后背,她侧着头,正和身边的男人调笑。
刺眼,非常刺眼。
徐束洲不自觉朝她那走。
“怎么在这?”
黎白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徐束洲的声音,她回过头。
冷峻面容,修长身材。
真是他。
也对,这种地方他怎么不会来?不来怎么认识女人?
她自顾自倒满酒杯:“怎么,你能来我不能来?”
第二次听见她说这么冷漠的话,令徐束洲心里闷得慌。
视线下移,瞥见她胸前一大片裸露的肌肤。
“你不该穿成这样。”
黎白冷笑:“呵。”
“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安全。”
黎白:“呵呵。”
他软下声音:“白白。”
“管得真宽。”
旁边那男人摸不清什么情况:“欸,你谁啊?”
徐束洲眼神犀利,盯住他:“她未婚夫。”
黎白嘴角的笑僵住。
那男人听见他这么说,转过头问黎白:“是吗?”
黎白面无表情:“不是。”
男人重新扬起笑脸,炫耀似的看着面色铁青的徐束洲:“听见了没,她说不是。”
徐束洲的脸色是真的很臭,他眉头紧蹙,看了那男人一眼,又去看黎白。
下一秒,黎白手上的杯子被人抽走,肩膀被人握住,身子一轻,挂在了徐束洲身上。
徐束洲把人扣在怀里,大踏步往外走。
“喂,你干嘛?”黎白一脸茫然,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别说话。”他的声音响在头顶。
黎白:??
“你凭什么不许我说话?我偏要说,快放下我!”这会儿黎白的叛逆心理起来了,她左右扭着身体,试图挣脱他。
“你现在说话会让我生气。”
男人身上独特的味道包围住她,她跟个小朋友似的被他抱在怀里。
“生气就生气,关我什么事。”她越来越大胆。
“我一生气就想亲你,堵住你的嘴。”
屁股被他一只手托着,腰被握住,她的短裙堆在他腰腹。
听见他这么说,她的脸久违地红。
“你别动,走光了。”
唰,脸更红了。
“那你还不把我放下?”她气急败坏,去扯裙子。
徐束洲快步走到向阳面前,指了指他身上的西装外套。
向阳:“??”
“脱下来。”徐束洲看傻子一样看他。
“噢。”向阳麻利地脱了外套,递过去。
将外套盖在她腰上,手压住,这才回答她:“怕你跑了。”
然后又跟向阳说:“这外套不打算还你。”
好嘞,我哪还敢穿啊。
看着徐束洲抱着人走出门,向阳冲徐束洲竖了竖大拇指:“啧,牛逼。”
坐上副驾驶,黎白赶紧理着裙子。
他开着车,黎白瞄他一眼,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仿佛刚刚那个抱着她的人不是他。
哼,不说话就不说话。
良久,徐束洲开口:“怎么拉黑我了?”
“不想搭理你。”
徐束洲被噎住。
“婚约的事,我不同意。”
黎白:“你说了不算。”
徐束洲:“……”
她现在嘴巴好毒。
“不打算回去吗?”
“回哪儿?”
“我那里。”
“那又不是我家,回什么回。”黎白现在阴阳怪气的功力很深厚。
车内一时无声。
在徐束洲打算再次开口缓和气氛的前一秒,黎白打了个哈欠:“别逼逼了,吵着我睡觉。到我家楼下叫我。”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徐束洲:……
看着她转身,徐束洲不知怎么想起宴会那天,她的背影决绝,好像他再怎么样也抓不住。
“白白。”他叫住她。
“干嘛?”她没回头。
有许多话想说,可是这一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晚安。”
黎白的心一颤。
过去无数个夜晚,她都等着他对她说这句话。
她攥紧了拳头,没有应他,走得急促。
别回头,黎白。
夜色无边,风吹来,树影婆娑。
徐束洲靠着车身,望着远处出神。
忧思又一点一点爬上心间,夹杂着心海深处那些关于黎白的记忆,拼凑出他的前二十七年时光。
她小小一只,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叫他哥哥。
她扎着双马尾,眼睛亮晶晶,笑起来像个小太阳。
她从教学楼里下来,穿过拥挤人群,眼里只有他。
她抱着他,叫他不要哭,自己却泪流满面。
她睡在他家沙发上,眉头紧皱,睫毛不停颤动,喊着他的名字。
……
再回首,关于她的记忆,却是徐束洲这二十七年里最明艳、最深刻的画面。
这一刻,他终于做了决定。
就试试,试一试。
勇敢一次。
无论结果如何。
筹备工作室不是一日之功,黎白把自己关在家里很多天,感觉头都要秃了。
“白白,出来玩啊。”侯梦萱给她发信息。
黎白:“忙。”
她直接给打了个电话过来:“祖宗,再忙也得休息娱乐啊,我要去蹦迪,你去不去?”
蹦迪?黎白有点心痒痒。
“去。去哪儿蹦啊?”
“夜莺酒吧。”
……这个酒吧……不就是上次那个?
这次不会那么倒霉又碰见徐束洲吧?
“噢。”
换衣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又想起徐束洲那天说的话,她看了眼手里布料不算多的衣服。
屁,为什么要听他的。
到酒吧是晚上八点,黎白率先左右扫了眼,确认徐束洲不在,才朝侯梦萱走去。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侯梦萱见她下身穿一条破洞牛仔裤,上身短款t恤露出一截腰肢,惊了,“你这是来蹦迪的样子?”
黎白扯了下衣服,淡淡说:“安全。”
侯梦萱:……
“姐妹,你单身又美貌,穿好看点多找几个小哥哥不香吗?”
“不需要。”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徐束洲呢?”侯梦萱抱胸看她。
“别提他,提他我跟你急。”
“哦。”她闭嘴了。
市中心大厦。
正在办公室浏览文件的徐束洲收到向阳的信息。[0101,我是02号侦察兵,夜莺酒吧发现目标,夜莺酒吧发现目标。]
徐束洲:[夜莺酒吧?]
向阳:[是的。]
徐束洲合上文件,往外走:[她在干嘛?]
向阳:[蹦迪。]
徐束洲:[和谁?]
向阳:[侯家的。]
还好,不是和男人
徐束洲:[看着点她,我马上到。]
徐束洲说马上就是马上。
他有些气喘吁吁:“人呢?”
向阳往两点钟方向一指:“那呢。”
隔着很多人,他一眼看到了她,正手舞足蹈地甩头发。
灯光明明灭灭,舞池里很多人,一个转身就会碰到其他人的身体,徐束洲看见一个男人视线黏在她身上,身体故意往她那贴,手就要往不该碰的地方摸。
他边往那走边骂人。
黎白正甩得尽兴,冷不丁地,腰被人搂住,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一抬头,居然是徐束洲。
好死不死,怎么每次都能碰见他?
徐束洲的一手揽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另一只手推开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你他妈的手往哪儿伸呢?”
他的嗓音带着怒气,盯着那男人。
男人阴谋没得逞,看他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衬衫,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主,识趣地道歉。
“滚。”
男人一溜烟跑了。
徐束洲带着黎白出了舞池,黎白却是一脸懵。
不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侯梦萱一回头,发现黎白被徐束洲抱着出了舞池,怕她被欺负,赶忙跟上去。
“哎,徐束洲,你干嘛呢?”
徐束洲正懊恼来得匆忙没穿件外套,旁边向阳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衣服递过去:“不用还。”
徐束洲赞赏地看他一眼,将衣服套在黎白身上,示意她伸手。
他没回答侯梦萱的问题,反而反问她:“你带她来的?”
他这一问像是质问她,侯梦萱理直气壮:“是又怎样?”
“下次不许了。”
黎白的头发乱糟糟,脑瓜子嗡嗡的,只配合着穿上外套。
“切,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
徐束洲瞥她一眼:“我管的是她。”
侯梦萱被气到:“那你又凭什么管白白?她又不是你家的人。”
徐束洲温柔地帮黎白抚了下头发:“等我追到,她就是我的人,自然归我管。”
侯梦萱:“??”
清醒点的黎白:“??”
“你说追什么?”黎白终于反应过来,看看身上的衣服,又看看他。
“我说,我要追你。”徐束洲俯身看着她,脸上是认真的神色。
黎白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啊?”
徐束洲:“……”
向阳在旁边偷笑。
“是,我是有病,喜欢你的病,治不好了。”这句听起来像是情话。
黎白看着他有片刻的愣怔。
他的眼睛里终于不是冷漠了,有什么情绪自那里溢出来,流淌着,蔓延。
好像又看到那个看她时眼睛里有星星的少年。
“白白,不要被他迷惑了!那个什么是改不了吃屎的!”侯梦萱大喊。
向阳直接上去把她拖走,“闭嘴闭嘴,待会儿就要出人命啦。”
只剩下他们二人。
看她沉默,徐束洲开始紧张:“白白。”嗓音带着乞求。
黎白终于开口:“徐束洲,你别再玩我了。”
这一句,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白白,我没有在玩,从来没有。”
“是吗?”黎白抬头,眼角却湿,“这次不会又是为了反抗你爸爸吧?”
“不是,真的不是。”徐束洲去擦她的眼泪,“以前是我不好,我只是太……害怕了。”
“你怕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能怕什么?
他的眼睛暗下去:“我怕我会变成他那样刻薄无情的人,我不知道我会爱你多久,我怕,我给不了你长久的幸福。”
“很可笑吧,可我不敢赌,我唯独不想拿你的未来赌。”
“我,是有点自卑的。”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究竟什么样的才是爱情呢?妈妈一腔孤勇嫁给穷困潦倒的爸爸是爱情吗?妻子逝世不过半年又重娶,他对那个女人是爱情吗?听闻爱情十有九悲,那么,什么是圆满呢?
“徐束洲。”看他失落的样子,黎白心里也不好受,“不是天长地久就是爱情的,不是这么算的。”
徐束洲抬头,眼眶湿润。
“全心全意爱过,就是爱情。不要去想以后,就在这一秒,爱情就是这一秒,你问问你的心,你爱我吗?”
徐束洲没有犹豫:“爱,我爱你。”
听到这梦寐以求的回答,心里有什么散开来,一片澄明。
“那你记住这一秒,这一秒就是永恒。”黎白眼睛发亮。
徐束洲点头:“嗯。”
安静片刻。
他朝她走近一步:“那我能追你了么?”
心里咯噔一下,黎白别过脸:“这是你的权利,关我什么事。”
这是……允许了?
“那你还生气吗?”
“你看我脾气像是那么好的吗?”
“哦,那你要我怎么哄你?”
黎白脸红:“你问我?”
“要不,”他蹲下身来,眼神锁住她:“我给你写份检讨?”
写检讨?像个小学生。
“爱写不写。”黎白撇嘴。
徐束洲低低笑了声。
“你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你这还都什么都没做呢。”
“那我检讨不是要发给你?”
黎白故意为难他:“不是手写的吗?”
“手写?”
“怎么,不愿意?那滚蛋吧。”黎白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好,手写。”
黎白:“哼。”
回到家,黎白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可冷静下来,她又觉得太草率了,这么容易就动摇,简直打脸。
恰巧这时候侯梦萱打电话来。
“黎白白!你是不是又被他说几句好话就动摇了?”
黎白心虚:“没有。”
“没有个屁!我跟你说,你绝对不能就这样臣服了!”
黎白:“嗯。”
“话说,他是认真的不?”
黎白:“可能吧。”
“那你就跟他耗!耗死他!让他体会体会被人冷落的滋味,然后,你就踹了他!”
“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说不喜欢他了吗?那就玩死他。”
黎白:“这样会不会搞出精神病来?”
“他本来也有病,之前那样对你,你对他那么善良干嘛这种狗男人就该狠狠蹂躏一番。你别忘了,他之前可是放着你这个未婚妻不管,在外面夜夜笙歌的。”
哦对,忘了这茬。
想到这里,黎白彻底清醒了,她重新将他的手机号码拖进黑名单。
狗男人,差点被你骗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白被人叫醒。
“起床了起床了。”
她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睁眼:“妈,还早呢。”
“不早了,束洲都已经跟你爸看完早间新闻了。”
黎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谁?”
“徐束洲,一大早就来拜访我跟你爸,不知道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以前请都请不来呢。”
黎母是对他有怨气的,自己的女儿舔着脸搬到他家里,他却爱搭不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会儿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主动来认错,还说以后尽量每天早上都来请安。
啧,谁稀罕。
“他来干嘛?”
“不知道,在外面等你呢。”
黎白又想起昨晚侯梦萱说的。
狗男人耍什么花招?
她顶着鸡窝头,扯了扯睡得有折痕的睡衣,慢悠悠地往外面走。
狗男人不配她为他洗漱化妆。
徐束洲一只手背在后头,眼睛里带着细碎的笑意。
门开了,黎白刚睡醒的模样映入眼帘。
头发凌乱,有几根翘了起来,一张脸素净白嫩。穿着小熊睡衣,短衣短裤,柔软四肢暴露在空气中。
可爱,怎么看怎么可爱。
“干嘛?”她不耐烦开口。
“早上好。”他唇角勾起,声音愉悦,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黎白心脏不可抑制地跳了起来,面上却无波澜:“你吵着我睡觉了。”
“啊,”他挠挠后脑勺,这稚气的动作跟他身上板正的西装衬衫极不搭,“那我下次注意。”
黎白的心啊,不争气地跳:“有事?”
“有样东西给你。”
徐束洲忽略她冷淡的语气,手从背后拿出来。
是一支玫瑰花,鲜艳,还带着露气。
“给。”
黎白犹豫着接过:“干嘛送我花?”
“希望你今天开心。”
怦,心跳声更大了。
她故意挑刺:“哦,那明天就不开心了?”
“明天有明天的花。”他手撑在门框上,“以后每天都有花。”
怦怦。
徐束洲从哪里抄的作业?这么会。
“哦,别的女人也有吗?”她假装不经意提起。
“什么别的女人?”
黎白扯下一片花瓣:“呵,看来徐先生真是健忘呢。”
徐束洲不止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想着不澄清是过不去了。
“白白,我还是个处。”他语气委屈。
???处?
黎白倏地看向他。
“我从来没碰过别的女人。”
黎白不相信:“那些照片还能是假的?”
“我找人p的。”
黎白:“你有病吧?p图干嘛?”
徐束洲有点不想提这个了:“那个时候,我不是想着让你死心,还有气我爸吗……”他越说越小声。
黎白:……就无语。
“不相信吗?你可以检查一下的。”他凑近,呼吸扑在她眼睛上。
黎白听懂了,骂了句“臭流氓”,脸红着推开他:“我妈还在里面。”
徐束洲一秒恢复正经:“反正,我没有过其他女人,只有你一个。”
黎白“哦”了一声。
“今天打算去干嘛?我听说你打算开一个工作室,需要我投资吗?”
黎白捏着玫瑰花梗,没去看他:“我又不缺钱。”
“那,招好人了吗?”
“在招。”
“办公室……”
“不用你操心,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黎白发现他现在话是真的多。
第一次被人说婆婆妈妈的徐束洲:“……”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你就快去上班,该迟到了。”黎白赶人。
“没别的事了,”徐束洲今天有点想翘班,“那,拜拜。”
黎白冷漠:“嗯。”
“对了,怎么又把我电话拉黑了?”徐束洲转身之前想起来,“今天早上打你电话打不通。”
“心情不好,就拉黑了。”
徐束洲:……
“那等你心情好了,记得放我出小黑屋。”
卑微,徐束洲好卑微。
从这天开始,黎白每天都能收到一枝花,就放在她房门口,通常还有一张纸条:[早安午安晚安,今天白白也要开心哟~],那个“哟”和“~”就很有灵性,不敢想象居然是从徐束洲笔下写出来的。
有时候,她起得早了,还能在楼下客厅见到他和黎父一起看财经新闻,两个人时不时交谈一两句,连带着黎母对他的怨气也消减了不少。
黎白奇怪了,从他家到她这,隔了好几个小区,他到底是几点起床的?还要绕一大圈才去公司,不麻烦吗?
黎白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后,他一天能打好几个电话,问她在干嘛,工作室进展到哪了,要不要出去玩,有没有吃饭,看不看电影……不厌其烦,黎白深深怀疑他上班时间都在摸鱼。
他还管着她,“口红不要抹那么红”,“衣服太露了”,“不要跟其他男人走太近”,“晚上九点钟之前回家”……还跑去娱乐场所抓她,一抓一个准,仿佛整个云城布满了他的眼线。
他现在的行为刷新了黎白对他的认知,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冷静自持、沉默内敛、高傲禁欲的男人。
现在呢?
啧,用萱萱的话来说,有点贱。
黎白不禁反思自己以前追他时做过的事。
好吧,输了。
但,被他捧着的感觉,还不错。
只是,这些仍旧不能说服黎白接受他。
毕竟,那些冰凉的夜晚真实存在。
这天,徐束洲早早来接她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淡紫色纱裙,整个人仙气飘飘。
上车的时候徐束洲帮她理了下裙摆:“过分了。”
“嗯?什么过分?”
他撑着车门,身体半倾,好闻的香水味道闯进她的鼻腔:“过分美了,怕是要抢了新娘的风头。”
他这毫无预兆的夸赞让黎白怔了一下,嘀咕一句:“嘴巴这么甜。”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新郎新娘都是他们交际圈里的人,因此,婚礼现场差不多都是熟人。
现场布置得很盛大,很梦幻,一看就砸了不少钱。
徐束洲和黎白到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是因为他俩颜值高,站在一起闪瞎众人的眼。
二是,这几年鲜少见他们挽手出现,毕竟在圈子里,黎白的舔狗称号算是众人皆知,而徐束洲对她却是避之不及。现下看他们手挽着手亲密的样子,众人都有些惊讶,有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
不乏有些难听的只言片语传进黎白耳中,令她不适,但她都极力掩饰着。
洗手间向来是个八卦集中之地,黎白才刚跨进一只脚,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黎家那位,瞧着像是如愿以偿了啊。”
“如愿以偿?我看是昙花一现,你以为徐束洲喜欢她啊,过去那么多年,她死赖着人家,人家都没搭理她,现在,徐束洲不过是给她一点甜头而已,明天他就该甩她一个耳光了。”
“就是,黎白不过是徐束洲的一只舔狗罢了。”
“没准今晚同框还是她求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再说我撕烂你们的嘴!”
不知道什么时候,侯梦萱出现在黎白身后。
“一天到晚小嘴叭叭的,不想要就直接说,我帮你们卸下来。”
嘲讽对象就站在门口,还把她们的话听了个正着。黎家不是个好惹的,饶是再不喜欢黎白,她们也不敢当面说她的坏话,此时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刚刚不是挺能逼逼的吗?”侯梦萱双手叉腰。
众人:不是你让我们闭嘴的吗?
“算了,萱萱。”黎白脸色不好,拉住她,“这是别人的婚礼,别闹出事来。”
徐束洲等了许久,还不见黎白回来,便去找她。
黎白没见到,到是看见了气鼓鼓的侯梦萱。
鉴于她在黎白面前说过很多他的坏话,徐束洲并不打算跟她打招呼。
哪知,在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听见她骂了一句:“狗男人。”
徐束洲:??好好的怎么又骂他?
他止步:“我怎么惹你了你天天骂我?”
侯梦萱瞅他一眼,“呵”一声。
“今天我们就掰扯清楚,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徐束洲转身面对她。
侯梦萱又骂了一句:“渣男。”
徐束洲觉得气血上涌:“你说清楚。”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白白到处被人嘲笑?刚刚在洗手间还有人说她是舔狗!你他妈的说要追她,你就是这样追的?”侯梦萱冲他大喊。
“我劝你,你要是不把她当回事,你就趁早滚蛋,我们白白有的是人喜欢,不稀罕你。”侯梦萱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除了那张脸,其他的哪哪看着都碍眼,送给她都不要,怎么黎白那个傻瓜偏偏就非他不可呢?
徐束洲一听黎白受了欺负,脸色顿时凝重。
“她在哪?”
侯梦萱不想理他。
“我问你她在哪?”他语气加重。
“那儿。”侯梦萱很不情愿地指了一个方向。
找了很久,才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找到她。
她又在抽烟。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徐束洲心里密密麻麻泛出心疼。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说不出话。
察觉到他的到来,黎白没有看他,只是麻木抽烟。
这狭小的一个角落,隔绝了外面的欢声笑语,徐束洲静静注视着她。
良久,他才出声:“好抽吗?”
点点星火亮起,烟雾之中,黎白面无表情:“嗯。”
“我试试。”
徐束洲从她手中夺过烟,送入自己口中。
黎白看着他吸了一口。
他吸烟的样子很好看,当初,她去学抽烟也是因为他。
下一秒,眼前罩下阴影。
徐束洲将烟扔掉,一只手握住她的脖颈,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势地将口中的烟全数渡给她。
没料到他的动作,黎白睁大眼睛,感受到什么侵入口腔。
接着,喉咙被呛到,她推开他,剧烈咳嗽起来。
罪魁祸首徐束洲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却揽上她的腰肢。
黎白被呛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缓下来,刚想抬头,唇又被他覆住。
这是徐束洲第一次吻她。
他直接闯入,不管不顾,将她咬得发痛。
香甜,又带着烟味的刺激,混合着怦怦的心跳,不知道是谁的更大声一些。
一种形容不出的感受让黎白脑子一片空白。
近在咫尺的距离,能看见他颤动的睫毛,听见他喉咙溢出的吞咽声,感受到他凌乱的呼吸。
发现她没闭眼,他稍微退出,嗓音带着哑意:“闭眼。”
黎白乖乖合眼。
徐束洲将她紧紧锁在怀里,全心全意地吻她。
一吻毕,徐束洲有些意犹未尽。他抬手摸上她的耳垂,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说:“对不起。”
黎白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嗯?”
“所有的所有,都对不起。”他亲了下她的眼睛,“以后再也不会让我的宝贝受委屈了。”
回到婚礼主场的时候,已经到了丢捧花的环节。
黎白被徐束洲牵着,耳朵根还很红。
他们站在边边上,徐束洲低头问她:“想要吗?”
“什么?”黎白的声音娇软。
“捧花。”
她摇摇头。
这种东西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我还挺想要的。”徐束洲笑着,松开她的手,“在这等我。”说完就挤到那群接捧花的人里。
他穿黑色西装,周正又冷峻,再加上出色的样貌,在里面格外打眼。
大概是没料到徐束洲会主动来抢一束小小的捧花,大家一时都很惊讶,全都侧头去看他。于是,捧花被徐束洲稳稳接住,丝毫没有波澜。
在接住的那一刻,徐束洲摇着花束,冲黎白笑。
“居然是洲哥,稀奇,来来来,发表一下你的感想。”新郎官很会看眼色,见他和黎白之间氛围不寻常,让他上台讲两句。
黎白以为他会拒绝的,哪知徐束洲毫不犹豫三两步上台,拿起话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早已准备好一样。
有风吹过,撩起他的发,他握住话筒,落落大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儿。
徐束洲环视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到她身上。
黎白的心慌乱地跳动。
“在这里,我要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他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
一众人都是不明所以,现场还有谁不知道徐束洲吗?
黎白也是疑惑。
徐束洲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时,唇角勾起:“大家好,我是徐束洲——”
时间有三秒的凝滞。
隔着几米的距离,他眼神炙热,牢牢锁定黎白。
“黎白最忠实的舔狗徐束洲。”
这一句,混着风送进黎白的耳中。
轰,有什么轰然倒塌。
周围人的惊呼,讨论,在这一刻,全都被虚化,她只看见他眼里满得快兜不住的绵绵情意。
他说完话,朝她走来,像是穿越所有的时光,所有的阻隔,所有的欣喜与难堪。
眼眶突然泛酸。
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一秒,就在这一秒,黎白确定,她爱徐束洲。
徐束洲的检讨书:
[最亲爱的白白,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就是个浑蛋。
我不该擅自做主把你从我身边推开,我不该隐藏着自己对你的爱意,那些让你独自一人流泪的夜晚,我很抱歉。
所有让你伤心的,全都对不起。(你想的话可以揍我,随你揍。)
还有,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你说的对,不是天荒地老就叫做爱情。
我不能保证能给你什么,因为我除了爱你的一颗心,一无所有(虽然有点肉麻,但这是真的)。
我能保证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爱着你。
最后,
希望白白万事胜意。
希望白白每天都开心。
希望白白能够原谅这个叫徐束洲的爱你的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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