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种子

“将一个五星修行者的灵海榨干也顶多能提取出数滴灵液而已。”在巨石上的柏邪望着底下满满一池的灵液笑道：“所以你明白这代表甚么了吗？”

“欸？”卢道看了池子一眼又看了看柏邪，想了想后回答：“代表一场大屠杀总算是避免了。”

“把修行者榨干只是一个比喻……”柏邪无奈道：“我在现世的形象到底有多差啊？”

“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喔！”

“那个……还是算了。”

“咕噜噜噜噜噜……”卢道的肚子响声大作，本来还喝撑了的他突然感到饥肠辘辘，原本隆起的小腹也凹了下去，对于身体如此急剧的变化卢道惊讶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灵气亦为生命之源，富有营养同时最容易被人体吸收。”柏邪眉头一皱觉得有异地道：“话虽如此，但你消化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卢道难受地摀住肚子大喊：“可我甚么都没干啊！”

柏邪站了起来幽幽道：“不，与你无关。”

说罢轻轻一跃，化作一道闪光没入卢道的体内，柏邪的意识顺着躯干来到了卢道的灵海。

柏邪发现脚下所踏的还是光秃的岩石，按道理那些灵液已被卢道吸收的话，此处应该是一片汪洋大海才对。

他缓步走向灵海中央，那颗神秘的种子依然安躺在岩层之上，柏邪小心翼翼地步向种子，经过上次的教训他再也不敢在种子的附近催动灵气。

“又全被这种子给吸走了吗？”柏邪难以置信道：“这里头到底能容纳多少灵气？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

突然间涛声四起，巨大的浪声从前方席卷而来，柏邪顿时在胸前竖起剑指，嘴唇微微开合，一面光罩便蓦然形成将柏邪笼罩其中，抵抗巨浪的冲袭。

光秃的灵海一下子就被充沛的灵液填满，置身在海底的柏邪脚底用力一蹬便从水底跃至半空，展现于眼前是倾天而落的巨大瀑布。

原来卢道因为抵受不住饥饿感，又在池边大口大口的喝起灵液来，那面巨大瀑布便是他所喝下的灵液。

“呼……”再度喝撑的卢道满足地躺在地上，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之所以说是暂时，那是因为悬浮在灵海上空的柏邪看到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而漩涡的中央正是那颗种子。

灵海中的灵液被它以夸张的速度汲取，水位不断下降，转瞬间整个灵海再度见底，连飘散在空气中的一丝灵气也不能幸免。

“这种子只要一日留在小鬼的体内，他就无法在灵海中汇聚灵气，这样的话他终其一生也顶多能晋升至一星的程度。”柏邪于心中暗道：“老祖为何要留这颗种子下来？”

柏邪实在想不明白鬼道老祖的用意，正当他带着疑问准备从灵海中离开之际，种子黝黑结实的外皮突然“啪”的一声裂出了一道细纹。

原本还因烦恼而无神的双眸，在目睹种子皮裂开后瞬间重现生气，柏邪兴致盎然地望着一道裂缝，脚也不自觉地慢步走向了那颗差点要过他命的种子。

“难道说这种子吸收如此大量的灵气是为了萌芽生长吗？”柏邪瞪大了眼睛道：“在这里？灵海之中？”

根本无需翻查脑海中的古籍，柏邪也可以断定此事绝无先例。

只不过事实就放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只是迟疑了片刻柏邪的注意力又放在种子即将萌芽一事。

“到底……最终会长出甚么东西来？”柏邪很是期待，对于一切的未知，对于一切的智慧，他始终对这两样东西如饥似渴，从不抗拒。

“算了，想再多也没有用。”柏邪仰天大喊：“小鬼，你还好吧？”

外面的卢道摀着咕噜作响的肚子猛地坐了起来，表情难受道：“不好……又开始饿了……”

柏邪笑了笑说：“把上衣脱了然后走进池子里面，我来遏止你的饥饿感。”

卢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光着上身脚步踉跄地步入灵池。

平静的池面泛起了涟漪，卢道划拉着水声往池中心走去。

下水的瞬间，一阵刺骨之寒透过皮肤传来，卢道不由得后颈一缩，整个人也在冰冷的灵液中打起颤来，不过注意力也因此分散了不少，来自腹中的暴动总算稍微消停下来。

冰冷与饥饿感在争夺着刺激卢道的权力，最终两者彼消的情况下，卢道反而感觉好多了。

灵海中的柏邪望着地上的种子，不断询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

“世界上会有人舍得把一池子的灵液灌到一颗种子里面，就仅仅是为了看它发芽后会长出甚么东西来吗？”柏邪笑道：“这种傻瓜大概也只有我了。”

“本尊就不信你一颗小小的种子能把这一池灵液吸光！”柏邪仰天大喊：“小鬼试着把灵液想象成灵气然后再导入体内吧！”

全身哆嗦着的卢道口鼻喷着白烟，结巴道：“想象成灵气？”

半身浸泡在灵液中的卢道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有力，片刻之后翡翠般颜色的池面泛起了耀目的光芒。

同时间灵海中的柏邪也悬浮在灵海半空，帮助卢道将灵泉中的灵气引导入体内。

卢道感到下腹丹田位置传来一阵炽热，灵液在接触到皮肤后瞬间被吸入体内。

期间卢道感受到力量正源源不绝地流向四肢百骸，作为新修行者的他也能确实地感受到灵液中蕴含的巨大能量。

柏邪在灵海中也没歇着，只见一身白衣的他闭着眼睛悬停于灵海上空，披散的长发轻盈地飘逸着。

体表正微微透着光芒的他正用意念协助卢道将灵液导入体内。

很快的，滔天瀑布再度出现，源源不绝的灵液如从九天落下，重重地冲刷在种子之上。

正如柏邪所料，灵液瞬间就被种子的表皮所吸收。

“啪”

种子经过一轮冲刷后，种皮上的裂缝渐渐变大，很快地，一株嫩芽便逆着激落的瀑布，顶着巨大的冲击力强横地生长起来。

柏邪于空中也看得很是吃惊，生命力如此顽强的植物他也是头一回见到。

“实在是……太神奇了。”柏邪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为了未知事物而兴奋得浑身颤抖。

随着卢道的呼吸起伏，灵液被不断引导入体内，时间长了翠绿色的池水渐渐变淡，水位亦以缓慢之势在下降着。

灵气同时冲刷着卢道全身每一寸筋骨，每一丝的肌肉，一直以来堵塞的经络被强行冲开。

正当卢道感觉良好之际，胸口突然一闷，喉咙咳出一大口淤血来，柏邪于体内道：“这是一直积聚在你身体里的污脏之物，别分神，继续引导灵液。”

卢道吐出淤血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上下都有股说不出的力量正在体内涌现。

他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完成了“洗髓”这一步，这也是柏邪不曾想过的。

此时种子已长成了一颗小树，扎根于灵海的岩石上茁壮成长，随着灵液不断灌溉，小树渐长渐大，一眨眼就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巨树。

看来这种子的成长速度是取决于灵气的供应量，灵气愈多成长速度愈快。难怪它在小鬼的体内躺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反应。若不是运气好遇到这么一池子灵液，单凭卢道一人大概花上几千年，种子也破不了皮。

翠绿的树顶上突然结出了一颗绿色的果实，柏邪目睹以后眼睛都兴奋得快放出光来：“是这个了！这才是老祖真正的传承！”

果实由拇指般的大小渐渐变得跟巴掌一样，颜色也从青绿色渐渐变黄，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不属于任何一种柏邪见过的灵食。

“快好了……果实快成熟了！”柏邪望着愈发成熟的果实笑道。

灵池中的灵液被卢道大肆吸入后已所余无几，灌入体内的灵液亦因此减少，灵海上空的瀑布之势有所放缓，果实成长的速度也因此变慢下来。

柏邪张嘴正想问卢道发生甚么事时，倾泻而落的瀑布更是突然消停下来。

“灵池……已经干涸了。”卢道无奈道。

眼见果实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成熟，偏偏就卡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柏邪心里可是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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