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歉、心事

“厉王殿下。”尹歌欢向来者行礼。

        林怀清嗓音低沉：“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那日的确是我太激动了。”

        尹歌欢一脸平静，回：“厉王说笑了，我尹歌欢小小一个郡主，承不起殿下的道歉。”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对不起。”林怀清语气满是真挚。

        尹歌欢轻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半生和军营为武，跟你计较什么。走吧，回去了。”

        听到尹歌欢的原谅，林怀清终于露出了笑容。

        尹歌欢刚刚回到家中，铃儿就一脸严肃地说：“郡主，玉衡来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铃儿：“还是让玉衡告诉你吧，她已经在屋里了。从后面进来的，没人看见。”

        尹歌欢连忙回到屋子。

        一进门，玉衡就说：“匈奴对大庆开战了。”

        送亲的队伍一出关，匈奴人就发动了战争。由于事先没有防备，边塞数镇尽失，情况十分危急。

        尹歌欢的眉深深地蹙起。按照前世的发展，匈奴人的战争绝不会在此时发动，而是在林之尘继位后才姗姗来迟。这一世，究竟出现了什么变故？

        “你继续关注边关情况，随便在查查赫赤兰在京中可是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调查清楚。”

        “是。”

        皇宫中也是气氛紧张。

        “这匈奴人竟然出尔反尔，真是卑鄙！”

        “没想到匈奴人是用和亲来麻痹我们的视线，还是大意了。”

        庆元帝也是满脸怒色：“别吵了，还是得尽快选出一人尽快平定边关混乱。”

        尹庭渊在此时站了出来：“陛下，臣愿前往平定动乱。”

        “尹将军，你就别想了，朕是不会同意的。且不论你家中的三个未嫁娶的孩子，单论你近五十的岁数，朕都不可能答应。腿回去吧”庆元帝摆摆手。

        “可还有人愿意前去？”

        一众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吭声。

        “陛下，臣弟愿意领命前去。”林怀清高声道。

        庆元帝：“不可，你本来就是因为腿伤才从战场上下来的，怎么能又去？”

        林怀清满脸不在意：“陛下，平定动乱为国为民，臣弟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望陛下成全。”

        “容朕再想想吧。”

        下朝后，林怀清被单独唤入了御书房。

        “远舟，你为何执意要去？”

        林怀清回道：“于公于私，臣都应该去。”

        “远舟，你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连妾室都没有一个，给别提子嗣。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朕何来颜面见父皇和母后？”

        林怀清不为所动，满脸坚定。

        “走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林怀清从御书房离开，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大将军府。没有喊人通报，只是一个人默默站在墙外。

        “厉王主动请缨？”

        “是的，”铃儿肯定，“据说当时将军也主动请缨，可惜被陛下拒绝。后来，厉王也站了出来，主动要去。”

        尹歌欢下意识地攥紧裙摆，声音有些发抖：“陛下同意了？”

        “陛下说他再想想，不过厉王态度坚决，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尹歌欢想起上一世匈奴开战时已经是林之尘登基，他们两人闹掰后。她受林之悦庇佑，可还是处境艰难。

        林怀清在此时提出，让林之尘下旨为尹歌欢和她赐婚。只有圣旨一下，便立刻出征。林之尘答应了。

        尹歌欢永远不会忘记，林怀清凯旋后，那条本就有旧伤的腿几乎废掉了。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次出征，兵权再次回到他手上，让林之尘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铃儿，帮我去办件事。”

        深夜，林怀清正在灯下看兵书。青玄敲门而入。

        “王爷。”

        林怀清头也不抬地问：“何事？”

        青玄轻咳一声：“有人找你。”说着，一个戴着斗篷的人走进来。

        斗篷下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青玄，去准备个大桶，我有用。”

        ”清河？”林怀清十分意外。

        尹歌欢掀开帷帽，小脸被憋得有些泛红。

        “你……怎么来了？”

        尹歌欢在他对面坐下。“你要去打仗？”

        林怀清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支支吾吾地开口：“嗯，但是皇兄还没同意。”

        尹歌欢心下了然，又问：“你走了，那你的那些公务怎么办？”

        林怀清瞥过头：“已经办完了。”

        尹歌欢愣了片刻。这时，青玄已经把大桶拿来了，里面还盛着黑漆漆的药水。

        尹歌欢踢了踢他的腿：“自己把鞋脱了泡进去。”

        林怀清没多问，按照尹歌欢的吩咐做了。

        “这是？”

        “泡了断腿的，你信不信？”尹歌欢没好气地说。

        “我信。”

        尹歌欢笑了：“那你还敢泡吗？”

        “泡。”

        “傻子。”尹歌欢蹲下身，问：“你哪个腿有伤？”其实她知道，但是按理她是不知道的，所以还是问了句。

        “右腿。”林怀清老老实实回答。

        尹歌欢捏捏他结实的右腿，上面的确有一条深深的疤痕。

        “怎么伤的？”

        林怀清犹豫着说：“在战场上被人砍了一刀。”

        尹歌欢按压着他腿部的穴位，林怀清感觉腿上热热的。除此之外，尹歌欢那些纤细的手捏得他有些心颤。

        见尹歌欢神色不佳，林怀清想了想问：“很严重吗？”

        “我说很严重，严重到不能上战场，你信吗？”

        林怀清顿了顿：“应该不至于，我感觉到出来。”

        尹歌欢冷哼一声：“药我已经给青玄了，要是不想老了坐轮椅，就每天按时泡。等你从边关回来，我在给你进行下一步治疗。”

        “那你会来送我吗？”林怀清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尽量。”尹歌欢没有直接答应，不过林怀清却傻笑起来。

        “我走了，也是被我娘发现了大半夜不在家里，就算是我想来送你，也来不了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一点。”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林怀清被封为了镇国大将军，率五十万大军前往边关。而隐阁对赫赤兰那几日的行踪，仍在调查中。

        就在众人为边关情况担忧时，尹戈燃却带回来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成亲？你和谁啊？”尹歌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尹戈燃羞涩地说：“其实我半个月没回府是因为受了点伤，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我想成亲的对象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尹母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受不了，尹庭渊见状连忙给她顺气。

        “阿钰虽然只是一个农女，但是很多见解都与我不谋而合，简直就是我的知音。”

        尹歌欢内心默默吐槽：都多打年纪了，还知音……

        不管尹家人是怎么想的，尹戈燃单方面宣布了自己的婚期就订在五月份。然后就开始对尹母进行软磨硬泡，企图让她松口。

        尹歌欢倒无心理会这些，因为林怀清要出征了。

        临行这天，尹歌欢特意到厉王府前等他。

        “清河？你怎么在这儿？”林怀清有些意外。

        尹歌欢递给他一个小包裹，说道：“不是你让我来送你的吗？街上太吵了，我怕你听不见我讲话，就在你府外等你了。”

        “这是？”林怀清拿着小包，一脸迷茫。

        “这是一些常见的治外伤的药，你好好收着。我给你的药每天都在泡吗？

        林怀清：”嗯。”

        一具温热的身子拥上他，淡淡的茉莉香萦绕在他鼻尖：“平安回来，我在京城等你。”

        “好。”林怀清喉结动了一下，身旁的双手迟疑许久，还是拥上尹歌欢的细腰。

        一旁的铃儿看着，没头没尾地对青玄说了句：“你也小心点。”

        青玄挠挠头，应道：“我会的。”

        在距离尹歌欢十七岁生日整整两个月的这天，林怀清踏上了远征之路。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带着他人的期盼上路的。

        边关的战事持续数日。尹歌欢时常收到来自隐阁的捷报和林怀清来自边关的信，心中踏实不少。

        在林怀清离京打仗时，尹歌欢也在为另一件事烦恼。

        “母亲，我都说了，大哥不娶亲，我也不嫁人。”

        尹母十分不赞同地看着她：“小满，你长兄我现在是管不了了，但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我还是管得了的。”

        “我跟你说，最近上门提亲的人里有不少青年才俊，我……”

        “母亲，我想去我还有事，下次说下次再说。”

        “诶！”

        尹歌欢这几日都被尹母的催婚逼疯了，跑到林之悦这里来讨个清净。

        “我母亲是真的太执着了，念得我头都大了。”尹歌欢不满地抱怨。

        林之悦轻笑一声：“小满，姨母这是心疼你，才会想让你尽快找个人安定下来的。”

        “我知道，但是就是烦啊。不过，”尹歌欢仔细打量着林之悦，“表姐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面露春光啊！”

        林之悦十分羞涩，恼怒地说：“小满，别瞎说。”

        “啧啧啧，表姐跟我说说是哪家的青年才俊啊？说出来让我给你把把关嘛。”

        林之悦犹犹豫豫地说：“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崔承载。”

        “咳咳咳，”尹歌欢连咳数声，“你说谁？”

        “崔承载啊，怎么，小满也认识？”林之悦满眼不解。

        尹歌欢连忙摇头：“就是听说过这个人罢了，毕竟这可是连陛下都夸过的人嘛。”

        尹歌欢摸了摸鼻子，不敢看林之悦的眼睛。她其实不仅听过，还差点成了她表姐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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