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日记

【时间：12月9日天气：阴

        地点：哥谭市。韦恩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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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杰西·韦恩。今天是来到哥谭的第一篇日记。

        思来想去折腾了很久，为了重活一世以来来之不易的漂亮金毛不被残忍地薅秃——我最终还是下了决断，要用中文来记述。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义务教育加上三年高考长征与四年毕业长征以及十年社畜长征在祖国妈妈的怀抱里摸爬滚打虐出来的感情。

        为了让一身华夏文化不被磨灭。为了能够自始至终都认清自我，同时也为了保证内容绝密性。

        中文应该是最佳的记录方式。

        总之。让我们开始这鸡飞狗跳的一天。

        今天天气不佳。

        早上我拖着自己愈发沉重滚圆的五岁身躯起来的时候，懵懂地揉着酸痛的双眼，看看窗外庄园阴沉沉的，湿漉漉的绿意。

        继而像每一个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普通小屁孩那般兴奋地原地蹦哒了好一会儿。

        等到冷静下来，我努力压抑住狂喜到扭曲的笑容，大声告诉自己：

        我，杰西·韦恩，终于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儿了！

        ……而是一个六岁的小屁孩！

        朋友们，这对于一个内里老阿姨的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喜大普奔的幸事。

        当某一天你发现自己一觉醒来，虽然不用再面对生活的压力与繁忙的工作，但一并消失的还有你引以为傲的(打码)罩·杯，一米六出头的标准身高，以及作为成年人的理性思维模式的时候……

        老天。

        长”大”。长高。已经成为卑微的奶团子唯一的梦想了。

        我首先从床头拿起了颜色一言难尽的粉色蓬蓬裙。费了一番周折才用笨拙的小猪蹄将圆滚滚的猪身套进去。

        阿福说这是父亲帮忙挑的。

        我：…………(-i_-)

        原谅他吧，他第一次当爸爸。我却不是第一次当闺女。

        收拾好自己，我顺着古老欧式旋转扶梯下楼。

        ”早上好。小小姐。”

        看到阿福爷爷心情就会变得轻松愉快。从我第一天来到韦恩家开始。老人家一直都对我很亲切。即便他头发花白，但是精神抖擞，一个典型的英伦风老绅士。

        ”早上好，阿福。”

        我打心眼儿里把他当亲爷爷看待。和父亲不同，他的地位可高上太多了。

        虽然经过了昨天，我几乎已经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父亲。黑洞洞的枪口前，他抓着我的手，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我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自知大概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无法彻底从昨晚的惊吓恢复过来。

        ”杰西……”

        声音在我身后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长的哈欠。

        是布鲁斯·韦恩。我的父亲。哥谭首富。昨天救出我们两个人的勇敢的人。

        但此时，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_→……他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困？？？

        我不可思议地想。

        记得我们回来以后，明明很早就休息了。

        ”今天的早餐不错。”父亲坐下来，对着满桌子我爱吃的食物点评了一句，然后推开了自己面前的牛奶，伸手拿了一片土司。

        ——不喜欢喝牛奶的习惯我们真是一脉相承。

        记得刚来韦恩庄园第二天，我还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他们讨厌，又把自己送回母亲那里——我可不想再被关起来。

        于是我皱着眉头，忍着恶心干了这一生第一杯牛奶。

        毕竟在面对它之前，我还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姑娘的时候，牛奶对我而言是必备的饮品。

        ……我万万没想到，在喝下这杯看似无害的鲜牛奶的刹那，我五岁的果核大脑硬生生地从古希腊城邦政治思考到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

        最秒的是，这历史性的跨越让它最后直接爆成了烟花。将还是五岁小屁孩儿的我硬生生给爆成了一个面色泛青的小笨瓜。

        ——这，绝对，是我喝过最难喝的东西！！！

        后来我冥思苦想联系了对上辈子所剩无几的记忆，结合这辈子的亲身实践得出了看似靠谱的结论——是这个身体的问题。

        天生就对牛奶这种神奇的营养饮品相当排斥。

        我将自己从惨痛的回忆里拉出来，跳上椅子。坐在父亲对面开始享用丰盛的早餐。

        去除每日一杯的可怕冒险。以阿福美味的小甜饼作为生日的开始，还是值得庆贺的。

        结束早餐，父亲离开家去韦恩集团处理事务。我则呆在家里，照常看看书，去庄园里溜达溜达，陪阿福修剪花草，研究研究菜谱——妄想某天能突破身体限制恢复上辈子的厨艺，以及，为晚上的生日聚会作准备。

        话虽如此，实际上”做准备”只是一个托词，我只是跟在阿福后面，努力做一个啃甜饼的乖小孩，看无所不能的管家爷爷如何把古老庄严的韦恩宅子装扮成小孩子的梦幻城堡。

        或许是因为有意等待。今天白天过得格外漫长。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房间里，一面刷着谷歌，暗暗为哥谭的各种新闻咂舌，一面猜测着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终于。哥谭华灯初上，夜晚降临。

        我早早下楼，不拘小节地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已经闻到了阿福在厨房里忙碌的种种食物的香味。

        环形大厅里布置了彩色的气球。母亲的玩偶被我拿出来，有点恶作剧意味地放在各个角落，让欧式古典风格与粉嫩童趣形成了强烈反差。彩带挂在吊灯上，室内甚至调上了变幻的灯光。

        现在，韦恩庄园从外面看是阴森森的古宅，里面确是小女孩儿梦寐以求的公主城堡。

        我能看出阿福的用心，还有父亲。毕竟如此魔改这做历史悠久的古宅一定得下很大决心。

        这真的值得吗？我来这里时间并不长。一开始，我还在想方设法地期望讨大人们的欢心，好让自己别被送回去。然而我很快就惊讶地发现，根本不必如此。

        反而是他们，一直都在竭力让我过得快乐舒适。就好像我以为我会向他们百米冲刺跑得筋疲力竭，结果他们正翻过终点线，不断缩短我与这个家的距离。

        ——记忆中前世冷漠的家庭已经淡化，韦恩庄园变成了我真正的家。

        就在我无意识地摆弄着高定娃娃，严肃地思考着人生时。门铃显示有客人到了。

        阿福正在做晚餐，还有我的蛋糕，我不想打扰他。更何况，我很好奇这位早早来到的客人是谁。

        我穿过宽阔的门厅，踏过柔软的地毯。走到房子外面的庄园，沿着小径来到了铁门前。

        隐隐约约透过绿化，我能看见黑色的大衣和手套。以及锃亮的皮鞋。

        听声音，似乎还有一个女人。

        ”上帝保佑我们没有迟到。我一下班就赶来了。”那个沙哑又年长的声音很紧张。

        ”爸爸。”女声听起来有点崩溃。”说真的，现在才六点。”

        我没有听过这两个声音，大概是父亲的朋友。总之，让客人等在门外可不是待客之道。

        ”您好。”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为他们打开了门。

        在沉重的铁门自动向两侧敞开的时候，那两个人走了进来，他们突然都沉默下来。

        两双截然不同的双眼盯着我看。

        他们真的是父女吗？我一瞬间产生了迷惑。那个年轻女人身材极好，姿容靓丽，有一头漂亮的红发。看上去二十出头。

        而那个中年男人看上去五十左右。留着两撇胡子，带着边框眼镜。轮廓分明，能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很英俊。

        他们几乎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天呐，这不会是……”红头发的漂亮姐姐捂住了嘴。她使劲儿盯着我的脸，仿佛能看出一朵花。

        ”嘿，小天使。”中年男人蹲了下来。他的态度很亲切，一双蓝眼睛也让我想起了父亲。但他年纪可大多了。

        ”我猜你一定是杰西·韦恩？”

        ”是的。先生。”我说道。

        ”你一定还不认识我。”他和蔼地笑了笑。伸出手和我握了握，这让我好感度又升了一大截——很少有人能表现出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这样郑重其事的尊重。

        ”吉姆·戈登。这是我的女儿芭芭拉。”

        我坐在沙发上，都感觉晕乎乎的。就算有万恶的漂亮姐姐的手戳着我的脸颊，也无法使我清醒。

        吉姆·戈登。

        在谷歌小丑的时候，我恰巧看见了有关他的资料。虽然我知道韦恩家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不过……gcpd的局长？

        我肃穆地感叹着韦恩这个姓氏在哥谭真是只手遮天。

        ”距离上一次来大概有段时间了。”戈登叔叔感慨万分地在厅室里踱步，细细打量着四周。

        芭芭拉很喜欢我。我能看的出来。

        这位红头发的漂亮姐姐一进门坐在我旁边。着迷地看着我金色的头发，然后试探性地对我的脸伸出了手……越靠越近……近…………

        ——戳戳。

        我：”………………←_←。”

        我眼睁睁地瞅着她幸福地瘫成饼。然后开始把我当一个洋娃娃一样，从脸蛋到头发都顺手蹂·躏了个遍。期间还夹杂着对我颜值的花式吹捧。

        虽然被漂亮姐姐捏捏感觉也不错，但是芭芭拉有点过于热情。在我第无数次差点溺死在她胸前的波涛汹涌中后，我开始祈祷有个人能从天而降拯救我脱离苦海。

        或许是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下一秒，门铃又响了。

        ”大概是布鲁斯。”戈登叔叔推测。”顺便一提，如果那个布鲁德海文的小子来了，我得试试他的身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着芭芭拉。本来已没有求生欲窝在芭芭拉怀里的我立刻坐直了身体。人类的共性最终还是在体内爆发了——各位，我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不用了。爸爸。”芭芭拉无奈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布鲁德海文……迪克……我哥被甩了？？？

        还没反应过来帅气的大哥已经名花有主，下一刻就得知了他被踹的消息。这心路历程堪比过山车。

        戈登叔叔反应跟我奇迹般的相似。”你甩了他？在我得到消息的第三天？”

        ”我们总共就谈了一周。”芭芭拉耸耸肩。”再说，是和平分手。”她摇摇头，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他只是……”

        我瞪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猝不及防之下却被捂住了耳朵。紧接芭芭拉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我们回家再谈。我保证。拜托，这里还有个小孩子。”

        我：”………………”

        说真的，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着明年，后年，大后年的生日了。

        迪克和父亲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委屈地撇着嘴，因为八卦只听到一半而默默愤恨。

        芭芭拉正设法逗我开心，为此她把礼物都提前拆开，给我看她送的公主裙。只有戈登叔叔走到门口迎接他们。

        布鲁斯一得空就驱车到布鲁德海文将迪克接过来。他们赶来家里的时候，还带来了肯特叔叔一家已经在路上的好消息。

        父亲一进门，我就飞奔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迪克看到芭芭拉在这里直接傻了，尴尬得无所适从，最终决定抱着我去拆礼物。

        ”看看这个，你喜欢吗？”他兴致勃勃地蹲下来，将手里的盒子塞给我。我抱着盒子，感觉有点奇怪。里面有什么东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当我打开盒子，里面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直接探出来。瞪着一双湿漉漉的乌黑小眼睛看着我。

        我把它抱出来，这是一只刚断奶没多久的小狗崽。小小的，黑漆漆的一团，在我手里呜咽。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心情。迪克一边笑一边问我，”你打算给它取什么名字？”

        ”小不点。”我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它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太小太瘦弱了。

        迪克说这是他在家门口发现这个小家伙的，大概是某只流浪母狗随便丢弃的。我心疼地揉揉小不点的脑袋，它舔舔我的手指。我把它抱进怀里，跑去寻找布鲁斯。

        他正在和戈登局长说话。他们关系看起来很亲密。我可怜巴巴地睁大自己的眼睛，央求他让小不点留在这个家里。

        父亲犹豫了几秒就一口答应。他甚至安排好了小不点的住处，明天就让人来在庄园建一个狗窝。我高兴地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他看上去有点不自然，不过还是揉了揉的我的脑袋。

        回过头的时候我看见迪克手里端着手机在录像。他一脸震惊地说要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我不明白他过于激动的情绪从何而来，或许父子之间情感表达不像我这样外露？

        接下来我一直在逗小不点儿玩，他很快和我混熟了。一会儿吃我投喂的食物，一会儿绕着我转圈圈，瘦不拉几却活泼好动。

        肯特叔叔到的时候，我正在教它辨识自己的名字。一人一狗苦大仇深地对视着，场面说不出的滑稽。

        露易丝·莱恩是他的未婚妻。她还是和第一次见面那样光彩照人。当芭芭拉和她熟稔地打招呼时，我惊觉他们有一个横跨多个区域彼此都熟悉的交际圈。

        ”宝贝，这是你的礼物。”她把我抱起来坐在膝盖上，将一个单薄的粉色信封递给我。我打开信封，看到的是薄薄的明信片。

        【生日快乐。亲爱的小天使。祝你一生幸福安康。】

        背面是超人的签名。

        ”是克拉克要来的。他在报社负责超人的专栏。”露易丝微笑着道。

        老天，我简直不敢相信，兴奋地尖叫了一声，克制不住地挥舞着它向满屋子的人炫耀。

        克拉克·肯特抱着一大盒点心，据说是他母亲做的。当我拿着明信片向他表示感谢的时候，这个大个子叔叔看上去不知所措，窘迫地红了脸。不停地告诉我这只是小事一桩。

        迪克拿着我的明信片打量了许久，突然用谜一样的语气问我：”杰西，你喜欢夜翼吗？”

        我本想脱口而出一个”喜欢”。但随即注意到了父亲没什么表情的脸色，突然想起他曾公开怼过蝙蝠侠。或许他对所有的义警都没有什么好感。

        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迪克看上去很失望。

        就在距离切蛋糕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我不认识的客人。但他们看上去都和我父亲很熟。

        一位是一个高个子性感美人，留着一头浓密的黑色秀发，麦色的肌肤透露着神秘感，举手投足都带着动人心扉的魅力。甚至让我感觉不像凡人，但她说自己在博物馆工作。

        当她捏捏我的脸，告诉我她叫”戴安娜”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会因为窒息而去见上帝。

        还有一位客人就正常多了。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他带着自己的女朋友爱丽丝，也是一位美人，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神和其他女士一样都亮了起来。

        ”嘿，我是巴里·艾伦。很高兴认识你。”高个子叔叔语气活泼，看着很好相处。

        不过实话说，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某种书呆子的奇特气场。令人惊讶的确是他在中心城警察局当一个技术专家。但艾伦叔叔看上去笨手笨脚，他甚至差点踩到了小不点。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客人，父亲的神色并不好看。这让我有点不安。

        可是让我吃惊的是，戴安娜自然而然地拉椅子坐下，责备他不告诉自己多出了一个小女儿。艾伦叔叔也是，虽然表面上似乎很畏惧父亲的冷脸，实际上自然而放松，就好像他们已经熟识多年。

        桌子以我为中心二分天下，左侧坐着女士们。她们普遍都对我的脸上的脂肪和金色的头发感兴趣，而右侧的先生们低声聊着我听不清的话题。

        好在最后时刻，提姆和米蒂尔总算赶到了。这让我重新找回了寿星的主角光环。

        ”对不起，杰西。”米蒂尔认真地向我道歉。”我妈妈一定要让我分析完那个实验才肯放我离开。”

        提姆说他在准备礼物。差最后几分钟才完成。这让我很好奇，但他说一定要到我房间里才能打开礼盒。

        米蒂尔就大方多啦。她主动解开了蝴蝶结丝带，将一本精致的厚厚的本子展现在我眼前。封皮烫金着一行字。

        【lifeislikeapoem,yearslikesong】

        人生如诗，岁月如歌。

        ——就是此刻我手里的这本。

        现在我正在往这些空白的纸页上填充有关这个生日美好的回忆。

        父亲正严肃地和其他两个叔叔说着什么，或许是有关工作或者生活上的事情。因此我跟阿福偷偷说了一声，就带着米蒂尔和提姆上楼了。

        到了房间。神神秘秘的提姆总算允许我拆开他的礼物了。

        房间里还没开灯，但我不想浪费时间，干脆就着窗户透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精美的盒子。

        反射的一丝冷光让我愣了一下。等到全部撕开包装，我们三个人都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一排，整整齐齐，大小不一的蝙蝠形状的金属器物。表面十分光滑，线条凌厉而流畅。

        ”哇！”我和米蒂尔同时感叹了一句。

        我想伸手去拿，但是提姆阻止了我。”小心被割伤。”他看上去得意极了。

        ”蝙蝠镖。怎么样？这玩意儿锋利得很。想当初为了收集它，我……”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杰西，你在里面吗？”

        是父亲的声音。

        ”我在。”我答应着，想去开门。但是提姆一把拉住了我，神色堪称惊慌失措。”别让你爸爸进来！这东西不能让他看……”

        我还没有听完他剩下的话，因为紧接着他就带着窒息的神色，张口结舌地看着我身后。

        我转过头，父亲已经站在房间里面了，”怎么不开灯？”他皱着眉头，打了个响指，声控开关工作良好，明晃晃的灯光顿时洒满我的房间，将一地”不可见”之物暴露在我父亲眼底。

        ”………………”

        那一刻我的房间只剩下了安静。提姆是因为惊慌，而米蒂尔和我则一脸迷惑。

        我的父亲既不惊慌也不迷惑，他神情奇特地蹲了下来，看着撕裂的包装和里面的东西许久。

        ”你有没有动过它？”他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

        ”这是谁送的？”我父亲站起身，似乎叹了口气。俯视着我们三个人。

        我和米蒂尔虽然都很懵，但秉承着损友的理念，我们毫不犹豫地指向了亲爱的提姆。

        提姆：”………………”

        ”我检查过了。韦恩先生。”他试图解释。”这些都是散落在哥谭角落的飞镖，已经用过了，没有任何危险。”

        我父亲没说什么。他似乎笑了一下。但我莫名觉得不寒而栗。

        他又蹲下来，这次直接拿起了其中一个蝙蝠镖。提姆想提醒的声音吞回了肚子里，因为他准确地拿住了中间部位，没有任何割伤。

        然后他似乎按动了什么机括，只见蝙蝠镖开始冒红光。滴滴地响了起来。

        我父亲走到窗口，使劲将它丢了出去。虽然动作看着笨拙又滑稽，但那枚蝙蝠镖飞得远极了。

        ”嘿！”提姆心疼地叫出声。

        然而下一秒，我们仨个小屁孩眼睁睁地从窗口看见外面的庄园发出轰隆一声闷响，过了两秒，还冒出了滚滚白烟。

        我：”…………………Σ(°Д°;！！！”

        我的父亲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背影配上窗外的一片狼藉，颇有着沧桑的意味。

        然后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齐齐整整张着能装下三个鸡蛋的小嘴，已经三双如出一辙地灯泡眼睛。钢蓝色的双眼几乎是风平浪静地对着提姆说道。

        ”提姆·德雷克，去书房等着我。我们需要谈一谈。”

        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这大概是生日这天最惊心动魄的事情了。

        在提姆耷拉着脑袋离开房间后，我和米蒂尔遵从父亲的嘱咐乖乖地呆在原地别动。

        就在前几分钟我们还迫不及待地想拿起飞镖把玩，现在只想迫不及待地远离。

        没过多久迪克就出现在了门口，他看看地上剩下的蝙蝠镖，在看看我们两个神情凄恻的小姑娘。

        然后爆发出了一阵没有心的大笑。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让迪克过来，难道他认为一个成年人就比小屁孩靠谱吗？

        格雷森大哥走进房间，饶有兴致地拿起蝙蝠镖打量，手法和我父亲如出一辙。

        ”好啦。剩下的都没安装，是安全的。”他安慰我。

        ”我建议你收藏起来，杰西。想玩儿还是等下辈子吧。”他语重心长地蹲下来，好让我们的视线齐平。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全是老母亲的操心。

        我默默回忆了一下方才父亲的气压，发觉他是对的。

        为了搞明白自己到底收藏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我尝试拍照谷歌，看了几行词条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蝙蝠侠的所有物。怪不得提姆那么宝贝。

        不过市面上蝙蝠镖都能拍出天价了，提姆到底哪找到的呢？或许还是凭靠他神奇的黑客技术。

        我在房间里呆了几分钟，和米蒂尔讨论蝙蝠镖的来源无果，最终被阿福叫下去吃蛋糕。

        宅子里一片黑暗。大长桌坐满了人，中间位置前摆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层层不重样的奶油和相配的甜点将它装饰成了香甜的梯形塔。

        父亲把我抱起来。站在桌子上。另外两个小朋友被肯特叔叔和艾伦叔叔一边一个放在了桌子两旁。

        我们开始唱生日歌。

        声音响起的刹那，真是群魔乱舞，各种杂音混合着排山倒海的气浪囫囵冲进了我的耳膜，导致继喝牛奶后，我的果核大脑再次炸成了脑花花。让我在幽幽烛光下面色泛青。

        然而等到习惯了可怕的群声合唱。我望着为自己庆声的一张张面孔，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悉，但他们的笑容是真实的，眼里的祝福也是真实的。

        最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了特定的一双钢蓝色双眼。父亲没有唱歌，他站在烛光刚好能照射到的地方，神色平静。但是充满温暖。

        父亲说了什么。声音淹没在满耳朵的happybirthdaytoyou里。

        但我看懂了他明显的口型。

        ”happybirthday!jessie！”灯光重新亮了起来。我许了一个简单朴实的愿望，吹灭了蜡烛。所有人欢呼起来。

        ”thankyoyall！”我笑了起来。伸出手向他们做了一个心。

        ”oh!”

        艾伦叔叔夸张地捂住了胸口，这么做的还有和他勾肩搭背的迪克。戴安娜亲了我一口，芭芭拉试图给我回一个更大的心。米蒂尔拉扯着扭扭捏捏的提姆，两个人一起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福端着摄像头将所有的一切都录了下来。虽然老人每天都笑眯眯的，但没有一次像今天真的开怀。

        随后来了一场经典的奶油大作战。我累瘫在沙发上，和另外两小只滚巴在一起贴贴，如同叠叠乐。

        布鲁斯坚持赶我回房间让我早点睡觉。阿福负责送走米蒂尔和提姆。大人们似乎约定了还要聚会到凌晨。

        艾伦叔叔成功开了韦恩庄园一瓶年份经典的珍藏红酒，现在他醉了。晕乎乎地大叫着。”联盟成立以来我们还没那么快活过！我建议在多聚一会儿！”

        ”他在说什么联盟？”我趴在父亲臂弯里问。

        布鲁斯抱着我上楼。”没有什么联盟。小孩子别听醉汉的胡话。”

        现在我趴在床上。借平板的光写下这篇日记。我相信这第一篇日记会是幸福生活的开始——这是杰西·韦恩在韦恩庄园的第一个生日，以后还会有无数个。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整。我六岁了。

        整个宅子静悄悄的，想必父亲和阿福都已经睡着了，但我兴奋地睡不着。

        突然想到了那个不幸身亡的素未谋面的哥哥。他是迪克后面的养子，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他今天也应该在这里。一起为我庆祝生日。

        我其实挺想认识他的。韦恩庄园的藏书半数都有他的笔记和批注。

        今天就到这里。

        晚安。

        ——byjessie·way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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