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残影

“凌迟？”
  陈羽显然没有理解这词的意思。
  下一秒，他的身体传来痛觉，像是凌迟一般，被拔下了皮肉。
  陈羽皱眉，他翻开衣袍，手臂上已然出现了一道伤口。
  【只是一种不间断的持续伤害么？】
  陈羽在心中思索道。
  很快，第二道伤口在他的右脚处落下。
  【这些伤口虽然威力不大，却会因此不断流血。】
  【在战斗中，也会被这样的伤口影响判断力，是这样么？】
  想到这里，陈羽运转灵力，想要先治愈身上的两处伤口。
  可随着治愈之灵力的深入，那些伤口却并没有恢复。
  【不能治愈？】
  陈羽有些吃惊地看着手腕处的伤口。
  察觉到陈羽周身灵力的流转，梁笑了。
  他对着陈羽说道，“凌迟所带来的伤害不能在中途治愈。”
  “灵技未完成前，任何灵力都不得干涉它。”
  “这便是我灵技的特性。”
  陈羽放下衣袖，他摸了摸后颈，第三道伤口已经出现。
  他看向手掌，上面满是脖颈流出的鲜血。
  “怎么样？陈羽，还要和我继续战斗么？”
  “你会在结束战斗前先被那些累积起来的伤口耗死。”
  “它们会让你血流不止，直到你完全死去。”
  梁对着陈羽说完这些，陈羽却没有露出丝毫恐惧的神情。
  他反而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毛骨悚然，让梁听了后背脊发凉。
  “喂，你笑什么！”
  梁有些慌张。
  陈羽正脸看向梁，悠哉悠哉地回道：“让它提前结束不就好了。”
  梁听着他这无厘头的话，下意识地反驳道。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让凌迟提前结束？”
  陈羽用手指点点脑袋，他对着周围的空气吐字。
  [灵流涌动]
  转瞬间，他周身的灵力加速流动，全身的伤口在一瞬间引爆。
  治愈的灵力又在转瞬间流入全身，将身体的伤势恢复如初。
  【多么强大的自愈能力，还有他刚才使出来的招式。】
  梁咬着下唇，满是不可置信。
  他朝着陈羽吼道：“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能够使用观！”
  “观？那是那招的名字么？”
  陈羽答非所问，他的语调很是悠闲，仿佛用出那一招是理所当然。
  他对着梁，又接着说道。
  [痉挛]
  突然间，梁的肚腹像是被几吨的重拳打中一般，内脏都在绞痛。
  梁捂住肚子，因为疼痛，他跪倒在地上，嘴里吐出鲜血。
  梁咬牙，在口中吐出一词。
  [抵消]
  当梁嘴里说出抵消之时，肚子的疼痛又在转瞬散去。
  这下他确信了，陈羽并不是胡乱用出观这一招，而是仅仅在几次交锋后就彻底明白了观的原理。
  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极强的落差感。
  陈羽是比他还要天才的天才。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使出全力了，陈羽。”
  梁轻慢慢直起身子，对着陈羽慢慢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瞳孔？】
  陈羽被他眼睛的样貌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白色瞳孔的眼睛。
  【是天生的，还是因为修炼所导致的？】
  陈羽想要开口，却发现怎样也开不了口。
  他的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样使劲都无法动弹。
  【我被定住了？】
  朱雀门的弟子们忽然欢呼雀跃了起来，他们对着擂台不断呐喊。
  “这才是梁师兄的实力！只要被他的眼睛看见就没有人能够动弹了！”
  “你只是胜了梁师兄的两观，现在遇到五观，我看你还怎么对付！”
  “就是就是，梁师兄的耳、目、鼻、唇、舌，每一观都有其独特的灵技，才不是你这种人能够对付的呢！”
  “要想战胜梁师兄，再去练个几百年吧！”
  然而，此刻的陈羽正在不断思索着，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们的挑衅。
  【什么原理？周身的灵力没有变化，是那只眼睛生来就具备的能力么？】
  【虽然静止不动，但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静止，身体内的各项功能也在正常运转。】
  【有点像是我在蓝星看过的武侠小说里的东西....】
  陈羽看着这奇异的功能，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这个技能。
  就在这时，梁再次开口了。
  [断喉][心脏骤停]
  随着五观的全部释放，梁的灵力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之前他的舌只能命令一些外力所产生的效果，现在的他可以让陈羽身体内部的心脏达到骤停。
  转瞬间，陈羽的喉咙被一刀切开，心脏也瞬间停止了跳动。
  陈羽忽然就死了，他的气息断绝，俨然没有了生机。
  在场的众人都被此景吓了一跳，怀玉城城主轩明反而一脸平静。
  “放肆！怎可在比武大会上痛下杀手！”大皇子秦川气到拍桌，直接从位上站了起来。
  轩邈也立刻起身，脸上满是惊恐与错愕，他连忙对着百姓与宗门弟子们说道。

  “暂停暂停！比武大会是为了两陆友好而举办！怎么能在比赛中杀死对手呢！”
  “哪怕是对面技不如人，也不能这样做！”
  此话一出，秦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本来是为了让玄剑宗挽回颜面，结果居然让别人在擂台上杀了。
  这又该如何是好！秦川满脸阴沉。
  “继续，既然比赛已经开始，哪里有暂停的道理？”
  城主轩明忽然发话，这让秦川更加恼火。
  【这些人哪里是来联姻的，分明就是来挫败我玄武大陆的锐气的！】
  秦川虽然生气，但也不能在这里大动干戈，只好忍着。
  听到轩明的话，轩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脸。
  他对脑中的系统说道。
  【系统，这就是你所害怕的陈羽？】
  【在我来看，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系统没有答复，反而是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就在这时，场外的观众忽然引发了一阵骚动。
  人们发现擂台上的陈羽忽然不见了。
  就像是风中残影，停留了一段时间又消失了。
  “他到哪里去了！”
  梁罕见地慌了神，他的眼神四处扫视着，想要找到陈羽的踪迹。
  【他不是死了么？尸体是被人运走了？】
  【我明明一直盯着他，他怎么离开原地的？】
  思索间，梁的背后被人点了一下，他瞬间转过脑袋，却看到了依旧活着的陈羽。
  他死死盯着陈羽，连眼睛都不敢闭合一下。
  “陈羽，你怎么还活着？”
  他朝着所谓的陈羽发问，额上也冒出冷汗。
  “你在和谁说话呢？我不是在这里么？”
  梁的背后再度传来了陈羽的声音。
  可是，他的眼里明明已经存在一个陈羽了。
  【怎么做到的，我能感受到他正对着我的后颈吹气。】
  【可是，他明明就在我的跟前！】
  “你的家人没有教过你，和别人说话要看着人家的眼睛么？”
  梁的背后传来陈羽的脚步声，他正从后方绕到梁的侧面。
  陈羽停顿了一下，梁的手开始发抖，却不敢移开眼前的视线。
  “你好。”陈羽出现在梁的眼里。
  而在梁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两个陈羽。
  “他是你的分身还是傀儡！”
  明明两个陈羽都被他定住，梁却失态地吼叫起来。
  他有些被陈羽吓到了，这个男人总是在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认知。
  他隐隐觉得，这只是陈羽戏耍他的手段罢了。
  “正确答案是，残影。”
  梁的四面八方同时传来陈羽的声音，他的速度快到同时在四个方位留下说话的声音。
  “残影？”
  陈羽说：“人的眼睛会对超过自身速度的物体产生视觉暂留。”
  “每个残影只能存留0.1s左右的时间。”
  忽然，梁的前后左右，同时出现了四个陈羽。
  他们一同笑着说：“你的眼睛所看到的我。”
  “永远是0.1s前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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