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诡计多端

第二日，颜泠靖一睁眼，天已经大亮，院子中安静得很，偶尔几声鸟鸣变得格外清晰。

        “小姐醒了？老爷和少爷上朝去了。临走前，老爷说回来了要和小姐一同用早饭，小姐赶紧收拾收拾罢。”染竺见颜泠靖还是一副睡眼惺忪，坐在床上发呆的样子，不禁觉得甚是有趣。

        “啊？”颜泠靖本还想赖会儿床，没想到还是不得不起来，“罢了罢了，我起床就是了。”

        晨间梳洗打扮时，颜泠靖才意识到为什么古人都要有丫鬟服饰。这衣服左一层右一层，若是没有人帮忙，自己还真是穿不明白。

        这一番折腾下来，颜泠靖终于可以去父亲的正厅等候父亲和哥哥下朝。

        “女儿给父亲请安。”颜泠靖规规矩矩地向颜大将军问安，颜大将军一恍神，觉得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一家人很久没有在一起用早饭了，颜大将军也难得面露喜色。

        “父亲，女儿初次管理家事，很多事情还不是很了解，想请父亲准许女儿先查看府中旧账，熟悉家中事务。”

        颜泠靖心里清楚徐氏这么多年来管理府中大小事务，捞了不少好处，趁现在她被禁足在屋里，正好可以细细清算。

        “好，我既说了由你掌管家中事务，这家里的账本自然可以查看，若有不妥之处，你自行决断就可。”颜大将军自然知道女儿这番话的意思，自己这么多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父亲放心，女儿定当秉公办事。”

        “靖儿，你刚学着管家，但也要注意休息。昨儿那么晚休息可不行。”

        “是，哥哥说的是。”颜泠靖心中一紧，以为哥哥要问缘由，还好颜照笙并未怀疑。

        吃过早饭，颜泠靖直接转身去了账房处，管家已经开始忙活了。

        颜泠靖跨入账房的门，面带笑意地问，“你就是薛管家罢？”

        “正是老奴，大小姐今日怎的来此？”薛管家原是颜家的一个出了五服的亲戚，来投奔也有十余年了。这薛管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睛滴溜溜一转，猜到颜泠靖的来意，明知故问。

        “本小姐也是第一次掌家，没什么经验，想先看看近三年的总账和近两年的流水，细细研究一番。”

        “是，老奴这就去取来。”薛管家便安排副手去了后面的屋子，自己则留在原处陪颜泠靖等待。

        管家虽然整日里待在账房，也知道颜泠靖和徐氏现在正针锋相对，来这儿也无非是想翻翻徐氏的旧账。若是自己和徐氏都勾当被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

        “大小姐有些日子不见还真是越发有夫人当年的样子了。”

        “是吗？没想到薛管家还记得我母亲，我以为这么些年，府中的人早都把我母亲忘了呢。”

        “老奴怎敢，夫人那般好的人只是可惜了。”

        “难为薛管家还记得我母亲的好，就怕有些人不记得，以为如今徐氏有多好呢。管家也是府中老人了，您说是不是？”

        “这是自然，”薛管家突然想到什么，“大小姐身边怎么没有人跟着呢？”

        “小姐，奴婢回来了。”染竺及时赶了回来。

        染竺早在颜泠靖的安排下跟着副手，潜入了存放账本的地方，偷出了副手身上的钥匙，换成了另一把钥匙。“小姐让我去给老爷送的东西已经送到了。”

        “薛管家还真是心细如发啊，想必这账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罢。”

        “大小姐谬赞了，老奴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罢了。”薛管家暗自捏了一把汗，不过这一个没学过管家的小姐，应该也看不出来其中的问题。

        副手不久便取了账本回来，全然没有发现身上的要是已经被偷走了。

        “大小姐，这些就是总账和流水。”薛管家恭恭敬敬地地上账本。

        “好，辛苦管家了。”颜泠靖知道事情已成，带着染竺回到了自己房中。

        回到房中后，染竺问小姐下一步的打算，颜泠靖微微一笑，“这些账本肯定是伪造过的了，看这个没什么意义，不过倒是可以去看看徐氏那边是何反应。”

        在大户人家府中的奴婢也是分有等级的，内院中那些有阅历的婆子们多半都分管院中的事务，这类就叫女使。往下一等分管各个房中事务的，这类称为女役，最末等的就是平时不能进屋中伺候或者不贴身伺候的就是丫鬟。

        “染竺，趁着这会儿薛管家去向徐氏通风报信的工夫，你先去把院子里的女使都叫来，然后去徐氏那里看看。”颜泠靖随意翻着手中的账本说道。

        这边副手也发现了自己的钥匙被人换过了，连忙将此事告知薛管家。薛管家大呼不妙，连忙派人去了徐氏那里送信。

        “平日里真是小瞧了她了，”徐氏自己被关，掌家的权力也给了颜泠靖，心中早就气不过，现在颜泠靖明摆着要翻旧账，气愤之余还多了几分惊慌，“这诡计多端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她娘。”

        颜泠月从小虽然是庶女出身，但是颜大将军却不大在意娣庶，吃穿待遇和颜泠靖不相上下，也一直放在徐氏身边教养。

        徐氏宠爱女儿，管家之后并未教过女儿，颜泠月整日里也无心向学，书读的马马虎虎，管理家事也不上心。

        “母亲，这应该没什么大碍罢？她颜泠靖就算是看了账本又能怎样呢？”

        “你糊涂啊，”徐氏瞪了女儿一眼，“她既然已经偷走了钥匙，定是早就猜到账本会有问题，若是真让她查出什么，才是真的完了。”

        “那、那怎么办？”颜泠月看徐氏严肃的样子才认识到了事情的危急性。

        徐氏赶紧提笔写了张纸条：速将账本另藏他处。让人送了出去。

        送走纸条之后，徐氏紧张得在屋中踱步，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徐氏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门缝一看，院子里的女使都被叫了出去，徐氏心想：坏了，这颜泠靖是铁了心要查自己，连院子里的女使都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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