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像是经典狗血剧中主人公失忆后在挚爱之人的深情呼唤下恢复记忆，或者是被医生诊断为植物人的主人公在爱人的呼唤下苏醒……

        我无比期待这样的桥段，或者说我期待着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与cg完全印证。

        少年的身体忽然僵住，面部黑色纹路褪去，第二对眼闭合，掐着我脖颈的力道逐渐减小，锐利的指甲也消失。

        我知道，虎杖回来了。

        “……桃子？”少年眼中满是疑惑，等目光在我全身游移了一遍后才反应过来我们现在这个体位有多糟糕。

        “桃、桃子……”

        cg收录【传达到的呼唤】

        我一条腿跪在地上，另一条腿伸直着被掉下的钢筋横贯。原本是宿傩蹲在我面前掐着我脖子强迫我与他对视，现在，这个掐着我脖子的人变成了虎杖。

        而且我的上半身几乎贴在他身上……

        “对不起！”

        虎杖的手几乎是颤抖着，抚过我颈间的紫青。

        他非常失落，像做错事的大狗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刚刚差点杀死我]

        [没关系，我知道那不是你]

        [一定要杀了宿傩]

        “没关系，我知道那不是你。”这不是虎杖的错，即使有他的错处在，面对已经犯错且意识到自己犯错的人，我无法苛责他的错处。人犯错是第一重痛苦，对自己的错感到愧疚是第二重痛苦，被别人苛责自己的错误是第三重痛苦。

        虎杖现在承受这两重痛苦，我没法再让他背上第三重痛苦。

        “……是我的错，都……”

        “嗨嗨——打扰了，煽情时刻到此为止！”

        五条悟来得刚好。

        如果虎杖没换回来，这个时间刚好够宿傩杀掉我们所有人……

        时间真的很巧。

        “接下来，你们两个暂时藏起来吧！”

        看来五条悟心中已有打算，老家伙们计谋没有得逞肯定会继续伺机谋害虎杖，或者说谋害我们两个也不为过。五条悟之前对我说，我的咒力量不算优秀，但是我咒力的增长速度非常可怕。假以时日，不，甚至不需要假以时日，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会比虎杖、伏黑、野蔷薇更有可能成为特级咒术师，唯一的短板就是我的术式，只能以自身为祭品。像是一次性核弹，能杀敌，威力巨大，但是损失也巨大。因为我就是那颗核弹本身。

        “嗯，假死怎么样？复活时很能给人惊喜来着……”

        想到上周目虎杖复活时钉崎和伏黑的表现，啊，这次挨打的人要多我一个了。

        “悠仁的近战很优秀，不用我再给你特意训练。咒力控制是你的短板，也是桃子短板。桃子的咒力量更多，但是无法在实战中灵活应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没有咒力的人对战咒灵一样。”

        五条悟一针见血，他说的没错，漫游左轮也好，日轮刀也好，即使咒力不附在上面，攻击值是多少，怪物也会相应掉多少血。只有最后一击我才会附上咒力。可以这么说，我完全没有使用咒力的习惯。

        “所以你们两个是想一起训练还是分开训练？”

        “我……”虎杖犹豫，似乎是在等待我的答案。“桃子怎么想？”

        分开训练更好还是一起训练更好？分开的话时时刻刻惦念对方反而会影响训练，一起的话，因为对方在身边反而更加没法好好训练吧……

        好纠结。

        [分开]

        [一起]

        “分开”这两个选项在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打架一样，最后打到筋疲力竭两败俱伤后随便挑一个顺眼获胜。

        “五条老师，分开的话我还是有机会见到悠仁吧？”会这样问出来倒不是因为我真的怕自己忍不住想念虎杖，而是因为我们现在是恋人，身为女朋友肯定会思念自己的恋人。我揣测自己的角色进而才会这样问。

        至于真正的想法……训练起来不会有空余的时间想对方。

        我果然还是无比现实。

        “不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怎么可以！”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小孩子？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

        “桃子你果然记恨我刚刚……”虎杖低落地说。

        “不，我没有，我只是……”

        “我最喜欢悠仁了！不想和悠仁分开！”

        虎杖的脸瞬间爆红。

        “桃、桃子……”

        该死，又被控制了么！

        “哇哦，年轻人的青春诶~”五条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老师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想一起训练就说出来嘛~”

        ……

        昏暗的放映室里，只有墙面上的电影是唯一光源。整个空间的气氛显得沉静而暧昧，尤其是播放爱情电影时。

        五条悟在我和虎杖中间放置夜蛾校长的特制玩偶，只要我们两个的咒力输出量稍有变化，玩偶下一刻就会给我俩一人一个暴栗。一开始玩偶的暴栗就没停过，我俩慌手忙脚的直到第三部电影才有好转。

        现在，正是第三部电影，一部比较激进的爱情片。

        灰姑娘女主在见到男主的未婚妻后醋坛大发。

        [悠仁有未婚妻吗？]

        [悠仁喜欢我吗？]

        见鬼，又来！未婚妻是什么鬼！虎杖怎么可能有未婚妻？

        “悠仁喜欢我吗？”这种话我之前就问过了，我们已经确定，我喜欢虎杖，虎杖也喜欢我。

        然而出乎意料的，虎杖没有及时回答我的问题。

        他显然是听到了的，而后陷入沉思。

        咚——

        校长特制的玩偶一个暴栗锤到我们两个脑袋上。

        “啊，抱歉。是因为这次没能保护好桃子让你感到不安了吗？”看起来虎杖还是没能释怀。

        “我记得自己第一次见桃子你的时候，你在班上做自我介绍说对非自然现象感兴趣。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会对非自然现象感兴趣呢？明明桃子看起来那么可爱，我是说桃子给我的第一感觉像是那种看见或者说不需要看见，只要一个人呆在阴暗的地方就一定会害怕的人。”

        “我看起有那么柔弱？”当时的我已经是个被一周目虐到麻木的无畏勇士，就算是再看见蛋糕咒灵我也能很冷静的小拳拳锤他胸口。

        “也没有，只是感觉，觉得桃子酱是个很需要保护的女孩子。如果是我女朋友的话一定要保护好才行。”

        [你的感觉也太不准了]

        [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你的感觉也太不准了。”我哪里是什么需要保护的人？进入游戏一来都是一个人在挣扎啊……

        被保护什么的，简直就是一种奢望。比遥不可及的星辰更加虚无缥缈。

        “嗯，桃子说的没错。一直以来都是桃子在保护我。”虎杖垂下头，“我昨天梦里梦见桃子被我杀死，被我身体里的怪物杀死……在林子里奔跑，浑身是伤躺在五条老师怀里……”

        “……是我太弱了，如果我更强的话一定能保护桃子。”

        [我保护悠仁就好了]

        [那就一起变强吧！]

        [好，等你变强保护我]

        虽然我很想说“我保护悠仁好了”，但是考虑到男孩子的自尊心，“那就一起变强吧！”

        “嗯！一起变强，约定好了，桃子。”

        cg收录【关于约定】

        咚——

        因为情绪激动没能控制好咒力输出，玩偶给我我俩一人一拳……

        接下来的一个月，虎杖和我都在拼命训练，有时训练项目相同，比如合作挑战五条悟。以血为祭能让我看清短暂的未来以及五条悟的动作进而做出预判。但是不够，我没办法破开他的绝对防御。而且用多了会贫血，续航能力大幅下降。我的速度和攻击力道明显不如虎杖，即使加上八极拳和日轮刀，也更多是巧劲，不算“力道”。其结果就是，体能训练又成了我每天的日常……

        训练完成（第一周）

        [咒力+100]

        [魅力+100]

        “咒力+100”

        委托任务三[帮老大爷浇花]完成，智慧+50

        委托任务二[送隔壁小孩回家]完成，体质+50

        委托任务四[图书馆咒灵]完成，咒力+100

        赏金任务三[马路边咒灵]完成，任务奖励9万

        训练完成（第二周）

        “咒力+100”

        委托任务一[帮老大爷浇花（其二）]完成，智慧+50

        委托任务四[帮山田小姐告白]完成，体质+50（山田小姐爱上了一位风一样的男子，要告白得先追上他）

        赏金任务二[虚饰的谎言]完成，任务奖励30万

        赏金任务一[假药药店]完成，任务奖励6万

        训练完成（第三周）

        “咒力+100”

        委托任务三[帮老大爷浇花（其三）]完成，智慧+100

        委托任务四[禁闭地下室]完成，咒力+200

        委托任务一[迷路的侦探]完成，咒力+150

        训练完成（第四周）

        “咒力+100”

        赏金任务二[真人标本]完成，任务奖励50万

        委托任务四[帮老大爷浇花（其四）]完成，智慧+100，咒力+100，获得称号[浦原喜助的韭菜艺术]，佩戴特效：智慧+500，魅力-100

        委托任务三[收集地狱少女传闻]完成，体质+100

        委托任务一[樱花树与红]完成，咒力+200

        战斗值：

        攻击：369+300

        生命：3690+100

        防御：80+10

        抵抗：50+100

        破防：20+10

        人物板面

        咒力：3690/10000

        魅力：120/500

        体质：490/10000

        智慧：550/10000

        毅力：20/100

        ？？（未开启）：？？？/？？？

        评定：新晋的一级咒术师，可解决一级咒灵，术式加成下特级或可一战。

        技能

        固有技能：女祭司lv9（可预知未来，需上供祭品。可改变一切，需上供祭品。）

        获得技能：【风之伤（熟练度：100/100）（不可使用）】、【八极拳（熟练度：1000/1000）】

        感悟技能：【以血为祭】、【以眼为祭】

        装备

        【自杀狂的绷带（蓝）】：

        防御+100

        抵抗+100

        【漫游左轮（橙）】（熟练）：

        攻击+300

        【小鸟游的特制眼罩（白）】：

        破防-10

        备用栏

        【日轮刀（紫）】攻击+100（当前状态：未装备）

        当前金钱：252万

        看着日益上涨的固有技能熟练度，我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这个周目的结局……我忘记了。当时玩的很瞌睡，后期几乎都是瞎点的。隐隐约约记得最后一幅场景是满满的红，又或者我和别的什么记串了，根本不存在红色的场景。

        ……

        “桃子，明天就是交流会。五条老师说今天休息，要一起去电影院、呃，咖啡馆之类的地方吗？”

        虎杖大概是想起来五条悟给我们安排的第一场训练，俩人坐一起看电影看了三天。

        [有点累，不想去]

        [好呀，去游乐园吧！再座一次摩天轮]

        这个周目应该也快到尾声了，最后，再多和虎杖相处一会儿吧。其实硬要说，下周目，下下周目，只要我一直玩儿就能见到虎杖，但是，我再见到的虎杖不是现在和我确定关系的虎杖。

        这么想起来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可就算是这样，我的虎杖还在我面前，会像恋人那样对待我“好呀，去游乐园吧！再座一次摩天轮。”

        “也不一定是游乐园，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我牵起虎杖的手，“就像这样一起走走，只要是悠仁，去哪里都可以。”

        “好，只要是桃子，对我而言去哪里都一样。”少年笃定的眼神看着我，原本主动进攻的我被少年反将一军。

        少年的手更加温热，这次两个人牵在一起不觉得有任何紧张，就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夫老妻那样。毕竟，我们也算同生共死过。

        不知不觉，我们又来到宫城县，毕竟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走过桥堤和草坪，走到上学放学最常走的路上，路过医院直到走到学校门前。直到十点，上午的太阳开始宣誓它热的威能，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蒸腾起来。

        “热起来了，去什么凉快的地方看看吧。”

        [去你家看看吧]

        [去我家看看吧]

        [去五条老师家看看吧]

        “去你家看看吧。”

        啧，总觉得这个选项多多少少有些不怀好意。

        “很久没回去过，想来屋子里现在应该落满灰尘，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吧。”虎杖婉拒。

        [去我家看看吧]

        [去五条老师家看看吧]

        奇怪这选项怎么总想偷家？

        “去我家看看吧。”

        “诶！真的可以吗？”虎杖似乎不太好意思。

        “如果你不嫌弃我落满灰的屋子。”我想，落满灰什么的根本算不上理由，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去？

        熟悉的公寓楼，熟悉的电梯，熟悉的门牌号。那一天什么都没带直接出门去学校的尴尬事似乎就在昨天，现在看来倒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了。

        “桃子家……好干净。”

        确实，即使将近四个月没有住人，游戏提供的公寓就好像天天有人打扫一样几乎没有灰尘。

        “嗯，会有人偶尔来打扫。”

        “所以桃子是个隐形富豪吗？”

        “不，并不。”说到钱，其实我很缺钱才对。

        到了家里反倒不知道做什么，我总不能期待四个月没回来的家冰箱被塞得慢慢的吧？多多少少有些诡异。只剩些摆设还是老样子。在这地方带待的时间还没在高专时间长。

        “桃子一直是一个人住？”

        “嗯。”这里连我和“父母”的合影都没有。“父母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没有我拖累，他们会过的更好。”

        “……唔、”虎杖顿了顿，“我想，不是这样的。桃子酱的父母一定是为了让桃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你看，你这么久都没回来还是有人打扫房子不是么？”

        呃、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不小心把自己的人设变成了青春期叛逆少女。

        “你说的对，我们下午去哪里？”我试图转移话题。

        “我想去看我爷爷，桃子酱一起吗？”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带我去见他，这样也算见家长了吧]

        [我不太想去，还是去游乐园玩吧！]

        [节哀]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带我去见他，这样也算见家长了吧。”

        “噗——”虎杖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天，我应该和你一起走的。”回忆起那次读档，我总觉得有点难过，明明一起走过，现在只剩我一个人有那份记忆。

        “嗯，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总感觉桃子是在我身边的。心里被填的很满，一点也不觉得寂寞……”

        难道虎杖有记忆？那也不应该啊？

        ……还是说只是数据影响？

        大概率是后者吧。

        ……

        墓园选的位置很好，夕阳西下，橙色的光照在百合上，给一切都加上温馨的色调。来到这里就像看望以为很久不见的亲人一样，温馨且和谐。

        墓园选的是高地，站在这里还隐隐约约能看见远处的摩天轮……我们定下约定的摩天轮。

        我和虎杖静静地站在这里，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有想说点什么的意思。可能是我们之间的好感不够，让虎杖无法轻易对我说出心里话。

        “我从小是爷爷帯大的，爷爷对我而言就像父母一样。他走的那一天很安详，我觉得这对他而言就是正确的死亡。寿终正寝，正确的死亡。所以我不感到悲伤，因为没什么好悲伤的。只是、只是觉得寂寞。”

        “他最后的遗愿居然是让我在众人的簇拥下死亡，真是任性的老头子。”

        “一开始我总觉得自己强于他人，就该拯救弱小。现在却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甚至连你都无法保护。这样的我能获得‘正确的死亡’吗？”

        [可以]

        [不可以]

        [我也不知道]

        “可以。”我确信，只要少年还在寻找，不被失望和质疑打败，他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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