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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5章 第1345章既来之,则安之


“王治中,是你吗?”黄权使出仅有的力气,冲着密室隔壁大声喊了过去。。。

        不多时,黄权便听到隔壁传来了声音,问道:“谁?谁在喊我?”

        “王治中,是我,黄公衡!”黄权道。

        “公衡?你……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王累惊讶的问道。

        黄权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被一群人带到了这里。王治中,你怎么也在这里,知不知道关我们在这里的人是谁吗?”

        王累道:“我怎么知道谁把我们关在这里了?我只知道,我去找主公为你求情,出了州牧府后,便被一群蒙面人给围住了,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打昏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现已经被关在这里了……”

        黄权道:“这群人连王治中也敢关,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既然已经被关进来了,也就别想那么多了,姑且先看看这群人要关我们干什么,我就不信,他们会不出来和我们相见。”

        王累道:“公衡,你说的对,既来之,则安之,那我们就跟他们耗着吧。我就不信,我平白无故的失踪了,会没有人注意!”

        两个人虽然不在一室,但好在能够彼此听见对方的声音,即便是被关押在这样的一个密室里,也总算有个人陪伴,不至于那么孤单。而且两个人打定了注意,准备继续和这些人抗争下去,因为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等着那一天呢。

        而且。王累贵为益州治中从事。是刘璋身边的红人,他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肯定会有人前来寻找,到时候要想把他们藏着掖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些只是王累和黄权的想法,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把他们两个人关在这里的人是谁。

        州牧府的大厅里,依旧亮着灯光。刘璋在大厅里面踱着步子,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焦急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不多时,从大厅外面走进来了两个将官打扮的人,这两个人一进入大厅,便齐声拱手道:“参见主公!”

        刘璋急忙摆摆手,十分迫切的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主公话,主公交待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全部办妥了。已经按照主公的吩咐,将王治中、黄参军全部关在了密室里。”

        刘璋听到这个消息后。紧张的神情便去了一半,缓缓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加害他们了。对了,你们办这件事的时候,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两个将官都摇了摇头。

        刘璋道:“你们办的都很好,都先下去吧,好好的看好他们两个人,不可有任何怠慢,要是他们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提头来见!”

        “喏!”

        两个将官缓缓告退,刘璋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步步为营,万事小心。王累、黄权都是他的智囊,如果连他们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

        其实,张任的嚣张跋扈,刘璋不是不清楚,而且张任结党营私,以权谋利,他都知道。但是他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因很简单,之前他过度的相信张任,以至于养虎为患,才得以让张任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党羽,不仅遍布整个军队,更遍布整个益州,而他的权力,却被莫名其妙的给架空了,仿佛成为了张任的傀儡一般。

        刘璋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便想要反击,在一些人事任命上,还是他说的算,至少,在他的精心安排下,张任还没有达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

        本来,刘璋已经计划了一些事情,想要收回自己失去的权力,可惜的是,张飞的突然到来,完全打破了他的整盘计划,这样一来,他又不得不让张任赶赴战场,去迎战张飞。

        其实,刘璋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后知后觉,只有当他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之后,才会觉得危机真的来临了。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危机已经在他身边的四面八方都秘密的潜伏着,随时有崩盘的可能。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情况有那么严重而已。

        张任在成都城里眼线众多,甚至在州牧府里也有不少,刘璋整个人都处在张任的监视之下,所以刘璋所做的一些事情,都瞒不过张任的眼睛。后来,刘璋现了异常,开始逐渐清理身边的可疑之人,换上了足够信任的人,这才挽回了一点损失。

        张任设计陷害了黄权,无非是觉得黄权碍手碍脚,而且王累又是个直性子,知道这件事后,必然会来为黄权讨个公道。万一王累再闹出什么事情来,真不敢相信张任会怎么对付他。于是,刘璋这才想出了一个办法,来保护王累和黄权不受到迫害。

        黄权被人从牢房救走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张任的耳朵里,此时张任正在城外的军营里休息,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后,显得很是愤怒,严令部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要让那些敢公然和他做对的人全部死在自己的面前。

        同时,张任也隐约感到有些不安,自己还没有出兵呢,后院就起火了,万一自己在战场上,后院的火越来越大了,那岂不是他要腹背受敌吗?

        一想到这里,张任的背脊上便起了一阵寒意,自己这些年所精心布置的心腹,大多数都在军队里当官,比如刘璝、邓贤、冷苞、高沛、杨怀等人,这些都是他极力拉拢的对象,现在倒好,刘璝、邓贤、高沛、杨怀分别被杀,其部下兵力全部被张飞给收编了,冷苞虽然没死,但却投靠敌方了,这也让他是一阵失落。

        如今,张任的身边,能用的人已经所剩不多了,他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今夜或许注定就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张任派往城里的人整整找了一夜,结果什么头绪都没有找到,仿佛是人间蒸了一样,黄权、王累也全无音讯。至于是什么人干的,就更没人知道了。

        信心反馈到张任耳边,张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但是大战在即,他又不能不去迎战张飞,可又担心自己后院起火,便留下他的同胞兄弟张兴在成都,处理善后事情,并且尽力保护自己阖家的安全。

        黎明时分,一夜未眠的张任走出了大帐,看到阳光明媚,帐外大军开始集结,便翻身跳上了马背,骑着战马,开始指挥将士们,准备出。

        辰时,张任带领着余下的大军,在于吴懿的兵马相隔一天之后,正式启程了,朝着雒城而去。

        而此时此刻,吴懿等人已经走到了新都城,太阳升起之后,吴懿等人重新集结兵马,从新都县城一路向东,沿着官道直逼雒城。

        ……

        雒城,张飞在法正的安排之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刘璋的大军到来了。

        这两天,斥候不断传来了消息,张飞等人更是摩拳擦掌,张飞本人更是激动不已,总想着要和张任一决高下。

        可谁知道,等了这么长时间,张飞等来的不是张任,而是吴懿。

        吴懿是谁?

        张飞没听说过,他也懒得去听说,反正他的眼睛里只有张任。

        辰时刚过,斥候前来报告,说吴懿率领大军三万,已经进入了雒城地界,距离雒城不足五十里,约莫再有一个时辰就会来到雒城城下。

        张飞卯足了劲,准备亲自带兵去大战一场,却被法正给拦住了。

        “军师,敌军很快就要兵临城下了,我带兵出城去埋伏在半路,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你拦我作甚?”张飞不解的问道。

        法正道:“主公,吴懿兵多将广,况且又是川军宿将,此人文武双全,颇有智谋,手下的将领也都各个骁勇善战……”

        “他骁勇善战,我的部下也不是吃素的!”张飞叫嚣道。

        法正道:“主公,我军兵力看着不少,但是真正战斗起来,只怕会一击即溃,主公你好好的想一想,城中的兵马,有多少人是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详情的?万一他们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肯定会在战场上倒戈一击,到时候我军腹背受敌,肯定会大败无疑……”

        张飞愣了一下,经过法正这么一提醒,他反而有了一些担心。城中有三四万的兵马,可是并不是全部真心投降的,绝大多一部分人都还被蒙在鼓里,其中高沛、杨怀的部下就是最典型的,他们只道高沛、杨怀是真的造反,而严颜又是真的被派来领兵的,如果他们知道真正的掌权者是张飞的话,这些军队肯定会反戈一击的。

        “军师,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张飞问道。

        法正道:“雒城城防坚实,易守难攻,城中粮秣充足,足够我们坚守数月之久。只要我们坚守不战,任凭吴懿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做缩头乌龟?”张飞皱起了眉头,一脸不屑的问道。

        校场上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在张飞的预料之中,因为这是法正的安排。()只是,张飞却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将一个看似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张嶷给收到了部下。

        没有了那些害群之马,城里也显得安静了许多,留下来的不是严颜的旧部,就是冷苞的部下,他们平时只听令于严颜、冷苞的,现在严颜、冷苞二人对张飞忠心耿耿,他们的部下也自然而然的显得极为忠心。

        接下来,张飞按照法正的安排,积极的布置城内的防御,然后静静的等候在城里,等待着好消息的传来。

        平难中郎将吴懿率领三万大军先行,临近正午时分,眼看就要逼近雒城了,谁曾想斥候突然来报,说前方出现了一群手无寸铁的川军,人数大约有两万人,而且都是从雒城里跑出来的,口口声声的说是要投降。

        站在吴懿身边的雷铜听到这个消息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开心不已的说道:“我军尚未抵达雒城,城中的士兵便主动出来投降,这真是一个好预兆啊!照这样下去,只怕我们根本不用费一兵一卒,雒城里的兵就会全部逃出来进行投降的。”

        吴兰也跟着随声附和道:“只能说咱们将军声名远播,城里的将士们一听到我们将军的名声,就吓得屁滚尿流,从城里面乖乖的跑出来投降了。等到我们兵临城下之时,说不定张飞就已经自己绑着自己,等候在城门口。祈求将军的宽恕呢!”

        “哈哈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太有趣了啊……哈哈哈……”雷铜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但是,吴懿却一直皱着眉头,脸色也是一阵铁青,双眸中射出道道锐利的精光,突然开口说道:“恐怕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张翼道:“将军,这些人即便是真的要从城里逃出来,也绝对不可能会安然无恙的吧,张飞明知道我们大军压境。这个时候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这么多人出来呢,难道张飞就不怕他们投到将军的麾下,调过头来,反戈一击吗?”

        吴懿用锐利的目光先看了看雷铜,又看了一眼吴兰,像是在用责怪的语气说道:“头脑不要太过简单了,你们说的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稍微用一下脑子的人就应该知道,你们说的简直是疯癫的痴话!”

        接着,吴懿对张翼道:“还是伯恭心细。能够发现其中的端倪。这些突如其来的人,虽然是赤手空拳。但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说不定,还是敌军故意这样做,想把这些人安插在我们军中,然后趁机发生暴动,搅乱我们的军营呢!”

        雷铜、吴兰两个人都不再吭声了,乖乖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吴懿道:“伯恭,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好?”

        张翼道:“这些出城的人里,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末将建议,将这些人全部集中起来,然后关押在一起,时刻监视着,一旦发现什么异常举动,便全部斩杀,以免坏了将军的大事。”

        吴懿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现在大军距离雒城已经不足十里,越是靠近雒城,越不能大意,必须万事小心才是。”

        “喏!”吴兰、雷铜、张翼齐声道。

        吴懿又吩咐道:“再向前推进五里,然后安营扎寨,攻城之事,等到明天再说!”

        “喏!”

        随着吴懿的一声令下,吴兰、雷铜、张翼三人各自散去,张翼带着本部兵马一万人,先行离开了大部队,去前面接受那些从雒城里逃出来的士兵。

        不多时,吴懿可能认为张翼的人手不够,便派遣吴兰率领本部一万兵马前去协助张翼,而他则和雷铜一起,带着剩下的一万兵马,前去安营扎寨。

        那些从雒城里逃出来的将士们,一经出城,便像是得到了极大的自由一样,虽然失去了武器,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忘记他们是刘璋部下的兵马,于是在几个军司马商议了一番后,他们一致决定前去投靠吴懿,等到从吴懿那里得到了武器和军械之后,便调转枪头,直接对准雒城,帮助吴懿的大军攻城。

        于是,他们主动和吴懿散在周围的斥候取得联系,说明原因后,让斥候前去禀告吴懿,而他们则将大军全部聚集在距离城外不足五里的一个山坡下面。

        高沛、杨怀以及他们的心腹都一一被杀,军中暂时没有了主事的人,大家都均以军司马为最高长官,但是军中有好多个军司马,必须要选出一个主事的人来带领他们。

        于是,在经过一系列的选举过后,一个叫杜奎的军司马成为了新的主事之人。而且主张联系吴懿的人,也就是杜奎。杜奎是高沛帐下的一个军司马,但不属于高沛的心腹,其人骁勇善战,以一个勇字著称,而且军中向来佩服强者,所以大家都推举在诸多军司马中武艺最高的人来当他们的临时首领。

        杜奎将军队集结在一起,原地待命,等了一会儿后,便隐约听见官道上有马蹄声,有脚步声,远远望去,但见一支旗帜鲜明的大军正朝着他们这里走来,心中便已经无线欢喜了。

        带兵前来的人正是校尉张翼,他骑着战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则是他的部下,当杜奎看见张翼的时候,张翼也已经看见了杜奎他们,他在马背上远远望去,但见杜奎那边的将士们约有两万人,虽然是赤手空拳,但光看他们集结的队伍,就不难发现,这支军队的整齐性,由此可见,这支军队平日里没少训练,不然也不会呈现出这样训练有素的队形来。

        这一下,张翼的心里多了一些疑问,他还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绝对不能轻易靠近,于是他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大军逐渐散开,很快便形成了一个以防守为主的雁行阵。

        两边是□□齐备的射手,中间是高举着盾牌的步兵,而骑兵则完全环绕在张翼的身边,戒心十足。

        紧接着,张翼便让一个斥候上前,邀请其首领过来一叙。

        杜奎等人见到张翼如此布阵,知道张翼还有戒心,见到斥候后,得知了张翼的意思后,杜奎二话不说,独自一人跟着斥候走了,来到了军阵的前面,与张翼相距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

        “末将杜奎,参见将军!”杜奎首先说道。

        张翼就骑在马背上,先是打量了一番杜奎,紧接着问道:“你是何人的部下?”

        “启禀将军,末将是高都督的部下……”杜奎回答道。

        张翼“哦”了一声,然后便向杜奎询问了一些关于高沛的事情,结果杜奎对答如流,而且和张翼所知道的事情也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出于谨慎,张翼还是又了杜奎一个问题,问道:“高都督家的公子可在城中?”

        杜奎愣了一下,反问道:“请将军恕罪,末将只听闻高都督有个女儿,从未听高都督说起他有儿子?还请将军原谅末将的孤陋寡闻……”

        张翼哈哈笑了起来,最后一个问题,是张翼故意问的,因为高沛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如果杜奎的答案说高沛有儿子,那么张翼就敢断定,这个叫杜奎的人也是假扮的。而今,张翼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心中的疑虑也去了一半。

        于是,张翼便就杜奎等人怎么从城里逃出来的事情询问的一清二楚。

        杜奎也十分配合,回答的一清二楚,张翼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根本不是逃出来的,而是被张飞给放出来的。

        不仅如此,张翼也能大概猜到,张飞之所以放了这些人,或许是故意而为之,因为这些人并不是真心投降张飞的,留在城里面反而是一个祸患,不如放他们全部离开比较好。

        但是,张翼还是并不能完全相信杜奎,因为他搞不懂,张飞是想干什么,他总觉得,张飞在弄什么大阴谋。

        张翼将杜奎等人全部安置在一起,然后让自己的部下进行看管,后来吴兰带兵及时赶到,才算是填补了张翼的人手不足。

        两万军队在外围,而杜奎等人被围在了圈内,那些将士们总是在用眼角盯着他们,像是在监视犯人一样监视着他们,让他们的心里有了一些的不爽。

        而与此同时,吴懿、雷铜正在安营扎寨,张翼让吴兰负责看管这些人,他自己骑着战马前去见吴懿,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全部告诉给吴懿,请求吴懿做一个定夺。

        当吴懿得知了张翼报来的消息后,总感觉张飞并不是单纯的将这些人放走,而是另有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他现在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总之,吴懿给了张翼一句话,严加看管杜奎那些人,时刻注意着杜奎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省的着了张飞的道。

        吴懿从一开始受命前来攻打雒城时,就一直处在高度的警惕当中,因为张飞只用了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便席卷了益州的东部,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可是张飞做到了,这就说明张飞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以吴懿每走一步,都要好好的想一想,看看是否会落入到张飞设置好的陷阱里面去,就怕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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