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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关系微妙


  他见她冲着自己抬手,便一笑收起了扇子从那二楼往下走。

  那周围的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样神仙似的男子,都是纷纷交头接耳。

  “延年哪几家的公子,心善不说,还如此好看。”

  “可不是么,人美心善,比那天上的仙子还要仙子。”

  一时间整个酒楼周围全是夸赞无忧等人的。

  闻人溪客顺着无忧的手看去,才见那二楼站着一人,他抬着双眸正见那人居然就是自己约在酒楼的知己。

  他脸上带着惊喜:“花公子。”

  花狐从那二楼下来,冲着闻人点头又笑道:“赶巧了不是。“

  七里也没想到兜兜转转,这认识的居然都是自家人!

  笑道:“花公子,那日我家公子与你分开后日日念念盼着与你见面,今日还说特地早来了些,哪想到碰到了无忧公子,更喜的是,二位公子居然认识,可瞅着不是好事么!”

  闻人溪客笑的更是温柔,那眼角都带着温润的笑意。

  她扯了扯袖子,看着那处弱不禁风的拓跋踏枝道:“人,我给你了,如何处置,全看二公子的意思了。”

  拓跋踏枝没想到今日出门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人帮忙,对于无忧虽然面上冷漠但还是点头道谢:“敢问公子名讳,改日登门拜访,多谢公子今日出手救贫苦百姓与火热之中。”

  无忧没说话却抬着步子往前走,花狐赶紧伸出手搀扶她,她手覆在花狐的衣袖上,余光就这么落在了拓跋踏枝的身上。

  这个拓跋踏枝就像是二十年前的无忧一样,体弱多病不受待见甚至也可能是深藏不露,她可以看人是什么样的,但是她不会去看,因为这样的人,这样的故事发展才够有意思。

  且不说方才她仅仅只是出手帮了拓跋踏枝一下,可他呢,却拿着出手救贫苦百姓之言推自己,那方即便是他感谢,可说到底让人听去的便是他拓跋踏枝今日是出手帮了这些一楼的平头百姓们,这感谢,也是他拓跋踏枝去感谢的。

  悄无声息的一句话,让拓跋踏枝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个为别人着想的印象。

  他很聪明,深藏不露的聪明。

  拓跋踏枝抬头看她,只是瞬间,两人的目光便接触到了一起,他盯着无忧的双瞳,那双瞳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丝玩昧的笑意,霎时,他的心便漏了好几拍,这个人的双眼就像是看透了他所想一样,如此幽深,又是如此的可怕。

  蝶赤跟在后面,看着七里先上去,才扭头看向拓跋踏枝,然后不急不慢的喊住了他。

  “二公子,我家公子有一物想送一与你。”说罢便见蝶赤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

  殊音看了一眼拓跋踏枝,快步上前接过,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空信笺。

  “这…是什么意思?空的?公子…”

  蝶赤半低眼帘:“心中有所想,它就是一封可以帮你们的信笺。”

  说罢也未等二人明白什么意思便上了二楼,七里回头看她,笑的异常阳光:“姑娘,你先走吧,我在后面。”

  蝶赤被他的笑容晃到了,未说话步行往那里处去。

  那楼下,南宫逸跪在地上,见无忧走了,瞬间便松了气,那火焰也小了许多。

  “这…这…二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一马吧。”

  拓跋踏枝未说话,低着头看向南宫逸,眼睛里面带着深深的黑色,那双瞳让南宫逸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一个体弱多病的人,眼中怎么能有如此骇人的眼神?

  那种感觉,让南宫逸能窒息。

  自然,下面发生什么事情已经和无忧等人无关了。

  见了那二楼的包间,松鹤便赶紧让人去准备酒菜。

  那二楼外面是坐地的大窗,顺着看出去,风景无限好,闲鹤山庄又在河边不远处,这会儿看出去能从二楼看到外面偌大的洛天湖,周围百草树木成荫又适逢下雨别提多么的惬意了。

  夜风从那处吹来,身子也都格外的舒适。

  花狐进门,将那凳子拉开,然后细心的搀扶着她落下,嘴里却问道:“溪客是怎么遇到主…”

  他说了一半却停住了口。

  蝶赤愣了一下,看向了花狐,无忧却不动声色道:“从他处来,无处去便在街道里走了几圈,正好下雨了,许久未在雨中漫步过,便走过来了,不曾想闻人公子路过,替我撑了一路的伞。”

  花狐脸色有些僵,看着无忧的眼神有些闪躲:“你身子速来不大好,下着雨,便看看就好,莫进去淋的一身。”

  无忧有个习惯,花狐一直都知道,她会在每次落雨的时候淋的一身雨水然后坐在那处,默默的看着远方,眼神没有任何的神色,只有空洞,她着着湿漉的衣衫一坐便是一宿…

  他不知道无忧坐在那处在想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想….

  他也从未问过。

  这不是他该问的。

  她没说话,将那面前的酒水斟了一杯。

  闻人溪客看着两个人微妙的气氛,好看的脸上露出了温润的疑问:“花公子和无忧公子是….”

  他问出声,可是等来的确是一片寂静。

  七里尴尬的挠着头看着面前的情况。

  方才两位公子看上去明显的很熟络,可是现在询问起是什么关系,二人却都是不回答…这…作何解释?

  蝶赤站在一边,看着花狐微微皱眉,语气也带了一丝怒意:“典当行那边无人照应,主人,我们回去吧。”

  无忧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嗯了一声,然后在蝶赤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花狐看着无忧,脸上带着愧疚和无奈。

  “我送你们出去吧。”

  “不用了。”

  无忧起身,清冷的朝着闻人溪客道:“今日多谢公子,花狐与我很熟,但是平日里没有什么朋友,难得遇到一个知己,若是公子无事,可得空的时候常寻他出去。他应当也与公子说了,我们是住在一处的,那街西的典当行便是我们的,你若是无事,也可去那处。”

  蝶赤站在无忧的身边,她微微转头不知道无忧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她这个方位看去,她能准确的看见无忧那眼神里落在了一丝的苦涩和纠结。

  她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将无忧扶住。

  “主人…”

  她没说话,而是勾着嘴角笑着往那外面走。

  花狐微微有些吃惊的看着无忧,他以为她会说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他跟在无忧的身后,脸色有些不大好。

  见着几人都出去了,七里这才皱眉看去,然后小声对着闻人溪客道:“公子,您看这几位是不是怪异的很。”

  闻人溪客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他抬起,手指敲着桌面,看着无忧方才坐过的位置微微侧头:“是很怪异,但是却也很有意思,街西的典当行….”

  那门外,闹事已经结束有一会儿了,整个闲鹤山庄也寥寥无几人了,见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沉了,此刻已经是入夜了。

  花狐未说话,一直跟在后面送着无忧到了闲鹤山庄的大门口。

  蝶赤有怒意的转头看他:“方才你为何没能说出你同主人的关系?”

  花狐仍旧沉默。

  “花狐,你同我们在一处也有快近四百年了,你与我一起侍奉着主人,为何这个时候你却闭口不谈。”

  “蝶赤。”

  无忧唤住了蝶赤,未转身。

  “主人…”

  蝶赤看她,默默退到了一边。

  她没有说话指责花狐的权利….

  她只是生气。

  花狐看着无忧,闭着双目舒了一口气:“主人…我….”

  “红尘真好。”

  短短四个人就这么打在了花狐的心上。

  “主人…”他惊住了。

  无忧沉声笑了:“夜色已深,你回去吧。”

  说罢她抬着脚就这么往外走,仍旧是没有拿伞。

  外面的雨下的不算大却也是不算小。

  松鹤站在柜台前,看着主仆三人这样便赶紧拿伞跑过来,然后冲着无忧的方向便跑过去:“无忧公子,这还下着雨,赶紧打把伞再回去吧。“

  花狐站在那门前,看着无忧的方向心神复杂。

  松鹤再回来的时候手上仍旧还拿着伞,他怔了一下:“她没拿伞吗?”

  松鹤哎呦了一声甩着身上的雨水摇头:“明明方才还看见的,可是我一转身无忧公子便不见了。”

  说罢便漫不经心道:“花公子和无忧公子闹别扭了?”

  他回身:“你怎知道是闹别扭了?”

  他嘿嘿一笑:“方才在那二楼,你送着无忧公子下楼,无忧公子的脸色便不大好,那眼神里虽然带着冷静却也能看见一丝失落。说实在的,您几位来我这儿这么多次,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无忧公子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漫不经心的将那柜台收拾干净:“怎么?您二位因的什么闹起来的?”

  花狐怔在了原地,什么叫做失落?

  她是因为自己方才没能说出承认的话所以失落吗?

  那二楼,七里站在高处:“花公子,您快些来,我们公子要想您请教些事情呢。”

  花狐回神,听见七里唤他便脸色有些顿觉的往那二楼去。

  那外面的雨没有大起来,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她走在雨水里,雨水打湿了衣衫,却也没能让她显得多加狼狈。

  蝶赤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不忍。

  “主人,我们回去吧。”

  她嗯了一声,却走到了不远处的桥头边,然后停住了脚步,随后竟然坐在了台阶上。

  蝶赤看着她没有起身的意思便跟着站在后面。

  那周下有撑伞路过的都是对着无忧和蝶赤二人指指点点。

  “瞅着不知道是不是伤心,坐在那台阶上许久了,应当有半个时辰了吧,眼瞅着,男子当真是好看,虽然覆着面甲,但是器宇不凡呢!”

  “哟,你们也瞅见了?”

  那路边有三个人撑伞走过,说着方才看见的人和事情。

  “可不是么,多好看的人就是脑子不好使了,这么冷的天气,还下着雨,穿的如此单薄坐在那湿漉漉的台阶上,可不是叫人心疼。“

  几人说着笑着从那二人身边经过。

  “覆着面甲?”那着着墨竹长袍的男子歪头自语然后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男子:“轻尘,我可还记的你同我说过,你们延年来了一个新的国师,就是覆着面甲?”

  廖轻尘点头,眉头紧蹙,在他的印象里,无忧可不是一个会在下雨天坐在那台阶上的人。

  想着却也抬脚快步往那桥上去。

  那墨竹长袍的男子见他如此着急,忍不住嗤笑:“若是不清楚的人只当那个人是轻尘你的什么人,如此着急作甚。”

  “此前不是同你说了吗,我与那国师的关系还很不错,那人也怪癖的很。等下若是你见着了便知道了。”

  “你若是这样说,那我真的想见一见这国师到底是什么人。”

  说罢他快速跟上。

  雨水顺着那桥头往下滑落,她吐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天空,雨水打在她的面甲上也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正要低头,却见头顶递过来了一把伞。

  她怔了一下,今个怎么回事,想淋雨都淋不成?

  她低头看去,才见廖轻尘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她无奈的摇头:“廖相,都入夜了这么有空出来巡街?”

  廖轻尘将伞递过去,那雨水倾洒在廖轻尘的半个肩头。

  “与故友打算出去饮酒,谁曾想便路过那处听到有人说,不知哪家的公子脑子生病了,坐在桥头淋雨,不仅自己淋着还带着自己的丫鬟一同淋雨。”

  他口气有些酸,像是带着责怪。

  她从那处站起身:“是吗,既然如此,那廖相快去吧,莫要耽搁了。”说完她拍了拍衣衫就要离开。

  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那曼妙的身姿一下子便显现了,廖轻尘眉头微皱脱下了外衫给她披上。

  “拿着伞早些回去吧。”

  说完便将伞递给了蝶赤:“带着你家公子回去,莫让他再淋雨了。”

  蝶赤没有伸手接伞。

  廖轻尘微微颦蹙着眉头。

  “拿着吧。”

  无忧开口,蝶赤这才抬手接着伞然后不动声色的站在了无忧的身后。

  那蓝袍男子从看到无忧开始便是一脸震惊,见着无忧离开,她也没有回过神。

  “回去吧。”

  廖轻尘开口道,便见无忧转身,然后眼神落在了那蓝袍男子的身上,她眼神只草草的扫了一下那男子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倒是蝶赤看到那人却皱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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