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增龄剂

　　莉亚那耀眼夺目的样子将莉帕丝灼伤。她的眼睛突然不受控制地变得湿润起来。

　　不愿让在眼眶中打滚的液体落下，也不愿让莉亚察觉到自己情绪转变的莉帕丝迅速扭头，直愣愣地瞪视着汹涌燃烧着的火焰杯。

　　若是莉亚可以参加，那么霍格沃兹的勇士肯定非她莫属。德拉科呀、乔治呀、弗雷德他们肯定都不是莉亚的对手。

　　毕竟莉亚她学识渊博，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除了……

　　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液体再次在莉帕丝的眼眶中打转。

　　在它将掉不掉之时，突然响起的熟悉笑声，使它挣脱束缚从白皙的脸颊滑落。

　　那熟悉笑声的主人正是莉帕丝一直在等着的乔治和弗雷德。他们跟他们的朋友李·乔丹匆匆走下楼梯，三个人都显得极为兴奋。

　　他们走下楼梯一边同不知道何时站在楼梯旁边的哈利·波特三人小声说着什么，一边不停地在人群中张望着，找寻着什么。

　　眼见着他们就要往她这边望来，莉亚立刻慌张地抬起手抹那越抹越多的不停地朝地面坠去的泪水。

　　一声轻柔的叹息在莉帕丝的耳边响起。一条素色手帕被递到视野逐渐变得模糊的莉帕丝面前。

　　微僵了一下，莉帕丝伸手接过那除了淡淡药香就不再有其它香气的手帕。

　　“你们呀……一个接着一个的……”手帕的主人莉亚即心疼又无奈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柔声安抚道。“等这学年过去，我的病或许就能完全好起来……所以我就有感而发，随便一这么说……”

　　可惜的是莉帕丝的眼泪没有因为莉亚安慰的话语而止住，反而愈加汹涌起来。原本干燥的手帕瞬间变得湿答答的。

　　莉亚再次叹了口气，揉了揉莉帕丝脑袋。“别哭咯！据说在万圣节的早上哭泣是会招来捣蛋鬼的哦！”

　　“什么捣蛋鬼？”这从未听过的古怪说法给莉帕丝的眼泪强行关上了阀门。好奇的莉帕丝豁然抬头，直视着莉亚。占着泪珠的细密睫毛忽闪忽闪的。

　　莉亚挥了下魔杖将莉帕丝手里的手帕重新变得干燥，拿过，轻柔又细致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接着，莉亚又用手帮莉帕丝梳理了一下变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等完全打理好后，她朝一个方向努了下嘴，“瞧，那边，你这只难得恢复本性的小爱哭鬼的捣蛋鬼来咯！”

　　莉帕丝顺着莉亚所示意的方向看去——

　　——那位有着醒目红发的捣蛋鬼正朝她走来。

　　呆愣了两到三秒的时间后，莉帕丝赶忙背过身去，慌里慌张地从怀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

　　在瞧见镜中人除了眼眶略微有些发红以外并没有其他丝毫不妥后，莉帕丝还没有完完全全地放下心来。

　　“我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很丑？”莉帕丝急忙抓住莉亚的胳膊，轻声轻气地询问。

　　莉亚被莉帕丝的行为逗得噗嗤一笑。然后乐得不行的她东瞅瞅西看看。把莉帕丝整个人打量得开始紧张得心脏狂跳之时才故作高深莫测地扶着下巴，一脸赞叹地点头夸耀道：“嗯，不错。我们莉帕丝呀——果然是——标致极了。”

　　“莉亚！你！”莉亚的打趣令羞恼至极的莉帕丝整张脸涨得通红。

　　笑得愈发开心的莉亚拉着莉帕丝站了起来，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去找你的捣蛋鬼吧。我和达芙妮也要去图书馆啦。”

　　语毕，莉亚和达芙妮两人一同离开了。

　　什么她的捣蛋鬼？这没影子的……

　　或……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影子吧……

　　羞窘的莉帕丝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将冰凉的手贴到脸旁给滚烫的脸颊降了降温。然后莉帕丝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莫名紧张到狂跳不已的心跳，快步朝正向她而来的乔治走去。

　　莉帕丝和乔治越过噪杂喧闹的人群逐渐接近。可不知为何，两人的脚步却随着距离的缩短而不约而同地缓缓慢了下去。

　　最后他们在离对方还有半米距离的地方站定。两人隔着这不近也不远的半米距离相视一笑，瞳孔中无比清晰地映着彼此的身影。

　　大概过了一秒半的时间，莉帕丝害羞地低头盯着自己的皮鞋，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乔治用紧握着的拳头捂住嘴，暗哑地闷笑一声后，说道：“走吧，小兔子，弗雷德他们还在那边等着我们。”

　　这笑声令莉帕丝羞愤至极。她抿起嘴，恶狠狠地瞪向乔治。

　　可惜的是她的瞪视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样对乔治来说没有任何的威慑力。这从乔治那愈发抑制不住的笑容就可以看出。

　　不过还未等莉帕丝做出什么相应的反应。自知不能将莉帕丝逗得太过分的乔治就立刻清了清嗓子。

　　“我们走吧。小兔子。”他一面朝莉帕丝伸手，一面如此说道。

　　那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莉帕丝的手微微举起又重重地放下，最后在大腿外侧紧紧握住。

　　她很想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但她现在还不能……

　　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马尔福家族还没摆脱纯血主义。更何况并不用询问就能清楚知晓父亲、母亲对这件事的态度。就连德拉科他都……

　　可是——

　　莉帕丝的目光从那修长移开，落至乔治那张眉眼带笑的脸上。

　　——她是真的无法拒绝……

　　莉帕丝的这份迟疑自然被一直注视着她的乔治看得清清楚楚。深知她为何如此的乔治没有因为她的这份类似拒绝的迟疑而气馁，也没有因此感到气愤。

　　他只是将摊开的手握紧，手臂弯曲，下臂打横平行于地面。

　　莉帕丝稍愣了一下，举手，轻轻地抓住乔治的手臂。

　　接着，乔治领着莉帕丝同弗雷德他们会合。

　　弗雷德抬手锤了乔治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两个装着些许液体的试管分别递给乔治和莉帕丝。递给莉帕丝的那个试管里的液体明显要比乔治的那份多上许多。“总算回来了。你们再不出现，我和李就要先开始了。”

　　“你们怎么还……”没想到乔治和弗雷德还替自己准备了一份增龄剂的莉帕丝呆呆地接过那份药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我没打算参加的呀……”

　　怕莉帕丝心里有负担，乔治一面晃动着那只装着一滴增龄剂的试管，一面随口同莉帕丝解释道：“我们只熬制了一份增龄剂。你手上那份是正好多出来的。我们三个只需要再长大几个月，每人只要几滴增龄剂就足够了。”

　　“你真的不试试吗？莉帕丝，多有意思的事呀！”弗雷德走到莉帕丝身边鼓动道。他抬起胳膊就要往莉帕丝肩膀上搭，被乔治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是啊，试试吧。”李·乔丹也劝说道，脸上笑得开心极了。“如果我们有谁赢了，那一千个加隆得平分。多一个人多一个机会。”

　　学着乔治的动作晃动着增龄剂的莉帕丝朱唇微张，正打算拒绝他们的好意。不过有人抢先一步替她开口了。

　　——那人正是抱着一本奇厚无比的书坐在离他们最近的石凳上休息的赫敏。与对于增龄剂能否起效表现得很感兴趣的哈利波特还有罗恩截然不同，赫敏的反应非常冷淡。

　　冷淡中还透着一点早就预料到结果的胜券在握。

　　赫敏斩钉截铁地说道：“能行才怪。莉帕丝她才不会加入到这种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中去。”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一同走到赫敏的身旁蹲下。

　　“是吗？你怎么知道不行？格兰杰？”乔治轻声问道。

　　“看见这个了吗？”赫敏指着邓布利多教授画的金色的年龄界线比划了一圈。“这就是邓布利多亲手画的年龄界线。”

　　弗雷德不甚在意地耸了下肩，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邓布利多这样的天才是不用被一些弱智的小伎俩骗的。比如增龄剂。”赫敏拍了一下她怀里抱着的那本十分厚重的书，语气异常肯定地说道。

　　“可妙就妙在这儿——”弗雷德得意地挑了下眉，说道。

　　“——越是弱智，它就越有戏。”乔治无比默契，没有丝毫空隙地接上了话头。

　　然后，两人同时起身，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站好，晃动起手里的增龄剂。动作同步的像是这里只有一个人和他的活过来的影子，连试管倾斜的弧度、晃动的频率都几乎毫无差别。

　　“好了吗？弗雷德。”

　　“好了。乔治。”

　　“一口闷。”

　　“一口闷。”

　　最后，两人相对着，双手交叉着一起将手里的增龄剂一饮而尽。

　　这两人真的好似共用同一个大脑。怎么就能如此默契呢？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需要，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没有丝毫错误的密切配合对方。

　　同样是双胞胎她和德拉科怎么就越来越做不到这样呢？是因为性别差异吗？还是别的什么？

　　可明明小时候他们也十分默契来着。

　　被赫敏拉到她旁边坐下的莉帕丝，捧着脸神情专注地仰望着乔治和弗雷德，胡思乱想着。

　　一旁的赫敏唤回了她的思绪。“他们肯定会失败的。你一定不会跟着他们胡闹的？对吧？莉帕丝？”

　　“偶尔这样胡闹一次其实也挺有趣的。”回过神来的莉帕丝喃喃自语道。

　　没有听清的赫敏凑近莉帕丝，疑惑地询问道：“什么？”

　　“没什么。”莉帕丝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将被放在口袋里的那一管增龄剂拿了出来，在赫敏大惊失色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随着骨骼和肌肉“劈哩叭啦”的一阵小声响动，莉帕丝的身高往上窜了一大节。

　　“可恶，你们都抢在我前头。”慢了所有人一步的李·乔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也喝下了增龄剂。

　　对自己三年后的身高十分满意的莉帕丝一边拉着短了一大截袖子的巫师袍一边朝乔治和弗雷德走去。

　　不过等她在乔治身边站定，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后，只长到乔治肩膀那么高的莉帕丝那满腔的满意之情瞬间消散不见。

　　这增龄剂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可能她三年增长的身高还不及乔治几个月增长的身高多呢？

　　可能是目测的不准？

　　不死心的莉帕丝没忍住动手比了比。再次得到同样结果的莉帕丝颓丧地放下了手。

　　一直留意莉帕丝小动作的乔治没忍住噗嗤一笑。“你又不矮？何必怎么难过呢，小兔子？”

　　“对呀，我又不矮。是你太高了！都是你的错！都怪你长这么高！”莉帕丝理不直气也壮地叉腰道。

　　乔治好脾气地笑着点头称是。“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在他们说话间，喝完增龄剂的李·乔丹也走了过来。

　　四人站在燃烧的火焰杯前。看着另外三位激动的神情，对结果早有预料的莉帕丝也不免振奋了起来。

　　“准备好了吗？”弗雷德激动得浑身颤抖说，“那么，来吧——我先进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弗雷德·韦斯莱——霍格沃茨”的字样的羊皮纸，径直走到年龄线的边缘，站在那里，踮着脚尖要倒不倒地摇晃着。

　　接着，在门厅里每一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跨过了那道线。

　　乔治紧跟在弗雷德身后，往前一跳。同样也跨过了那道线。

　　一开始没有丝毫动静，刹那间，所有人就连莉帕丝都差点以为他们要成功了。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随着一阵咝咝的响声，这对双胞胎被抛到了金圈外面。他们痛苦地摔在十英尺之外冰冷的石头地面上。

　　担忧的莉帕丝急忙跑了过去，然后就看到——

　　——显眼的姜红色头发全部变为白茫茫的一片，下巴下方还长出了一模一样的长白胡子的乔治和弗雷德。

　　两人看着对方现在的样貌，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两人笑闹着滚打作了一团。

　　门厅里面的人哄堂大笑。其中就属莉帕丝捂着肚子笑得最为开怀。

　　“哈哈哈～乔治！弗雷德！你们怎么会连老了之后的样子都这么像……哈哈哈～”

　　但很快莉帕丝就乐极生悲。

　　注意到莉帕丝幸灾乐祸的乔治和弗雷德停下了打斗，对视一眼后，默契地站起身，邪笑着朝莉帕丝走来。

　　很有危机意识的莉帕丝立刻停下笑，调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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