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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穿着斗篷的人声音沙哑可怕,好像被被用法术扭曲过:“怎么了?”

        完颜云彻环顾一周,沉凝道:“方才好像有一丝灵力波动,以为有人。”

        容晏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容晏自信隐匿气息的能力可称一绝,方才他不过微微凝聚灵力在掌心,并没有外放,没想到完颜云彻竟如此敏锐。看来,这位北疆王的修为要比他想象的高很多,应该已经达到未历天劫的境界巅峰。

        那披着斗篷的人咯咯地笑了起来,难听的好像在乱葬岗中饱食腐肉的乌鸦在叫:

        “你也太多疑了。以你我的能耐,哪里会有人能在眼皮子底下偷听。”

        容晏:“……”

        完颜云彻对他的取笑很不耐,冷冷道:“说正事。”

        “别急嘛王上。只要您按照我的计划来,您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的。”

        完颜云彻态度冷硬道:“但愿吧。最好你的法子真的能让我长生。”

        “诶呀呀,别担心呀王上。在这世上,除了金乌的那个老妖婆,只有我对长生之术最为了解。您只要仔细想想就会知道,我给您的法子虽然有几分冒险,却是最有道理的。再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的安危荣辱可都系在您身上,又怎么会不尽心尽力为您效劳呢?”

        话很腻歪,说出来却叫人感觉上了贼船。完颜云彻显然对他带着挑衅的语气习以为常,淡淡地说:“你说得到容易。那最关键的东西都没找到,又何谈长生。”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找到线索了。黎胥国主身边那个戴着面具的侍卫,应该就是云珠公主的孩子吧。他一定会知道贵国至宝的下落的呢。”

        听到母亲的名讳,容晏下意识地握住胸前的玉佩。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当情绪波动时,碰触玉佩可以提醒他保持冷静。

        完颜云彻似乎积怨已久,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

        “完颜云珠这个贱人!当年与我争王位也便罢了,我法外开恩送她去黎胥,她竟然还敢带走我北疆的镇国之宝……”

        “诶呀呀,”披着斗篷的人打断道,“这么说可不好。毕竟当年,所有人都认为法宝‘玄’只是空有名头,谁都没想到它这么有用,你也是同意完颜云珠把它当做陪嫁带过去的;而且,不是你送公主去黎胥,而是你逼她远嫁。所以,现在有这么多糟心事,还都要怪你自己咯。”

        完颜云彻咬牙切齿道:“我只恨当初没直接要了她的命!”

        容晏的血都冷了,还没消化刚刚听来的消息,玉佩突然光芒大盛。

        容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下毫无征兆地长起数根几人高的尖细冰凌。他还是低估了完颜云彻的警惕性,这里应该是事先就埋下了阵法,只等出现异样就自动攻击。

        容晏来不及闪躲,正准备凝冰为盾,生生挨下时,突然感觉有人拉了他一把,将他护在身后。耳边传来娄萧的声音:“是我。”

        几乎同时,完颜云彻的灵力攻击就到了娄萧面前。娄萧凝火焰于手心,以掌相迎。一时间烈火冰晶光彩夺目,再等光华褪去时,娄萧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完颜云彻心下恼火却没有追出,他对面两人修为不低,仅仅片刻便足够他们远遁。

        完颜云彻转头道:“现在怎么办?”

        那披着斗篷的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过来,借着冰凌里残余的灵力辉光扫视一番,淡淡道:“有人受伤了。”

        娄萧扶着容晏到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里,容晏的腿早已鲜血淋漓。娄萧点了几个穴位帮他止血。

        容晏虽疼,心思却不在伤上。母亲、法宝“玄”、还有长生……原本以为今夜能解惑一二,没想到反而又添了重重迷雾在心头。

        手就又无意识的摸向胸口……

        容晏猛地想要站起来,被娄萧狠狠按住。容晏挡开娄萧的手,不顾一切地就要往外冲。

        娄萧低声喝道:“你干什么?你的腿不要了!”

        容晏魔怔了似的回答:“珠子,我的珠子不见了。”

        娄萧不明所以:“什么珠子?”

        旋即又可看见容晏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颗作为装饰的玥珠不见了。

        娄萧大怒道:“当年这珠子你有几斛未见得怎么稀罕,怎么这种时候又这么在意了!为了颗珠子,你要把命送出去?现在回去,等着的就是天罗地网,你送死去吧!”

        说着,松开了拽着容晏的手。

        容晏神情怔仲,好像真想拿命换个珠子。清冷的月华映照在容晏的眼睛里,似有水光闪过,显得有几分委屈。

        娄萧的心头撞了一下,暗悔方才话重,支吾着说:“阿,阿晏,对不起,我刚才……”

        “没事。”容晏的神色又变得极冷,淡淡地打断,“你说得没错,一颗珠子罢了,又怎么值得我冒险。”

        说罢,将玉佩掖在衣服里,简单粗暴地在腿上凝了一层冰封住伤口,站起来对娄萧说:“快走吧。慢一分,危险就多一分。”

        娄萧:“我背你……”

        容晏断然喝道:“不必!”

        然后转过身去,轻轻道:“我自己能走。”说着,也不等娄萧,自顾自掠了出去。

        娄萧只当自己失言惹了容晏生气,加上也清楚容晏是个怎样的桀骜性情,故而并不强求,只跟在容晏两三步之后。

        回去的路上风平浪静。一口气跑回寝居,点燃了屋内的兽脂灯娄萧才发现容晏的腿伤有多严重,小腿中间被斜斜切开,切口并不整齐,能看出是被冰凌硬生生戳开的,血肉翻卷,最深处隐约能见白骨。常人若伤到如此地步,别说走路,能撑着不晕过去都艰难。

        容晏气定神闲,好像伤的不是他一般,掰着腿检查一遍,毫无波澜地说:“还好,没伤到重要的筋脉。”

        娄萧转身就走。容晏抓住他问:“你干什么去?”

        娄萧:“去找大夫。”

        容晏:“你这个时候去找大夫,和直接告诉完颜云彻刚才是我们有什么区别。”

        娄萧腮边的肌肉动了动,勉强迸出几个字来:“你的腿,要大夫。”

        容晏去想抓他的手拉他坐下,却发现他的手紧握成拳,绷着极大的气力,拽了拽他也不动,于是哄孩子似的说:“不用大夫。伤口虽深,却没伤筋动骨。简单上些药,包扎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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