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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容晏:“明天?会不会太急促了?”

        娄萧:“不会。迟则生变。咱们早些离开就算北疆和金乌再想找茬翻案也没用了。”

        容晏点若有所思地点头:“毫无理由地打道回府倒显得心虚,总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吧。”

        娄萧淡淡地说:“‘承桑灵栽赃陷害黎胥国主亲卫,黎胥国主愤然离去’这个理由怎么样?”

        容晏真心实意道:“不怎么样。”

        可是娄萧神情严肃,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于是容晏苦口婆心劝道:“这次的事很明显还另有隐情,只是事情太严重,北疆和金乌害怕再牵扯出别的什么,牺牲掉承桑灵只是丢帅保卒之举,是为了顾全大局都不再追究罢了。你若过分拿这件事作筏子,难保北疆和金乌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就难办了。”

        “我知道。”娄萧还是淡淡的:“这不是用来糊弄北疆和金乌的,是用来糊弄容华的。”

        “……什么?”

        娄萧顾左右而言他:“快到饭点了吧?”

        听到“饭点”两个字,小蛇的脑袋悄悄从袖子里探出来。

        果然,不大会儿功夫容华就提着饭盒来敲门。

        没人应声,容华刚开门要进去,还没有掀开门口的毡帘就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应该是有人砸了杯盏。

        紧接着,容华听到了一系列地震般的声响伴随着娄萧对金乌、北疆、以及他们祖宗十八代滔滔不绝的喝骂、诅咒和脏话。

        容晏不时出声劝两句,不过似乎没什么用,娄萧还是震怒不已,甚至言语间透漏出要与其他两国断交的倾向。

        屋子里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让娄萧砸的了,因为听声音,他应该把桌子踢碎了。

        容华很担心娄萧盛怒之下敌我不分伤到容晏,于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打起毡帘进去。

        屋子里已经没剩下什么了,满地瓷片玉片,墙边还堆着一堆桌椅残骸。娄萧站在一片狼藉中喘着粗气;容晏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万幸看起来没什么事;小蛇趴在容晏腿上,两只眼直勾勾盯着娄萧。

        似乎是顾及到君上在臣子面前的形象,娄萧直了直腰,抬手扶了扶冠冕,是一副为人君该有的模样,回头看了容华一眼,问道:“何事?”

        容华不自觉地吞了口水,把一个大号的食盒抱在胸前。

        娄萧转开脸,毫无波澜道:“放那吧。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回京都。”

        容华小心地问:“会不会……”

        娄萧打断道:“不会。还有事吗?”

        于是容华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

        “……”

        容晏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就这么信了?”

        娄萧很少能见到容晏发于内心的笑,对于容晏来说,笑并非是情感的外放,只是一种出于伪装的习惯。此时看着容晏舒展的眉眼,娄萧的嘴角就忍不住向上牵起:“信了啊。我屋子都砸了他还有什么不信的。现在,找借口这件事变成容华的了。”

        容晏看着满地的碎片,叹气道:“只是可惜了这些药啊,上好的,都糟践了。”

        “不值什么。你能用到的我都留好了,剩下的也没什么用。”

        说着,拎起食盒坐在床边:“这下没有桌子了,在床上凑合吃一口吧。”

        看得出来容华很用心了。饭菜都很可口,也没有容晏不能吃的发物。

        经过刚才的事,容晏和娄萧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不少,一顿饭虽然没有笑笑闹闹,淡淡闲聊也说得有滋有味。

        气氛很好。但容晏却越来越觉疲乏。娄萧看出他精力不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他说:“那药里有麻沸散的成分,上完后照例是会困的。你早些休息吧。我去打理打理返程的事。”

        其实还不晚呢。太阳虽然已经落山,天还是大亮的。容晏一向自律,在他看来现在就歇息是很不像话的,无奈两片眼皮直打架,实在是支持不住,就不硬撑着,睡了。

        也是真困了,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昏昏沉沉堕于梦乡。

        娄萧说是要处理返程的事,却在容晏的床头迟迟不肯离开。

        黄昏时分,天暗得很快,渐渐地,容晏的眉眼都看不明晰了。娄萧的手指上燃起一小撮火苗,点亮了那盏摆在床头的小灯——那是不久前那场闹剧里幸存的唯一一盏灯。

        容晏本就是极好的样貌,屋子里灯火轻曳,光影在容晏的侧脸上轻轻摇动,愈衬得容晏睡颜安宁慈和。

        长在吃人的皇宫里,容晏从小就懂得伪装,而且习惯于伪装。即使当初娄萧深得他信任,也不曾窥见过他摘下面具的模样。

        娄萧曾经很不甘心,无论他多么努力,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忠诚,容晏也还是会对他有所保留。

        只有在容晏熟睡时,没有表情细到毫厘的演技,没有白日里无时不刻的心路算计,只有在这时,容晏才是真实的。

        所以,娄萧最喜欢在容晏睡熟时瞧着他。

        醒着的容晏让他患得患失,睡熟的容晏会给他一种踏实的错觉。

        他就这么沉浸在错觉里,直到灯都燃尽,月光幽幽地融进冰里,给屋子里渡上淡淡荧光。

        ……

        地上满都是剌人的碎片,裹在皮毛软密而长的地毯里,很难清理。今天是不能打地铺了。

        娄萧心虚地看了看容晏。

        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容晏的睡相很好,只占了床的一边,剩下的空间足够再躺一个娄萧。

        只是睡一个晚上,明天早点起来,容晏也不会察觉到的。

        就算察觉到了又怎样?娄萧拧巴地想,反正这是我的床,我是没地方睡了,才和容晏睡一起的。

        合情合理,容晏是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的。

        娄萧没脱衣服,溜着边躺下。

        容晏的呼吸就在咫尺。

        娄萧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他与容晏共枕而眠。可真当幻想变成现实,娄萧却拘谨不已,浑身僵硬的绷着,连动一动都不敢。

        容晏浑然不觉,轻轻翻了个身。

        于是,容晏的呼吸就吹在娄萧耳边。

        娄萧心脏狂跳,急促滚烫的血流几乎冲破他的耳膜,可他不躲……

        他不想躲,容晏的气息使他产生拥有的错觉,他想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种致命的错觉,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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