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个好人,行些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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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来当即下手扶住桌子,紧闭双眼,强忍呕吐感,体内气机登时流转,这股不适感才逐渐消退!
“小友,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了老道人关切的声音,意识到眼前还有客人在等,谢风来迅速平定心境,慢慢睁开双眼,眼前也逐渐恢复清明。
当下略带歉意道:“仙长,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方才可能是我起身得太猛了,有点犯晕,不过现在好了。您放心,你想打什么样的剑,等下和我细说就行,我一定会如期给你打好,包您满意。不过我们这边定做的宝剑收钱十两,您需得先付个三两定金,您看......”
谢风来说完,登时也有些后悔,有些局促地搓了搓小手,认真地期待老道人的回应。
尽管这个价格已经相当公道了,但是眼前这个老道人衣衫朴素,看起来就不是很有钱的样子,万一接受不了这个价格,掉头就走,那就完犊子了。
当下决定,如果老道人想还价,那一两二两还是可以谈的!
不料老道人微微一笑,“无妨,我等下全付给你,你记得收好就好。”
说着从身上摸出一锭黄金,放在摊桌上,足足十两!
谢风来一脸惊讶,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难道老头把自己说的十两误会成黄金了?
忍着诱惑力,谢风来还是摆摆手,“仙长,我可能说的不是很清楚,我们天工坊只要十两白银即可,您这金子我找不开!”
言罢心里一阵肉疼,脑海中已经忍不住扇起自己巴掌了!
老道人微微一愣,笑道“你倒是好心。老道士既然给出十两就是十两,断无收回的道理,况且这十两金子也才堪堪对得上,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不容分说,老道接着掏出一个袋子,开口道:“这是我用来铸剑的材料,你把它们都用上就行了,至于做成什么样,你看着打就好,你的手艺,我放心!”
谢风来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架不住别人的夸赞肯定!他打开袋子看了看,只见其中一块不小的深海寒铁,以及数小块凤血赤铜精。这些矿料用来打造一把宝剑足以。
诸如此类天材地宝,他向来只从师父口中听闻过,而这老道人竟然信手拈来!
谢风来对他的身份不禁好奇起来,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仙人?
不可能,哪有仙人会找凡人定做宝剑的!
谢风来晃了晃小脑袋,马上否定了自己大开的脑洞。
袋中材料虽然锻造起来复杂,但多花费时日,应该也可完成!当下便与老道人商量,需要十日左右方能交付。
老道人淡淡道:“不打紧,你什么时候做好我什么时候自会过来!”
说罢便要离开,忽然冷不丁又问了一句,“此间坊主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师父啊!”谢风来神色恬静自然。
老道人闻言,身形一震,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眼神中似有不忍,还夹杂这一丝悔意!
随后转瞬即逝,复归平静,轻叹一声,最终缓缓消失在人流中。
谢风来不明所以,眼见老道人走远,便收起这锭金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大喜,成啦!
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赌博、赚钱这些事他没把握,但在铸剑这一事上,他一直自信满满,有了这些材料,老道人的宝剑定可以完美出炉!
其实天工坊的宝剑不好出售,主要还是原材料不好,从而导致品质一般!
南漳城的铁矿石绝大多数来源于岩铁山。
岩铁山位于南漳城西部,是方圆千里最大的铁矿山。山中几处有名成熟的铁矿均归大武国所有,寻常人想要获得铁矿石,要么去竞标经营铁矿,要么向经营者购买,绝无他法!
而市售铁矿石价格又高得吓人,天工坊根本没有购买的实力,所以谢风来只能在岩铁山外围,捡些废弃铁矿,俗称边角料回来冶炼铸剑。
旁人若是知晓天工坊竟以此边角料铸成成品剑,那此间铸剑师父恐怕早就被军器监重金八抬大轿请走了!
可惜谢风来不懂。
他只懂铸剑!
想当年谢灵钧把铸剑方法一股脑教给谢风来后,便义正言辞地说道:“徒儿,你是这天下间万中无一的铸剑天才,此后天工坊就靠你传承下去了,为师我也就放心了!”
当时谢风来还激动万分,小心翼翼接过象征天工坊传承的铁锤!
也是自此一句,谢灵钧就再也没碰过锻铁的大锤,那时谢风来才七岁,才刚刚挥得动铁锤!
三年后,谢风来才明白,所谓的绝世铸剑天才,便是西街唯一一位打铁匠!
谢风来大呼上当受骗的同时,却也一直兢兢业业干着铁匠活!
西街所用干活之铁器,讲究的是一器传三代。
谢风来实诚,所打造的日常菜刀、锄头用具,他都在岩铁山山中仔细挑选,认真打造。故而打造售出至今,凡自天工坊购入之日常铁器,还未曾听闻有损坏的情况!
可是一柄菜刀能赚多少钱?买碳都不够!
为此谢灵钧大骂傻徒弟榆木脑袋,说什么天工坊硬是让谢风来给开倒闭了!
谢风来无辜,做产品不该是这样货真价实的么?
收起思绪,谢风来决定闭门造剑,这十天时间,他将全心全意投入打造这把宝剑。
小心翼翼藏好十两金子,谢风来打定主意,师父回来得时候就跟他说五两银子!毕竟材料是人家自己带的,这个价格也公道!
这钱他必须妥善收好,万一被师父发现,还不得大方捐给手谈?
经过一天忙碌的手谈,谢灵钧还是在饭点准时归来。
今天晚餐尤其丰盛,谢风来罕见地多炒了两个肉,想给师父个惊喜!
果然,谢灵钧一进屋,便闻到迷人的肉香,登时朝厨房里兴奋喊道:“徒儿,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
当谢灵钧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谢风来,立马拉下脸来,喜悦之色荡然无存,大步跨前,来到谢风来面前,一阵仔细端详,而后语气无比冰冷严肃,“今天我走后还有谁来过铺里,都做了什么!”
谢风来被谢灵钧这番表现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藏钱的事,当下便一五一十地将下午老道人托自己铸剑之事和盘托出!
谢灵钧脸色越发铁青,沉声道:“你先吃饭,我出去一趟!今晚不必等我!此外,那柄宝剑先不打,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言罢夺门而出,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谢风来心中大感不妙,难道他无意间闯祸了?还是说那金子是假的,他被骗了?
他又仔细检查了这锭金子,没错啊,这是十足的金子啊!
他想不通个中事由,反正有师父,一切等师父回来再说。
谢灵钧虽说为人不靠谱,但不知为何,他总能在无形中总给与谢风来足够的安全感。
或许这就是家吧!
用过晚饭,谢风来小心翼翼地把谢灵钧那份晚饭包起来,放在铁锅里热着,这样师父回来起码还有口热饭。
随后他在院中打了套师父教的打铁拳,然后回到房间运气周天,做完这些例行功课,他才平稳入睡!
师父说,这样以后才有力气打铁。
这么多年,他也听师父话坚持下来,于是铁锤越抡越轻松,铸剑也越来越高效!
如此便好!
南漳城外西侧十里,有一所城隍庙,供奉着一位前朝名将真神,多年前历经兵乱火灾,略显破败不堪,未曾修复,如今已沦为出门在外者短憩避雨之所!
但见一名老道人在庙中正殿闭目养神,身后便是城隍庙所供之赵鹏举真神,面前则正烧着一堆取暖火焰。正殿两侧门联倒还尚可辨认,上书:“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笔走龙蛇,气势斐然!
青烟袅袅火焰,陡然间似被一股强大的气势所镇压,几欲熄灭!
老道人睁开双眼,目she精光,对着殿前的黑暗中,缓缓开口道:“你来了。”
“不错,我来了!”黑暗中先是传出一道冰冷声音,而后缓缓走出,正是谢灵钧!
但见他一改往日懒散做派,气势凛然!略微环顾后,轻佻道:“原来你也知道害怕,找这姓赵的破泥像给你壮胆?可惜就凭这尊被大武弃之如敝履的破落泥胎,还能保你不成?”
“还做个好人,行些善事,你们可真会说!”谢灵钧斜眼微挑,看着对联讥讽道。
老道人不愠不恼,“师弟说话不必如此伤人,都是些陈年往事,成王败寇,无甚可说。”
谢灵钧闻言剑眉横竖,全身气机暴涨,所立之处灰尘尽皆呈圆状荡开,“你还好意思叫我师弟!我这出言伤人你就受不了,那你出手害人,别人又当如何!”
迎面而来的尘土在身前一尺处簌簌落下,老道人一尘不染!
知晓日间是自己做得有些过了,老道人当下略带歉意,软声道:“师弟,我真没想到你竟收了那孩子为徒,以为不过是你培养的剑奴!”
“剑奴?”谢灵钧凤眼眯睨,讥讽道“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剑誓咒,你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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