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路东衍辞行

金川城。

        唐军入城之后，大战逃亡的百姓也陆续回道城内。

        城内已经是千疮百孔。

        投降的吐蕃军卒被严加看管，按照侯君集的意思，砍死了一了百了。

        但有了前车之鉴，侯君集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老侯不是啥没脑子的人，现在带头大哥开始要脸了。

        你看打仗的时候，找茬可以不要脸，但打完仗之后，是需要讲理的。

        侯君集也算是一个人才，给这群人组建了一个培训班，要把这群人给策反，然后放回吐蕃。

        百姓们开始修补城墙，重建防务，治安一直由唐军维护。

        本身，这群人就是南北朝的移民，理论上讲基本都有中原人的血统。

        慕容付允在位的时候，说白了就是一位暴君，百姓们对他也不爱带。

        既然唐军收复了吐谷浑，做大唐麾下的子民，也没啥不好的。

        教育先行，侯君集约法三章：

        免除农税，鼓励经商，大唐军不拿走百姓一针一线。

        但有个很大的前提，那就是将来吐谷浑要学习大唐文化，和中原人通婚。

        官吏城池，侯君集一直都不拿手，打仗厉害的人也有短板，特意将洮州刺史孔秀，借调来了金川城，并从洮州、珉州、河州、松洲抽调了一部分官员，前来暂时管理吐谷浑。

        侯君集连续几天都在看地图，哨骑和细作们，早就打探清楚了，吐谷浑境内的吐蕃军队，全都撤走了，人数不足万人，就驻防在格尔木城。

        老侯摩拳擦掌的，真想打一下格尔木城。

        自己战死了这么多人，光一个吐谷浑很难满足侯君集的胃口，不逼着你割地赔款，你总得让出来几座城池，让我们心理平衡平衡吧？

        想来想去，侯君集笑了，不打了！在打就越界了，剩下的事情是带头大哥要做的了，自己不能把所有事情全做了，像是巡视西域就是最好的例子。

        拿出一份空白的奏疏，侯君集开始撰写公文，首当其冲的就是老牛。

        侯君集没朋友，在大唐真心没朋友，就那么一个勋国公张亮，还是十分诡道的人，侯君集一直不相信他，生怕张亮在背后给他捅刀子。

        但胜在，现在张亮还没造反，在侯君集从西域回来的时候，还找秦长青帮他求情。

        所以，侯君集亲自撰写的官方奏报，首先是给老牛请功，然后是各大将领，到了他侯君集这里，没有请功，一笔带过的写着：功，不在帅，在于军，在于皇，在于朝廷，在于法令！

        吹干了墨迹，侯君集将奏报交给了录事参军，“快马送往京城吧！”

        说话间，有一名斥候回来了，全身是伤，胳膊上还插着断箭。

        “大帅……”

        “先养伤，又是伤好了再说。”

        “大帅，暂时还死不了！”

        斥候坐在地上，找老侯要了一碗酒，“大帅，斥候小队一共二十人，战死十九人，只有末将一个人羞辱的回来了。

        是他们拼死把末将送回来的。正如之前秦爵爷的信函里面说的一样。

        吐蕃境内全都是丛山峻岭，西高东低，咱们的人进入吐蕃腹地之后，立马就呼吸困难了，还遇到了一次大学，越往吐蕃的境内走就越受不了……

        大帅，我们小队给大唐丢人了，末将想在伤好之后，以商队的名义，在此进入吐蕃，刺探情报。”

        侯君集亲自给这名斥候，又倒了一碗酒，“先把伤养好，抽空把阵亡名单交给录事参军，双倍抚恤！”

        “谢，大将军！”

        …………

        路东衍要走了。

        营地内收拾好了行囊，一直举目望着秦家庄的方向。

        老程拍了成建制的也右武卫给路东衍送行。

        “外使大人，时间要到了，准备启程吧。”

        右武卫的一名将领催促道。

        “这位将军，在等等，路某想等一位故人，不见到心有不甘，更有遗憾，还望小将军通融通融。”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咱们启程，由我护送外事大人们前往玉门关，出了玉门关，自幼安西都护府的人护送你们回家！”

        “谢小将军！”

        不多时，秦长青风风火火的来了。

        在身后，还有五辆牛车，四辆牛车里面是书籍，一辆牛车是烈酒。

        秦爵爷似乎是一路小跑来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路啊，还好来得及！”

        秦爵爷地上食盒，又喘了几口粗气，“里面四菜一汤，一坛五粮醇，吃过再走！”

        路东衍打开了食盒，热泪盈眶。

        “兄弟，我……我……”

        “啥也别说。”

        秦长青给二人倒了一杯酒，“书籍里面，有经书，有天文历法，有关于大唐的文化传承，只要是不越界的东西，我全都给你装上了，还有一车的烈酒，是我私人送给你的。”

        “兄弟大恩，哥哥我没齿难忘，干了此杯！”

        “好，干了！”

        二人喝了一杯酒，秦长青又对着路查明招招手，“你呀，不适合干亲卫，更不适合带兵打仗。我不放心的就是辩机大师，干儿子，你回去之后，一定要保护好辩机大师。将来，辩机大师没准还能带给你一场富贵也说不定。”

        “谢义父！”

        总之，送行的一套流程下来，感动的路东衍父子是不要不要的。

        三步一回头，两步一招手，依依不舍的在右武卫军卒的簇拥下出发回国。

        秦爵爷见人走远了，才招呼瘸子等人走向右武卫的营地，自己的马车还停在那里呢。

        马车停得有点儿远了，爵爷刚刚满头大汗奔跑的样子，是装的，但也不是装的。

        钻进马车，看着马车里面的房谋杜断，“事儿都办妥了。该给的全都给了，剩下的就看辩机了。”

        “你给他文化书籍和天文历法做什么？”房玄龄不懂。

        “早晚吐蕃，都是大唐的，提前给他们普及下文化，普及下天文知识，将来也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秦长青顿了顿，“辩机统一了那里的信仰，咱们加强文化输出，吐蕃从根源上灭亡，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咱们得一步步的蚕食。”

        “嗯！”

        房玄龄和杜如晦满意的点点头。

        房玄龄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长青，“那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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