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度陷入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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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渊的信息素是忍冬花味的,清新中裹挟着一丝微苦,仿佛能够治愈伤痕的良药,沁人心脾。
温玙是惧怕睡眠的,但在安抚信息素的萦绕下,很快便困得睁不开眼睛,快要睡着前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旁alpha的衣角。
自从开始对温玙上心后,陆景渊几乎瞬间就能察觉到他不安的反应,微微倾身将人儿搂得更紧,附在温玙耳边轻声呢喃:“睡吧,我在。”
温玙睫毛动了动,再也无法抵挡困倦的支配,窝在alpha怀里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魂牵梦绕,熟悉的黑暗又一次将他笼罩,令人恐惧的关押室内空间逼仄,空气里弥漫着森冷和潮湿。
幼小的温玙抱膝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绝望和无助快要将他吞噬殆尽。
终于,一道细微的开锁声划破了冰冷死寂。
温玙吓得身体一僵,缩成小小一团,抖得厉害,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将脸埋入臂弯,那些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就找不到自己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骤然而至的光线将黑暗撕开一道口子。
温玙瘦小的身躯暴露在光下,小小的温玙满身伤痕,雪白的肌肤上有些针孔里甚至还在往外渗着血。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明明知道又是那个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耳边回荡着自己狂乱的心跳,他必须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才不至于抽泣出声。
“别怕,是我。”少年还未变声,暖融融的声线将温玙周身的寒意驱散大半。
温玙呆呆抬眸,门口刺眼的光线此刻变成了少年身后的背景板,强光刺得他泪眼模糊,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看。
“景哥……”温玙表情呆滞,声音又轻又小。
梦境似乎跟以往的梦魇有所不同,却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记忆。
鬼使神差般,温玙突然就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阳光的温度。
少年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细腕,温玙的掌心早已布满抓痕,不停有血流出来,是极度痛苦之下,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我给你带来了糯米糕,”少年的笑容和声音一样温暖,仿佛能融化掉温玙眼中的惊恐和绝望,他缓缓蹲下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用细纸包着的糕点,“红豆馅儿的。”
还没等少年将那层纸撕下来,温玙就已经像一只慌不择食的野猫一样,迅速抢走人类手里的食物,双手捧着糯米糕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记忆里,因为实验的缘故,每天要打很多针,抽很多血,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胃里呕酸水,根本顾不得雪白绵软的糯米皮上被掌心触目惊心的伤口染红。
“慢点吃,小心噎到,”少年伸手擦掉温玙嘴角的碎屑,笑着安抚, “我爸他们今天出去了,应该不……”不会那么早回来被生生咽了回去。
关押室的门口突然传来一群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一道温和却从中透着刺骨寒意的中年男声,震碎了温玙的梦。
“谁允许你进来的,来人,把少爷带下去——”
“小温玙不乖了,要接受惩罚——”
鞭子打在背上是最疼的,其次是——
温玙喘息着,猛地睁开眼睛,窗外明朗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暖暖地投在身旁alpha健硕有力的臂膀,寒冷潮湿的关押室仿佛只是一场本不存在的虚梦,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抱紧眼前的这个人,从他身上汲取失散多年的温柔。
陆景渊的胸膛传来痒痒的触感,是温玙长长的睫毛在眨动,像小扇子一样,轻轻扫来扫去。
“醒了?”陆景渊下巴轻轻蹭了蹭温玙柔软的发丝,他的宝贝昨晚睡得格外不踏实,他试着叫了几次,都没能将人叫醒,干脆一整晚都没睡,悉心守护失而复得的珍宝。
此刻感受到怀中人温热的体温,不是前世那般冰冷的尸体,揪着的心才稍稍放下,“阿玙昨晚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温玙下意识点了点头,继而又拼命摇头:“就、就是梦见……有点饿了。”
陆景渊探究的视线落在温玙憔悴的脸上,瞬间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饿了怎么会怕成这样?
默默将满腔疑惑收进心底,没有再继续追问。
而是起身下床,弯腰用指纹打开一道带锁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紫色盒子。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温玙一脸错愕地接过盒子,受宠若惊 地小声问:“是、送给我的吗?”
陆景渊勾起唇角嗯了声:“早就做好想要送给你了,阿玙不打开看看吗?”
温玙抬眸再次紧紧钉上陆景渊深邃的瞳孔,好像要从中洞穿他的内心。
陆景渊毫不心虚地回视对方。
温玙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低头缓缓拆着丝带,时不时抬眸看一眼陆景渊的眼睛,对方依旧平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温玙的动作微微停顿一下,纤长的睫毛雀跃地眨了眨,他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不管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里面会跳出一只剥了皮的青蛙,还是会动的鬼脸相框,又或者——
温玙转头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18岁生日礼物。
——或者,希望这次的玩偶不要再涂那么多胶水了,否则他从手上取下来的时候又要弄得上面全都是血,上次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小兔子玩偶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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