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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结果


临城

        令思灼伙同江茂举报后开学的第二天,一上午两人佯装镇定地上课,大课间江茂甚至跑下楼找她询问情况。

        “你们老班上午有没有什么异常?”

        令思灼摇了摇头,“还是跟平时一样,没看出来什么。”

        江茂舒了口气,“说不定是我们杞人忧天了,那人不是说了会给我们保密的吗?”

        “是不是真的安全,我们等等就知道了。”

        两人靠着栏杆正说着话,令思灼前桌张刘林假装不经意从他们前面走过,还递给令思灼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令思灼知道他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可也懒得去解释,等江茂离开,她径自回到座位。

        张刘林和吕达两个人相互传递眼神,最后还是吕达先开了口,他装腔清了清嗓子,“思灼同学,眼光不错。”

        许恺来了句:“那是弟弟。”

        “啊?你们是双胞胎啊?”两人不约而同问道。

        张刘林笑着说:“可我看你们也长得不像啊?”

        吕达一拍脑门,“生物课上不是说了,异卵是各长各的,同卵才会长得像。”

        令思灼扶额,实在听不下两人在那胡邹,“我们是亲戚。”

        几人说话间,有同学急匆匆赶到班门口,大声嚷了句,“张艳玲,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张艳玲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笔走出了教室。

        令思灼看着她出去,心想不会这么快就传到吴春兰那里了吧。可是转念意向,要真传到吴春兰耳朵里,那也应该是叫自己才是。虽是这么想,她当下也无心再跟几人说话,借口去外面走廊,只是一直到上课铃响起,张艳玲也没进来。

        第三节化学课快结尾的时候,张艳玲红着眼进来了,似是哭过,周围有同学私下窃语,老师敲了敲黑板才维持住秩序。

        整个课间,张艳玲都趴在桌子上,关于她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问话的原因也传遍了整个年级。

        吴春兰虚报助学金名额的事被举报到了教育局,现在学校也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找她谈话,毕竟她背后靠的后台不一般,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查出来是谁举报的,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因为吴春兰现在也只是教两个班,事还出在1班,张艳玲又因为助学金的事情找过她,所以,理所应得地吴春兰先找了张艳玲谈话,并且理所当然地第一个怀疑是她因着助学金的事情,对自己心中不满,从而举报了自己。

        放学后,令思灼特意找了张艳玲,询问了当时的情况。

        她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班主任一口咬定是我举报了她,还问我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我说不是我,她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是不是我,最晚明天她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举报的,还问我跟班里谁的关系好。”

        “那你怎么说?”

        “我没吭声,她就一直骂我,说我没有集体荣誉感,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的得失,还说了好多难听话,思灼,我真的没有举报,我也不知道是谁,她却这么针对我。”

        令思灼轻声安慰她,也是她考虑不周,注意力全在吴春兰身上,倒是忽略了张艳玲这边。

        “这件事我要先向你说句对不起。”

        面对令思灼突如其来的道歉,张艳玲有点摸不着头脑,只片刻,她似乎联系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令思灼。

        令思灼朝她点点头,“这事是我做的。”

        张艳玲仍旧还在震惊中,连带声音也有些颤抖,“为什么?”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为什么要插一脚进来,吴春兰好歹也教他们了有一年时间了,对她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她最是看中对自己的利弊,因此也是整个年级和其他老师相处最差的一个老师,做人不要太吴春兰一度成为他们的口头禅。

        令思灼显得情绪倒还正常,“哪有什么为什么呀,这事本来就是她不对,仗着自己班主任的身份胡作非为,她觉得没什么,可是对别人而言却是天大的事,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呢。”

        本来还是平稳的语调,越说到后面情绪越发激动,“况且,她的教学水平确实不行啊,还好她教的1班,底子好,但我们也不是让人练习的靶子,试验田,这么让人糟蹋。”

        张艳玲接话说:“可是她说就算举报也没用,教育局也拿她没用。她威胁我说最好不是我,要是我干的,就让我休学回家,还要学校给我记过。”

        说到这里她又小声抽泣起来。

        令思灼握紧她的手,轻声说道:“这件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的,你只要咬定自己不知情就好。”

        张艳玲反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从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懦弱,遇到事情只知道逃避,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你放心吧,上面调查下来,我一定原原本本把事情说清楚,绝对不会再退缩了。”

        一通话说下来,张艳玲又担心说道:“你接下来怎么办?听吴春兰的意思,即使检查下来也只是走一个过场,对她起不到什么影响,只是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你要不要告诉你小姨,毕竟有大人参与,这件事说不定不会太糟。”

        令思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我和江茂已经商量好了,暂时先不告诉小姨。”

        “那接下来,你要小心她找你麻烦。”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到了下午,吴春兰就叫了令思灼出去。

        似是要树立一个反面的典型,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包括副校长和吴春兰在内的几个主要领导都在,吴春兰一副气急败坏的语气吆喝道:“平时看你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胆子倒是不小,竟然直接告进教育局。”

        令思灼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呆呆地站着不回话。

        吴春兰说得口干舌燥,气急攻心,令思灼却是一副木头呆样,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抬手朝令思灼胸前就是一推,令思灼没防备往后一个踉跄。

        “你做什么推我?!”

        令思灼冷脸喝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是我做的?身为一个老师你无缘无故推我,算不算是对学生使用暴力?!”

        吴春兰用手指着令思灼,“我无缘无故?我当然是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你打的电话,不要以为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做就是伸张正义,我告诉你,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旁边的副校长害怕吴春兰说多错多,示意年纪主任拦住她。

        年级主任在中间打圆场:“这位同学你也多体谅体谅老师,有许多事老师都是站在全局考虑的,可能照顾不到个别同学,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吴老师也别跟学生置气,让学生回去写一份检讨,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令思灼打断年纪主任的话,“我不同意,这件事本身就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为什么要写检讨。”

        吴春兰见她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架势,皮笑肉不笑地说:“令思灼,这件事对我来说,构不成任何影响,但是对你来说,可大可小,我现在就停掉你的课,回去把家长给我叫过来。”

        令思灼哪里会吃她那一套,“你没有理由让我叫家长。”

        都是平时令思灼太过默不作声,让人有了她很好说话的印象,没想到却是一个倔脾气的,吴春兰也不多与她废话,叫了同学把她的书桌清了。

        看着眼前散落满地的书籍和书包,吴春兰说道:“今天我就叫你知道什么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课你也别上了,该去哪里去哪里,不把家长叫来,你也不用来了。”

        令思灼弯腰一一捡起,把书整齐塞进书包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园。

        一个下午,令思灼都在街上游荡,她现在不能回去,依陶玲护短的性格,她要是知道这件事,不等学校通知她,她必然也会闹到学校那里。况且听小姨说,妈妈的案子,终于有了突破性地进展,这时候不能再给她添乱子。

        走到一条河边,她懒懒坐在靠椅上,今天天气不错,温度也刚好,不冷不燥,她眯了会儿眼,又看到岸边有几个钓鱼的大爷,她百无聊赖看了一下午钓鱼。

        中途收到江茂发来的短信,说是有人把下午他们在走廊的谈话录下来,现在已经发在学校贴吧里了。

        令思灼登陆学校贴吧,可能是距离太远,画质不是很清晰,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身形,好在吴春兰全程在线,能看到她动手推搡还有让人撒落书本的画面。

        现在贴吧里跟帖的人很多,大多是不明真相,做各种揣测的也有,令思灼这下成了全校名人,只是后面楼越盖越歪。从最开始对事件的关注和讨论,焦点逐渐转移到对她身材长相上的争论。

        令思灼翻看了几页,便退了出来。

        她和江茂约了见面地点再一起回去,免得陶玲起疑心。

        两人照常回到家里,临上楼时,陶玲问令思灼,“灼灼,你们老师今天这么布置这么多作业啊,你看书包鼓的。”令思灼脚下一顿,和江茂呼唤眼神,正想要怎么敷衍过去,又听见陶玲接着说,“现在的老师也是的,平时也要布置这么多作业,学生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令思灼含糊应了一声,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这天夜里,她正睡得迷糊,隐约听见手机铃响,她按下接听键,里面是陆时年特有的低沉声音,“你把窗户打开。”

        这一声像是断了弦的线,让她猛然清醒,睡意全无。

        令思灼透过门窗的玻璃向外望去,一个黑影赫然出现在阳台上。

        陆时年示意她开门,令思灼本能地向后退去,只听见他在外面轻声说,“你把门打开。”

        令思灼自然不会做出引狼入室的的错误举动,多日未见,陆时年似是又变了模样,平时他刘海堪堪遮住了眼,现在都挂在眉梢靠上,露出一双狭长多情的眼。

        少年给她打手势,见她依旧无动于衷,只好威胁道:“你要不开,我可要喊了。”

        他话未说完,令思灼便把窗帘重重拉上。

        陆时年气得后牙槽都在发紧,一时气急,拾起刚才捡到的石头块,毫不留情地朝窗户上砸去。

        霎时间响起玻璃砸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不一会儿隔壁便响起江茂骂骂咧咧的声音,连带楼下的陶玲都被惊醒了。

        “灼灼,没吓到吧?”

        令思灼假装刚睡醒,睡眼惺忪地把门开了条缝,向陶玲问道:“怎么了小姨?”

        陶玲见她没事,这才放心道:“我让保安看一下,外面是什么情况?还好是江茂那里,你呆在屋里不要出来了,江茂没事,你也早点休息。”

        话虽然这么说,令思灼还是去江茂那里看了一眼才又回到房间。

        等她进来,陆时年已经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一副他才是主人的架势。

        好像自从上次事件之后,令思灼已经深知彬彬有礼只是他日常的伪装,骨子里的恶趣味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知道除非他自己想走,否则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况且现在外面还有人,万一他再闹出什么动静,到时候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令思灼径直坐在床上,“你要有事赶紧说,没事就赶紧回去,我还要睡。”

        陆时年扭动转椅,面朝向她,“我赶一天路,门都没进,就着急来找你。”

        “我又没让你来找我。”

        “好好,是我多情反被无情恼好吧,令思灼,你的心也太冷了。”

        这还是陆时年第一次叫她的全名,那以往他们都是怎么称呼彼此的呢?令思灼有点想不起来。

        令思灼面不改色承认道:“你以前不知道,那现在知道了?”

        “听江茂说,你现在被吴春兰停课了?”

        果然是这个内鬼,令思灼啐了一句,“大嘴巴。”

        陆时年忘了江茂是怎么万般嘱托不要说是自己透露给他的,要是知道现在陆时年毫不犹豫地说出他,恐怕哭的心情都有了。

        不过现在令思灼正对陆时年有抵触心理,拉江茂出来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令思灼烦闷地说:“能怎么办,只能期待上面能严查不贷,给我这个小小举报人一个活路。”

        她话语说的轻松,可是知道吴春兰既然能说出那些话,相必即使结果出来,于她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的程度,反而是自己,一天两天倒还好,可这哪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学校那边迟早也是要通知陶玲的。

        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呢?

        她还在思索,陆时年随口又道:“我有办法,你要不要听?”

        陆时年眨巴着眼睛,一脸你快问我,你要问我我一定说的表情望着她,可令思灼偏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快走,我要睡觉了。”

        陆时年啧了一声,“你对别人怎么从来没见你发脾气过,怎么到我这里这么让你不耐烦呢?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呢?令同学?”

        一连两个问句,令思灼不屑道:“我的礼貌只给我觉得值得的人,不好意思,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礼貌可言了,好了我要睡了,请你离开。”

        令思灼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陆时年叹了口气,“可我还没说,你就赶我走,明天你等我我带你去学校。”

        “你?”令思灼反问道。

        “是是,就是你口中不值得你礼貌对待的我,我可以帮你,重新去学,知道吗?”

        令思灼果断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也请你不要帮我,谢谢。”

        清冷的回绝,让陆时年如鲠在喉,他起身的动作一顿,由玩世不恭的态度变为认真的语气,“就当我只听见了最后两个字,我的回答是,不客气。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点休息,明天等我就好了。”

        说完,他走上阳台,一跃而起跳在树枝上,下树的动作一气呵成,本来还担心的令思灼现在只满脸黑线。

        找时间是得让小姨在阳台上安装防盗窗才行。

        一夜无梦,第二天令思灼江茂还在吃饭,就听见李嫂喊了句,“隔壁小少爷来了。”

        陆时年轻车熟路走来,陶玲也好久没见他了,心理高兴忙招呼他坐下,“年年还没吃饭吧,李嫂赶快,添副碗筷。”

        “谢谢陶姨,李嫂做饭还这么好吃,闻着味道我就过来了。”

        听到夸赞的李嫂也呵呵笑起来,“今天早上还跟太太说这么长时间你也该回来了,不想你可真的回来了。”

        “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年年,我可真想她来着。”

        “我妈在医院照顾奶奶的时候,认识一个医生,两人现在正在热恋期,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临城这边。”

        陶玲惊喜道:“这是好事呀,你妈妈这么好的人,遇到的也一定是顶好的。”

        江茂冲陆时年眨眨眼,“哥,你今天去学吗?”

        陆时年回道:“去,吃完我们一起。”

        他抬眼看向令思灼,从始至终她都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连出门都不忘背着书包,陆时年觉得好笑,不过他想要是自己真的笑出声,以她爱面子的脾气肯定又要以为自己是取笑她了。

        待三人走到大路,江茂回头看着令思灼,“放学我再联系你。”

        令思灼点了点头,另一旁的陆时年跨坐在车座上,长腿单支在地上,“江茂,我想起还有东西忘拿了,你先去吧。”

        江茂眼珠子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说了句好,便骑着车走了。

        令思灼前面走,陆时年后面跟,像是一块甩不掉的膏药。

        少女停下,转过头语气不善,一字一字说道:“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谢谢!”

        “江茂是最后看见我们在一起的人,你要有什么事,我怎么给他交代?”陆时年面不改色回话,又加了一句,“不用谢。”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

        “关于这件事,你不用一直强调,我不会听的。”

        “你!”

        “走路要看路,小心前面。”

        还好陆时年快了一步,一把拉过令思灼,路边一辆电动车堪堪和她擦身而过。

        陆时年松开她,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陆时年上前一步,骑在她左边,把她挡在路里面,“我回北城,刚好见了陆时勉。”

        令思灼听见他提起陆时勉,左等右等不见他说下一句,知道他粗心吊自己胃口,生气问道:“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啊?”

        少年好笑道:“谁说我说话说一半啊,我说的就是一件完整的事情,我见到了陆时勉,主谓宾结构,不对吗?”

        说完还冲她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令思灼知道这人是诚心跟自己过不去呢,之前还觉得他稳重,稳重个鬼。

        最后还是她先屈服,“然后呢?”

        “你想知道?”陆时年拉长了语调,“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爱说不说,我先走了。”

        令思灼不给他回话的余地,脚下用力,甩出他老远。陆时年撇嘴一笑,“别走啊,我说还不行啊?”

        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跟他说,你喜欢他。”

        令思灼脚下猛然一顿,差点被甩出去,她脚蹬都没放下,只一只脚踩在地上,质问的声音高出了不少“你说什么?!”

        陆时年也停下,一脸疑问地回答“我说,你喜欢他。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

        “陆时年!你个混蛋!”

        她想就地立刻马上挖个洞钻进去!

        陆时年掏掏耳朵,“话,我是带到了,不过你时勉哥哥说,你还是小孩子,现下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学习为主。”他顿了一下,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十点,我们现在过去时间差不多。”

        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算盘,令思灼抗拒道:“陆时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做这么幼稚的事了?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陆时年连连点头,“嗯嗯,知道了,以后我会征得你的同意,再做这件没有意思的事。”

        令思灼觉得现在完全无法跟他有一个正常的沟通,深深呼吸以平复现在烦躁的心情。

        “走吧。”陆时年拉过她,“现在回学校。”

        想起吴春兰趾高气昂的样子,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恐怕就是自己,她哪里还会往枪口上撞,当下便拒绝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见她闹别扭,陆时年说道:“没关系的,教育局的人今天来调查,她顾不得管你的。”

        “你怎么知道的?”

        “江茂说的,好了,我们快走吧,我保你肯定能上到今天的课。”

        陆时年从来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同样给人一种随时都可以依靠的感觉。

        所以,她才会讨厌这样的他,与其说是讨厌陆时年,不如说是讨厌无能的自己。

        她什么都做不了,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更别说成为他人的依靠。

        令思灼语气坚决,“要去你去,我不去。”

        陆时年见她倔脾气上来,看来软的不行,那他只能来硬的。他掏出手机,“你要不跟我回学校,我现在打电话给陶姨。”

        对于这样的威胁,令思灼自然是不相信的,“你喜欢打就打,管我什么事。”说完,推着自行车就要往前走。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陆时年果然不是假把式,找到陶玲的号码,特意开了免提,不一会儿那边便想起陶玲的说话声。

        “年年,怎么了?你现在不是在学校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陶姨,不是我,是思灼。”

        令思灼听见他说自己的名字,连忙伸手要夺他手里的手机,接连几次被他避开。她用口型对陆时年说道:“你不要乱说话。”

        只是这样的威胁对陆时年来说毫无威力,甚至还有些装腔作势的可爱。

        听到他说令思灼,陶玲声音明显紧张了许多,连问几句,“灼灼怎么了?在学校有人欺负她了吗?还是跟同学闹矛盾了?年年,你先陪着灼灼,我现在就出门去学校。”

        令思灼听见她焦急的询问,抢夺手机的手一顿,也只静静地站在陆时年身旁,最后妥协地小声说,“我跟你去学校,快把电话挂了!”

        陆时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陶姨,你先别担心,她没出事,只是她手机找不到了,你看是不是她落在书桌上了。”

        陶玲声音这才轻松起来,“哎哎好,你先别挂断,我现在去她卧室找一下。”短暂的几分钟后,那边又想起陶玲的声音,“年年,没有啊,你让灼灼再找一下书包,看是不是被书盖着了,找不到也不要着急,你跟她说,再买一个就是了。”

        “好的,陶姨,我一会儿去她班里,跟她说一声,那陶姨再见。”

        陆时年挂断电话,令思灼恨恨说了句卑鄙,只听头顶传来一句,谢谢夸奖。

        两人到了学校,门卫盘问了几句,就给两人放了行。陆时年还在二班,他们现在也搬到了前面一栋的教学楼,只依旧在一楼。

        时间刚好十点。

        陆时年信心满满地说,“我保证,你会没事,不管怎样,你只管在自己位置上坐好就行。”

        说完,两人各自回了班。

        令思灼站在门口,这节是化学,老师见到她有一刹的错愕,但很快又点头示意她回自己位置。

        她周围几人见到她都十分惊喜,不一会儿桌上便传了几张小纸条,都在问她怎么样,可她从昨天到现在统共也不过一天时间,能有什么事呢?

        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吴春兰气急败坏地冲进教室,不顾讲台上还在讲课的老师,厉声责问令思灼谁批准她来学校的。

        好在没两分钟就到了下课时间,化学老师第一个夹着书本跑出了教室。

        “我现在就叫你的家长过来,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呀?真气死我了。”

        不管吴春兰说什么,令思灼都无动于衷,“你没有权利让我回去,学校不是我家,同样地这里也不是你家,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真的有处分,那也是学校的处分,可我现在没有收到学校的处分,所以我有正常上课的权利。”

        吴春兰气急,伸手眼看又是一巴掌。

        却被冲进来的陆时年拦下,“老师,学校的校规里可是明文规定,老师不能体罚学生。”

        吴春兰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每天挂在嘴边,让班里学生当学习榜样的陆时年吗?她没想到这巴掌竟是打在自己脸上的,当下冷脸喝道,“我们班的事,哪里轮到你。”

        陆时年冲她礼貌一笑,“是轮不到我来插手,能管这件事的,马上也就到了。”

        两人对峙间,年级主任慌忙跑过来,“吴老师,校长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吴春兰一看来的人是年纪主任,越发拿架子,“李老师,什么急事也得等我把这个学生的问题解决了。”

        年级主任向来巴结副校长,吴春兰向来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见吴春兰到现在还一副拿乔模样,心里也跟着着急,顾不得其他,凑近她耳旁,悄声说:“你赶快去吧,不是市里,是省教育厅亲自下来人调查这件事。”

        吴春兰一愣,像是不可置信,又跟他确认了一遍,“真的?”

        “那还有假,校长让你赶紧过去。”

        吴春兰哦了一声,也知道现在事态紧急,令思灼这边她再也顾不得,连句话都没有留下,跟在年纪主任后面急匆匆出了教室。

        周围的同学都还在小声议论,陆时年扭头冲她一笑,“看,我没骗你吧。”

        整个一天,他们都没有再见到吴春兰露面,连课都是八班的老师代教的,

        中午吃饭时间,张艳玲,詹铭铭,吴悠他们也都过来询问情况。詹铭铭因着廖震的关系,对吴春兰好感全无,却也关注颇多。

        “你们听说了吗?本来吴春兰都打理好关系了,今天市教育局来个过场就完事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说,省里面在开展什么抽查活动,好巧不巧抽到这件事,就直接通知市里,归省里负责了。”

        吴悠插话说,“来之前都是一直保密状态,你看今天年级主任,走路都不稳了,差点绊倒,笑死我了。”

        詹铭铭情绪突然高涨,连问,“你说,我家廖震这倒霉日子是不是快要结束了啊。”

        “何止是你家,我,还有我家林澄,好日子可算是来了。”

        因为这件事,张艳玲对令思灼多出了几分愧疚,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令思灼也不会受到现在的处分,她向来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她越说心里越难过,又红了眼睛。

        詹铭铭吴悠同时呀了一声,吴悠怪道:“你这是做什么呀?你哪里错了,错的人明明是吴春兰,假公济私,学生的补助金说改就改,你看看发的哪个是真的家庭苦难的。”

        令思灼也说道:“我做这个,不是因为你,你别自责,鲁迅先生说了,少年不能冷气。”

        詹铭铭和吴悠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爆发出惊人的笑声,被令思灼一本正经的义正严辞给逗笑了。

        “冷气?你要不要这么搞笑?”

        令思灼板正了表情,“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不对吗?歪风邪气都是旁观者助长的。”

        “我还听说,金凤爸妈今天也来了。”詹铭铭说起这个,一个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样子,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上次不是被吴春兰连扇了十几巴掌,现在还整天在家呆着,她爸妈今天来闹,你说吴春兰的运气也真够背的,刚好今天检查组来学校,碰上枪口了吧。”

        短暂的用饭时间,几人最后得出一致结果,对待吴春兰这种教师队伍,滥竽充数的蛀虫,希望党组织给予严厉的打击。

        大概过了半个月,在学校升旗广场的展示栏里,吴春兰的处分通报有了结果。

        吴春兰因违规违纪,并且体罚学生等,被严重记过处分,暂停一切教学活动,而受她牵连的副校长不禁升迁无望,也同样受到了严重牵连。

        受这次事件的牵连,助学金名额也重新审定,张艳玲这次估计会十拿十稳,还有廖震,处分也被撤销,当然令思灼的也是。

        总之都是些大快人心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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