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你……”

        黄瑛瑛脸容上染色几分羞怯之色。

        而白衣公子一派从容，目光直视她，摇扇淡笑，“我怎么……”

        黄大娘坐在一侧见状，忙将黄瑛瑛拉到自个身边护住：“你这小贼居然敢轻薄我的儿，我们是坐了你的船，你可不能对我儿子图谋不轨，否则大娘我……”

        说着，黄大娘作了个手举大掌，吓唬人的模样。

        “大娘，在下没那个癖好。”白衣公子笑了笑，目光探究似地盯向黄瑛瑛，“方才是事出有急，不是吗？”

        闻声，黄瑛瑛垂下眼眸思索着，方才他的举动确实是救了她，难道他知道她的身份？

        她心下好奇着，散了脸色羞褐之容，拱手道：“多谢公子仗义相助。”

        “不必谢。”

        “不知公子高名啊？”她也不禁对眼前的白衣公子产生了好奇。

        “在下一介山野村夫。”白衣公子摇着扇，淡声道，“某姓言，名通光。”

        山野村夫？

        黄瑛瑛估摸着穿着气度，自然也是知道他不过是在自谦，又或者不想透露身份。

        遂笑了笑：“我姓黄，名瑛。黄瑛再谢言公子高义了。”

        言通光听到此名时稍一出神，挑眉寻问：“名是何字？”

        黄瑛瑛想了想，若是瑛字，似乎太女儿家了，葡萄眼里放出些许亮光，“老鹰的鹰，黄鹰。”

        “黄鹰。”言通光似了然般“哦”了声，含笑地摇了摇扇。

        便侧过身，打开船篷上的小窗户，看向外面。

        船随水走，船外是流动着的洛阳街景。

        “哎，惜如此繁华的洛阳，却遭一奸贼当道。”言通光忽感叹着，“不过，好在鹰勇有武之士敢出来砍杀奸贼。”

        黄瑛瑛确信，言通光是知晓她的身份的。

        她不动声色地回他淡淡一笑，抿紧了双唇，不作回应。

        几人顺着水流而下，约一个多时辰后，出洛阳城十来里，方渐渐停靠在洛阳城郊外的一岸口边。

        黄瑛瑛带着黄大娘下船后，言通光也跟着下了船。

        黄瑛瑛朝着他再度拱手：“言公子此次是你助了我们，黄鹰欠你一人情。”

        言通光表示赞同地点点头，“嗯，先记账上了。若是在下以后有需黄公子之处，黄公子可是要鼎力相助啊。”

        黄瑛瑛不想他如此直白，重重地“恩”了声，见天色不早，她还得尽快赶去南山寺庙，便道：“言公子就此别过了。”

        言通光点点头，又迈着一只脚，“诶，不着急，咱们还可以同走一截，我去码头前的小商贩处买两个馒头。”

        “……那好。”

        说罢，言通光同黄瑛瑛走到码头前小商贩处，言通光买了两个馍馍，在一边轻嚼慢咽着。

        黄瑛瑛则打听着，“请问这位老伯，您知道，这附近城郊的南山离这里远吗？”

        “不远，但是路有点饶，小公子你得从这过后头的树林……”

        一语未了，不远处响起一阵急切的兵马声，黄瑛瑛心下一惊，忙抬眸一望。

        只见一列士兵朝着她这处奔来，为首的首领身体魁梧，面容凶恶，手持一把黑铁大锤。

        本来还安静的码头一下慌乱起来，卖东西的小贩慌张卷起小摊，惊慌叫着，“快逃啊……”

        “呵，董卓为了抓你，居然调动樊稠这类勇猛大将。”忽而，一道冷幽幽的声音在黄瑛瑛身侧响起。

        黄瑛瑛震惊地看向言通光，只见言通光淡然地嚼着馒头，看戏似的看着奔来的樊稠：“妖女，看你了，我倒是很好奇你如何用紫光宝刀砍樊稠。”

        他其实早就认出黄瑛瑛是董卓通缉的妖女。

        不过，他对新奇事物的感兴趣，听民间谣言这妖女能变出紫光宝刀，能砍董卓。所以他很好奇她的本领。

        虽在船上时，没有发现她有何奇异之处。

        想必现下是能一睹为快了。

        黄瑛瑛隐约知晓言通光助她的用意了，内心一顿无语，“我紫光宝刀都拿不动了，被系统收着了，还砍个屁的人？”

        再说樊稠可是董卓手下四大将领之一，其勇猛程度也在三国里排得上名的。

        想罢，黄瑛瑛急急地白了言通光一眼，连忙转身，拉走黄大娘开逃。

        而樊稠手下的士兵已经追上她，黄瑛瑛靠着自己低微的拳术艰难地搬倒两个士兵，就被一群士兵团团围住了。

        言通光见状，双眸一凛，扔掉手中馍馍，内心一阵诧异。

        不是吧？

        流言果真不可信，就这两招，还能砍董卓？

        “啊哈！”而此刻，已经追到黄瑛瑛跟前的樊稠，驾马飞驰，手持大锤朝着她劈了过去。

        言通光见状，知道眼前这妖女是抵挡不住铁锤的威力，一个飞身上前，朝着樊稠后背偷袭了一脚。

        樊稠大怒，策转马头。

        恶狠狠地盯向言通光，大骂出声，“哪来的小贼人！”，便手持大锤朝着言通光劈过去。

        言通光自言抵不过樊稠，以身躲闪，不与之正面拼武力。

        他又见黄瑛瑛那边被士兵围住，一只厉箭从远处射来，朝着她的后背心而去。

        他闪身过去，用手中白扇打掉飞来的锋利箭支。

        又打开了两个士兵，靠近黄瑛瑛身侧，低声道：“你这只徒有虚名的鹰儿，快往码上头跑，上船。”

        黄瑛瑛闻言，与他对视一眼，携带着黄大娘往码头上逃去。

        言通光则手持白扇，帮着她断后。

        众士兵见状，不断紧逼，同时又有多只厉箭朝着黄瑛瑛和言通光凌厉而来。

        黄瑛瑛跑到岸边，见撑船小子已经伸出一只手来接人，忙让她娘先上船，然而闪过飞来一支厉箭，转身踏上船。

        只听身后响起一声，“当心！”

        黄瑛瑛感受言通光往她背后靠了靠，她一转眸，只见一把厉箭直中言通光的肩膀，他陡然蹙紧双眉跳上船。

        从身上迅速掏出两记雷火石，往码头“砰”地一炸。

        一时，水花与飞沙四溅，士兵们的惨叫声混杂期间。

        乌篷船也借着水波的力道游到水道中央。

        撑船小子开始奋力撑船，往下游奔去。

        黄瑛瑛将言通光扶到船篷内坐下，见他额头冒汗，脸脸苍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又听得乌篷船外响起“嗖嗖嗖”的箭声。

        显然是岸上的士兵还在沿岸奔走射击。

        黄瑛瑛不由得露出急躁之色，言通光掀眉瞧见。

        扯了扯嘴唇，有气无力说着：“放心，这乌篷船是特殊构造，只要进了船，他的箭就射不进来，只能被船身吃掉。”

        黄瑛瑛心下一阵诧异，环视了眼似茅草编制的扎实船篷，稍放下心来，又看向船外的撑船小子。

        言通光似乎读懂她的心事，露出丝悠悠自得之貌，“他身上的斗笠和蓑衣也能吃箭。况且不消一会，船过峡谷，岸上无路，他们追不上来的。”

        闻声，黄瑛瑛震惊地瞪大眼眸，这人……

        “哎，老子近三十年都被人伤过……”言通光不由得恼叹，想枉他聪明伶俐了半辈子，竟吃了个好奇的当，忍不住瞪了眼黄瑛瑛，“就因为你这只徒有虚名的鹰儿。”

        黄瑛瑛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似讨好般：“不好意思咦，让你失望了。”

        言通光这才转过带着淡淡怒意的眼珠。

        黄瑛瑛慢慢地抬起眼眸，见他的肩膀晕出大片鲜红血迹，染红了白色衣襟。

        脸露焦虑：“你中了箭，得赶快把你肩膀上的箭拔/出来……”

        言通光闭上眼眸靠着船篷，苍白的面容上又显出几分淡然之态，低声回应，“这会儿可不能拔箭，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煮沸水擦拭净伤口四周，放可拨箭。”

        黄瑛瑛思量一刻，“我倒是知附近有个南山寺庙，比较隐蔽安全。只是我们在水道上，得先靠岸，还要找马匹，才能尽快赶到山上。”

        言通光闻声，顿了顿方道，“不必。”

        “嗯？”黄瑛瑛再次诧异。

        他竖着耳朵，听得外间已经没有箭声和马蹄声，知晓船已过峡谷。

        对黄瑛瑛说道：“你出去跟撑船小子说，下个水道岔口，走左侧水道，又转右侧水道，再转右侧，顺着水流行半个时辰。”

        黄瑛瑛惊讶地问：“如此也能到南山？”

        “到南山脚下的河道。”

        黄瑛瑛心内顿生无比惊异，这人晓得构造之术，又对地貌水道如此熟悉……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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