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招标结果

三天后，招标结果出来了。果然不出所料，科斯全面败北，欧信拿到了硬件和总包合同，华夏振邦拿到了软件开发。相当然，如果合同签署的话，作为欧信公司的代理商，华夏振邦公司还可以承担走货。这对华夏来说，绝对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样大的交易，在业内也算是桩大事，消息不胫而走。而华夏振邦新任老总刘旭光，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出现众人视野中。

        第几天了？

        他好像凭空消失了。

        静下心来，莎莎看着空寂房间，孤零零看着电视。

        刘旭光好像一个梦，来了，又走了。

        也许，他真的很忙。

        电力局的人要忙着准备技术规范书，准备签署合同。罗刚忙里偷闲，对莎莎说，这一次，他是彻底没有办法帮忙了。不过，他还是告诉莎莎一个消息，不算惊人，却是有点用处：这个结果，廖晓伟很不满意。据说，华夏振邦的后台人物是电力局的一把手，陈天羽。只是风传，没有人知道确切的背景，也不可能知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呢？

        神州先锋的人，也是有背景的。哪个大代理，没有背景？没有背景，能当上大代理？

        不过，如果真这样，那，刘旭光就根本不需要通过自己弄报价。在北京面前，标的根本不重要，陈天羽和华夏的人如果已经串通好了，那，在业内赫赫威名的光哥，不过是个幌子，是个招牌，拿来给这笔交易做个遮羞布。非常好看，很有效果的遮羞布。

        办公室像秋日的湖水一样，平静淡然。没人在公众场合说什么，大家都在嘀嘀咕咕，不用伸着耳朵听，莎莎也知道是什么内容：公共汽车这次怎么出问题了？莫不是老了？发动机坏掉了？

        电力行业事业部的人，都和猫一样，恨不得见到于浩就躲开。卢建虽然不害怕，但是莎莎还是能看出来，项目失利，对他打击是最大的。

        这是卢建上任以来第一个大项目。

        于浩谁都没说，好像这件事情曾发生。可是大家都知道。肯定要有动作。谁都不想动，害怕踩到那个雷。

        谁都没想到，踩到这颗雷的人，是艾琳。

        那天的事情很奇怪：莎莎刚进公司门口，就听见两个女人在吵架。莎莎不由在门口驻足，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谁那么爱你的事情。就你那点事儿，还值得别人说吗？”是原来销售部的大小姐，柳宁宁。柳宁宁仗着自己的背景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我再不济，也是靠自己。要没你那个爹，你看看谁把你当回事？”艾琳轻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谁有你有本事啊？可惜啊，人家大刘走了。看不见了。”柳宁宁也不示弱。

        “我没本事。没你有本事。你要有本事，别在这儿混，直接进证券公司当头啊。一年几百万，在这儿摆什么谱啊？这又不是你家皇宫，还真是以为自己是公主了？”一提刘旭光，艾琳就急了，声音呢也高了不少。原来最多听着是两个女人夹枪带棒的对话，真的升级为吵架了。

        “行了，别吵了。大家别吵了。宁宁，你快回去了。老板找你有事。”MAGGIE在劝架。柳宁宁和她是一个事业部的。

        “是啊，艾琳，走吧。让老板听见了多不好？算了。”还有李琳。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不是都觉得是我泄密吗？开了我啊。真是。”艾琳余怒未息。

        一听“泄密”两个字，莎莎心里一跳。原来又是为了这个。

        莎莎转头，看看办公室的于浩。他估计没有听见，正在看文件。不过，这件事儿不到中午，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或者，他根本就是一字不落，只是装作听不见罢了。

        几天后，于浩下了文件：新加坡总部借调人员，派艾琳去！这是个好事，很多人盼望的机会。柳宁宁很不满，只能干瞪眼，咽酸醋。她不在乎钱，在乎这次机会。能到总部工作，回来就是机会。电力局的项目完全交给莎莎和卢建。

        艾琳很快办好手续走了。

        十三层的办公大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连着很多天，刘旭光都没有出现。莎莎不免有些失望，可是她不想主动联系他。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甚至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她很想他，可是更看重自己。

        这天，莎莎和MAGGIE一起去参加一个产品发布会。自从产品部分开后，莎莎很少有机会和MAGGIE单独在一起。MAGGIE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前对莎莎很不错。莎莎于是借着这个机会请她吃饭。

        饭桌上，两个人闲聊起来。不知不觉就谈到了艾琳。

        “柳宁宁那天和艾琳吵架，你还给他们劝架来着。她们，为什么啊？”莎莎忽然想起来似的问。

        “哪天？哦，你说那次啊？”MAGGIE想了一下，说：“艾琳有点多心，呵呵，你们那个项目，大家不是都怀疑是她泄密的吗？然后宁宁就说了一句什么，胳膊肘往外拐什么的。结果艾琳听见了，就急了。”

        “呦，那她可真是。宁宁那个人，一贯大大咧咧的。就算说了，也不用理。她还吵架。”柳宁宁平时都是大小姐脾气，说话不过脑子。

        “嗨。其实我和你说啊，肯定不是艾琳。”

        “你怎么这么肯定？”莎莎心里一惊。

        “艾琳那个女人，只认得钱。刘旭光和钱之间，她肯定选择钱。你信吗？反正我这么觉得。泄密的事情都了，谁知道是谁啊？没准儿是厂商自己的人。咱们的人，就是瞎折腾。”MAGGIE并不在意，一边低头吃饭，一边说。

        莎莎不由一愣，心想，怪不得他不去找艾琳。

        虽然心里这里想，莎莎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刘旭光。每次回家，莎莎总会习惯性的抬头看看自家的窗户。也许，有一天，会忽然的亮起来？在这个城市里，除了自己，只有他，有这个房间的钥匙。

        很多天的失望，过去了。

        刘旭光仿佛消失了。

        周末下班，李琳邀请莎莎和自己一起去唱歌。很巧，秦笑飞也来了。不过，自从上次莎莎明白的告诉李琳之后，她倒是再也没有被李琳数落。李琳是个心眼很宽的女人，这种事儿，她才不会往心里去。就算看不上，也可以大家一起玩。

        完了事，也是深夜。秦笑飞再次自告奋勇的要送莎莎回家。李琳很识趣，对莎莎笑笑，拉着自己的男朋友闪人了。

        莎莎不讨厌秦笑飞，如今，没了大刘，五官端正的秦笑飞，其实也是不错的朋友。人，最怕的是寂寞。寂寞在刘旭光来之前是不存在的，当他走了，寂寞留了下来。

        两个人像朋友一样，在楼下告别。

        莎莎送走秦笑飞，一转身，看见一个黑影在自己家楼下一闪，就不见了。她吓了一跳，飞快的闪进大门。恍惚间，那个人影有一丝熟悉的影子。

        会是他吗？

        莎莎很想在打开楼门看看，可有一想，他要是不想进来，自己有何必多情呢？钥匙，不是还在他手里呢嘛？

        门外，刘旭光站在自己的车边，靠在车上，脸上有些黯然。刚才的情景，他看的清楚。虽然秦笑飞没有留下来过夜，虽然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可是月色之下，那个男人脸上的神情，还是毫无疑问的泄露了他们的关系。他是男人，他明白，那个人一定是莎莎的追求者。

        这么快，莎莎居然就有了新的男朋友？

        电力局的项目，随着尘埃落定，好似又被打入了冷宫。于浩没提起，卢建也没说。

        莎莎更是不想说。她希望这件事情，快点过去。莎莎想不出，于浩怎么能扭转乾坤呢？那张脸还是那样的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东西。唯一引起莎莎注意的，就是有一个人，开始频繁的出入于浩的办公室。

        这个人，是神州先锋的代理商，曹琦。

        莎莎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最近一次见面，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在电力局的招标会上。曹琦沉默寡言，坐在一边，像个旁观者一样，冷静超然。事后一看，应该是早就估计到了投标结果。

        代理商经常来拜会主管市场的副总裁于浩，倒是没有让莎莎觉得意外。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时间：自从投标事件过去之后，曹琦忽然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每次，他来，都不会找莎莎预约，而是到了之后，直接和莎莎打个招呼，就推门进去。里面的于浩，似乎和他已经约好了时间，正在等他。曹琦一进门，于浩就关上玻璃门。两个人开始在办公室密谈起来。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

        莎莎有些好奇。最近，科斯并没有特别大的项目，也没有要给代理供货，曹琦来干什么？特别是最近，每周，曹琦几乎都要来两三次。

        当曹琦再一次来到于浩办公室密谈时，莎莎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你怎么还不回去？老道在？”在茶水间里，李琳端着杯子，问。茶水间是个好地方，除了网上聊天，这里是最好的小道消息集散地。

        “代理来了。他们一谈就是一个小时。”莎莎装作不经意的说。这种消息，李琳一定知道点什么。李琳这个人，问她，是不会说的。但是不禁套，装作不介意，一会儿她就主动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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