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血肉之躯

莎莎微笑，勉强二字，被深深的埋了起来。这是自己的客户，不能一上来，就直接给人家下不来台。

        廖晓伟似乎没有察觉到莎莎的一样，还立在莎莎背后。男人的前胸和莎莎单薄的后背之间，只有两件衣服的距离。

        莎莎哗的推出了杆。小小的白色圆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消失在绿色的尽头。

        手松开了。后面零距离的血肉之躯，随着离开了，带着隐隐的不情愿。还没有吃够豆腐吗？

        回眸一笑，莎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大方方的对着身后的那张脸，笑语道：“真是，廖总真是厉害，经您这么一指点，看，这个多完美。”如果就这点，也就算了。就算你要说出去，也没有人会说什么。高尔夫球教练辅导时，也是用同样的姿势。只是，廖晓伟这个动作，总是有那么点说不清的暧昧。也许是艾琳和他曾经的绯闻在作怪？看看一边恍如外人的卢建，莎莎这样安慰自己。

        听到莎莎口是心非的恭维，廖晓伟的眼睛笑弯了，看着她的目光也开始别有深意。

        晚上，吃罢饭。廖晓伟开上自己的大众吉普车走了。大约是因为卢建在场的缘故，他没有特别执著的送莎莎回家。

        “莎莎？你怎么了？”卢建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开车，而是侧头看了莎莎一眼，很关切的问。

        “嗯？没怎么。”坐在副驾驶的莎莎，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语气里有些无奈。这不是她第一次陪着客户出来活动，可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吃过豆腐。而且，还不能发作。

        “你是不是很生气？”

        “啊？”莎莎楞了。这话怎么会从卢建嘴巴里冒出来？她可是没有准备把卢建当朋友：“什么意思？”

        “没什么。今天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其实没什么。真的。”其实他什么都看到了。

        “什么事情？”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帮忙？真是没有良知的领导。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已经连着卢建一起骂上了。可是骂了又有什么用处？

        “我给你讲个事情。以前，有个客户，那个老总是个女的。比我大不少，30多岁了。当时，我第一次做客户经理，也是陪着她一起打球。我说，我不会，她就像今天这样教我。她离婚了。曾经拉过我的手。不过，她一直是把我当弟弟的。我呢，开始的时候，听说她有几个男朋友。但是她从来没有对我提出过什么要求。你能理解吗？”卢建，是个很正经的男人，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莎莎相信。换个男人说，莎莎一定会说，人家把你当不要钱的鸭子了。

        “嗯。”廖晓伟倒是真的没有纠缠别的东西。

        “他和别人之间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销售，要和客户交朋友。你能理解吗？各种各样的客户。”。他并没有看莎莎，直视前方，发动了车子。

        “我没怎么样。就是累了。”莎莎觉得装糊涂到家。也许，真的是艾琳的传闻影响了自己。但愿如此。

        “做销售的人，对于客户，多接触接触，让对方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可以了。不过，也不能不防。明白吗？”卢建一边开车，一边不经意的说着。

        “嗯。知道了。”莎莎心头一热，顿了一下，又说：“peter，谢谢。”

        卢建和于浩是不一样的两个男人。卢建怎么看，都是个老实的人。至少，正直。刘旭光和艾琳，似乎都说让自己小心于浩，但是眼前的这个卢建，倒是似乎可以相信。

        “谢什么啊？你，好好干，想办法搞定他，拿下这个项目。以后，你在科斯的日子，就好混了。要不，你以为光凭于总，你能在这个位置上做多久？”

        这个位置，是看业绩。

        电力局是块大蛋糕，谁不想要？

        莎莎不语了，转头看向窗外。朦胧的夜色，如一抹透明的浅灰羽纱，缓缓包围过来。

        “你昨天和我们头儿去打球了？”周一的早上，MSN上，罗刚上了就问。

        “嗯？是啊。”他怎么会知道？昨天，那个高尔夫球场的车倒是不少，人没见几个。难道他们也去了？罗刚的工资肯定没有自己的高，那个地方，如果不是公司出钱，自己肯定付不起那么多钱。罗刚会在哪里碰到自己？

        “没有不透风的墙。呵呵。我有内线。”罗刚好像知道了莎莎的潜台词，主动解释。

        “陪客户。没办法。我不想去也要去。你们电力局消息真是灵通。”伺候客户那里有那么容易？罗刚去，和自己去，肯定不是一个概念。

        “呵呵，没事。问候一下。”头像一闪，罗刚安静下来。

        这小子，什么背景？怎么什么都知道？

        和罗刚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莎莎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小师弟，没那么简单。能进电力局的人，多是有背景或者后台。看陈天羽和廖晓伟对他的态度，这小子的后台，指不定是什么大人物呢。

        不过，这个和自己实在没有关系。感觉这个东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强迫不来。自己对他没感觉，就算再好，也就错过算了。一转念，又想到秦笑飞，这段时间虽然一直没怎么联系，但是他总是会给自己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莎莎不是不喜欢这个男生，只是，刘旭光怎么办呢？

        是啊，刘旭光怎么办呢？

        消息自己会来找人。

        不到中午，莎莎就听到了李琳的八卦。一个周末过了，没点八卦怎么生活？

        “你听说了吗？华夏的事情，有结果了。想知道吗？”茶水间里，李琳神秘兮兮的，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悄声对莎莎说。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别人听见，否则，谁知道会有什么舆论出来？

        什么事情，都可能变成谣言。

        再说，如果公开可以说的事情，那不是太没有价值了？

        “嗯？”莎莎端着水杯，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能有什么结果呢？这不过是个阴谋而已。谁让陈天羽挡了人家的路，又有把柄在人家手里？

        “他们原来的那个老板，叫什么来着，看我这个脑子，想不起来了，就是陈天羽的那个小舅子，这回全交代了。”李琳抿了口水，准备好长篇演讲的态势。

        “是吗？”今天是怎么了？全是这样的消息？

        “他可真是够仗义的，为了撇清自己的姐姐，华夏公司那点事儿，全揽在自己身上了。还是那个上次那个项目的事情，就咱们那个项目，人家说，这事儿不干姐姐姐夫的事儿，是自己弄的。那里面的钱，也不是姐姐姐夫的，都是自己的，就是利用姐姐的关系，找点合同，挣点钱。”

        “这能说得清楚吗？”莎莎诧异。

        “当然能了。要是这样的话，做多是经济犯罪，问题就小多了。可惜了，刘旭光就算没事，这辈子职业前途算是没了。以后，那个公司会用这样的人呢？真是！”不无惋惜的语气。

        真的吗？

        这样真的可以证明他是清白的？

        李琳后面的话，莎莎已经没有兴趣听了。如果是这样，这件事情如果和他没有关系，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哦，看我这脑子，我还有事。回头再聊。”莎莎找了个借口，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她想让人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夏的事情真的没事了吗？

        让谁呢？

        汤婧吧。这个家伙的消息路子多，让她给自己问问。

        汤婧一点也不奇怪。刘旭光的事情，她挺为自己的姐们着急。事情很快有了回复：陈天羽的小舅子果真将事情揽到了自己头上。陈天羽的受贿罪名，成立，但是家属交出了不少钱，估计会拖下去，拖得差不多了，才会结案。刘旭光的事情，虽然和整个案子的关系不大，但是这几年，也会收到影响，回来的话，估计还会被继续调查。

        据说，这是调查组的人说的。汤婧七拐八拐的打听出来，忙是帮不上什么了。

        两个人在MSN上说完，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办公室的人差不多都去吃饭了，几乎没人了。

        看着偌大的空空的办公区域，莎莎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装作漫不经心的溜达到厕所边上，回头装作不经意似的，看看四周污染，手一搬，轻轻拉开一侧厚重的防火门，闪身进去。

        这里是放火通道。

        十三层。

        一般的时候，没人会到这里来。

        莎莎想给刘旭光打个电话。现在这个时间，公司周围都是出去吃饭的同事，让他们听见可是不好。走远一点，也难免会碰到熟识的面孔，还不如这里放心。这叫灯下黑。

        十三层在往上，就是大老板的办公室和管道设备层。那上面，就更不会有人了。莎莎轻手轻脚的，她担心万一碰到人呢？

        脚下，是一双舒服的软底鞋，走在光可鉴人的瓷砖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刚才，在办公区里，好像还有几个人身影。莎莎决定还是向上走一层，到楼顶比较安全。这里，总不会有人的。

        莎莎掏出手机，找到“家人”的名字。这个时间，在加拿大，他是不是应该下班了？手指一抬，正要按出去。忽然，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从楼上隐隐传来。

        谁在哪里？

        莎莎一惊，赶忙住了手。如果晚一分钟，她打出电话，就算声音不大，上面的人也会听见。

        这个时间，会是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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