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攻入皇城

还有三日就到京城了。谢俞川想着还有三日就可以再见到李翊丞了，心里说不出的开心，他要告诉李翊丞，之前的记忆他已经差不多记起了。

        谢俞川要告诉李翊丞，他心里喜欢的那个人还是李翊丞。

        谢俞川自从恢复了记忆以来，便动用了自己之前的关系网去查李翊丞之前到底都在皇宫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形成两个人格。

        贺槿尧之前对李翊丞做的事情鲜有人知，谢俞川查不到。但就论能查到的，谢俞川见李翊丞所受过的苦，也触目惊心了。

        人分裂成双重人格这个病症医书上有。一个保持本性，就是主人格。另一个人格会变得极端的恶，用极端的方法去保护自己，这个是副人格。

        但是副人格只能短暂出现，长时间出现的还是主人格。而且在一定情况下主人格可以控制副人格的出现。另外，若主人格遭受的伤害实在过大，不想再出现了，主人格就会被副人格取代。

        在谢俞川和贺槿尧马上要到京城的最后一夜，谢俞川觉察到了不对。在他们后面，还跟随了大批的士兵。

        之前这些士兵行军比谢俞川贺槿尧他们一行人晚了半日行程，谢俞川觉察不出来。可是，今夜这些士兵全都赶了上来。

        谢俞川知道并不是什么良臣，但没想到贺槿尧竟然想要谋反。

        谢俞川估摸着贺槿尧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开战，谢俞川知道贺槿尧招的叛军不会少。起码看着应该是和京城禁卫军相匹，有五万人甚至是多于五万人。

        谢俞川立马到了贺槿尧住的帐中，周围没有人挡着，谢俞川明白了今夜所察是贺槿尧故意透露给他的。看来，贺槿尧已经等了他很久。

        谢俞川直接问，“你是在等我。”

        “是。”贺槿尧神色平静，不再像那日置问他没有吃药时的失态了。

        “今晚的事情你故意透露，让我看见的？”

        贺槿尧看着谢俞川道，“为什么我要透露给你呢？”

        “你不怕我向璟翊报信吗？你又是在考验我，看看你和璟翊在我心里哪个重要。”不怪谢俞川如此想，毕竟谋反不是小事，败了要诛九族，处极刑，死后尸身不得入土，名字还要遗臭万年。

        谢俞川想不出贺槿尧这样过早展露谋反的心思。

        “你想得不对。”贺槿尧淡笑道，“我手中有三十万大军。”

        “三十万大军？怎么可能？边境西南方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五万人，怎么可能那么多人追随你？”

        “这就是事实。阿俞，京中禁卫军不过五万人，这对我是一场必赢的仗，我没有必要瞒着你。”

        “你用了什么手段？”谢俞川问贺槿尧。

        贺槿尧只是道，“边境战士苦于一生守于边境已久，他们也有家人。若我为帝，便废除了这个规矩。这样，有大批士兵心已经归我这方。还有守西竺和南角的姜固将军和丁良将军皆是前朝忠臣之后，而我是前朝太子。”

        “前朝？”

        “是的，我们这些前朝遗脉已经卧薪尝胆了三十多年。阿俞，你看着吧，景朝就是个短命的王朝。我也会成为皇帝，我会比李翊丞做得更好。”

        谢俞川知道，李翊丞的心思全在政务上，对于兵法是无法和贺槿尧比得，更何况三十万对五万。

        谢俞川也知道，若打，李翊丞无异于以卵击石。

        半响，谢俞川只是问贺槿尧，“你打算怎么对李翊丞？”

        贺槿尧说，“杀了。”

        贺槿尧看着谢俞川道，“阿俞，不要想着你现在去通风报信，带李翊丞出来，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外面全是我的人。更何况，李翊丞中了我下的毒，没有解药吃的话，也命不久矣。”

        “毒？你向璟翊下了毒？什么毒？”谢俞川只觉得自己满胸口透不过来气，难受得紧。

        “是李元中死的时候中得的那种毒。”贺槿尧道，语气中还是带着快意。

        “先帝也是你杀的？”谢俞川不敢置信。

        “怎么了，很惊讶是不是？但是我没做错，李元中杀了我的父皇父后，我为父报仇有何不对？李元中在你们眼里是景朝开国皇帝，可在我眼中，他李元中就是前朝的一个反贼。而他的嫡子，李翊丞，还做过我的禁l脔，他怎么配做一国之君？”

        谢俞川听贺槿尧说的最后一句话，吼道，“贺槿尧，你刚才说什么，你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我说，当初李翊丞当从冷宫里出来，为了帝位，不惜受我折辱。阿俞，李翊丞还害过你姐姐流产，还有刺杀我们，他不是真的喜欢你，李翊丞接近你一定是有目的的。”

        谢俞川觉得自己的心在被什么东西扯着一样，原来，原来，李翊丞人格分裂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在冷宫那些日子，还有出冷宫之后贺槿尧的报复。

        谢俞川无法想象，当时李翊丞才只有十岁，谢俞川盯着贺槿尧道，“就是这样，璟翊才会得了人格分裂的病症，他本性是个很良善的人，是你把他逼成了两个人格，一个去保护自己。”

        贺槿尧愣住了。贺槿尧知道有人格分裂这个病症。贺槿尧还很了解这个病症，因为在他父后因为生他伤了根本，陷入昏迷的那五年中，父皇因为心痛思念难忍，日日醉酒，支撑不下，也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去忘记了他的父后。

        贺槿尧再清楚不过了，人在多绝望悲痛的情况下会得这个病。

        贺槿尧很难得生出了一丝对李翊丞的抱歉，“我或许可以留李翊丞一条命，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谢俞川问。

        “随我一同攻入京中，攻入昭彻宫，我留李翊丞一条命。”贺槿尧想让李翊丞以为谢俞川站在了他这边，贺槿尧也想让李翊丞尝尝被谢俞川背叛的滋味。

        “我答应你。”谢俞川别无选择了。

        三十万大军对五万大军，饶是京中禁卫军再怎么精良，还是寡不敌众。而且京中也无大将指挥。

        至于尉迟大将军，在贺槿尧发现尉迟大将军在查他的时候，就已经用尉迟废后的命把尉迟大将军威胁住了。

        仗打了八天七夜，在贺槿尧带的人攻入宫门时，胜负已定。

        杀呀——

        “陛下，随王已经带着叛军向昭彻宫杀来了，我们快走吧。”一直以来在皇帝身边忠心耿耿的侍卫逍飞此刻是焦急不已，“谢大人，他跟着随王来的，陛下，他不值得啊。”

        李翊丞苦笑一声，只觉得如坠冰川，寒冷不已，“朕不走，败了，朕认了。朕要与景朝共存亡。”

        “陛下。”逍飞跪下，“留得青山在，西都还有大批追随陛下的旧部。”

        “逍飞，你走吧。朕在乎的从来不是什么江山，只唯那一个人而已。此去西都，我与阿俞再难相见。”就算死，朕也要他永远记住自己。

        当随王和叛军来到昭彻宫时，这里清清冷冷的，只剩下了皇帝李翊丞一个人。

        “李翊丞，你败了。”随王看着李翊丞道，脸上有着大仇得报的快意。

        此刻叛军已经把李翊丞包围住了，败局已定，此后便是任人宰割。

        身为景朝的皇帝，李翊丞高高在上，在这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坐了十几载，已经快忘记了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是何滋味。

        李翊丞在冷宫中长大，十岁之后才看见外面的世界，李翊丞想到之前种种不幸，皆拜眼前的随王所赐，眼睛发红问道，“我何错之有，你在我还未出世就已经设计上了我，我这前半生不幸，皆是你所为。”

        “李翊丞，怪就怪你是李元中唯一的儿子，他谋篡位，虐杀我的父皇父后，凌迟我的姐姐，杀光了我们一族，唯有我苟活，”随王吼了一声，“你说，我又何其无辜？”

        “你竟是先朝遗脉。”李翊丞后退了一步。

        此刻随王想着过往，已经有些发狂，“听我令，景帝不仁，刺其血肉者赏金百两，斩其首级者赏金千两。”

        叛军听到这，冲着李翊丞杀了过去。

        “璟翊！”谢大将军谢俞川一进昭彻宫大殿就见叛军围住李翊丞准备下死手。“随王，你不是答应我了不动璟翊的吗？”谢俞川质问。

        随王不语，只是挡着谢俞川道，“阿俞，不许去。”

        谢俞川吼道“滚开”，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随王，冲到李翊丞的身边。

        随王喊道，“先住手。”他怕叛军伤了谢俞川。

        随王带进昭彻宫的叛军足有二百人，一人难敌百人，谢俞川感觉眼前一片红，恍了恍神，赶紧跌跌撞撞来到李翊丞身边，“璟翊，你怎么样了？”

        “璟翊。”谢俞川看着李翊丞身上被血浸湿的衣，抵不住双腿发软。

        “阿俞。”李翊丞冲谢俞川笑了笑，“你来了。”是真的吗？

        谢俞川想碰一碰李翊丞的手，但是看着全是血，身体也像动不了。

        李翊丞流了这么多的血，入目看去有这么多伤口。

        “报随王，将军，人已经没了呼吸。”

        谁在说什么？自己怎么所不清了。谢俞川觉得自己忽然间不会呼吸了。

        李翊丞做了一个梦，梦见谢俞川喊他，叫他璟翊，还说会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真幸福。李翊丞想。

        要是一直在这个梦里就好了。梦外的谢俞川喜欢的不是他，而是随王，他所有苦难的制造者。

        “璟翊！”谢俞川抓着李翊丞的身体“你不会死的！璟翊，我爱你！”

        恍惚间，李翊丞听见梦外有个声音喊他，那么悲伤无助，那是阿俞的声音，他要回去，阿俞不要那么难过，好不好？

        “将军，人救过来了。”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阿俞，你为什么骗我？”李翊丞从梦里醒来也不愿意睁开眼睛，李翊丞想逃避一下，不愿意看到阿俞和自己的仇人浓情蜜意。

        废景帝身受重伤，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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