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迫

她看见自己攥紧了信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为什么自己一脸复杂的情绪，仿佛十分不愿意克里斯来。

        自己当初和克里斯也算和平分手，虽然他对自己应该留有遗憾，但自己绝对不应该因为他来伦敦而表现得这么抗拒。

        亚玟突然发现自己对未来的这个自己仍不是很了解。

        她抱着疑惑的心情,看着自己走向斯内普的办公室。

        “加西亚教授,很高兴又见到你，”门上的小蛇说。

        “我也很高兴你还在，”她笑笑。

        门无声地打开了，亚玟走进去，看见斯内普正在工作台上切无忧草根。

        “坐，”他言简意赅地发号施令。

        亚玟挑了单人沙发坐下，等斯内普处理完草药，径直走过来施了个观测咒在她身上。

        一丝丝黑色的诅咒线条显现出来，从她的肩胛骨一直向外扩散，已经蔓延到了手臂。

        “这……”她有些吃惊，“是不是等它们爬进脑子，我就完蛋了？”

        斯内普不吭声，只是用飞来咒召唤来一些珍贵的药材，将它们慎重摆放到工作台上。

        “这些药材很贵，放心，我会付你钱的。”亚玟说。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恕我直言，你今天有些聒噪，似乎是出门忘记把嘴闭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说完给了一个假笑。

        亚玟抱歉地扯动嘴角，不过她似乎并不打算停止话头，“教授……那天你说不要把感情浪费在你身上……”

        “加西亚教授！”斯内普高声喝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他的目光十分晦涩，藏匿在阴影下看不清楚。

        “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症状？心理，或生理上？”他问。

        “并没有，”亚玟答得很爽快。

        只见他快速配置好一副药剂倒进高脚杯，从那里面逸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试试这个，”他笑得有些可怖，“也许能治好你听不懂人话的脑子。”

        亚玟接过它，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喝了下去。

        真！难！喝！耳屎味的怪味豆还比它好一些！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

        亚玟能感觉到自己今天行为举止的怪异，可是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八月最后一周，霍格沃滋到处洋溢着恢复开放的喜悦。

        今年的新生数量较往年多了整整两倍，很多在大战期间选择延学的孩子都重新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导致麦格教授和几名院长都忙得脚不沾地。连亚玟这个任课老师都被拉去引导新生。

        她这次是前往苏格兰接一位麻瓜家庭的孩子去对角巷。

        当她从壁炉里出现时，整个家庭都响起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

        “你们好，我是霍格沃滋的教授，负责接新生前往伦敦采办教学物品，以及为各位答疑。”在她大方得体的微笑下，一家人很快就接受了魔法界的这个事实。

        在到达对角巷之后，她意外撞见了哈利。

        “加西亚教授！”哈利急匆匆跑过来，目光里满是惊喜，“真巧。”

        亚玟看见他制式长袍上的傲罗徽章，“恭喜你，这份工作你一定能完成得很出色。”

        哈利腼腆地笑笑，“教授，最近斯内普教授还好吗？我递了好几次拜访信，不过他都没有回复。”

        “他还是老样子，我想这样就很好。一切都过去了，你也不用觉得愧疚，那是他的选择，正如帮助他是我的选择一样。”亚玟突然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些惆怅。

        哈利的目光中透露着迫切，“您知道斯内普教授帮助我的原因？”

        亚玟有一瞬间微怔,随即笑道：“如果有一天他愿意告诉你的话，你会知道的。”

        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她照例前往斯内普的办公室试药，却发现他不在。沉默了一会，亚玟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来到了破釜酒吧。

        她点了一杯白兰地，挑了个十分低调的角落位置坐下。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酒吧里人声鼎沸。有几个怪癖的商贩子在隔壁桌窃窃私语。

        亚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即便喝酒也应该找个格调高一些的酒吧。除了打探消息，实在不知道还有理由要来这里。

        不一会，一整杯白兰地下肚，她又点了一杯雪利酒。

        亚玟深知自己酒量不佳，那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来这儿买醉了？

        两杯饮完，顿时头晕目眩，她扔下两加隆，脚步虚浮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往对角巷走去。

        夜晚的凉风一吹，头疼更甚，她在寻找什么？

        跌跌撞撞间似乎撞到了几个人，她低声连呼抱歉，缱绻着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过了没多久，她来到翻倒巷的入口。她就这么站着，也不进去，只是在入口的角落，将自己蜷缩在阴影中。

        又过了许久，具体也不知道是多久，亚玟终于明白了自己等在这里的原因。

        她用仅剩的清醒的双眼看到了一身黑袍迎面走来的斯内普，在夜色中他的五官并不分明，但亚玟知道他就是斯内普。

        她躲在阴影中看着他，看着他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从巷尾的拐角处走出来，又在另一处矮屋前分别。女子依依不舍地勾了勾他的领扣，他快速往她手里塞了什么，转身就走。

        他飞扬的长袍从她身侧滑过，亚玟吃痛地捂住自己胸口，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很疼，疼得她无法站立,只能缓缓滑坐下去。

        突然，黑影笼住了自己。

        伴随一声惊呼，她诧异地抬头，发现斯内普正紧抿着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亚玟勉强睁开因头疼欲裂而泛红的双眼，她听到自己有气无力地说，“我在等你。”

        头顶好一阵短暂的沉默，“等我？”

        她只好吃力地站起来，靠在墙上，“教授，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斯内普皱紧了眉头，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形容，“我不明白。”

        亚玟笑了笑，她将兜帽从头上取下，“你怎么知道我站在这里？”

        “树兰花香，如果你还记得魁地奇世界杯那个夜晚的话，我想我告诉过你，不要自作聪明，永远不要。”

        【真相大白】,可亚玟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十分不正常，并且也太不正常了一点。

        “原来是香味，我还想，我根本毫无破绽。”她不在意地笑笑，不过她的下一个动作惊到了自己。

        她一把揪过斯内普胸口的衬衣，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踮起脚，迅速啄了一口他的嘴唇。

        在他回过神来前，亚玟已经目光盈盈地看着他，笑道：“虽然我知道你的心早已有所属，可这就是我的意思。”

        斯内普猛地一把推开了她，扬着极不自然的声音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邪气地咧着嘴，说：“怎么你宁愿对一个妓/女留情,也不愿意尝试接受我？”她说着，眼睛瞥了一眼巷尾。

        “你在胡说什么！亚玟·加西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斯内普抓起她的兜帽,将她的脑袋一把套在里面，“你喝酒了，现在的你在发酒疯！”

        “我很清醒，”她头疼得快裂开了，红色充斥着她的眼眶，“我喜欢你,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太清醒了！”

        【梅林!我喜欢上这个老蝙蝠！这怎么可能！】亚玟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头疼如浪潮般席卷着她的脑袋，她甚至没听清斯内普又说了什么，就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斯内普不是你的，他爱的是莉莉。”

        “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

        “得不到为何不杀了他？杀了他！他就永远属于你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亚玟·加西亚！”

        “亚玟……”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呼喊她的名字，她尖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身处医疗翼，窗帘半拉着，天还没亮。

        斯内普从一旁的椅子上悠悠转醒，似乎是被她的叫声惊醒了，他坐直了身体，神色平静地说：“现在看来，你身上的诅咒，似乎是一种恶念诅咒，它会激发你的欲望和阴暗面，迫使你做出可怕的事情。”

        亚玟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有些不认识自己。

        这说明她至少得先对斯内普有欲望，才会被激发。

        那么问题来了，她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对斯内普产生欲望的？

        “听着，加西亚，我知道这段时间你我太频繁的接触，也许让你对我产生了……某种情感。我会尽快把你的诅咒去除，你自然就明白你对我的情感，不过是昙花一现。”他阴沉着脸，语速极快地表达完毕。

        亚玟看着他蠕动的嘴唇，觉得话语有些苍白，她听见自己说：“这么多年了，你还爱着她？”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语气，“你现在的一切想法都是因为诅咒的关系，我建议你不要开口为妙。”

        “我不相信，我要看你的守护神。”她自顾自说着，神色有些疯癫。

        “要不是你鲁莽地救了我，相信我，我绝不会跟你扯上任何关系！”斯内普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亚玟不为所动，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如她好？我可以支持你研究黑魔法，我可以支持你的一切，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梅林！能不能拜托自己不要再说了！脸都丢光了！】亚玟绝望得想嘶吼，可是她没法发出声音。

        斯内普背过身，不发一语。

        亚玟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诅咒的关系，她的脚刚落地便软绵绵地一跪，跌坐到了地上。

        “你究竟想怎样？”斯内普听见声响，迅速转过来搀扶起她的手臂，目光紧紧地锁住她。

        她看见他咽了一下喉咙。

        亚玟顺手圈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跟我在一起,西弗勒斯。”

        下一秒，她的语气一变，阴冷起来，“如果你不答应，我可保不准自己会做什么。”

        【梅林啊，这不是我……】

        男人袍子上的魔药味侵入她的嗅觉，削瘦却结实的胸膛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

        不知道斯内普此时此刻会怎么想，看着她如同一个疯子般发/情，等他两从魔法阵出来，是不是会一辈子受到斯内普的冷眼相待？

        许久，只听见一声沉重的叹息，紧接着斯内普的右手极不自然地也搂住了她，冷冰冰地说：“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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