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拥抱

“恐怕钻心咒对她身体造成了很大损伤。”

        “要如何做？”

        “恐怕需要持续服用高级咒后修复药水，我建议还是尽快送去圣芒戈。”

        亚玟动了动手指，有点僵硬，不过知觉还在。她看着头顶熟悉的医疗翼天花板，有点大难不死后的侥幸感。

        庞弗勒夫人看到她醒来，急忙挥舞着魔杖走近为她做身体检查。

        后面跟着邓布利多教授，可能其他想要探视的人都被隔绝在外了，亚玟隐约能听到门外喧哗的动静。

        “千万别告诉我家人，”亚玟虚弱地动了动嘴角，“还有，拜托别送我去圣芒戈，我很快就能好的。”

        实在不行还有项链坠子里的家族保命药，不过她不想随意用了，万一斯内普最后避免不了被蛇怪咬上一口，她得以防万一。

        “加西亚教授！”庞弗勒夫人紧绷着脸，很是严肃地试图用眼神呵斥她。“不可饶恕咒不是小事，你的身体一时半会无法修复。”

        “波皮，我想我会找到办法治愈加西亚教授的，现在介意我们两单独谈谈吗？”邓布利多温和且不容拒绝地看着庞弗勒夫人，后者只好收了魔杖叹着气走了出去。

        “这次多亏了你，”邓布利多在她床边坐下，眼下泛着疲惫的青色，不过依然抵挡不住眼神中的敏锐和光芒。

        “哈利怎么样了？”亚玟挪动着身子坐起来，她感觉胸口隐隐生疼，可能是钻心咒的后遗症。

        “他一切都好，昨天就从医疗翼出去了。所以，伏地魔回来了。”

        邓布利多没有用疑问句，他肯定已经跟哈利谈过了，亚玟点点头，把经过事无巨细跟邓布利多描述了一遍。听到她假装投诚的时候，邓布利多的目光有些震动。

        “你很聪明，亚玟，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加西亚家族交代了。”

        “对了，彼得·佩德鲁怎么样了？”

        “已经交给魔法部了，庭审还在进行，威森加摩迟迟不能决定到底是送他去阿兹卡班，还是直接给他一个摄魂怪之吻。”邓布利多有些惋惜，似乎在嫌弃魔法部不够果决。“不过好消息是，他当初诬陷的人得以昭雪，我是指西里斯·布莱克。”

        亚玟对这个名字的认知仅停留在预言家日报的报道上，“那么，其他人知道伏地魔回来了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还没有，在你没有醒之前，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四年级小孩的话。”

        亚玟叹了口气，“这事有利有弊，可能一旦公布，铺天盖地的质疑就会把我们淹没，我可以交出我的记忆，但……”

        邓布利多静静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但他们一旦发现伏地魔的目标是哈利，我担心这群人为了自保会不会主动把哈利交出去。”

        这种猜测不无道理，现任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就是一个十分软弱，利益至上的男人。

        “确实有这种可能，”邓布利多敲了敲手指，沉思道：“伏地魔回来得太突然了。不过不公布出去，魔法界也只是粉饰的太平，大战终会来临。”

        亚玟的情绪凝重起来，“等您决定了，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就行了。对了，哈利进了迷宫后，似乎已经有人提前帮他清理了路上的障碍。”

        “放心，是被小巴蒂施了夺魂咒的维克多·克鲁姆，卡卡洛夫气坏了，给魔法部施压一定也要给小巴蒂一个死亡之吻。”

        “摄魂怪这段时间可有的忙了，”亚玟听完，松了口气开了个玩笑。

        邓布利多含笑点点头，对着明显有些犹豫的亚玟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斯内普教授……他怎么样了？”

        亚玟知道伏地魔召唤食死徒时，斯内普一定也感应到了，可她不敢深想。如果当时的食死徒里也有他……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顿了顿，“有些事他不得不置身其中，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老人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有些亏欠的表情，“你还会帮助他吗？即使现在没有牢不可破咒。”

        邓布利多的目光恳切，这让亚玟有些无地自容。

        “我会的，教授。”她轻声道，毕竟在知道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注定要为这个男人付出些什么，即便……没有回报。

        “即使你要追寻的东西，可能终其一生也只是一场空？”邓布利多问。

        亚玟觉察到他仿佛透过自己看到了别的什么，老人的眼睛有些湿润，仿佛阅尽沧桑般怅然。

        “也好比没有追寻过。”亚玟喃喃。

        片刻的静谧后，两人豁然地相视一笑。

        不过邓布利多最终还是没有让亚玟作证公开伏地魔回归的事实，可能是考虑到哈利和亚玟会成为众矢之的，又或者是任何证据都比不上人们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这也让亚玟大松了一口气，她难以想象父母或米欧看到她与伏地魔的消息时会怎么做，可能会铺盖一卷直接她打包带回家。

        所以亚玟只是在出庭时表示，一切都是彼得·佩德鲁为了给黑魔王复仇，才联合小巴蒂把哈利掳走，至今残留的食死徒仍在不死心地寻找复活黑魔王的办法。

        于是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威森加摩直接于判了两人摄魂怪之吻，不少人心里都为此欢呼鼓掌。

        预言家日报把亚玟走出魔法部时冷峻的表情挂在第二页，她的身旁跟着哈利瘦小的身影，亚玟正护着他往外走。

        一连几日，报纸的内容被西里斯·布莱克的沉冤得雪和两名食死徒落网的消息霸占着，热度高居不下。

        然而亚玟担心的是，伏地魔连失两名忠心的信徒，会不会作出疯狂报复的举动。

        不过她的担心显然多此一举了，因为伏地魔自从复活后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更是没有听说有其他食死徒闹出什么动静来。

        邓布利多又来医疗翼找了她一次，两人均猜测伏地魔一定是在筹谋什么大动作，好在凤凰社的成员一直都为黑暗势力的回归做着准备，此外魂器的搜寻也有了很大进展。

        亚玟又在医疗翼呆了一礼拜，正要回地窖这天，哈利三人组出现了。

        哈利守在医疗翼门口，原本在小声讨论着什么的三人，在看到亚玟时突然集体噤了声。

        “你们怎么了？在这儿站着干嘛？”亚玟好笑地看着三个人。

        赫敏跟罗恩大方跟亚玟打招呼，哈利则有些脸红的样子。

        “快去啊，”赫敏推了他一把，哈利顺势踉跄了几步走过来。

        亚玟抱臂看着这个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在镜片后的眼神有些逃避和闪烁。

        他清了清嗓，小心地说：“教授，那天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你很勇敢，真的！”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小束黄色郁金香，郁金香的花瓣被施了魔法，即使是塞在外套里也没有损坏一片。

        亚玟接过花束，郁金香，花语是道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事出紧急，没有办法跟你说明，我们没事就好。”她揉了揉这个大男孩跟她一般高的脑袋，说：“有时候面对困难不止要靠魔杖，还要靠……这里，”她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明白了吗？”

        哈利惭愧地笑笑，只得点点头，然后又绽放出一个朝气蓬勃的笑容，“还要特别谢谢你抓住了彼得·佩德鲁，我的教父终于从阿兹卡班出来了！他给我寄了信，今年暑假邀请我去跟他住！这一切都要谢谢你，加西亚教授，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西里斯·布莱克是你的教父？”亚玟有些惊讶。

        “是啊！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的。西里斯还让我邀请您暑假一起去他那儿做客，他也想对您表示感激，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哈利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封镶红边的邀请函，上面印着布莱克的家徽，写着亚玟·加西亚亲启。

        纯血贵族家庭即使没落了也不会丢失礼仪，亚玟接过邀请函，笑着说：“我会考虑一下然后回信的。”

        “还请您一定要来！西里斯让我务必说服你。”哈利又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然后带着两个好朋友离开了。

        亚玟看着手中的邀请函，突然有种做了好事被表扬的微妙成就感。

        她迈着略显轻快的步伐回到地窖，刚从公共休息室转弯就撞上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她摸了摸自己碰到对方胸膛的鼻子，赶紧后退一步说道：“抱歉，我走得有点急。”

        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是立刻就拽起了她的胳膊，将她拖进办公室，动作虽然看着粗鲁，但很是温和小心，并没有弄痛她。

        亚玟看着眼前这个脾气古怪的男人，觉得自魔法阵回来后，他对自己动手动脚的频率还真是稳步提升，而且每次都风风火火的。

        “这次又是什么突发情况？”亚玟揉了揉手腕，有些不自在地站着。

        斯内普的面色沉得能滴水，他用魔杖指了指桌上的一个木头盒子，说：“每天睡前服一瓶。”盒子上印着“咒后修复药水(高级)”。

        亚玟有些诧异，她知道这种药水的复杂程度，更不要说里面每一味材料都特别昂贵了。现在的魔药店几乎不出售这种魔药，在伏地魔下台后，这种专门治疗黑魔法的药水就无人问津了。

        所以，是斯内普为她做的？心里蓦地泛起一丝甜蜜的波澜。

        “谢谢。”她抑制不住想要微笑的冲动，又问道：“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嗯。”斯内普的声音很是低沉，他沉默地垂着双手，眼神一直锁在亚玟身上。

        “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她一手捧起木盒子，一手挥了挥拿着邀请函的那只手。

        “那是什么？”斯内普看到了邀请函，上面的家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是西里斯·布莱克送来的邀请函，请我有空去他那儿做客……”

        “不许去！”斯内普突然大喝。

        “嗯？”亚玟愣住了，斯内普的反应她始料未及，这算什么？他在吃醋？亚玟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到了。

        斯内普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歧义，他别开目光，闷声道：“暂时先别去。”

        “什么意思？你想干涉我的私生活？”亚玟向他走近一步，她或许是真的在期待着些什么。

        “加西亚！”斯内普提高了声音，表情十分严肃，“鉴于我认为你并没有摔坏脑袋，那么我建议你这段时间最好一直呆在霍格沃滋。”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亚玟见斯内普的脸色很不好，她靠近了抬头看他。

        斯内普的眼睛被一抹绿色捕捉到了，但他没有停止坠入这双绿色的眼眸，仿佛在这片刻中肆意任由自己深陷其中。

        亚玟眨了眨眼，斯内普在透过她看着谁，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想到这里，不免有些不快。

        “你不需要知道。”斯内普说道，他的目光微微移开。

        “经过这么多，你还是把我当外人吗？如果是关于我的事，我有权利知道。”

        斯内普没有回答她，他转过身，做了一个慢走不送的手势。

        这个把所有人都往外推的怪脾气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亚玟气得放下木盒子，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未经思考地，就从后面抱住了斯内普。

        “别这样。”她轻声说。

        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僵硬，斯内普一动不动，像是很淡定的样子，可是微微颤动的身体出卖了他。他握住亚玟的手，慢慢掰开，可是亚玟用力与他较着劲，她不想松手。

        “是黑魔王。”斯内普顿了顿，语气不善地说道，“他对你带着哈利·波特逃走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下令要抓你过去。”

        亚玟这才松开双手，半响，怔怔道：“你和我都在霍格沃滋，所以他命令了你来抓我，对不对？”

        “是的，加西亚教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斯内普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本不想告诉你。”

        亚玟笑了笑，开玩笑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打算执行命令对吗？而你让我呆在霍格沃滋，也是为了不给黑魔王质疑你行动失败的理由。”

        斯内普意外地没有反驳，他微微牵动嘴角，什么也没说。

        “如果你没有完成任务，会怎么样？”亚玟问。

        “不怎么样，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斯内普平静地说。

        亚玟揪紧了衣角又松开，又自顾自地问：“任务时限是多久？”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越快越好。”

        亚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他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教授，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可是你对我说的。凡事总有解决办法，但是你别想着牺牲自己来帮我挡事，我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多了。”

        斯内普的眼神隐忍又深沉，似乎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动摇，他用力攥紧魔杖，终是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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