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悲伤逆流成河

“黑暗中慢慢流淌着悲伤的河流，淹没了所有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青春和时间。走向光源的入口，这多像一个悲伤的隐喻。为什么，唯独我，活在灰色的世界里呢？“

        ——题记

        母亲走后，那时我正上五年级，我给我的语文老师打了个电话，想找她诉诉悲伤，也想知道老师怎么看待这件事。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开学之后，语文老师竟然把我母亲去世的事告诉了全班同学。当时，我就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是我的隐私，老师不该说的。果不其然，后来同学老是拿这个嘲笑我。在家里，老爸每晚回来都要来骂我，觉得母亲的死是我和我姐姐造成的。心里本就难过，他一骂我，我就哭泣起来，回到学校也是如此，很爱哭。一次课间休息，我被同学扯到教室后面，几个人把我推来推去，我又是声泪俱下。上课后，默默回到座位上悲伤落泪，也不想去告老师，不愿意再和老师多交流，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觉得全班同学都不太友好，像是被大家孤立了。母亲走后，再也没有人早上叫我起床，因为父亲很早就去上班了。我一个人睡在家里，整个屋子安静的像是在地窖里。一次起床起晚了，我哭着跑到了学校，难过极了，语文老师却安慰我并且还在后来送了我一个闹钟。我很感激，从此也对老师改观了不少。

        记吃不记打的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我还是和那个曾经霸凌我的那位同班同学玩在了一起。我们玩的是一个打架游戏，叫“背背打架”，玩的尽兴时，他背着我向一个低年级的学生冲过去，我在他背上挥舞着双手，却不小心在这位低年级的学生脸上留下了三个指甲印。我的那位同班同学立刻就要告老师，然后这位低年级的学生立刻哭了起来。在老师面前，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这位低年级的学生道歉，可是老师对我依旧是不依不饶，我可难过了，我全程不想解释一句话。那位曾经霸凌过我的同学高兴的回去上课，而我却被要求站在办公室。过了一段时间，这位低年级的学生的家长来了，庆幸的是，她并没有找我的麻烦。从那以后，我在这个班更加没有立足的地方，学习成绩下降了不少。以至于小学毕业时，连一个同我合影的人都没有，我也只能找老师拍了个照，就这样结束了我的小学。

        初一的时候，我很开兴，因为来到了新环境、新班级和新的集体中。在这样的一个好氛围里，我得到了一个崭新的开始，我的成绩也提高了不少，一直稳居我们班的第一名。不过，由于小学时的阴影，不知道我是不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还是怎样，我想再验证一下是不是初中的老师也和小学的一样，很爱泄露学生的隐私。于是，一次课间，我偷偷的给班主任老师塞了一张纸条，里面写的是晚上就寝时，吵闹的人，相当于打小报告。不出意外，老师又把这件事告诉了学生，我在班上受尽苦楚。班长在开班会时，甚至开展全班针对我的意见大会，像是□□一般，我可难过了，夺门就想跑回家，班长跑出来，又把我劝回去了。那个中午，我趴在桌子上默默流泪，现在觉得我根本没有资格去哭，谁让我的去发点错的这么离谱，没有人会来杀我。那个时候，由于宿舍条件特别差，走廊宿舍都散发着尿骚味，没过多久，我就开始了流鼻涕，患上了过敏性鼻炎。大概是想发泄对学校的不满，每次都把鼻涕擤在教室的地上，其实也是我想省钱，不去买卫生纸。大家对我的意见就更多了，经常因为一点小矛盾，就和我大大出手，每次打完架我都难过极了，但却没有什么改变。因为我父母个子都不高，我从小就发育迟缓，长得很矮，因此和别人打架，几乎没有还击的能力。别人用扫地的扫把沾满脏水往我脸上打，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踢……这些我都经历过。为什么我家境贫寒还这么瘦小？看起来像个小学生，邋邋遢遢。为此，整个初中我都很自卑，连走在路上我都是低着头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唯独我死气沉沉，周围因为我的出现都变成了灰色。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长大后的我是多么怀念那段时间，本应快乐的成长，何必想那么多。我也不敢再多想，未来一定很惨，现在也只能努力学习。正像安东尼说的那样，“不管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晨醒来这个城市依然车水马龙。”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伤而有一丝丝的改变，唯有努力学习，日后的路才会更好走。

        一次国庆节，我跑到我舅舅家玩，他们家新买了电脑，我听说了一款游戏——植物大战僵尸。跑过去玩了几天，回到学校天天坐在第一排。一次，我到教室后面坐下，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我近视了，为此还去配了一个100度的眼镜。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初三，我以全年级第三的好成绩上了一个快班。可令我害怕的是，我和我唯一一个关系稍好些的蒋同学分到了一个班。我向来不会和同班同学搞好关系，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成绩至上的学习环境中。人与人之间就像是两只寒冬里的刺猬，靠的太近会扎，靠的太远会冷。刚开学的一次语文课上，老师报完听写，我和同座说了句，“悲悯的悯写错了。”老师发现后就把我叫到讲台上质问我，之后又让我回去座位上。我听说这个老师追求绝对安静，可我觉得太过安静会让人感觉很孤独。眼镜掉在了地上，又和同座说了句，“眼镜掉了”，事实上同桌并末听到我说什么。结果，这位老师就把我叫到了讲台上当着全班的面扯我的头发并批评我。虽然，心里的魔鬼，常常喜欢左右我的想法，可事后我还是难过的哭泣。这时候，很多同学还是来安慰我。在家里，父亲老是对我发脾气，我在学校里，过的也不好，心情经常会影响成绩，因此，我的成绩很不稳定。中考之前，还和我唯一一个可以说的上话的蒋同学打了一架，两个人因为一点小事闹掰了。带着这样糟糕的心情去中考，我可害怕了。英语听力播的时候还走神了，数学一个简单的计算算错了。本来可以考的更好，也仅仅考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成绩，因为政策上有对乡村学校优录的名额，上了我们市最好的一所高中。但我知道这个成绩很有可能去不了好班，后来，也的确如此。而他去了另外一所好高中，之后几乎再也没有联系，我又感觉孑然一人，在新学校里非常孤独。

        记得有一次，我的眼镜弄丢了。我不敢对我爸说，因为眼镜很贵。我就拿着同桌的眼镜来用，由于他的眼镜是400度，带了没几天，我的近视就从一百度涨到了四百度，为此懊恼了很久。我创建了两个□□号，经常自娱自乐，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和自己对话，那种孤单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爸和我大伯的关系就缓和了很多。因为要挣钱打工的关系，他们全家都去了上海，过年也不怎么回来。但是，后来因为户口问题，我表妹即我大伯的女儿不能在上海上高中，他们全家又搬了回来。我孤单的情况由于他们一家的搬回，稍好了些。刚回来，他们就着急的翻新了房子，想是在上海打了这么长时间的工，肯定挣了不少钱。村里的大部分人都翻新了房子，唯独我们家没有，我可难受了。或许有些杞人忧天，为此我还难过了许久。现在看来，我真的太多虑了，因为直到现在，由于我的病情浪费掉了太多钱，房子已经翻新不起了。茕茕孑立，思虑过多，或许这也为之后我患上精神分裂症埋下了定时炸弹。

        总之，往事不堪回首。每当我深夜辗转反侧，每当我泪水湿透枕巾，每当我处处遭人排挤，悲伤就逆流成河。也许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也许是我注定孤独，也许是我不懂知足，我像一株风雨中的小草，四处飘摇。如果母亲还在该多好，一切的烦恼都会随风而散。如果她在天有灵，看到我在她离开后多么凄惨，她会不会自责自己的离开？她会不会想与我抱在一起流泪？她会不会来陪我嬉戏玩耍？我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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