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脑子还是坏掉了

第6章  她脑子还是坏掉了

在得到乔檬已经苏醒并且会在礼拜一回学校上课的消息之后，江柳依给班里的小伙伴拉了一个限定讨论群组，主要用来讨论该怎么给她准备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

谌煜也在这个群里，不过基本没有参与讨论。但现在眼见他们效率这么低下，直到现在都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他便也忍不住说话了。

小少爷出场的方式非常豪迈，他直接发了一个大数额的红包终结了大家的谈话：【我懒得爬楼了，你们讨论了些什么？】

很快就有人总结给他，谌煜扫了一眼，发现这些提案不是费时间，就是费精力，怪不得他们根本没办法做决定。言火：【你们这些都太复杂了，依我看也别再想别的了，没有比放礼炮更好的选择了。】

就是在这句话弹出对话框的时候，付禹琛走在路上骂他脑子有病。

不常在线：【她上次被吓到了。】

言火：【@杨柳依依，你怎么把他拉进来了？给我踢出去。】

江柳依没有踢掉付禹琛，但她把谌煜升成了管理员。

谌煜得到了特权以后，干脆利落地就把付禹琛从群聊里踢了出去。

言火：【上次她被两个礼炮吓到了，所以这次买四个，先崩两个，再崩两个，惊吓完了就是惊喜，足够直击她的灵魂。】

我是奇迹没有错：【这根本难不倒他.jpg】

“打礼炮”这个提案不是没有人提过，只是很早就被否决了，大家觉得乔檬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对她做太损的事情。

结果最损的是谌煜。

言火：【有没有人今天回学校，帮忙买四个礼炮放到班上，等会儿我再发一个红包，能买的领掉，多的就当是跑腿费了。】

谌煜出手阔绰，抢了红包的同学弱弱地说：【这也多了太多钱了，要不我再多买一些？】

【良心有点痛.jpg】

【如果买得够多的话，那我们一人拿一个排成一排？乔檬走到哪里我们就放到哪里，一路送她回班上。】

【要不说点什么？】

【嘴上喊着恭迎熹妃回宫，bgm放着《好运来》，doge.jpg】

【我的天呐想想都很社死，我好喜欢，嘿嘿.jpg】言火：【准了，给她最极致的宠溺。】

于是礼拜一刚开完晨会，乔檬就被迫接受了来自谌煜的“极致宠溺”。

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惊得其他楼层的人都跑来驻足围观。

怎么说呢，所有人都很开心，楼上楼下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除了乔檬。

乔檬从来都不知道教室离楼梯口这么远，她真是恨不得把轮椅开成赛车。

她往前使劲，谌煜就往后使劲。他的力度掌握得刚刚好，让她能往前进，但走不快。

“你力气这么小，我看你就是把轮椅搓出火星也没办法夺回主动权。乔檬，再磨下去手都要破了。”大谌煜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跟着她，嘴角的弧度就没有掉下来过。

乔檬：好气啊，但还是要保持微笑。正所谓打不过就加入，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乔檬决定放弃挣扎，转而对着大家说：“众爱卿平身，众爱卿平身。”

*

这次的礼炮打出来的是礼花而不是彩带，礼花细小而碎，非常容易藏在头发、衣服上，乔檬真是怎么搞都搞不完。

上课的时候她就是想记个笔记，抬头低头间都能看见几片小碎屑从身上飞出来落在了付禹琛的桌上。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乔檬直接解开了头发对着一旁拨弄。眼看着似乎没有东西再落下来，她便以为头发里的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结果刚把头发重新扎上，付禹琛就又从她的头上捏下了一片礼花屑。

付禹琛捻下碎屑的动作很轻，以至于乔檬还以为他是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是知道大谌煜一直在身旁看着自己的，所以反应很是激烈，忽地一下就躲到了一旁，手肘还不小心敲到了桌角。

乔檬撞得手臂有些麻，吃痛得眯起了眼睛，等到她缓过来以后才看到付禹琛是在帮她弄掉头发上的东西。

她就说嘛，付禹琛怎么可能没事摸她的头发，她好像还是没有改掉在他身上自作多情的毛病。

“你的手怎么样？有没有撞破皮？”

“啊？啊！我没事，就是刚刚有点麻，现在没事了，”乔檬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反应非常过激，又慌忙开始找补，“啊，那个，之前我不是被电风扇砸了头吗？所以现在头特别敏感，那个，就是只要有东西碰到我的头，我就会有应激反应。”

虽然乔檬胡诌得有点语无伦次，但毕竟还算是有道理，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圆回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上课的时候还飘到了你的桌子上。”

付禹琛摇摇头。

因为这个该死的礼花屑，乔檬又折腾了一节课的时间。

她终于是受不了了，在课间的时候叫来江柳依：“快来快来依依，快帮我看看我头发上还有没有，我觉得好痒啊，不知道是不是有礼花掉到衣服里去了，你能不能和班长请个假不去跳课间操，我想让你推我去厕所看看。”

江柳依答应得很爽快，“没问题啊，等着，我去和老张说。”

到了女厕所，乔檬趁着大谌煜现在不在身边嚷嚷道：“这个死谌煜，别让我逮到机会。”

江柳依愣了一下，“啊？你怎么知道是阿煜的提议，是不是付禹琛告诉你的？”

“就这还用得着别人告诉我，我用脚都能猜到是他的馊主意，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下次能让他要再背着我搞这种幺蛾子，你跟他说让他别搞这种礼花炮，给我撒真花，不仅美观还能泡茶，而且还可降解还环保。”

乔檬一边说一边把外套抖了抖，果然又抖下几片碎屑，“我就知道身上还有。依依，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背上有没有，我感觉好痒啊。”

两个人又鼓捣了一阵，这次倒确确实实地把身上的东西清理干净了。乔檬又扶着墙站了起来，把轮椅上的给扫掉了。

“总算是搞得差不多了，可能头发里还藏了一点，不过应该晚上洗头能洗掉。总算是不用被我妈赶出家门了。果然还是这样搞起来快，广播操都还没做完呢。说到广播，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估计要被站长……”

乔檬的话也提醒了江柳依，她问道：“柠檬，你看了我们的小群吗？你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乔檬看见江柳依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没有诶，我打开小群的时候最后一条信息是齐骥的耍宝，所以我就没有爬楼，是出了什么事吗？”

“柠檬，我觉得付禹琛要么就是一个重度心机boy，要么就是他可能确实是有点喜欢你。”

*

作为乔檬的闺中好友，江柳依一向是乔檬的毒唯，所以她一向对付禹琛没有假以辞色。

她觉得付禹琛是一个表面看起来品学兼优实则奸诈阴险的小人，他就是在吊着一个白富美以满足自己不可言喻的肮脏龌龊的心理。

她为乔檬感到不值得。

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又让江柳依开始重新审视付禹琛这个人了，之前的广播站事件带给她的冲击力非常大，她完全没有想到付禹琛竟然可以为了乔檬不惜背上被处分的风险。这真的让江柳依刮目相看。

“你不知道我看见他出现在广播站的时候有多震惊，虽然最后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师就来了，但后来在办公室里他也丝毫没有虚，这件事他还是做得挺爷们的。我感觉乔老师好像因为这件事非常欣赏他。”

“啊？还发生了这种事？我妈……”乔檬突然哽住，她想起乔嫣好像是说过她觉得付禹琛是个不错的人。

乔檬还以为这只是乔嫣随口说的，毕竟老师说学生人很不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套话了，她不知道原来还有这层渊源。

“谌煜居然没有告诉我？”

江柳依猜测，“可能，他觉得他为你出头正常，所以没有必要告诉你。”

此话不假，谌煜维护她和乔嫣也不是这么一次两次了，就是在谌家面对那些长辈，他也完全不虚。

他是真的把她们当作亲人。

曾几何时，乔檬想也许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太好了，所以才会在决裂以后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付禹琛也不告诉你，可能，他觉得忽然提出来显得很刻意，很邀功？其实昨天阿煜在群里说要用礼炮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想了半天，江柳依说道，“所以我猜测他要么就是故意在乔老师面前表现得好，让乔老师对他有好印象，这样他好继续吊着你，要么就是他真的喜欢你。但是我搞不懂，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为什么不接受你？就因为他真的不早恋？”

有的时候乔檬不得不佩服江柳依的第六感，她关于付禹琛的猜测竟然有一半是对的，如果给了她其他的必要条件，她估计就能直接通关了。乔檬有点怅然若失，没想到付禹琛现在也已经这么喜欢谌煜了，都想到要在家长面前刷好感度了。

乔檬不想替别人出柜，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柳依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就只能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让我猜猜，是不是只有小，”乔檬喊付禹琛“小禹”实在是太顺口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很难改过来，“只有付禹琛提出了反对意见，然后他就被谌煜直接踢出了群。至于你们这几个损友，根本没想过要拯救一下我，反而躲在屏幕后面哈哈大笑！”

“……哇塞，你怎么知道阿煜把他踢出群聊了，柠檬你好厉害哦。”

呵。

她就知道。

“他这人可真是别扭、傲娇！”年纪一大把了还搞这种“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所以针对你”的这种幼稚可笑的做法。

小心不要玩脱了。

*

礼花筒的事情乔檬没办法制裁谌煜，但是老师可以。

陶荪虽然没有批评他动静搞得太大了，但强烈谴责了他污染公共卫生的行为，所以她让谌煜把外面的东西一个人打扫干净。

谌煜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这也就意味着乔檬也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于是她只能先在班上写一会儿作业。

越过她的时候，付禹琛对她说：“我先去买点晚餐，如果我买完了他已经打扫完了，你就等等我。”

“什么？”

“你的轮椅，我不是说好要帮你拿轮椅的吗。”

乔檬：“啊？啊！”

今天早上开完晨会后乔檬才被谌煜背着上楼进教室，那时她身边到处都是同学，他们顺手就帮她拎上去了，所以乔檬还真的忘记了付禹琛曾说过要帮她拿轮椅这件事。

乔檬之前是因为这件事情开心，但现在不一样了。

“不用了吧，这也太麻烦你了。”

还在外面扫地的谌煜听到了这里，忽然插嘴道：“为什么不用？这可是之前他自己答应下来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半途而废吧？”

“人家本来可以坐在食堂安心吃饭的，现在不仅只能随便买点东西快速赶回来，还要上上下下两趟，这很累的，我打电话给妈妈吧，妈妈应该还在学校。”

谌煜对她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孝死我了。喂，你听了这么久说话啊，你到底觉不觉得麻烦。”

付禹琛只丢下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乔檬叹气。

她这两天叹的气比前十七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乔檬小声喃喃道：“大谌，这可不是我主动要和付禹琛接触的啊。”

“我又没说话，你紧张什么？”刚刚发生的一切，大谌煜都尽收眼底，他有些好笑地看着乔檬，“你就把自己当工具就好了，他们都在借这件事增加和对方相处的时间。”

乔檬：“……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她仔细想想好像倒也在理，毕竟原来也常常用各种方法增加自己和付禹琛的相处时间。

乔檬抱怨道：“你也太迂回了，我有的时候实在是get不到啊。”

“你不是也一直和江柳依偷偷说我别扭吗？”

乔檬：“……”

夭寿了，他这也能听得到，他是不是一直趴在女厕所门口偷听啊！

*

付禹琛说到做到，很快就跑回班上，等到把乔檬送下楼以后，他还和她说：“明天早上，我在楼梯口等你。”

乔檬：多好的小伙子啊。

她又看看谌煜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深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很大。

她敢打赌如果谌煜再这么下去，就算没有她从中作妖，他们两个的感情之路也不会走得很顺畅，因为最会作妖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你不应该老是针对付禹琛。”

“针对？你是说我昨天把他踢出群？那个群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群，昨天晚上就解散了，他和你告状了？他是狗吗？这也能告状？”

“呵，这还用别人告诉我，难道这是你第一次把他从群聊中踢出去吗？”乔檬语重心长地说，“阿煜啊，你这么别扭可怎么办哦？”

这是谌煜小时候就有的毛病——他越是喜欢、想要的东西，就越会表现得不甚在意。

比如乔嫣带着她去游乐园，他明明也很想去，但非说不要；后来去了游乐园里，谌煜又非说这是幼稚的地方，他什么都不想玩，什么都不喜欢，但最后每个东西玩两边的是他，抱着唐老鸭不肯撒手的也是他。

乔檬知道自小养成的性格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改掉的，不过还是可以逐渐改善的。

“我哪有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两遍，不说别的，就那个大摆锤，我一遍都要吐了。还有，我变扭什么了？对谁？对付禹琛？我对他还不够坦诚吗？我讨厌他讨厌得这么明显了。”

乔檬腹诽道：呵，男人，你现在说人家讨厌，以后有你真香抱着喊老婆的时候。

“阿煜，妹妹劝你，做人不要太傲娇，否则之后有你好受的，”乔檬啧啧叹气，小声说道，“之后有你对着人家跪榴莲的时候。”

“？？？”谌煜满头问号都快溢出来了，“榴莲？跪什么榴莲？什么跪榴莲？我对着谁跪榴莲？”

乔檬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就当作我什么都没说，我懂的。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喜欢小、喜欢付禹琛了。”

“……我很高兴你终于迷途知返，不再执着于一棵小树苗了。”实话实话，谌煜的确很高兴听到乔檬说她终于决定放下付禹琛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看来她这次脑袋没有被白砸，还真是意识清醒了不少。

但他也确实真的没太懂她其他那些话的意思。

谌煜现在有点迷茫。

难道她这是半边大脑恢复正常，半边大脑却坏了吗？否则她怎么现在说话一点逻辑都没有了？

到底是小干爹医院的设备不行还是他医术不精啊？

他是不是应该向乔嫣和谌筠贺提议，让他们再去别的医院找别的医生给乔檬再去做一个脑部检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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