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想亲口告诉你

第20章  我想亲口告诉你

乔檬气势汹汹地去找付禹琛之前也给墙投了一个实名稿件。

不知道皮下是不是优先审核了她的稿件，这条稿子从成型到上墙不过经历了三分钟。

【高二七班的公共资源有限，不该被某位同学用私人原因占用，所以特此发出公告，凡是失物招领请务必联系拾金不昧者本人，而非高二七班班委会，谢谢大家配合。】

这个投稿的字里行间都散发着瓜的清香，一群吃瓜群众闻着味道就赶来了。

大家细细甄别了一番，发现这瓜绝对保熟，发起者竟然真的是乔檬本人。

之前一直都是谌煜这个第三方和付禹琛你来我往的反转再反转，乔檬本人一直都没有出现，所以这几天吃瓜群众都对她翘首以盼。

现在乔檬不仅现身了，还通过墙发出了这么一段话，这无异于直接给自己轰轰烈烈的倒追行为画上了一个不太完满的句号。

【看清楚投稿人之前：高中生现状，这些破班干部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狗屁的公共资源；看清楚投稿人之后：花言乔禹be了。】

【为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这就说明他们be了？】

【你觉得之前乔檬会让付禹琛自己去面对这些追求者吗？】

【不会，之前乔檬都恨不得在付禹琛身上挂条链子拴在自己身边】

【确实，否则付禹琛怎么可能去戏剧社做后勤】

【那也是付禹琛自己愿意，不然他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be但磕到了】

【别了吧，有什么好磕的，你们不能看颜下菜吧。纠缠就是纠缠啊，付禹琛被骚扰了那么久。她现在只能说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希望小姐姐以后找到真的喜欢自己的人，不要再打扰别人了。】

实名制投稿上墙时会被直接艾特本人，所以乔檬知道自己的投稿已经被发了出来。她翻看了两眼评论，发现自己的风评没有被害以后就不打算再管了。

不过她的手机暂时也收不回去，因为这个投稿，找她私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的手机就像是开启了无间断的震动，那些熟的不熟的全都一股脑儿冒出泡来。

乔檬这才发现自己列表里躺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她也没时间一个个回复“我和你很熟吗”这种话，直接批量删除。至于其他人，关系平平的乔檬也不想说太多，就全当自己没看见。

在这一众大同小异的八卦来信里，唯有张嘉博是不一样的。

大道如青天：【檬檬，你把那些都放到我桌上吧，星期一的时候让她们到我那里拿。不好意思，最近我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对班上的事情关注得太少了，把大部分琐事都丢给了你。我这个班长实在是当得很不称职。】

其他人看那则消息的落脚点都在她和付禹琛的关系上，只有张嘉博落在了字面意思上。

乔檬不想让张嘉博来背她这个托词的锅，所以独独回复了他。

柠檬很甜：【班长，没有的事，这本来就是我拿来回复付禹琛上一条投稿的托词。】

大道如青天：【檬檬，你是不是最近和他有误会，我看你自从醒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他“小禹”了。】

乔檬愣了愣。

这么多天好像只有张嘉博注意到了她对付禹琛称呼上的变化。

大道如青天：【其实他是很关心你的，当初你在昏迷的时候被别人语言暴力，是他提出的计划，反倒是我犹犹豫豫不敢执行，到最后也没有去。】

乔檬对这件事的了解仅限于当初江柳依在厕所的随口转述，她根本连提都没提到张嘉博一次，所以乔檬根本就不知道张嘉博竟然也差点参与这件事，更不知道张嘉博还为此心怀愧疚。

乔檬打了一段文字，但临了又觉得文字太生硬传达不出自己的语调，于是改成发语音给他听。

“班长我不知道你心里对这件事一直过意不去，真的没关系的，我还很庆幸没有把你牵扯进去。这万一当时要是你也被抓到了，给你记了一个处分，或者叫了你妈妈来学校，那才是天大的事了。”

这要是当时惊动了胡阿姨，乔檬才真是要垂死病中惊坐起。

大道如青天：【檬檬，这件事的结果没有那么严重，而且其实本来也就不会有我想得那么严重。】

“不是的班长，这件事本来就是可大可小，他们只是得到了一个比较轻的结果。这本来就是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不值得提倡。”

况且就是这种当着全校的面读检讨书的行为，乔檬都觉得是不能发生在张嘉博身上的事，他站在全校师生面前肯定会无地自容的。

而且张嘉博要是上台做检讨，胡阿姨肯定会通过她那些家长朋友知道。

大道如青天：【但是檬檬，虽然是违反校规，但其实你心里也很开心的对不对。】

大道如青天：【让你开心，也是他们当时做这件事的初衷之一】

“班长，想要维护我名誉的是他，但现在让我站在风口浪尖的不也是他吗？”

大道如青天：【我想，他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和你赌气。这段时间我都感觉到你对他冷漠了，他肯定也能感觉到。】

乔檬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最近和她说感觉付禹琛喜欢她了，但他们只看得到了表象，根本就不明白真相是什么。

还好，她手里拿着剧本。

乔檬对着旁边的大谌煜说：“你看看，你这能怪我自作多情吗？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连旁观者都看迷糊了，我怎么可能不迷糊呢？”乔檬也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会显得自己不那么像怨妇。

“如果他喜欢我他早就喜欢我了，不会在现在突然迸发出来，也不会当初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我回学校以后也不问我一句。”

在这之后，张嘉博的网名下就一直反复出现“文字正在输入中”。

乔檬不知道他到底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一些什么东西，但乔檬已经完全懂了张嘉博绕了一大圈想和她说什么。

“班长，我知道你是在乎我，不想我难过才这么说的。但我乔檬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我早就不难过了。而且班长，你不是马上就要上课了吗？快去上课吧，别在安慰我了，我真的没事。我已经在去找付禹琛说清楚的路上了。”

过了半晌，张嘉博终于停止了自己删删改改的行为。大道如青天：【也好，希望你们能说清楚。】

*

能不能趁着今天把事情说清楚，乔檬不清楚，因为她不知道付禹琛在她面前能有多少坦诚，但她的态度她是一定要向他传达到位的。

乔檬在心里已经打完了腹稿，情绪也已经酝酿到位，就差对着付禹琛一顿输出，结果哪曾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因为人工湖边还站着付羽媃。

这两个人靠得很近，付羽媃还很自然地从付禹琛的手中拿过玉米丢给那些大白鹅。

乔檬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虽然知道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但是要说一点也不介意，那也是在自欺欺人。

“真是哪里都有她，”大谌煜看出了乔檬想要走，“你不是吧？就这么走了？”“那我也不是要打退堂鼓，现在怎么聊，我既不能冲进去把付禹琛直接拽走，也不能把付羽媃赶走吧？”

乔檬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小了，却还是被付禹琛很轻松地发现了，“乔檬？”

这下付羽媃也发现了她，“檬檬姐，好巧，居然在这里看到你。”

至此，乔檬已经完全错失偷偷离开的良机，只能和付羽媃打招呼，“好巧，你今天也来学校了？”

“嗯，我和付同学约好了星期天要一起交流交流学习，檬檬姐你也一起来吗？”

乔檬：“……”

乔檬并不怀疑他们两个是提前约好的，因为付羽媃初来乍到不可能会知道付禹琛喜欢跑到这里来喂鹅。

但是“交流学习”这个借口也太敷衍了，哪有人交流学习一本书都不带，除非他们是在学习交流怎么养鹅。

这摆明了就是让她识相一点自己看着办。

乔檬本来就是想说自己只是路过，然后赶紧溜走，但现在她突然就不想了，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她的心里本来就存了气。

“我可以吗？我可是一本书都没有带，怎么学习啊？你们在学什么呀？是在学怎么样鹅吗？哎呀，可是我不敢过去，我怕被它们追。”

“是啊，我在教她怎么养鹅。”

“……啊？”

乔檬没想到付禹琛居然能面色如常地接住她的话。

“付羽媃说她想在自己家后花园养几只鹅看家。她说鹅比狗好用多了，看着没什么攻击性，实则特别厉害，这种阴险放在学校里可能有点过，但是用来看家刚刚好。而且鹅的性价比也非常高，瘦一点的话，远远看上去就会非常像天鹅。”

乔檬总觉得付禹琛话里有话，但她也不太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在借鹅骂她，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就长了一张攻击性十足的脸，是在场三个人中唯一一个看上去就不像善茬的人。

付禹琛肯定不会骂自己，也不可能是在内涵付羽媃——他若是对人家不友好，何必约人家来这里。

所以想了一圈以后，乔檬还是觉得他在内涵自己。

“付禹……”

“等等，”付禹琛打断乔檬的话，“不过我和她现在已经交流完了，所以接下来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你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吧，我们先走。”

付禹琛握住乔檬的手腕，拉着乔檬就往教学楼的天台走。

教学楼的天台门锁年久失修，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们靠着口口相传的技巧，全都熟练地掌握了开门的方法。天台是唯一一个老师们不会想着来巡查的地方，所以它已然变成了一个休闲娱乐谈恋爱的欢乐圣地。

乔檬原来也拉着付禹琛打着学习交流的名号上来过几次，但她对这块地方的印象不是特别好。

首先就是没有私密性，这里平时来的人也挺多的，根本就没办法营造出暧昧的氛围，其次就是环境也很差，夏天蚊子多，冬天风又冷，至于春秋——华海市上一次有春秋还是在战国。

“你等一下，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这里没什么人，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地方。”

“什么没什么人，你再睁着眼睛……”乔檬话还没说完就被打脸了，因为确实是没有人。

“今天是星期天，本来学校的人就少，天台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来。”

付禹琛一直牵着乔檬的手腕没有放，乔檬甩了，但没有甩开，“好，那就在这里说，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吗？你这样我们怎么说话？我和你讲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要以为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不用注意。”

这里看似两个人，实则三个人，乔檬早就习惯了不管到天涯海角都会有大谌煜在旁边飘着。

“抱歉，我不记得了。”付禹琛松开了乔檬的手，话里说着抱歉，但语气却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乔檬懒得和他计较这些，她开门见山地说：“付禹琛，自从被电风扇砸了以后我的脑子就清醒了很多，发现了很多我之前没发现的事情。原先是我不对，我自作多情，以为你对我有意思，所以一直缠着你，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对此我很抱歉。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相信通过我这段时间的行为，你也看出来了我是真的不会再缠着你了，你今后喜欢谁，喜欢的人是什么性别，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

“从这一刻开始，过去的种种就让它们都过去吧，我也不和你计较你在学校墙上投稿推我做你桃花的挡箭牌的事情了，这些都是我过去造的孽，我认了。但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就两清了，也没什么瓜葛了，我也已经在学校的墙上发了公告。”

“你发了什么？”

“你语气别那么冲，你刚刚内涵我是鹅我都没和你计较，你凶什么凶？”

付禹琛的语气瞬间变得无奈，“我没有凶，我也没有内涵你是鹅，我只想知道你发了什么。”“发了什么你不会回去自己看嘛？你放心，我又不傻，我怎么可能直接发一条墙说‘我追求失败了以后不追了’，我不要脸的吗？”乔檬双手环在胸前，“还有，我发现你真是敢做不敢当，内涵我都不敢承认！你说的不是我，难道是付羽媃吗？你特意喊人家来约会，会在我面前内涵她是鹅吗？”

“首先我没有和她约会，是她自己寻过来的，其次我真的没有内涵你。”

“那你内涵别人干什么呢？人家这段时间对你这么友善，顶多也就是想和你竞争一下第一名，你凭什么内涵人家？”

“我承认我对她不友善，但同样她对我也不友善。乔檬，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我不想让你从别人那里听到，同时我也希望，你现在还没有从别人那里听到。”

付禹琛看着乔檬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是一个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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