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付南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车内，等到那股尴尬的气氛缓缓散去才整个人放松下来，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

        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因为她走快，后面那个人也走快，她慢，后面那个人同样跟着慢下来。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付南风很烦躁，加快了步子想要甩掉“他”，却在拐角处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抱歉。”付南风嘴上说着抱歉，眼神却是向后瞟去，嗯……人不见了。

        “没事。”凛冽又淡漠的语气让付南风转过头来看她。

        狼尾短发，毛线帽，带着黑口罩，看不清脸，但露出来的眼睛带着很强烈的冷感，付南风微微蹙眉，这个人让她觉得很危险。

        但她觉得的“危险”似乎对她并不感兴趣，看了她一眼后离开了。莫名的，付南风好像看见了她眼里的笑意，“奇怪……”

        目送着人离开的眼睛收回来，转头又撞上一个人，“我。”

        付南风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合着她今天就不应该出门呗，什么霉运啊。

        “姐。”

        听到声音，付南风抬头。“你怎么在这儿，爸不是说你在z市吗？”面前站着的人，正是她的弟弟付之故。

        “姐，你干嘛偷拍别人？”付之故没回答付南方的问题，反倒是又抛了个问题给她。

        付南风微怔，想起刚刚觉得那个女孩气质太清冷，没忍住拿手机拍了张照片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付之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刚刚跑的太快，鞋子上粘上了泥巴。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自己问的问题稍微触碰到她的私人空间，她就会淡淡地回你一句“跟你有关系吗”。把手揣进兜里，触碰到坚硬的物体，捏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之前放进来的糖。

        “姐，我搬家了，可是东西还没安顿好，可以去你家住两天吗？”付之故抬头，对着姐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付南风皱眉，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他：“自己去找酒店。”看着弟弟缓缓垂下的头，付南风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冷淡了，于是又开口：“住宿费我来出。”

        付之故听见这句话却笑出声来，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住宿费都出不起。

        付南风看着付之故低头傻笑的模样不禁腹诽：果然是捡来的，脑袋不好使。没怎么犹豫，付南风抬脚离开。

        付之故转身跟上她。

        “姐，你饿不饿？”

        “……”

        “姐，你找男朋友了吗？”

        “……”

        “姐……”

        “付之故，你烦不烦！”付南风受不了他一连串的问题，把包横在他眼前，制止了他继续前进的动作，也顺利让他闭了嘴。

        看着付南风逐渐要被自己逼疯的样子，付之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递给付南风。“姐，吃糖吗？”

        或许是眼前少年的眼神太过诚恳清澈，又或许她仅仅只是为了快点摆脱他。付南风狐疑地从糖中挑了一颗，剥了糖纸放进嘴里。酸涩的柠檬味在舌尖迅速化开，付南风的眼睛亮了亮。

        味道……还不错。

        “好吃吗？”少年微翘的睫毛和挺拔的鼻梁随着声音传入耳朵，一并出现在自己眼前。

        语气中带着期待。

        “什么糖啊，甜的要命，难吃死了。”付南风用舌头把糖拨到一边，违心说出这句话，她其实很喜欢柠檬。

        “是吗？”付之故站直身子，不服气似的也挑出一颗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酸意像是长了触手，密密麻麻地爬满整个口腔，用舌头搅了搅糖块，“果然很甜。”甜的发酸，可明明是你喜欢的味道。

        付南风看着他的笑越发心情不畅，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他看着付南风离开的方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在哪？”

        三分钟后，付之故坐在一家咖啡店里，桌对面是之前付南风撞到的那个女孩。

        “你离她远一点。”没有客套，没有切入点。可两个人都很清楚付之故说的是谁。

        “你一直追着我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女孩用勺子搅动着饮料里的冰块，叮叮当当的碰着杯壁。

        付之故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没听到回答，女孩也不恼，自顾自的继续说：“她是组织要的人。”

        这句话触碰到付之故的神经，牵动着他的眉皱出一个小山峰，“我会和上面协商，你不要靠近她。”

        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女孩嗤笑一声，“如果是她主动接近我呢？”

        杯子中最底下的一颗冰块最先化掉，剩余冰块落下去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外面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乌云，雨来的猝不及防。

        “她不会的。”

        “这可说不准，万事都有意外。”饮料被抬起，女孩仰头一口气喝完。杯子被放下，没化完的冰块迅速在杯壁处氤出冷气。

        店门口的风铃叮叮作响，店员嘴里说着“欢迎光临”和“下次再来”。

        付之故不爽的情绪慢慢铺开，脸上却愈加平静，“你试试看吧。”

        女孩重新戴上口罩，拍了拍付之故的肩离开了。

        付之故看着玻璃窗外的雨，耳边回想起刚刚那个人的话“不会让你失望的”。

        -

        付南风看着突如其来的雨有些出神，a市好像经常下雨，特别是这种初春的时候，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却总是下不大，就那样的毛毛细雨，她时常看见有些小情侣牵着手在雨里奔跑，寻找他们所说的浪漫。

        车子被拦下，一个被打湿了刘海的女孩出现自己的视野中，付南风发散的思绪被渐渐收拢。

        毛线帽，打湿的头发乖顺的趴在脖子上，带着冷感的眼，和大众的黑口罩，是刚刚那个女孩。

        她口中吐出的两个字还带着凉意，“你好。”

        带着湿意的风狡猾地从微敞的车门灌进来，付南风木木地回了句，“你好。”

        被偷拍的主角坐在自己身侧，付南风越发觉得自己今天不宜出门，明明是还有寒气的初春，自己身上还穿着大衣，付南风却偏偏出了汗，按了按扭，降下车窗，风顺着劲儿一股脑灌进来，付南风打了个哆嗦。

        身边的人好像看过来，付南风回头，发现她看着自己，手指微动：“很…冷吗？”

        对方什么也没说，收了眼神，敛下眸子，用手撑着头看着窗外。

        什么嘛，莫名其妙。车窗升起，重新阻断车内与车外空气，潮湿与燥热。

        付南风觉得女孩的脸有点眼熟，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干脆戴上耳机听歌，闭着眼和周围划分出明显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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