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乌龙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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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姚骁局促的模样,萧瑶的心砰砰跳的快速,荷尔蒙的分泌让她快要有胡言乱语的冲动了。
说一些大胆直率的话,拉近关系或者彻底失败,反正就是要撕破老同学那张隔阂,踩一脚油门进入成年人谈情说爱的道路,至于超速还是撞车,等开动了再说。
可易梨的存在,让萧瑶不得不顾虑自己的形象,她心中的热度渐渐冷却,脸上却逐渐滚烫,继而越想越觉得刚才的自己像个纯纯的傻瓜。
清咳两声,萧瑶想找点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可这时萧瑶突然面前一白,她感到原本好好行驶的飞艇正载着她直直坠落向地面,慌乱间她四处摸索,可竟然摸了个空。
原来坠落的不是一整个飞艇,而是单单一个她自己。
坠落停止了,白色的雾化为实体般笼罩住她,萧瑶感到一阵阵的窒息感,这是她进入异界和梦境时的场面,现在出现大概意味着她要从这个梦彻底清醒过来了。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白雾里出现了其他的色彩物体。
萧瑶凝神看过去,试探地一步步走近。
走近后才发觉,这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而是一具身穿萝卜色西装的身体,是梦里的假姐姐。
假姐姐僵硬地侧躺在那里,姿势扭曲,睁大一双无神的眼睛,里面毫无内容。
她没能清醒过来。
萧瑶感到一种恐惧,她联想到早市菜摊里的鱼也是这样大睁着双眼,在微腥的气息中不自知地注视看客。
她想后退,但脚步却不受控制的上前,凑近了一定的距离,她才赫然发现这里不仅仅有假姐姐一具身体。
侧躺的身体背后慢悠悠的探出一只黑色的触角,触角轻轻扫过假姐姐的面颊,像在收集什么东西,而触角尖头萦绕了一圈晶蓝色的光点。
萧瑶觉得这幅场景很是诡异,诡异中又有几分好奇促使着她上前。
她环顾一圈四周白雾茫茫并没有什么地方可躲,于是干脆心一横的上前了几步。
这时,假姐姐的身体无力的被什么东西推倒,面朝下的趴伏在了地上,眼睛直直看着地面。
而她身后的东西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暴露在萧瑶的视线中现出了原貌。
那一刻,萧瑶被震骇住了,好似受到了精神污染。她无法用名词指代,只能费力的在脑海中搜刮贴近的形容词堆叠上去:这是一只通体黑亮且庞大无比的……像蜜蜂一样的虫子。
可是它没有蜂的绒毛,通体纯黑被硬甲包裹,甲片上又布满了细小的鳞片,从不同角度看去,像涌动一层层漆黑锃亮的浪。
而更为惊骇的是,萧瑶莫名觉得这只虫子不仅有着理智,还好像认识她似的朝她轻轻晃动着触须,那双湛蓝犹如清泉的昆虫复眼紧盯住她,数不清的瞳孔纷纷竖成一道直线。
萧瑶头皮发麻,精神受到了冲击同时莫名想起入梦时那句嘶嘶的说话声,声音与影像重合,她的视线落在眼前这个虫子身上。
也许她掉入湖里及至做了冗长惊险的梦,都是拜它所赐。
想到这里,她的恐惧反正到了极点,怒火蹭蹭地燃烧起来。
萧瑶稳住身形,做好了逃跑的打算,她的声线微微颤抖:“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不是你?”
白雾笼罩了虫子,它的身体开始若隐若现。
不过虫子果真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按人类的说法——是,我们外星族类借此学习地球人的情感。”
怒火攻心,萧瑶立刻仇视地盯住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逼疯害死了那么多的人,原因就是学什么情感?你们这些低级肮脏又血腥的虫子滚出地球!”
语毕,萧瑶感到自己的脑海被什么气流冲刷过,这种精神上的震动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那嘶嘶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嗡嗡共鸣。萧瑶克制住自己的眩晕,勉强看着面前的虫子,可虫子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它的触角、复眼、两米有余的外壳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对面,毫无变化。
“人类,我用你的语言与你交流,并不代表我认可你们语言的含义。至少,在这里,没有什么人道主义。”
“你们于我们正如小白鼠于你们。”
它发出机械般的声音,语调里夹杂着嘶嘶的气声,那双冰冷陌生的淡蓝色复眼犹如冰泉一样反射着冷漠的光。
这句话细思起来有点恐怖,小白鼠岂不是意味着我为鱼肉的任人宰割了吗?
萧瑶一颤,她张了张口,恐惧感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她的目光越过虫子看向无辜女孩的身体,她在想自己是否也会成为那样一具空壳?成为市摊上一条大睁双眼的鱼?
片刻后,虫子见她没有再吐露攻击性的言语,触角满意地轻晃了晃。
白雾再度袭来,卷席了萧瑶的一切。
再度醒来时,萧瑶的思维又回归了姚骁的身体里。
她的状态很差,满身满头的冷汗,短短的发丝湿漉漉贴着头皮,汗珠从额间滑落。萧瑶无意识地拢起双臂抱住身体,她靠墙团成一处,额头抵住膝盖微微颤抖。
当时不觉,过后想起来只觉得愈加可怖,人类已做了食物链霸主太久,以至于那种被非我族类掌控的无力感快速侵蚀着她的神经。
迷迷瞪瞪的,萧瑶想:下次不要用情绪说话,要用脑子……
姚骁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但当他看见萧瑶的模样时,顿时觉得比起自己显然是萧瑶生病更难办。换句话说,他不知道怎么照顾萧瑶,照顾这个使用着自己身体的关系微妙的女孩。
窗外和风煦煦,又是一个清晨。
萧瑶的衣服汗湿地贴紧皮肤,粘粘的很让她难受,她的精神有些疲倦,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灰白的天花板,不少蜘蛛网盘踞在角落里。
撑起身体,一件衣服顺势滑落到旁边,她抓紧衣服一看,那是自己原身上的外套。
抬起眼睛,萧瑶环顾这狭小房间一圈并没有发现姚骁的身影,一瞬间,她不自主地想:姚骁丢下她跑了。
摇晃了脑袋把这个念头赶出去,她费力起身去窗台边探头往外看。
窗外还是原貌,王叔也不见身影,荒凉的杂草郁郁葱葱地生长在水泥路的夹缝里,这一片只有零星几栋楼房挨在一起,破裂的墙皮生出了一溜儿的苔藓。
再往远一点儿看,视线受楼房所阻,只能看见一个歪倒的红白色警示柱,萧瑶看见这个警示柱猜想应该有一条经过巷口的马路。
视线回到房内,这个简陋的屋子里没什么好东西连那串打结的登山绳索也不见踪影,而且那堆杂物明显有被翻动的痕迹,看来姚骁已经检查过了。
原来自己晚醒了这么久吗,萧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忽然,她听见了轻微的一声脆响,像鞋底摩擦过碎石子的声音。萧瑶耳尖不会听错,这声音就来自那扇封紧的门后。
掐了掐手心,萧瑶屏住呼吸,她慢慢潜行到这扇门后开始静听。
除去自己跳的飞快的心跳声,她听到了其他人明显的呼吸声,呼吸声很急促,不像正常时的状态。
萧瑶很快联想到昨日白天时的事,原来当时那个逃跑的人还没走,或者是折返了回来。
对方不知是敌是友,萧瑶不敢轻举妄动。
王叔的那把刀和姚骁一起不见了,于是萧瑶的目光梭巡一遍,轻轻捡起了一柄用来做饭的深煮锅,锅身有点沉,险险擦过地面。
萧瑶掂掂手中的锅,就算这扇门被木板钉的很牢,还是有东西防身比较放心。
可她听着听着,就发觉了不对。
这呼吸声越来越明显,分明是离她越来越近了!
想明白这一点,萧瑶紧张的握紧锅柄,汗毛倒竖,油然而生一种紧迫感。
“咚、咚、咚。”门毫无征兆的被叩响了三下。
萧瑶浑身过了电似的一颤,差点拿不住这沉沉的锅,她几乎用尽力气保持不动。
“我知道你是谁。”
“我认得你。”
敲门声随后传来了两句笃定的话,嗓音细软,声音有些不自然。
萧瑶呼吸一滞,她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全身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可是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萧瑶不能保证门外这人是不是在诈她,可这熟悉的声音让她心中生疑。
她大起胆子侧耳贴近门板,但是并不回话。
很快,一句话隔着门板恰好送进了她的耳朵眼,“你叫姚骁,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萧瑶一时陷入了沉默。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大脑运转片刻,她无奈的一提嘴角:睡糊涂了,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姚骁。
可是她很快思考起来,门外的人究竟是谁?
指腹摩挲着柄身,萧瑶沉声问:“你是谁?”
在时间的流逝中,萧瑶紧张到耳边响起自己快速的心跳声,她焦急地等待着答案。
“我是萧瑶的新朋友,易梨。”
对面话音刚落,萧瑶便惊诧地张了张口,皱着眉不可思议地看向这扇严密的门板。
易梨听从萧瑶的指示跳到楼外,在窗下通过打结的外套被萧瑶拉进屋内。
真的是她!萧瑶的目光一遍遍地从头到脚打量她,这可爱模样与梦里别无二致,她简直恨不得上手去试探一下是不是真人。
但易梨那警惕的目光提醒了她—她现在可不是萧瑶,而是姚骁。
身份的变换让关系微妙起来,她们现在明面上可是纯纯的异性关系,而且互换身体这种事也没必要这么快就和异世界刚认识的朋友坦白。
于是萧瑶讪讪地缩回手,忍住了这个念头。
为了不被看出来不对劲,萧瑶都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回想着姚骁的模样,她按捺住上扬的嘴角,努力凹了个深沉的姿势,微抿双唇,眼神晦暗。
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用食指的第二指节抵住下巴,萧瑶维持着声线的淡然:“说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易梨眨了眨眼,目光投向萧瑶的面庞,心下暗想:这人怎么不假笑了,之前不是伪装温良学长还装的很好吗?
“噢,我恰巧在这附近看见萧瑶跳窗出去就想上楼来看看,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人,就猜到是你了。”
没等萧瑶回复,易梨又补充道:“她说你是自己人,而你们又是新人,所以肯定是现实里认识的朋友了,那刚来到这个地方在一起很正常。”
说完,易梨就静静地看着萧瑶。
萧瑶迎着这串目光,费劲想了想姚骁会怎么接话,可她实在想不出来,要知道距离上次见到真实的姚骁已经五年有余,而她一直暗恋的还是回忆里青涩的那个少年。
姚骁的话不客气但是没错:他们的确不是很熟。
过了一会,萧瑶开口道:“你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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