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万金以全红颜志

好一个特立独行的靖王爷，他竟然可以把太子爷交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我实在摸不清他在想什么，“王爷厚看了，我也是初到上京，对这里也是一无所知，这个任务恐怕是很难完成。”

        “艾公子不必推辞，我和远朋客栈的高老板还算有点交情，他会指点你们的，我也就是想让旭儿看看平民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增加他的见识，他可是日后的人君，不让他多了解一下百姓生活，如何能做到为民谋福。”

        原来丰启是这样教育太子的，我心里升起一股敬佩之情。有这样的认知，有这样英主，丰启怎会不强盛。

        这件事恐怕是推不掉了，陆天伦和远朋客栈的老板相识，我的身份他不难知道，我仔细的看他，在他的脸上我只看到了信任的微笑。

        “既然王爷如此信任我，那我就尽力而为吧！”

        见我答应了，陆天伦开心的笑开了，当然最开心的还是陆辰旭，他如一只飞出牢笼的小鸟般跃跃欲试，“伯伯，那今晚我是不是就可以和艾公子一起住到远朋客栈去？”

        陆天伦笑骂，“又是一个疯小子，你去吧！”

        “王爷，这样会出问题的！”陈书铎忍不住说。

        陆天伦收起了笑，怒气渐渐上行。

        我马上说，“这样吧，陈老，我每天都派人去你的府上报平安可好？”

        “这样很好，就这么定了。”陆天伦的语意很明显，有不容人反对的威严。

        看着陆天伦坚定的表情，陈书铎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赞同的表情依然挂在脸上，这不是一个会在强权前转圆的人。

        “咦，巧心姑娘出来了。”红滟喊。

        我转头向台上望去，见台上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穿着一袭湖水绿色的长裙如飞燕一般飘然而来，随着轻漫的音乐翩翩起舞，舞姿翩然若蝶，轻柔而大气，完全不似一般舞者的柔媚娇俏，绝色艳丽的妆容、简单优雅的服装、混然天成的气质、与音乐合而为一的舞蹈，使她如飞天而降的仙女，清雅艳丽而勾人心魄。

        “真是位绝世美女。”我不禁称赞道。

        “不及某人！”红滟含笑看我，我明了她话里意思。

        “虽然是个国色天香，却及不上艾公子。”陆辰旭居然也如是说。

        “旭儿，又胡说，怎么可以用一个风尘女子与艾公子相比！”陆天伦好笑的说，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看来我对他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台上的巧心。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伯伯，你不这么觉得吗？”陆辰旭固执的说。

        “看来你是被艾公子迷住了，还好艾公子是男儿身，不然可麻烦了。”陆天伦看着陆辰旭，眼神里有着欣喜，他很喜欢这个侄儿。

        红滟看着我坏笑，“艾兄弟被人这么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的目光则完全被台上的巧心姑娘吸引了，看她的舞技相貌，她如此红遍上京城是其来有自的，“这巧心姑娘还真是韵味天生。”

        “艾公子对她有兴趣？只是这巧心姑娘卖艺不卖身，无论是什么样的王公贵族，都未能让她开口应允，为了这个，不知道多少人争破了头呢。”陆天伦解说着，看来他对这个花楼坊间的事情了解得还真多。

        “哦，还是个有气节的。”在这样的地方想保持清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天子脚下，强权林立，一个小小的艺妓如何能够立足。

        音乐突然一转，乐声变得激烈，细观巧心姑娘的舞姿，一股壮士断腕般的决心被她表现无疑，我了然的笑看着她翩跹的身影，今天晚上有戏看了。

        “王爷，看来今天晚上事情会发生点变化。”

        “什么变化？”陆天伦惊奇的望着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台上的变化。

        “巧心姑娘做了一个连刘妈妈都不知道的决定。”我坚定的说。

        “哦，那艾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听她的音乐，看她的舞蹈，她把她想说的话都表现出来了。”

        “原来艾公子还是一个知音人。”陆天伦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好奇，“那你又怎么知道刘妈妈不知道呢？”

        “看今天这场面就是不知道，如果刘妈妈知道，今天恐怕会很热闹，来的人会更多。”

        音乐由快转慢，渐渐的停了下来，巧心站定在台上，表情严肃。

        “各位达官贵客，巧心先在这里谢过各位长久以来对我的爱护。”巧心的声音清脆响亮，压下了大厅里所有叫好的声音，“众所周知，巧心只卖艺不卖身，巧心本想以技艺谋取生存所需，不想时不由我，有些事不是巧心想当然的样子。”

        巧心停了下来，紧紧的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滑面而过，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里闪现出的坚强让我感动，一个不想屈服于命运的人却必须屈服于命运，这是件极度悲哀的事情，此时的巧心让我心痛。

        “从今天开始，巧心决定开门接客！”一字字尽是血泪的言语体现出这个在风尘中打滚的姑娘在强权的面前已经无能为力，是什么人能把这样一个姑娘逼到这种境况。

        听到这句话全场一片哗然，大声呼喊的，小怕窃语的，惊讶到目瞪口呆的比比皆是。

        刘妈妈的身影飞快的在人群中穿过，我讽刺的冷哼，我的预想完全正确，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意外，否则这巧心姑娘的初夜不知道会被她卖到多少钱呢，好一个巧心姑娘值得我为她喝彩。

        刘妈妈上台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巧心，便马上满脸堆笑的对大厅中的人说：“我们巧心姑娘喜欢低调，凡事都不喜欢张扬，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可是巧心姑娘的初夜，我们楼里面的姑娘都讲究个身价，我们就公开竞个价，今夜价高者得，起价也不要太高了，一万两银子！”

        不要太高了？我冷笑，这个价钱已经算是天价了，初夜一万两银子，这恐怕已是前所未有的高价了，我看到巧心微微退后的身体轻颤，如同摇曳在风中的柳枝，粉嫩的脸颊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一片惨白。

        “旭儿，有兴趣吗？伯伯给你把她争回来怎样？”陆天伦半开玩笑的说。

        陈书铎这一次学聪明了，他直接向陆辰旭递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陆辰旭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这个……还是不要了吧。”

        陆天伦一阵大笑，“旭儿啊，你试没试过女人是个什么滋味啊？”

        陆辰旭一下子满脸通红，吱唔着不知如何做答，我看向他，丰启的后宫竟是这么严厉吗？我的兄弟们十三、四岁就都开始和女人们嘻闹调情了。

        “我出一万两银子。”大厅中一个声音喊。

        “我出一万五！”

        “我出一万六！”

        此起彼伏的竞价声传了过来，还真是有好事之徒，随着价格不断叫高，巧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她竞下来，让这样的女孩被这群人竞走有糟蹋了。

        “十万两！”我身边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我迟疑的看向发出这声音的人——红滟。

        红滟不是一个会同情心泛滥的人，认识她这么久，还没见过她的这种眼神，那两道目光带着深切的同情与悲哀，巧心姑娘一定是触动了她心底的某根神经了。

        这个数字一被叫出，大厅里变得鸦雀无声，好象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这是怎样一位豪客，为了卖一位绝代名妓的初夜竟用掉了十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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