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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拥抱加载100%(上)


杯子里原本有些烫手的水只剩下余温,尤恬仰头喝了一口,舔舔唇,问:“后来呢?”

        生日当晚,在确认美籍学妹没有大碍后,陆景同叫来徐杨,打了个车让他把人送回家,随后就在附近通宵营业的便利店,和余婉婷开诚布公地谈了谈。

        也是那时,他发现了余婉婷看似正常的外表下极力隐藏的病态。

        她甚至把自己从不示人的日记本作为生日礼物之一,恳求他看一眼,只为向他证明自己的真心。

        出于探究亦或是其他,陆景同翻开了那本日记。

        单亲家庭的缘故,余婉婷从小缺乏父爱,加上余母文化水平不高,二十几年来,母女俩生活艰辛,余母做过数不清的苦力活,几乎付出了自己整个人生,才把余婉婷送进高等学府,直到出国深造。

        余母的爱笨拙而朴实,全部给了余婉婷,却忘了教她什么是真正的爱。

        余婉婷只知道,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听妈妈把“男人没有好东西”挂在嘴边,但她又说“世上不是没有好男人,我们婉婉肯定会遇上的”。

        余婉婷不知道好男人是什么样儿,直到遇见陆景同。

        他好像自带光环,举手投足都那样耀眼,他和自己有着云泥之别,余婉婷就连做梦,都不敢梦到他们会产生任何交集。

        但他突然的的确确在她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下,从此掀起滔天巨浪。

        那是余婉婷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她在食堂兼职做工,同宿舍的舍友早看不惯她贫寒又孤高的样子,恶意串通同班男生去看她笑话,余婉婷不惹事,面对汹涌的恶意却也没有丝毫退却。

        冲突发展到后来,一碗刚出锅的热汤,眼看就要兜头淋在她身上。

        看客众多,挺身而出的却是偶然间路过的陆景同。

        他一把攥住企图泼汤那男生的手,声线沉缓,却极具压迫感:“用这种手段欺负小女生,你最好想清楚。”

        早在新生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演讲的陆景同就在本校出了名,在场没几个人不认得他。

        同行的几个女生见他出手,惊诧之余,交头接耳地议论。

        “陆景同和她认识?”

        “怎么可能,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估计单纯是看她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帮这种人,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算了算了,他一出面,闹到书记那儿就麻烦了,点到为止。”

        “……”

        ——这对他而言或许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却成了我往后的人生里,哪怕付出生命也想追逐的吉光片羽。

        这是当时他在日记本里看到的最后一句。

        尤恬听得有些入了神,联想到余婉婷站在她家阳台外摇摇欲坠的模样,她脸上极罕见地浮现几丝悲哀:“虽然不认可,但我大概能理解她。”

        缺乏爱意成长起来的人,注定一生都在追逐爱的光影。

        陆景同知道她共情能力强,不想让她过度陷入灰暗的情绪里,继续说:“在那之后,我刻意疏远她,她很快意识到了这点。

        藤校不似国内封闭,若有心想避开一个人,有的是办法。

        在一连许久见不到陆景同的踪影后,余婉婷开始走向极端。

        那时的陆景同已经顺利拿到华尔街证券交易所的入场券,并在附近租了配套齐全的独立公寓。

        余婉婷四下打听,找不到陆景同,甚至不惜开始从他的朋友入手——她跟踪徐杨。

        徐杨家世代经商,在国外也很有些产业,和生活规律的陆景同不一样,他狐朋狗友众多,几乎可以十天半个月不着家。

        加上陆景同也忙起来,两人在他生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碰上面。

        他们多久没碰面,余婉婷就跟了他多久,就这样,到底是让她找到了陆景同的住所。

        尤恬接过话:“她把家搬到你附近了?”

        陆景同:“差不多。”

        他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水面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荡漾,映入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事实上,余婉婷当时在一家私人对冲基金公司实习,实习期的薪水只够覆盖她的生活成本,少有结余,她支付不起独立公寓的租金。

        因此,她在离公寓几百米的一家华人餐馆找了兼职,那家餐馆坐落在陆景同每天的必经之路上。

        她白天实习,晚上打工,凌晨下班后就住在餐馆的杂物间里。

        她想方设法制造交集,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却对出现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年纪相仿的女性都充满敌意,哪怕对方是他的客户或同事。

        陆景同不是没遇到过固执的追求者,但像余婉婷这样儿的还是第一次,她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工作和生活。

        三番五次交涉无果后,他决心搬离公寓,岂料余婉婷早一步从他的房东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搬家前一天,陆景同很晚才回到家,房里没开灯,只有微弱的路灯混着月光,照了些进房间。

        因此,乍一看到沙发上那道侧卧而眠的人影时,陆景同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顺手把外套挂在墙上,“啪”地摁下开关,瞬间灯火通明,将沙发上的人照得分明。

        “你终于回来啦?”余婉婷揉着眼睛坐起身,脸上不无欣喜。

        陆景同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余婉婷笑得更开心了,丝毫没有私闯他人住宅的心虚感:“房东太太给我开的门呀,她知道我是你女朋友。”

        说着拿出手机,自言自语似的念叨:“我给她看你的照片,还有我们的合照,她说我们很般配呢。”

        手机相册里,是不同时期的陆景同,有国内本科那几年的,也有近年留学期间的,大部分是偷拍,还有借着毕业亦或是讨论课题的机会,她状似不经意拍下的合照。

        如果说此前只是反感或排斥,那么此情此景,陆景同所感到的,只有明明白白的厌恶。

        他冷漠地看着她:“请你出去。”

        “当然可以,”余婉婷全然不受他影响,依旧笑靥如花:“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准备搬去哪儿。”

        陆景同无数次看在对方是女孩子独自出国,两人又是同窗的份上,没把话说得太难听,这次却攥紧拳头,再也压抑不住:“你简直疯了,一句话,到底走还是不走?”

        余婉婷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笑吟吟的:“不走,你别想摆脱我。”

        陆景同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冷峻的脸上除了憎恶,再无其他情绪:“你喜欢那你就住这儿。”

        说罢,他取下外套,摔门离去。

        屋内,在他离开后,余婉婷神情骤变,她一把拿起小桌上的花瓶,恶狠狠砸在地上,有玻璃渣迸溅在她裸露的小腿处,留下细小的血痕,她却全然感觉不到痛似的,盯着合上的大门歇斯底里地哭出声:“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

        深夜的大街行人寥寥,只偶尔有几个醉汉亦或流浪汉。

        陆景同订了最近的酒店,准备将就打发一晚,可他刚办理完入住,手机提示音便响了起来。

        是拦截信息的通知。

        他点开看了眼,是余婉婷的短讯。

        从生日那天后,他就把她的联系方式拉进了黑名单,她锲而不舍地给他打过很多明知不会被接通的电话,以及不会被查看的短信。

        陆景同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但彼时,他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点开了那条最新拦截的短讯。

        那是一张图,图片上是一把水果刀,和铺满泡沫的熟悉的浴缸。

        背景是陆景同的公寓。

        他紧绷着脸,脸色越发难看,脚下却一刻没停,匆匆赶了回去。

        ——他会看着我再死一次吗?

        尤恬清楚地记得,余婉婷站在她家雨棚上时,说过这么一句话。

        她猜到了什么,问:“那晚,她自杀了?”

        陆景同摇摇头:“没有。”

        陆景同甫一开门,余婉婷坐在沙发扶手上,“咯咯”笑看着他,“我赌赢了,你还是放心不下我。”

        她换上了他的睡袍,可两腕光洁,没有轻生的痕迹。

        陆景同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辛辛苦苦走到今天,就为了轻贱自己?”

        “为了什么?”对方撩起脸侧垂落的头发,眼里有一丝茫然,很快又再度变得无比坚定:“当然是为了你。”

        “……”陆景同自觉和她已经无话可说,想了想,拿出手机:“你要自己走,还是请911带你走。”

        余婉婷凄楚地勾了勾嘴角:“你仔细看看,地面上是什么。”

        陆景同皱起眉头,垂眼扫了圈地面。

        以她站的地方为中心,地面泛着一层湿滑的油光。

        他进屋时总觉得不对劲儿,如今才意识到,是汽油的味道。

        余婉婷缓缓举起手上的打火机,游戏般上下拨动着开关,火苗亦随着她的动作反复跳动与熄灭。

        陆景同铁青着脸,多年来良好的素养也没能阻止他脱口咒骂一句:“疯子。”

        得不到爱,他说再难听的话也不过如此,余婉婷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怎么说。”

        陆景同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余婉婷嫣然一笑,另一只手举起开了摄像模式的手机:“你把衣服脱掉,抱我去床上。”

        陆景同拳头几度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如她所愿,脱掉外套。

        “还有衬衣。”

        他扯掉领带,解衬衣扣子的同时,也一步步走近她。

        余婉婷很是满意,哪怕是用这样极端变态的方法,只要能留住他,她在所不惜。

        两人仅剩几步之遥时,她把手机摄像头调成前置模式,对准自己。

        “现在,过来吻我。”她命令道。

        陆景同停顿两秒,然后缓缓凑近她,两人的距离就在咫尺之间。

        男人身上冷冽的木质香铺天盖地地袭来,余婉婷一边戒备地把拿火机的手藏到身后,一边不由自主地阖上了眼。

        这个吻,她期待了很久很久。

        可到底没能落下来。

        下一秒,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被陆景同瞬间擒住,动弹不得,手机也“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余婉婷拼命挣扎,嘶吼:“放开!别逼我!!”

        陆景同任由她胡乱拍打,男人在女人面前拥有力量方面的绝对优势,他抬腿,反手将她压制在沙发上,而后长臂一伸,去抢她另一只手上的打火机。

        谁也不知道那时的余婉婷是怎么想的。

        那一刻,她是捕兽夹下垂死挣扎的野兽,哪怕濒临死亡,也要最后奋力一击。

        她拼尽全力挣开陆景同,摁下点火器,火光刹那照亮她几近癫狂的脸。

        陆景同来不及阻拦。

        她松开手,打火机垂直掉落,火势轰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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