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詹少宁前来

不过羊腿还没烤好,  楚贺『潮』又派人送了一句话。

        士兵一板一眼地道：“将军说，早在一个月之前已将您的军功上奏到朝廷了。同您的求一样，将军也是请天子将您的军功赏赐给了您的父亲。”

        元里听到这句话,  一肚子的火气霎时间变得哭笑不得,  硬是气不了。

        先把人惹怒，又在彻底惹怒之前卖个好。元里不得不说,  楚贺『潮』真的很会把握气死人却又不得罪人的这个度。

        元里懒得再把烤羊腿给楚贺『潮』了,  直接和属下了,  自开了荤。

        几日后,  楚贺『潮』给了元里五百人,  护送元里及伤兵一路回到了蓟县。

        路上，元里和刘骥辛谈论了养畜场的事情。

        刘骥辛道：“主公如果想饲养牲畜,  在幽州最适合饲养的是牛羊马。幽州内多草原，可以派人将牛羊马迁草原放牧。而猪肉又贵又腥,  养它们着实浪费。”

        元里细细琢磨了一会,  道：“你说得有道理。”

        在汝阳，牛羊是比猪还贵的东西，他差点忘了在幽州则不是这样。因为幽州内有草原,  放牧牛羊马才是这里最无成本的手段。

        那这一说，用炼制香皂的猪油是不是也可以改成其他动物油了？

        想了想,  元里又在心里摇了摇头。

        可以加上其他的动物油,  但猪油同样不能舍弃。

        系统发布给他的奖励中有《母猪的产后护理》等农畜书籍,  书中有提高猪肉产量的办法。一旦将猪养得又肥又壮,  猪的产量上去，肉价会降下。从古至今，百姓对猪肉的需求量远远大牛羊等其他牲畜加的总和。牛羊不能成为户户都有的东西，但猪可以。

        猪吃的东西很杂,  并不追求口感的话，其实并不难养。毕竟连“”字都包含了“豕”，可以由此得猪对百姓的意义。如今还处“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鱼炙，庶人食菜”的程度，平民百姓们一辈子也吃不到一口肉，牛又是耕地的好伙伴，先不说杀了会处刑，百姓也舍不得杀牛。想让百姓们的生活得到改善，让士兵们可以孔武有力，猪肉的饲养绝对不能放弃。

        但这些话，元里暂时没有和刘骥辛说。回到蓟县之后，元里先去看了俘虏们劳作的度。

        负责监督俘虏们干活的是赵营和汪。他们没有一日偷懒，元里走了有一个月了，俘虏们在他们的督促下已经将香皂坊和养畜场建了。除了这两地，荒田也开垦出了一部。

        元里奖赏了他们，让他们再建造一排排配给伤兵们的房屋，权当做员工宿舍。

        听到元里的打算之后，连护送伤兵回的正常士兵们都开始羡慕了。伤兵们则喜笑颜开，还能劳作的伤兵们只觉得浑身充满力气，不由说地加入了俘虏们，同他们一干着活，想加速把自的给建出。

        还有一些伤兵则偷偷低头『摸』着眼泪，也跟着上前看着他们往后住的地方，一个个留恋不舍地不肯离开。

        做完这些事后，元里才回了楚王府。

        “主公，在您走后，楚王府收到了许多想拜访您的信。”

        郭林拿着一沓信封递给了元里，“其中有一多半都是商户。”

        在听到刘骥辛和邬恺对元里的称呼后，郭林三人也立刻改了口。

        元里接过信看了一遍，看到其中几个字时眉头挑了挑，“幽州张，兖州刘，翼州虞？”

        这可都是幽兖翼三州说得上号的大商户。

        元里挺有兴趣，“他们是什时候送的求信？”

        “在您前往上谷郡之后几日，信就送到了。”

        元里若有所思：“这早啊。他们现在还留在蓟县吗？”

        郭林点点头，“属下未曾他们离开。”

        元里走了有一个月，这些商户就等了一个月。可他们有多想到元里。

        元里也能猜到他们是为了什而，不过是为了香皂。

        他对此早有预料，毕竟他一路走一路贩卖香皂，也是为了让这些商户主动找上自。

        元里此时占据着主动权，并不急着这些商户。他回蓟县的动静并不小，这些商户不出一两日绝对会上门求，他静静等着就好。

        他将这些书信放在一旁，伸了个懒腰，“给我烧些热水，不用太热，我洗一洗。”

        当前正是夏季，热得人脑门能出一身汗。元里一路赶，他都能闻到自身上的汗臭味了。

        道他回，府里早就备好了热水与消暑的水果。

        元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潮』湿水汽坐在院子阴凉地里吃了晚饭和水果，与刘骥辛下了盘棋之后好好睡了一觉，天神清气爽地身，早上对着铜盆洗脸时，又觉得自是一个干净清爽的美男子了。

        等心情畅快地用完了早饭后，就有人前拜了。

        如元里所料一样，在道他回了蓟县之后，有商户主动上门拜访。这些商户正是自幽州张、兖州刘、翼州虞的三人。

        元里换了一身衣服，在正堂接待了这些人。

        这三人畏惧楚王府的威势，极其小心地走了正堂里。连头都不敢抬，抬手对上位方向行了礼。

        “小人张密/刘信/虞芳过公子。”

        他们行礼后也不敢冒然身，生怕触犯了贵人的规矩。正担惊受怕着，就听上方传了一道清亮爽快的音，“诸位请，都坐下吧。”

        三个人直身，这才看清了元里的模样。传闻中仁善之远扬的楚新主人端坐在上位，一身锦罗玉衣泛着绸缎光泽，面上含笑盈盈，眼似繁星眉似弓，长得唇红齿白，气质非凡。

        这三人都道元里还未立冠，但即元里看着极其亲和，他们也毫不敢懈怠。三个人诚惶诚恐地在仆人示意下坐了下，屁股都不敢坐实，“多谢公子赐座。”

        元里让人送上凉茶，端着清香四溢的茶水抿了一口，笑着问他们：“诸位前拜访我，是所为何事？”

        这大热的天，门外蝉鸣叫得人心烦。但元里却瞧着外平静宁和，含笑端着茶碗的模样丝毫感觉不到热气一般，一举一动贵气十足，瞧着是大子弟出身，让这些商户不由心中打鼓。

        张密、刘信、虞芳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张密鼓勇气主动站身，抱拳道：“公子，小人乃是幽州张之人。此次前拜访公子，是为了公子曾途径兖翼两州时所贩卖的香皂一物。”

        刘信和虞芳连忙站身，表明自的目的和张密一样，都是为了肥皂而。

        元里轻轻放下茶碗，面上神『色』丝毫未变，温让这三个人说说自的想法。

        这三商户都想和元里合作，负责在幽兖翼三州独贩卖香皂之权，将香皂专门贩卖给当地的门阀世族与豪强地主。

        为了表明诚意，这三人都送给了元里很多东西。除了金银财宝之外，比较惹人注意的是张送的十匹战马，与虞送的两个虞氏美人。

        虞氏以美闻，不论男都有一副好相貌。光凭借姻亲，虞氏就成了翼州最大的商户。他们背靠的是翼州刺史，翼州刺史吴善世正是虞氏主的婿。

        元里看着这两个美人，沉默了一会，才悠悠地道：“谢过虞的好意，只是在下刚刚丧夫，领不这等美意。”

        虞芳脸『色』一变，腿软跪地，忐忑地磕头道：“还请公子勿怪，都是小人的罪过！”

        元里看着他脸上不安焦虑的神『色』，与两个虞氏美人被吓得煞白的脸。无奈地笑了笑，温安抚了虞芳好一会儿，虞芳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身。

        相比美人，最让元里意外的还是张送的十匹战马，这可谓是意外之喜。元里对张密赞不绝口，言语间都不由亲热了几。等到他们将生意谈定下之后，黄昏已然洒下。

        元里同意将香皂贩卖给他们，但也有求，贩卖香皂的利润需和他六四成。元里占六，他们占四，这个成并不公允，但对这三说已经绝对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除了成，元里还求将贩卖香皂所得的银钱换成其他的东西，将其中四成换成可以长期存放的粮食、『药』材、布匹，三成换成牛羊猪鸡等畜生，最后三成再换成金银给他。

        这三人只以为他是单纯地为北疆十三万大军着想，没有多想，感恩戴德地答应了下。

        刘和虞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但张密却被元里留下，和元里一用了晚饭。

        饭桌上，郭林犹豫地走过，跟元里禀报道：“主公，虞芳走时将那两个虞氏美人留了下，只说给您或者给将军当做洗脚婢就好，若是您不，那送给将军，当做冒犯您的赔罪。”

        元里笑意淡了淡，“把她们送回去吧。”

        “她们不肯走，”郭林为难地道，“她们哭哭啼啼的，说是回去也不会好过，请您收留下她们为妾室，她们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元里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罢了，那就送到将军院落中安置吧，”元里道，“随你们安排。”

        楚贺『潮』身边也没有照顾的人，楚贺『潮』这人又不像是会对房中人动粗手的人，人又长得英俊高大，想必也能给她们一个安定的生活，不会让这两个美人为难。

        元里哪怕到北周十八，也没习惯互送美人这事。美人恩他无福消受，但也不应该替楚贺『潮』也给一并拒绝了。

        说完后，元里不再去想这些，专心和张密说着话。

        张密心情忐忑，却又道这很有可能代表着一个机遇。他老老实实地和元里吃了饭，实则紧张得味同嚼蜡，没尝出什味道。

        吃完饭后，仆人上前收了桌上的东西。元里请张密同他在院中散散步，消消食。

        中途走到湖畔时，元里闲聊似的道：“子博，你的马匹是从乌丸部落牵线买的吧？”

        子博是张密的字。张密谨慎地点点头，“这些马匹正是从辽西郡、辽东郡的乌丸部落买的。”

        乌丸部落原本和鲜卑同属东胡部落之一，后被楚贺『潮』袭败后归北周，南迁入幽州之内，听命北周统治抵御匈奴。乌丸部落布在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个郡中，属幽州内迁胡人中最大的一股势力。

        元里直接地道：“我想从你手上买马，你有没有办法？”

        张密为难道：“这……公子，不是我不愿意，我与乌丸部落的首领系算是不错，但得到的马匹数量也并不多。我也只有用盐和布匹茶叶等物才能和他们换一些马匹，但乌丸人粗鄙野蛮，香皂此等精细之物并不会受其欢迎。”

        元里笑了，“我晓乌丸人不会喜欢香皂。但你别急，我有能让他们喜欢的东西。”

        张密疑『惑』地道：“公子，这东西是？”

        “子博莫急，”元里朗，“这一个月，你手中的马匹尽可能地留下给我，再好好地从乌丸人那里获得更多的买卖马匹的渠道。一个月后，我必定给你一个比香皂还更好的东西。”

        张密深呼吸一口气，最后咬咬牙道：“此事小人一人不敢做决定，还请公子给我些时日，容我回本商议商议。”

        幽州张氏是个大商户，中却并没有做官的人，身后也并没有倚靠什权势。因为他们明白，幽州终究还是楚王的幽州，若是倚靠幽州内其余的豪强世、郡守官吏，他们早晚会被楚王清算。

        在幽州无主的这些，张氏过得战战兢兢，被各层有权有势的人盘削了一遍又一遍。如今好不容易等了楚贺『潮』与元里回归幽州，张氏立刻找上门了，不单单是为了香皂，更是为了寻求一个背景倚靠。

        元里说的这些话，张密万重视。他甚至不及和元里逛完楚王府，匆匆请辞告退准备回本。

        元里将他送出府外，含笑看着他走远。正想转身回府的时候，忽然听远处有急促的马蹄传，他抬头看去，就看到一队人风尘仆仆面『色』疲惫地驾马而。

        领头的人格外轻，满脸的黑灰，到他之后眼睛一亮，喊道：“元里——！”

        元里猛地愣在了原地，愕然，“詹少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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