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怪的镜子（二）

周日在家宅了一天，她躺在床上玩手机，邵墨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饭全靠外卖解决。也不知道电视有什么可看的，天天爱不释手。

        周一一大早去公司，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很多人都心事重重，愁眉苦脸。

        “这是怎么了？”张晓雅偷偷将赵佳媛拉进茶水间，在很多时候，赵佳媛就是个万事通。

        “怎么？你还没听说？”赵佳媛也是一脸惊讶，公司都传开的事情，她竟然没听说。

        “听说什么？”张晓雅一脸雾水，“你就赶紧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家都愁眉苦脸的？”

        “这个周末，公司高层开会了，”赵佳媛神神秘秘地说：“我们要并给yn公司了！”

        张晓雅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们属于国企大集团下属的小公司，集团内部总是并来并去的，根本没有了安稳时候，真是诠释什么叫做生命在于折腾。

        而这次要并进去的公司也是集团内部出了名的。

        国企一般是稳定，福利待遇好，工作不是很累。可这家公司和别人不一样。

        崇尚996福报。工作压力大，工资福利低，加班是常态，不加班才是不正常，回家之后要24小时开机。领导的话就是圣旨，完全就是搞一堂言。可以说除了名头和工资待遇和私企不一样，其他方面和私企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活多工资少怎么还会有人来呢？

        这就要说他们的hr部门，绝对是比大忽悠还要能忽悠。先是用国企的名头，高福利待遇将人忽悠来，然后再以各种理由，如试用期啊，绩效啊等等，将工资降低，然后使出话术拖延。直到把你拖的没有耐心自己离职，他们就再招人。

        别的家律师团队都是用来和公司之间打官司的，只有他们家是用来成天处理劳动纠纷的，被人劳动仲裁基本就是常态。

        他们人员除了高层，中层基层流动都十分频繁。钱都被高层捞去了，当然他们稳定了。

        而且听说他们原身就是一家私企，后来被国企收购，但是公司管理层没有换人，还是原来私企的那套班子，企业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

        张晓雅所在的公司平日里散漫惯了，突然被这么一家公司当上级，怎么可能不愁眉苦脸啊？

        就连她一下子也愁了起来，听说灭绝师太就是那家公司子公司过来的，行事风格可见一斑。一个这样的他们就够难受的了，再来一堆，她都有一种要跑路的感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多人都彼此议论。他们这些研究人员都是高学历，也不是很愁找工作，其实这里的待遇不是特别好，他们都是喜欢这里的轻松氛围才待着这儿的。现在他们都开始找出路了。

        “你有啥想法没？”赵佳媛偷偷问张晓雅，她都已经开始托父亲找工作了。

        “我？”张晓雅叹口气，“我能有什么想法啊？我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没了工作就得喝西北风，挺着吧，能干一天算是一天。”

        而且她一个外地人，还是大龄未婚女青年，更是不好找工作了，这里的工资福利还可以，先赚一天是一天吧。到时候实在熬不下去再说。

        “唉！”赵佳媛叹口气，“我也不好办啊！我的学历不是很好，就算是托关系找工作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用力戳着餐盘的食物，“没事瞎并购什么啊，真是烦啊！”

        前途未明，张晓雅也开始未雨绸缪，节约自己一切开支，想买的衣服包都不买了，甚至开始买菜做饭。

        对此邵墨言多次抗议，张晓雅的手艺比照外卖实在差很多。

        “我要攒钱，要是失业了，你能给我钱吗？”一句话给邵墨言噎了回去，邵大公子愤愤地拿起一袋子零食，又坐回沙发上，咔嚓咔嚓狠狠地咬，完全把零食当成张晓雅。

        对此张晓雅没有任何意见，他随便怎么咬都行，就是别咬她就行。转身回到厨房再次开始厨艺大作战。

        在邵墨言持续吃了将近一个月的猪食，张晓雅的手艺才开始有了点样子。那天邵墨言在屋里放了个喷泉，为了庆祝自己脱离苦海。又被张晓雅压着去清理地面上的水。

        在知道并购消息一个半月的时候，他们所在的办公大厦再次出事了。

        那天，她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走廊里有人大喊，还有尖叫声。顺着声音跑到隔壁办公室，只见财务宋雨琦捂着脸缩在办公桌旁边，办公室里其他人则是趴在窗口不停往下张望。她也挤到窗口向下看，就见下面聚了一堆人。

        “怎么了？”她问旁边的同事。

        “楼上有人跳楼了！”企宣赵姐回答，“唉，这得有多想不开啊！”

        “那宋雨琦是怎么了？”张晓雅指着还缩在那的宋雨琦。

        “宋雨琦也是倒霉，”赵姐解释道，“那人跳楼的时候，她正好向外看，还看见那个人和她打招呼。被吓到了呗！真是作孽啊！”

        那这可真够倒霉的，亲眼目睹这种事情，很长时间都会做噩梦吧。

        救护车，警车都来了，将尸体拉走，围观的人也就散了。

        回到办公室，赵佳媛正和别人议论这个事，看见张晓雅，立即打招呼：“你从财务回来的？宋雨琦怎么样了？”

        “王总给她批了假，让她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先不用过来了。”也不知道赵佳媛消息怎么总是这么灵通，竟然连她去了财务也知道。

        “回去也好，这事换谁谁不害怕。”赵佳媛点点头，又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跳楼的是楼上两层g&d公司市场部的。”

        他们这栋大楼一共四十五层，他们公司在第三十七层，租了整整一层，楼上两层就是三十九层了。那个g&d公司也是个不小的公司，也是租了整个一层。

        “那个跳楼的女孩都快要结婚了，她那个领导天天逼着她加班，最后男朋友和别人跑了。加班做成的项目成了领导的业绩，和她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她去找她领导理论，被说了一堆难听的话，一时想不开，就～唉！他们领导真是作孽啊！已经被警察带走调查去了。”

        就因为这个？这人命也太不值钱了，随随便便就放弃，她对得起爱她的人吗？

        “是啊，现在这孩子都不知道怎么了？压力有这么大吗？”鉴定部的王霞姐也感叹说：“就拿我大堂姐家的孩子，今年刚上大一，没想到竟然在学校发疯了。”

        “怎么回事？”一听有八卦，赵佳媛最是积极，赶紧给王霞让座。

        王霞既然提起这个话题，也是打算说的，就借着赵佳媛话接着往下讲。

        王霞大堂姐的女儿叫司悦，就在本市fd大学念书，今年是大一。本来小姑娘挺好的，懂事听话，不让大人操心。可自从一个半月前，一切都变了。

        那天她和她们寝室的另外两个女孩一起去逛街，回来之后三个人就都跑到床上睡起觉。

        跟她们同寝室另一个女孩白天去上自习，回来看三个人都在睡觉，还以为她们累到了，也没多想，自己出去吃饭继续上自习去了。

        等她晚上上完自习回来，发现三个人还在床上躺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再怎么累也睡了好几个小时了，该缓过来了吧。

        她就爬到她们床上看看，是不是着凉生病了。

        这一看，可把她吓一跳，三个人都紧闭着双眼，满脸潮红，露着诡异的笑容。

        她不敢耽搁，赶紧去找辅导员。辅导员看见也吓了一跳，连忙联系三个人的父母。

        除了司悦，其他两个女孩都是外地的，父母一时半会儿过不来。等司悦父母来了之后，发现三个人又恢复正常，很正常人睡觉的样子一样。

        司悦母亲特意叫醒司悦，问究竟怎么了？

        司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说没怎么，就是出去逛街累着了。这时候其他两人也醒了过来，和司悦的说法一样。司悦父母才放下心，还一顿埋怨辅导员，说她小题大做。

        辅导员也是一肚子委屈，刚才她明明看见三个人不正常的。

        其他人都走之后，三个人直勾勾看着上自习的女孩，看得女孩后背发凉。

        女孩也不敢在房间里住了，拿了几样东西就冲出寝室。想想又不放心，便偷偷摸摸回来，扒在门缝往里看。

        只见三个人都对着一面小镜子梳头，一边梳一边咯咯咯笑。

        女孩再也不敢看下去，就跑到辅导员那里。辅导员本来很埋怨她，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家长抱怨。可见她实在是很害怕，而且听她说的那几个人确实不正常，也就收留了她。

        第二天，女孩回到寝室收拾东西时，三个人都不在屋，只有那个小镜子还放在桌子上。

        虽然很想走进看个仔细，可她还是控制住自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搬进其他寝室住了。

        周一上课的时候，司悦三个女孩都没有去，任课老师告到辅导员那。经过昨天的事情，辅导员也不敢自己过去，就叫了五六个女孩一起过去看看。

        房间里没有人，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可就是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儿，打开窗户也散不净。

        辅导员发动整个班级的同学，在校园里到处找这三个人，找到天黑也没有发现人。等他们回到寝室，发现三个人都已经回来了，而且一身泥土也不换洗，就坐在那里梳头，还一边梳一边咯咯咯笑，和那个女孩描述的一样。

        这次辅导员留了个心眼，用手机将几个人的状态录了下来，发给他们的父母。

        这下子司悦父母彻底急了，连夜将司悦接走，送到了医。

        医生说她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建议送到精神病院。好好一个女孩子，要就这么送到精神病院就毁了。不知道是听谁说的，他们这个样子像是中邪，便找了个大师来给司悦看看。

        大师来了就看一眼，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告辞。司悦父母立即傻了眼，再去找大师，大师闭门不见。

        实在没办法，只能将孩子养在家里。司悦还是睡觉，晚上就坐在镜子前梳头，一直在咯咯咯笑。

        听到三个女孩子，镜子，张晓雅突然想到那天的事情，忙追问：“那个镜子是什么样子？”

        王霞想了想：“好像是黑色的。”

        张晓雅心里一沉，那应该就是了。那天三个女孩还是没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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