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五个黑衣护院奉了齐老爷的命令，在后门等着下山的人。

        从打齐家在山上建府一来，从后山上来的人统共就这一个。

        现在也不知这人是何用意，只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

        眼看时间快到傍晚，总算是有了些动静。

        远处草丛中一阵悉悉索索，随后一个乞丐似的人从中钻了出来。

        这人蓬头垢面，好端端的一张脸，被头发遮了一半，又被胡子遮了一半，身上一件破衣裳，连脚上的鞋都不是一对的。

        领头的护院一时间愣住了，见他这样子不像是来山上找事的，倒像是乞讨路上走错了。

        随即他摇摇头，把这个离谱的念头从脑海中清除，齐府所在的山头难找，要不是有意为之，绝对不会误闯此地。

        这座山头有些特殊，山顶上两座山峰挨着，高度差的不多，齐家占了那座较矮的，推平了建的府邸，而两座山峰中间，便是当年建府时开凿的人工湖，这湖也没起什么好名字，就叫后湖。

        这怪人在后湖这边，湖对岸几个黑衣护院的手就握在剑上早就等着他过来了。

        后湖大且水深不可测，一来能拦住山上猛兽，二来万一真有胆大的人从后山登山，若这人没有武功，这湖也能防上一防。

        这几个护院心想这人若能顺利下山，那想必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踏着轻功过湖也不是难事，想来马上就要到这边了，所以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盯着他。

        谁知这怪人，在湖边转了转，脱下鞋，拿脚在湖水里试了试水温，然后把两只鞋都扔在岸边，扑通一声就下水了。

        黑衣护院看的是目瞪口呆，难道竟真是个没有功夫的？那他来这做什么？

        岸边的护院都看呆了，这人水性不错，体力也是极好，这一口气游过来，也不显吃力。

        这帮护院们只能在岸边等着，等这怪人游到湖边，露出个头。

        这场面真是吓人，这人一头乱发全都贴在头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湖底水草成精了上来透气了呢。

        他双手伸向岸边，手上一个用力，半个身子都浮出水面。

        几把剑当时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人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随口说了句：“刀剑无眼，小心别伤了人。”

        说着抬眼看了看拿着剑的黑衣护院，看得他心里直发毛，更坚定了这人是来找茬的心思。

        若真人真像表现的这般不会武功，怎么见到这么多剑搭在脖子上还能不慌不张，况且那眼神也太凶悍了些。

        这人就顶着这几把剑上了岸，上岸之后也没什么动作，就盘腿坐在了岸边。

        护院们的眼神止不住的在他身上巡视。

        这人生的十分高大，漏出来的手臂和肩膀肌肉线条极为流畅，看上去像是有些功力的练家子。

        虽然看上去蓬头垢面，但却又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在。

        一对眼睛看起来太过招摇，眉骨比常人要高些，眼窝凹陷，到更衬的他眼神深邃，眼睛细长，到眼尾处也能保持凌厉的感觉，眉毛顺势向上，若不看他的衣着和这一脸的胡子，这怪人看着到有几分眉清目秀的感觉。

        这人腰间别这一把剑，这剑看上去奇丑无比，剑鞘看得出是金属制成，但是估计是长久没有保养过，早就生了一层厚厚的红锈，剑柄黑乎乎的一个，叫人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这剑想必是被人用了许久，连剑柄上都已经有了五指的印子。

        剑鞘的鞘口上被打了个洞，一条破布从中穿过，和剑锷上镂空的花纹死死绑在一起，像是封剑不用了的样子。

        这群护院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个人收了剑就去府里通知齐老爷去了。

        这时正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显得波光粼粼，这人就坐在湖边，吹着江南徐徐的风，看着眼前的美景，若是没有脖子上那几把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座山里的世外高人在此修炼呢。

        齐老爷听说那人到了，很快就谎称喝多了要去解手，就东倒西歪的走了，刚一走到没有宾客的地方，原来因喝酒而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走路也不似喝多了似的了。

        齐老爷边往后门走，边问道：“那人是怎么过的湖，身上可是有功夫的？”

        那护院赶紧回答说：“是游过来的，按理说不像是有功夫的样子，但是看眼神又不像。”

        齐老爷侧头瞪了他一眼，“现在这人有没有功夫，你看眼神就能看出来了？若你真有这种本事，你早就是红衣护院了。”

        说话间齐老爷脚步匆匆，已经到了后门，沿着台阶向下，就在湖边看到了正坐着赏景的怪人。

        那人见一个丰神俊朗衣着华贵的人过来，用脚指头猜也能知道这人就是这块能说了算的，就想要站起身行礼。

        拿剑的黑衣护院见这人一直没有动作，齐老爷过来这人到活泛起来，以为是想要图谋对齐老爷不轨，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少说五把剑，一起使劲，就算是个有十来年武学根基的，此时怕是也站不起身，谁知那人却就这么缓慢但坚定的站起来了，一点也不像是吃力的样子。

        握剑的人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了，那人却像没事一般，双手在胸前抱拳，胡子一动，像是笑了一笑。

        “你就是齐元正吧。”

        嚯，直呼齐老爷大名，不知这人是什么身份，到是够狂的。

        齐老爷也先是一惊，但是他在这江湖行走多年，深知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点点头，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师父临死之和我说，若是有什么我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解决的事情，就来找你问问，说你可能会有办法。”

        齐老爷心里一阵不屑，这么多年，这套说辞他听得多了，都是没什么本事又想和他攀关系的。

        听完这话，齐老爷转身就走，那人见齐老爷要走，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句话说得不对，赶紧冲着齐老爷的背影大声喊道：“我师父是心渊道人张本奇！”

        这到这，齐老爷猛然转身，眯起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随后缓缓说道：“若你真是心渊道人的徒弟，我府上现在一众武林人士就能出来撕碎了你。”

        那人又是胡子一动，呵呵笑着说道：“那就是我今日运气不好了。”

        齐老爷转过身，招招手说道：“给我试试他的水准。”

        话音刚落，五个黑衣护院一起收起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几人后退一步，和他中间稍微有些距离，这几人均是单手持剑，围着他绕了起来。

        这人在中间也只是站着不动，语气轻松的说了句：“你不用试我，我打不过他们几个。”

        齐老爷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你能说出心渊道人的真名，才会信你几分，若你真是心渊道人的徒弟，怎会连我这几个护院都打不过。”

        齐老爷又是一伸手，几个黑衣护院的剑朝那人一起刺出，这人双手向后，下腰躲开，双手用劲转了个身，头顶在地抬脚将一人手中的剑踢开。

        这人力气真大，光是这一脚就震的持剑的人虎口发麻，但是也奇怪，这人动作身法，一招一式确实有些武学根基，但他这一脚下来却只觉得力气大，半分没觉得这人有什么杀伤力。

        若是这一脚带上内力，他这半只胳膊估计都费了。

        他刚站直了身子，又一剑裹着剑气毫不留情，直接朝他面门刺来，他稍稍侧头闪过，这剑只削下他几根胡子怎么罢手。

        电光火石剑，两把剑一前一后朝他肩膀刺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怕是躲不过，赶紧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铁块，大声喊道：“你若不信！这是我师傅的剑锷！”

        说完大力像齐老爷抛去，齐老爷伸手接过，这剑锷巨重无比，上面多年的血污和泥污混在一起早看不出原本的材质，但是看这花纹形状，确实和心隐道人的佩剑剑锷如出一辙。

        他挥手屏退护院，走到那人身边，那人堪堪躲过致命两剑，正站在原地双手扶膝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齐老爷将剑锷丢给他，说道：“你是心渊道人的徒弟，竟然不会武功？”

        那人抬头眼神狡黠，笑着说道：“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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