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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个疯子


埃里克像是刚发现露西尔是个女人一般开始和她保持距离,他又将自己藏在了黑暗里,只有露西尔每次睡醒时床头柜上出现的温水与温度合适的饭菜显示着他的到来。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直到露西尔变回正常地模样才结束,埃里克这次消失了,任凭露西尔如何呼唤都没在出现在她的面前。

        露西尔打开穿衣镜的机关顺着小道想要去寻找害羞的埃里克,然而到了地下室她却惊恐地看到大厅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她从袜子里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攥在手里贴着墙边摸索着。

        埃里克不在这里。

        不安装满了她的心脏,她在地下室里一间一间的寻找着,在生活在这里的那段时间她早已经把这个地下室摸得透彻,对她完全不设防的埃里克连柜子里藏着的地下迷宫图纸和建造笔记都被露西尔翻得明明白白。

        这时一间杂物室外面听到埃里克的歌声她才放下了心。

        “你来此,追求你最强烈的欲望,追求那缥缈回音的愿望”埃里克雄浑激昂的声音充满了强烈的情感。这是露西尔没有听到过的曲调,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又是为克莉丝汀创作的。但露西尔依旧着迷地听着这充满欲望的声音。

        “我已经给你带来了,我们融和不分的热情,在你心中你已经屈服于我,放下所有戒备彻底地屈服于我抛开思考,让梦渐渐降落。多么狂热的火焰将会吞没灵魂,多么强烈的欲望将大门开锁,多么甜蜜的诱惑就在我们眼前,越过没有回程的起点,我们将会学到不能说的温柔秘密”

        露骨的台词听得露西尔口干舌燥,充满诱惑意味的男声就像是引诱着人进入地狱的魅魔,露西尔想要接近他的欲望一瞬间如此的强烈,她想要他的拥抱、想要感受他的体温、想要越过那道桥和他永远亲密无间。

        露西尔颤抖着手脸上露出恍惚的神色,眼前挡在她面前的大门是如此的可憎,她打开了那道门,她看到了他的背影,他没有任何伪装的背影。

        “滚。”埃里克愤怒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这才回过神,埃里克闪躲着用手捂着自己没有戴面具的那张扭曲的脸迅速将自己藏于黑暗中。

        他在几天前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子爵向克莉丝汀的求婚,而克莉丝汀,本该属于他的克莉丝汀居然答应了,这让他感觉到了被背叛的愤怒,他恶毒地诅咒着那两个人,但诅咒过后又是深深的无力感,他没有显耀的身世没有帅气的外表他只能在这漆黑的地下牢笼里悄悄地看着克莉丝汀。此时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又被露西尔这个看到,这让他直接恼羞成怒。

        露西尔觉得自己已经踏出了没有回程地起点,她伸着手向埃里克走去“没事的,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真正的你。”

        “马上走,离开我。”随着露西尔的脚步,埃里克不断地后退着“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愚人,你这个阴险恶毒的人”他不复以往的绅士优雅嘴里不计后果的地骂出粗暴的词语。

        “在我心里,我已经屈服于你,卸下所以防备彻底地屈服于你,现在你与我在此”露西尔此时已经陷入了愣怔,她没有去在意埃里克恶劣的态度而是张嘴开始唱着刚才从埃里克那里偷听来的歌曲,一步一步地向埃里克逼近。

        “没有二心,我已下定决心,已下定决心。”露西尔觉得自己仿佛要被自己的歌声中的浓烈感情溺死。

        被逼到墙角避无可避的埃里克放下了遮住脸的手“这张比你想象中还要怪异的脸,看到它你就这么高兴吗?你尽情的嘲笑吧,我这个令人厌恶怪异的人,恶心可悲的野兽。”他冲露西尔大喊,本就扭曲畸形的变得更加可怖。

        “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东西的。”露西尔向前想要抱住眼前崩溃的埃里克但是被他躲开了。“没事的,埃里克。”她轻轻的说

        埃里克开始试探性的放下手“你敢直视它吗?这幅连自己母亲都无法接受的脸。”他的身体还是在躲避着。

        “我爱你,埃里克,我爱你,真正的爱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而改变。”露西尔开始想要不顾一切的想要告诉埃里克自己的心意,不顾后果地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她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变得疯狂冲动。

        埃里克突然身体僵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露西尔“你这个狡猾的魔鬼,你又在说谎,为了戏弄我你连自己都能搭上吗?”

        他的心此时慌乱无比,这个女人,这个愚蠢的女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对于露西尔突如其来但表白。他在觉得难以接受的同时,甚至感觉有些荒谬。

        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种场景。

        “我说了很多谎,但这句是实话。”

        “不,滚开。”埃里克抬手又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现在只想逃避这个事实,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女人,他突然上前将她使劲地推开愤怒地跑出了这个房间“我诅咒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毫无防备地被推开的露西尔直接被推到在地,她多灾多难的脑瓜又磕到了厚重的桌角,她挣扎地站起来发现鲜血又流了出来。

        埃里克愤怒的大步走出这间杂物室,他嘴里是恶毒的诅咒与辱骂但是他的心里却带着胆怯,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露西尔这种富有盛名的歌剧名伶怎么可能会爱上他这个活在地下室的怪胎,她不好好地待在地面上享受属于她的掌声与鲜花却用拙劣的谎言来欺骗自己。

        这是真的吗?不!假的,这绝对是谎言,她只想在骗取到自己的心后开心地嘲笑自己,这个女人是个诱人入地狱的魔鬼,是杀死所有靠近她的人的蛇怪,是恶毒的美杜莎。

        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样能才能使他好受一点。

        “埃里克,”露西尔的呼唤又从他身后响起,埃里克捂着耳朵不想去听她的话。

        突然

        他听到重物砸地的响声世界归于平静,他迟疑地回头,眼前地场景让慌乱得忘记了呼吸,露西尔侧倒在地上她的脸上全是鲜红的血液。

        “露西尔。”

        露西尔在听到埃里克的声音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并没有让自己陷入黑暗,她能感觉到埃里克将自己抱起来检查她额头上的伤口,她能感受到埃里克颤抖的手,在帮她包扎后对他的犹豫,他抚上她脸的手让她期待着什么,直到他掰开她的嘴往她嘴里倒入苦涩的液体。

        “忘了吧,忘了埃里克,忘了魅影,忘了有关这个地下室的一切”他在她的耳边轻语,露西尔抑制不住地流出眼泪,她含着液体装作吞咽的动作,她明白了埃里克在干什么。

        “哎”

        良久后埃里克深深地叹了口气

        “回到地面去吧,你追求的只是自己的欲望而非真正想要的。忘记这一切不再被这荒诞的欲望所折磨。”

        埃里克的内心也在呐喊,就这样,他就这样将有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个不在乎自己的长相说爱自己的女人亲手送走了。但是另一个他又在深深唾弃自己这么片刻的迟疑,他应该是克莉丝汀忠实的信徒,他怎能动摇自己对克莉丝汀的爱,爱是纯洁的是忠诚的,帅不容动摇不容迟疑的。但是露西尔也许让她忘记一切才是最好的。

        ‘你怎么敢,怎么敢’

        露西尔在心里怒吼着,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要咽下嘴里含着的液体但是最后还是凭借意志力忍住了,在埃里克看来她只是流着泪睡着而已。

        他将她抱着送回来她在地面上的房间,听到埃里克离去的声音后露西尔爬起来将口中的液体吐出,她拿起水杯拼命地为自己漱口想要将心中的苦涩全都冲走。

        “完了,你又一次搞砸了一切。”托马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露西尔将手中的水杯恶狠狠地扔向他的方向,水杯碎裂传来了刺耳的声音。她站起身冲向托马斯掐住他脆弱的脖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早就死了,你一直欺骗着我你还活着。”她神情疯癫,大力地卡着托马斯的脖子将美丽的男孩抵在墙上。

        “你一直跟着我,一直嘲笑我,你到底还想从我身上夺走什么?”

        托马斯面露痛苦,他的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双手想要用力掰开露西尔的钳制。

        “如果不是你,父亲的地下室怎么会被人找到?如果不是你,母亲也不会被绞死?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城堡里,可能已经嫁给了一个地位尊贵的贵族或者富豪,而不是在这里因为一份得不到的爱而发疯。”露西尔凶恶地指责着,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粗鲁,她提着脖子将托马斯扔向一边。

        “不要再说谎了,露西尔。你连自己都欺骗。”托马斯说

        “是你为了救地下室那些可怜的人才将父亲的秘密告知给了那些失去了亲人的村民。是你为了救我才任由那对夫妻被人绞死。一切的结果都起因于你那可笑的善良。而我就是你最好的善良”托马斯的黑发开始脱离,他白嫩的皮肤变成僵尸一样的惨败,身体上开始泛起一层一层的疙瘩般的旧伤与新鲜的伤疤。

        “他们是恶魔,根本不是父亲母亲。你看看那个恶魔对我做了什么”托马斯的衣服从身上滑落,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露西尔向她展示自己身上的伤疤。

        “那是我的父母。”露西尔握着眼睛不敢去看托马斯层叠的伤疤。

        “我们是双胞胎。看看我,就因为我的平庸与愚钝,他们就把我关在地下室,那里就是地狱,每天都充满可怜人的惨叫与恶魔的狂笑。我活在阳光下的姐姐,我完美的姐姐,我同样受尽虐待的姐姐,你看看我,你没有做错,你只是好心地想要将我从那个地狱里拯救出来,你救了更多被日夜折磨的可怜人。”

        露西尔将自己蜷缩在墙角不敢去听托马斯的话。

        “你睁开你的眼睛啊,连你都不敢看一下你可怜的弟弟吗?”托马斯的身形慢慢变小,变成了露西尔记忆里那个被关在地下室里被自己亲生父亲虐待十几年的男孩。“你没有错,露西尔,你没有错,他们本来就该死。”托马斯的声音尖锐,他从露西尔的衣柜里取出一个被封的死死的陈旧地上面有着反复花纹的铁皮箱子。

        “不,快点放回去,托马斯”露西尔喊叫着,她站起来想要抢夺那个铁箱子,但是托马斯闪躲地太快了,他灵活地避着她,一边躲一边解开上面繁复的锁。

        “你疯了吗托马斯?”

        “我并不叫托马斯,所有人都忘记了我的名字,包括你,疯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这样这么对姐姐好不好。”她跪在地上痛哭地祈求着。

        托马斯不理她的祈求,终于打开了最后一道锁。

        “啊啊啊啊”露西尔跪在打开的箱子前,嘴里发出野兽的声音,铁箱子里安静地躺着一具蜷缩起来的小孩的尸骨。

        “面对真相吧我的姐姐,我死于我们逃走的那天夜里。”托马斯安静地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我本来就活不长了,是你固执地想要把我从地狱里就出去。”

        露西尔将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手里“可怜的男孩,脆弱得连阳光都能杀死他,连微风都能吹走他的灵魂。”她想起了那个夜晚被自己尘封的记忆。

        她与自己的弟弟,一对本该无比亲密的双胞胎,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弟弟叫什么名字了,因为她的家里所有人都被禁止提起那个男孩。

        夏普家的两个孩子从出生起就天差地别,姐姐聪明美丽,弟弟愚钝平庸,他们除了夏普家标志的黑发黑眸之外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夏普伯爵夫人拒绝承认这个平庸愚钝的男孩是自己的孩子,对她百依百顺的丈夫将这个男孩关进了地下室。

        夏普伯爵是个虐待狂,地下室里都是被他的仆人拐来满足他各种各样恶心欲望的周围村庄的可怜人。他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不放过,也只有面对他的挚爱时才会表现得像个正常人。

        几十代人的积累让这对恶魔夫妻可以远离权利中心躺在金山上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想做的一切,直到年幼的露西尔从一个好心的厨娘口中知道了真相。

        十二岁的露西尔跟着厨娘偷偷地去地下室看自己同胎出生的弟弟后决定将他从地狱里救出来。她给了厨娘很多钱,让厨娘向山下的村庄里的村民说明真相,厨娘拿着钱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当天晚上几百个愤怒的村民们就举着火把来到了夏普家的城堡。

        城堡的警卫和仆人们抢夺着目之所及的珍宝然后一哄而散,村民们打开了那充满了绝望与哀嚎的地下室将里面还活着的可怜人救了出来。夏普伯爵和他的夫人被从豪华奢靡的大床上拖到绞刑架上,年幼的露西尔换上仆人的衣服带着早就准备好的金钱和行李从地下室里救出自己的弟弟在厨娘的帮助下逃离了城堡。

        然而她的弟弟,这个可怜的男孩,长时间的虐待已经让他的身体无比孱弱,他不会说话、不会如人类一般的思考,在第二天太阳到临前死在了最黑暗的时刻。

        从那以后露西尔身边就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箱子,箱子里面藏着一个与她一样美丽的名叫托马斯的孱弱男孩。

        “快睡吧我的宝贝,小鸟早已安睡,花园里多么寂静,蜜蜂已经不再采蜜”露西尔疯疯癫癫地用着破碎难听的声音轻柔地唱着摇篮曲,她晃着箱子就像是在摇着摇篮一般,手中的钥匙深深的扎入了她掌心的肉里但是她无知无觉。

        之后她平静地花钱买了一块墓地,在没有人的夜里将她的弟弟葬在离太阳最近的地方,这么多年的自我欺骗并没有让她变得开心,反而更加的扭曲,越来越像她的父母那样不可理喻。她最好的善良总是出现在她最应该良心不安的时候鄙夷她的做法,用失望的目光这么她,现在这个男孩很累了,他需要得到真正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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