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蜜饯梅子

常嬷嬷知晓病因后，便收着东西去了厨房，心想着可得好生交代这新来的厨子，往后莫要再出什么差错了。

        小桃着急拿着药方出去抓药，屋内便只剩下了齐川和阿莲。

        齐川见她心神不宁，忍不住宽慰道：“将军身强体健，只是看着吓人，不会有事的。”

        阿莲坐在床前微微点头，轻声道了句：“齐大夫费心了。”

        “不必客气”，齐川心里终究还是担心她的病症，便忍不住问：“最近感觉可好些了？”

        阿莲回神：“嗯，多亏齐大夫费心，好很多了。”

        齐川一笑：“哪里的话”，他见阿莲出神，想了想还是说道：“明日你若是得空，可否来齐安堂一趟？”

        阿莲回过头看他，以为是什么要事，还没来得及问，又听得齐川说：“是我新研究了父亲的手札，里面的疗法，想给你试试。”

        阿莲自然相信齐川的医术，又见她对自己的病情颇为上心，便忍不住心头的感激，浅浅朝他福了身，道：“多谢齐大夫费心，阿莲感激不尽。”

        齐川赶紧将她扶起来，“阿莲莫要这般客气，齐川只是尽医者的职责罢了。”

        阿莲抬起头朝他浅浅一笑，眸中交杂着对他的感激还有对将军的担忧。

        小桃将药抓回来后，又送着齐川出门，阿莲一直守在床前，生怕他醒来身边没人伺候。

        这一守就守到了深夜，小桃将药送进来时外头的梆子已经敲了第三声。

        她见阿莲一直守在床前，又担心她身子，便忍不住说道：“姑娘要不去歇会儿吧，小桃在这里守着便成。”

        阿莲垂着眸子摇头：“没事，小桃先回遥山院吧，我在这里守着。”

        小桃放心不下，担忧道：“万一将军天明才醒，姑娘要守到天明吗？”

        阿莲转头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应道：“无碍，你去将水备好就去歇息吧。”

        她知道拗不过姑娘，便无奈应道：“那好吧，姑娘若是撑不住就快些回来。”

        阿莲点点头：“好。”

        目送着小桃离开东院后，阿莲又重新回到了床边，那碗棕黑的汤药放在边上的小几上，已经不再冒热汽，她伸手试了试温度，又端着那碗药走出了房门。

        东院的小厨房不远，她将熬好的药重新温了温，找了个更大的碗装上一碗热水将那药碗重新放了进去。

        回到房间时，纪濂还未醒，她早早吩咐小桃送来了蜜饯梅子，就等着将军醒来。

        她此时百无聊赖，又怕自己睡着，干脆自己拿着那蜜饯梅子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纪濂睁开眼时，正好看到阿莲坐在自己床边，手里拿着一颗小小的梅子一点点啃着，粉唇吮在手指上，格外诱人。

        她似乎并未察觉纪濂醒来，纪濂也没有发出声音，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吃下了一颗又一颗。

        那一小碗蜜饯梅子没一会儿就被她吃得只剩下了一颗，她反复朝碗中瞧了瞧确认只剩下了一颗，这才转头去看纪濂。

        纪濂睁着眼睛看她，她似乎还反应了一瞬，才道：“将军您醒了？”

        “嗯”，纪濂声音低沉，神色恹恹。

        阿莲上前将他扶起来，骤然间拉近的距离，纪濂甚至能看到她俯身时衣领处敞开的春色。

        纪濂迅速别开眼，由她扶着靠在了床上，纪濂不知自己究竟为何病倒，便问：“我这是怎么了？”

        阿莲在保留将军神威和为他身体考虑之间，选择了后者，她想了想答道：“大夫说，将军不能吃带桂花的东西。否则”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纪濂也没有追问，她端过一旁的药碗前来，道：“将军喝药吧。”

        纪濂见她手中端着汤药，不禁眉头轻皱，他这人最怕苦味，这药闻起来就酸苦难咽，但他又不好在阿莲面前显露，只暗暗推辞道：“先放着吧，一会儿喝。”

        谁知阿莲想也没想就问：“将军是不是怕苦？”

        纪濂的瞳孔果然微微放大，这么明显的吗？

        阿莲凑到床边，仔细试了试药的温度，才递着上前，“将军，喝了药才能好得快。”

        阿莲见他不接，拿过一旁放着的蜜饯梅子示意：“将军喝完药，再吃一颗梅子便能将那味道压下去了。”

        “真的吗？”纪濂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

        “嗯”，阿莲肯定着将药碗凑上前，那酸苦的味道一飘过来，纪濂就忍不住偏头。

        阿莲瞧他这害怕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故意说道：“原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也会怕喝药啊？”

        纪濂看她得意的模样，便知这一定是激将法，既然她乐意，那便只能让她得逞了。

        他一手接过药碗，仰头咕嘟咕嘟就把药喝了下去，阿莲见他喝完赶紧将梅子递了过去，谁料纪濂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握着她的手将那颗梅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嘴里的甜意丝丝散开，还没来得及反应，纪濂生涩的吻就凑了上来。

        汤药的清苦夹杂着梅子的酸甜，这激烈的碰撞让阿莲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唇上传来温暖而又柔软的触感也让纪濂浑身战栗。

        调皮的梅子在她口中滑来滑去，他被吸引着一点点深入，他似乎迫切渴望着这酸甜，贪婪地不放过每一丝甜。

        他伸手环过阿莲的纤腰，让她整个人都陷在了自己怀里，一点点靠近占据着她的呼吸。

        “唔”

        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无力伸手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像铜墙铁壁不移分毫，她无奈泄力妥协，却迎来纪濂更加狂风暴雨的袭击。

        直到口中梅子完全化掉，阿莲舌尖传来痛感，她才挣扎着强行推开。

        她迅速起身背对着他，双手按住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本想掉头就走，可又担心将军的病情，立在原地左右为难。

        纪濂靠回了床头，仔细拉过被子盖好，才道：“对不起。”

        阿莲一愣，将军在道歉？她没有听错吧？难道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吗？明明心中又羞又恼，听完这话竟开始有些心软。

        她缓缓转过身子看他，纪濂却躲到了锦帐后头，她只好走上前去，又坐在了床边。

        她见纪濂低垂着眼眸，脸色也并未恢复，便低声道：“将军生了病，阿莲不怪将军。”

        纪濂埋着头笑，心里的甜慢慢散开，可真是个傻丫头。

        阿莲捂着已经开始肿胀的双唇，问道：“将军，大夫吩咐了药浴，您现在可要沐浴？”

        纪濂抬眼，阿莲便又迅速别开视线，纪濂见她捂着嘴，想必是自己太用力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自己去就行。”

        阿莲微微点头：“那我先去看看水。”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去了耳房，浴桶中的水已经凉了一半，她又赶去小厨房重新拎了桶热水来，准备好一切之后才回到房中，轻声道：“将军，备好水了。”

        “这就来”，纪濂匆忙应。

        过了一会儿，房中安静得丢根针都能听见，纪濂以为阿莲走了，这才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没想到一抬眼就对上阿莲疑惑的双眸，她似乎有些不悦，略有责怪道：“将军为何现在才下床，这会儿水又该冷了！”

        纪濂看她嘟着嘴气鼓鼓的模样，心中一愣，支支吾吾道：“我就喜欢洗冷水。”

        阿莲眉头一皱，只道：“等着吧！”她略微叹了口气，又转身朝小厨房走了过去。

        纪濂趁着这个空隙赶紧钻进耳房，整个人缩进了浴桶里。

        阿莲为了给他送水，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径直打开门就走了进去，她也没管这桶中的水温究竟如何，那一整桶哗啦啦全倒了进去。

        “嘶~”纪濂忍不住低呼。

        这丫头是想活活把自己给烫死吧？阿莲见他脸色略有几分痛苦，还故意伸手搅了搅桶中的水，自顾自道：“我试着不烫啊，将军怎么这么不耐烫啊？”

        一层又一层的热浪打在纪濂身上，他抬眼看着那丫头，目光中闪过的狡黠毫不掩饰，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没说烫啊，正好。”

        见这位冷面将军被热水烫得双颊微红，阿莲这才满意地退出了耳房。

        哼，叫你欺负我！

        阿莲走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本想回遥山院，但一想着自己顶着这肿胀的嘴回去，小桃必要追问，她不想解释，便干脆在桌边坐了下来。

        纪濂在耳房里一呆就是半个时辰，直到桶中水开始变凉，他才缓缓起身取过帕子擦净身上的水，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一开门却见到阿莲趴在屋中间的桌上，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他本以为阿莲要走，但一想着东院和遥山院的距离，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回去估计会害怕，他便赶紧走了出来，想要送她回去。

        没想到这丫头在桌上都能睡着，倒也省得他再跑一趟。

        他知道阿莲一直守在自己床边，早已累极，便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径直朝床边走了过去。

        他将阿莲轻放在了床上，伸手替她仔细盖好了被子，本想直接起身去书房，刚一转头，又想起了她方才眸中闪过的那一抹狡黠。

        他突然起了兴致，又重新走回了床边，脱掉了身上的外衣，放下锦帐，长腿跨过阿莲，拉过被子静静躺在了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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