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次病房里见面

　　清子被告知这几天暂时不要送汤汤水水过来了。这该怎么办，如果不送吃的给爸爸，妈妈就会发现。
　　“我该怎么和妈妈解释呢？”清子再三思考还是决定实话告诉妈妈，因为她作为妻子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
　　“妈。”清子停下碗筷，“爸爸前两天应激性急性胃出血，便血了！”
　　妈妈停止了吃饭的动作，一脸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女儿，她需要再确认一遍：“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爸爸应激性急性胃出血，便血了。”清子又重复了一遍。她在害怕，她仔细的观察妈妈脸上表情出现的变化。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否则，她会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扒了几口饭又停了下来：“现在情况怎么样？”
　　“稳定了。”
　　“爸爸正在努力恢复。”
　　清子觉得光说这些还不够，又加了一句：“医生也说了，这是正常的。吴主任也给大舅打电话了。”
　　“大舅怎么说？”｀大舅｀这两个字人让妈妈的面部表情稍稍有了些变化，她抬起了眉毛。
　　“大舅也说是正常的。”
　　“那就好。”
　　清子松了口气。继续吃饭。
　　“对了，妈妈。这几天不用送吃的给爸爸了，说是要继续观察几天。”
　　“好的。正好我也轻松一下。”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清子很开心。
　　“前几天，你爸爸做了CT结果怎么样？脑子里的积血还多吗？”妈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
　　“哦，这个啊。吴主任说，右脑的积血少了一些，左边的还是和之前的差不多。但是总体比以前好，让我们放心。”
　　“清清。”妈妈突然语重心长地说。
　　清子的心一紧：“怎么了，妈妈？”
　　“我还是想把你爸送去南昌，不送他去，我心里就难受。总觉得对不起他。”妈妈哽咽了起来，泪水从眼中滑落……
　　“我也想带爸爸去南昌，只是……”清子还没有说完，妈妈就开口了。她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感，很空洞，像来自遥远的地方。
　　“时间没到？你爸都这样了，这时候不去？什么时候去？”妈妈捂着脸，呜呜的哭声从指尖的缝隙中传了出来。
　　“是真的，妈妈。还没到时间。不信，我打电话给大舅。好吗？”清子坐到妈妈身边来，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部。
　　“打吧。”现在的妈妈只相信大舅说的话，也只有大舅说的话，她才听得进去。
　　和大舅通完电话后，妈妈的情绪好了些。她暂时把去南昌的想法放了下来。
　　“娜娜今天上班吗？”妈妈突然抬起头来问。
　　“上班啊，下午我还要过去一趟呢。”清子被问的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妈妈从来不关心娜娜什么时候上班，她现在除了必要的时候，很少去医院，都是在家里休息。
　　“你什么时候过去，我也一起。去看看你爸爸。”
　　原来是想爸爸了。
　　清子看了看手机，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左右，是休息的时间。这时候去正好，护士不忙。医生不上班，大家都在休息，她们过去了可以待得久一些。
　　“我给娜娜先发条消息，她要是方便，我们马上就过去。怎样？”清子询问妈妈的意见。
　　“好。”
　　清子飞快的给娜娜发了条消息，过了一会儿。她回复了：“来吧。”清子和妈妈就一起出发了。
　　清子骑着电频车，妈妈坐在后面。冬天室外的温度虽然没有那么低，但人体的感知还是觉得很冷的。一路上的绿灯，畅通无阻，清子和妈妈很快就到了住院部。
　　“还是老地方进来。”清子收到了娜娜发的信息。
　　“咦？怎么到这里来了？”妈妈纳闷了，“怎么回事啊？”
　　“从这里走，娜娜好让我们进去。还有一个小后门。”清子悄悄地说着。
　　“哦～～～”
　　没一会儿，她们来到了深绿色的门口。门是开着的，清子和妈妈直接进去了。依旧是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和一直“嘀嘀嘀”作响的机器发出的声音。
　　“阿姨，你来了。”娜娜走了过来。
　　“哎，辛苦你了。真是麻烦你了。”妈妈走上前去笑脸相迎。
　　“清清他爸爸还好吧？”
　　娜娜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清子。清子点点头，她明白了。
　　“比前几天好，今天上午刚刚拿掉的呼吸机。”
　　这时候她们三人已经来到了爸爸的病床前。
　　“施辉！！！施辉！！！”娜娜又是大声喊。
　　“你女儿和老婆来看你了。”
　　“张开眼睛！把眼睛打开！”
　　可能是听到自己的老婆来了，这次施爸爸顺利的把眼睛睁开了。
　　“你看，没事的。放心吧，阿姨。”
　　“嗯，睁开了眼睛就好。睁开了眼睛就好呀。”妈妈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爸爸。”清子叫了一声。爸爸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爸爸我和妈妈来看你了。你开心吗？”
　　“妈，你看爸爸的手指头动了动。”
　　这是陈女士第一次见到爸爸活动手指，她很激动。激动的在身子颤抖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清子觉得此时，让爸爸妈妈单独相处一会儿会比较好一些。于是，她拉着娜娜走了。
　　来到护士站，清子问娜娜：“我爸爸是真的有好转吗？”
　　“当然，这个也会骗人？呼吸机都不用了，就是好事。要是一直用呼吸机就麻烦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吗？”
　　“是因为我们这几天的汤汤水水导致的吗？”
　　清子一连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你爸爸肯定之前多多少少胃也是有问题的，不然不可能会这样。”
　　“之前？”清子陷入了沉思。好像确实是这样，爸爸他经常刚吃饭没多久就会上厕所，而且一天上厕所的次数比较多。有的时候一天拉四五次也是有的。叫他去医院看看，也不去。就一直拖着。
　　“那就是了啊，会这样就是正常的。别瞎担心了。”娜娜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清子远远的望着妈妈，她在爸爸的床前坐着，握着他的手应该是说话。也是，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妈妈走了过来。
　　“怎么了？”清子问。
　　“回去吧，你爸爸睡了。”
　　“好。”
　　“娜娜，我们就先回去了。清清他爸麻烦你照顾了。”
　　“哪里的事。路上注意安全。”
　　和娜娜告别后，清子就带着妈妈离开了。
　　－－－－－－题外话－－－－－－
　　多多关心父母吧，他们年纪大了，有时候和孩子是一样的。要做到像关心孩子一样的关心父母好像很难，但是努力一些吧。从一点点小事情开始，比如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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