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爸爸想去南昌

　　清子把最后一根土豆条放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吞进肚子以后张开嘴巴发出了：“嗝～”
　　“啧啧啧……”娜娜嫌弃的把身子向后挪了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点了？”清子问。
　　“还早呢，走吧。带你去看你老爸。”娜娜拿了一张桌上的抽纸，擦了擦嘴巴。
　　“好啊，我去付钱。”
　　清子跑到柜台扫了二维码后，和娜娜一起走了出去。
　　“冷死了！”娜娜缩着身子说了一句，嘴里的白烟冒了出来。
　　“我骑车带你吧。走路太慢了。”清子说着准备扫码骑共享电车。现在确实挺方便的，走到哪里都有小电车可以骑。
　　“还是慢慢走过去吧，回家的时候骑车。吃得太饱了，活动一下。”娜娜摸着肚子说。
　　“好，求之不得呢。”清子这个人很喜欢运动，只要距离不算太远，时间足够，她都会步行去目的地。
　　时间不算太晚，才晚上七点来钟。可是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大街上没几个行人。路灯是昏黄色的，街面上连落叶都没有，好冷清啊。可能是太冷了，也可能是吃烧烤的那会儿时间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清子和娜娜两人肩并肩一言不发的走着。
　　“哎呀，终于到了。”娜娜一路小跑进了病房。
　　扑鼻而来的又是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以及塞满整双耳朵的“嘀嘀嘀”的声音。
　　“你去看你老爸，我在这里和同事玩一玩。”娜娜一屁股坐在护士站的长桌上。没多一会儿就和其他护士聊起来。
　　“好。”
　　清子开心的来到了爸爸的病床上。
　　“爸爸！”她笑嘻嘻的说。
　　爸爸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他的右手恢复速度很快，现在已经可以慢慢的抬起手臂了！力量也恢复了一些。看着爸爸一天天的好起来，清子怎么能不高兴呢？
　　“爸爸，今天外面好冷的。你知道有多冷吗？大街上就没有几个人，都躲在家里不出来了。”清子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爸爸的面部表情。好像没什么表情变化。
　　“爸爸，你想去南昌吗？”清子突然问。
　　“要是想去的话，就眨三次眼睛。”
　　清子看着爸爸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她数了数，刚好是三次。为了更加确认爸爸听明白了自己说的话，清子又说了一句：“想去南昌，就动一下手指。”
　　爸爸的右手手指动了动。
　　这次清子确定了，爸爸也是想去南昌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爸爸，她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于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在旁边。握住爸爸的手，爸爸的手拍了拍清子的手背。好像在说：“放心，爸爸没事。会好起来的。”
　　清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爸爸，我会带你去南昌的。应该就是这几天，你再等等好吗？”
　　爸爸的手又拍了拍清子的手背。
　　“爸爸，其实你发病的第一天，妈妈就想送你去南昌治疗的。可是那时候情况太危险了，去不了。之后有好几次，妈妈都想带你去南昌，可是每一次打电话给大舅，他都很明确的告诉我们会有风险。怕了路上出事，我们当然不会去冒这个险。”
　　“爸爸，你要知道。不是我们不愿意送你去南昌，是暂时还去不了。我和妈妈当然希望你得到更好的治疗，早早的恢复起来。”
　　清子注意到爸爸的头慢慢的移动了一下。他想要望着清子，听她说话。清子很开心，握着爸爸的手抓得更紧了。
　　“我明天就打电话问大舅，看他怎么说。他要是同意了，我们立马就去南昌好不好？”
　　他的手用力抓了抓清子。
　　“那你等我明天来告诉你，我想一定是好消息！”清子面带笑意的说着。
　　再过了一会儿，清子松开了爸爸的手。她去了储物室，想帮爸爸洗个脸。娜娜和她说过，要多帮爸爸按摩一下，全身都可以。所以，接下来，她准备好好的帮爸爸捏一捏。就像小时候生病发高烧了一样，爸爸会让清子躺在床上，帮她到处捏一捏，活活血，就舒服多了。
　　“你干什么啊？”娜娜走了过来。
　　“帮他洗个脸，再按摩一下。”
　　“好咯，等你弄完差不多要回家了。”
　　“好啊。”
　　清子打了热水来，把毛巾放进脸盆里。拧干以后，就开始帮爸爸洗脸了。她的动作非常的小心，毕竟爸爸是脑子里长了瘤子。先是额头，再是眉毛眼睛，脸蛋两侧，最后是下巴。这么做应该很舒服，爸爸的表情很放松，很享受。清子看了看耳朵，又积满了脏东西。毛巾有点厚，也太大了，不好弄耳朵。她就换了湿纸巾，做女儿的就是细心。清子并没有直接用湿纸巾去挖耳朵，而且把它也放进脸盆里，拧干以后再来帮爸爸掏耳朵。不然直接用冷冰冰的湿纸巾，一定会觉得很难受的。
　　这次清子把爸爸的两只手也擦了擦。能够活动的右手要好很多，暂时还没有知觉的左手还是肿肿的。而且打开手掌心会有一股臭味。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有清洗了。清子很心疼，也没有办法。那么多病人，护士怎么照顾的来？她们只要保证活着就够了，干不干净的，实在是没时间顾及。
　　都清理干净了，清子就撸起袖子来准备帮爸爸捏一捏。先是两只手，很明显的不一样。右手能够自己活动，捏上去肌肉还是有的。左手整个又软又肿，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太可怕了，太久没有活动了。双腿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小腿上就没什么肉，现在变得更细了。松松垮垮的一点肌肉都没有了。不过好在爸爸的皮肤和之前差不多，有些病人躺久了，身上是会开始溃烂的。这一定是多亏了娜娜，只要她上班，她就会帮着照顾好的。
　　“呼～～～”就这么捏了十来分钟，清子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怎么样？累不累？”娜娜看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累死了。”清子把额头的汗擦了擦。
　　“哈哈哈哈哈哈……累死你算了。走吧，回家去。”
　　“好。我和我爸说一下。”
　　清子弯着腰，摸了摸爸爸的眉毛：“爸爸，我走了。现在太晚了，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明天再过来看你。好好休息。”
　　爸爸的手抓住了清子的衣角。
　　“你舍不得我走吗？”清子又惊讶又感动。
　　“这还用说，肯定舍不得啊！”娜娜伸了个懒腰。
　　“爸爸，我明天会再来的。我不回去，怎么和妈妈商量带你去南昌啊？对不对，乖～～～放手。好好休息。”清子像哄孩子一般的哄着爸爸。
　　爸爸松开了。清子再摸了摸爸爸的手，就和娜娜回去了。
　　没有带手套，清子骑车简直要把手给冻僵了。这风吹的，简直要钻进骨头里。
　　“我打算，带我爸爸去南昌了。”清子打破了沉默。
　　“啊？还去南昌啊？你爸爸基本都没什么危险了。按理说是最危险的时候去。哎呀，不过也是，去一下也还是好的。”娜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目前的状态，爸爸恢复的还算不错。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好像确实没有去的必要。
　　“还是去吧。不去我妈妈不放心。也就是花钱买个心安而已。”
　　“也是。像我们这种小地方啊，闲言碎语多的很。你们家要是没去南昌，肯定有人说什么七七八八的。”
　　“说什么，钱看的真重！老公都病成了这样也不去南昌看一下。要不然就是，说你妈妈心狠……总之，去一下也好。大医院用的药肯定比家里的好，对你爸爸的脑子好，去吧去吧。”
　　“谁陪你爸爸一起去啊？”
　　“我和我妈妈啊，还有谁。”
　　“你家的亲戚呢，不去吗？”
　　“没有哦。”
　　“很累人的。我爸爸七八年前脑梗的时候，去了上海，我和我妈还有小姨一起去，三个人轮流守夜都过不得劲。你们两个人，怎么熬的过劲？”
　　“你爸爸？”清子嗓门提高了，后来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段时间，娜娜的妈妈一夜间头发全白了。
　　“那你们要好好准备一下，要带很多东西的。”娜娜开始认认真真的给清子分享自己的经验：“小凳子要带一个的，两床被子，还有湿巾纸，护理垫要多准备一些，在医院买很贵的。还有吃饭的碗，杯子，脸盆……好多东西，就跟搬家一样。”
　　“你们是住医院，睡那种几十块钱一晚上的折叠椅还是附近租房子啊？”
　　清子被问住了她真不知道。
　　“不知道。”
　　“哎呀，好多事情的。”
　　“快到家了。明天再和你说吧，早点休息。”娜娜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好呀，那明天我再找你。”
　　“拜拜！”娜娜下了车，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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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做核酸检测了，希望疫情早日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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