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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听说我们分手过


春联,傅之行写了两句简洁的诗句——

        时有风行起,我心与之然。

        横批:四季如歌。

        这是贴在自己家里的。

        傅之行另外又写了一副别的,拿去给时云宿,他们约好了四个人一起过年。

        睡了个浅浅的午觉,傅之行和季燃便提着年货赶往时云宿家。

        穿着情侣装。

        还是藕粉色情侣卫衣。

        傅之行头发有些长了,出门前季燃帮他吹头发的时候,顺手拿皮筋在头顶扎了个冲天揪。

        傅大总裁看着镜子里不像自己的自己,既哭笑不得又拿罪魁祸首没办法。

        反正也不是去见别人,新年这一天就由着他的心肝宝贝了。

        时云宿打开门,看到自家总裁这副青春无敌可爱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时云息自然也在。

        他妈妈是个女强人,因为做生意的原因,常年跟他姥姥姥爷呆在国外。

        国内的亲戚,就只剩下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时云宿。

        时云宿再烦他,也不会在这一天赶他走。

        年夜饭是傅之行和时云宿下厨,他们在厨房里叮叮咣咣,两个小少爷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时云息盯着季燃的衣服,酸溜溜地问:“情侣装啊?”

        觉得时云息有点可怜而无言以对的季燃:“……”

        时云息闹了个天翻地覆,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还是没能把时云宿搞到手。

        季燃觉得自己这个情侣装穿得不太应该,秀什么恩爱呢。

        时家的取暖是地暖,温度很足,男孩子体火旺盛,穿着厚厚的卫衣确实有些热。

        季燃里面穿了背心,没做多想就把卫衣脱了下来。

        却不知身后半开放式厨房的玻璃门内,射出了一道能杀人的目光。

        时云息给季燃朝那目光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尴尬道:“我就随便一问,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季燃心呼不好,回过头,傅之行已经提着菜刀走了出来。

        ……

        季燃虽不是肌肉猛男,但线条流畅优美又色泽白皙,谁见了都很难不产生点什么想法。

        傅之行自己馋得流口水,便觉得全世界男人都跟他口味一样,季燃这一脱,把他刺激得不轻。

        时云宿不知道这是冲季燃还是时云息,径直去傅之行手里抢刀:“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傅之行朝时云宿瞪来一抹寒光:“找件衣服出来。”

        时云宿无语凝噎,搞不懂这两个人是来过年,还是来搞事情的。

        吃过年夜饭,四个人一边打麻将一边等跨年。

        时云息的手气特别好,连着胡,还胡得花里胡哨,季燃则成了专业点炮的。

        他一点炮,时云息就笑逐颜开,跟没赢过似地,咬一口橘子喷得到处都是:“燃燃你这么爱我呀!我胡五筒已经这么明显了,你还打,我真是太感动了。”

        说着还要过来mua一口。

        季燃满脑子都是这很明显吗哪里明显了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的自问自答,完全没注意到时云息的动作。

        险些没躲开这个橘子味的、有些恶心的吻。

        傅之行抄起麻将就往时云息脑袋上砸,时云息疼得嗷嗷叫,应该是没想到会遭此对待,语调里带了些委屈:“至于吗傅哥?!开个玩笑好不好,我还能真亲?”

        “你要是敢真亲,”傅之行怒目道,“我就把你脖子拧断。”

        时云宿见气氛有些僵硬,碰了碰傅之行:“行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傅之行缓和了目光:“别让我看见下次。”

        他刚刚是真的有点气,不只生时云息的气,还有时云宿的。

        时云息挺好的一个小孩,就因为苦苦追求自己异父异母的哥哥,却爱而不得,越发的剑走偏锋,闹起来越来越没分寸。

        而时云宿,明明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时云息,就是不松口不答应。

        非要把好好的一个孩子逼疯。

        真是想不透。

        但其实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大过年的不宜伤感,傅之行火速调整了心情,重新投入到麻将局中。

        既然季燃打牌没章法,乱吃乱出一气,他就也不费心助攻了,干脆自己赢。

        季燃心思全然不在赢上面,换傅之行连胡好几把,他都还沉浸在刚刚傅之行拿麻将砸时云息的壮举下。

        似乎、好像是真的不高兴了。

        麻将撞击额头,发出一声脆响,真的是用了很大力。

        “傅哥真是护妻狂魔。”时云息对季燃说,“上次在云里酒吧,你喝多了靠在我身上,被傅哥看到时那个眼神啊,我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不敢。”季燃说,“时总监在呢,你拿他当摆设么。”

        时云息自嘲地笑了一下,心说您开什么玩笑。

        下一秒,他的手背就覆上了一道熟悉的、令人无比安心的体温。

        时云宿难得温柔地用自己的指尖,敲了敲他的手背,且停留了五六秒才抽回。

        尽管只有短暂的几秒,也足够时云息眼泪奔涌了。

        天知道他等时云宿这一个和解的举动,等得有多辛苦。

        傅之行记牌和推牌都很厉害,他不留情面地赢了一会儿,就到了包饺子的时间。

        时云息因为时云宿的一个举动燃起了做饭的斗志,抢着要去剁陷。

        季燃不好自己闲着,也凑到傅之行旁边问:“我能干点什么?”

        “等着吃就行。”傅之行笑了笑说,“多吃点。”

        傅之行在和面,季燃就把脑袋搭到他肩上,目不转睛地看傅之行修长纤细的手指在面粉中灵活地揉搓。

        看着看着,他的崇拜之情又燃起来了:“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和面这么难你都会。”

        傅之行:“没那么难燃燃。”

        季燃:“……”

        又看了一会儿,季燃趁那两位看不见,踮脚亲了傅之行一下:“跟你一起过年好幸福啊,我去年想都不敢想。”

        傅之行往他鼻子上抹了点面粉:“以后都会一起过的。”

        “一言为定。”季燃说。

        傅之行:“一言为定。”

        饺子没包太多,应个景儿就好。

        四个人连赶带包没一会儿就搞定了。包饺子季燃全程都有参与,虽然卖相丑不堪言,但面皮开口捏得很扎实,完全不用担心饺子馅会露出来。

        时云息一脸的嫌弃:“你包的饺子你们俩吃啊,就装那么一点点馅,全给我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求你别吃!”季燃跟抢宝贝似的,“你们俩一口都别吃,又不是给你包的。”

        “但是我包的你可以吃!”时云息献宝一般给季燃显摆他包的圆滚滚的水饺,“怎么样,白白胖胖的,是不是特别有想把它吃掉的欲望?”

        季燃:“……”

        吃的时候,傅之行发现自己碗里的饺子总是络绎不绝,他吃一个,季燃就夹给他一个。

        再吃再夹,再吃再夹。

        虽然他很想继续给男朋友的厨艺捧场,实在是胃容量匹配不上,于是按住那只活力四射的手说:“我吃饱了,你喂猪呢?”

        “太瘦了,多吃点,”季燃又夹了一个过来,小声说,“一会儿恐怕要你辛苦……”

        傅之行皱了皱眉,这里隔墙有耳,又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辛苦?

        季燃这孩子怎么总也喂不饱,比他还欲求不满,明明出门前刚……

        “真不吃了,”傅之行说,“吃多了也……不利于运动。”

        时云宿忍无可忍地咳了两声:“差不多得了,你俩。”

        时云息也给时云宿夹了一个自己包的,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别理他们。”

        “最后一个,”季燃夹了他最后一个藏着秘密的作品,小心翼翼地递到傅之行嘴边,无视另外两个人不忍直视的目光,柔声道,“咬一小口,慢点。”

        傅之行只好依他,听话地小咬一口,总算明白了季燃的良苦用心。

        以及一会儿非辛苦不可的理由。

        因为,别人吃到的是硬币,他吃到的是戒指。

        当然不是季燃买的那枚铂金戒指,是一款不锈钢材质的戒指模型。

        他用舌头勾勒轮廓,轻而易举就判断出了是什么东西,吐到手心里藏了起来。

        余光瞥到季燃,正笑得眉眼弯弯。

        “傅哥又吃到钱了吗?”时云息问,“季燃包的几个硬币全让你吃到了,明年你一定发大财。”

        “借你吉言。”傅之行端起酒杯,“咱们都发财,都好运。”

        其他人也一并端起了酒杯:“都发财,都好运。”

        -

        晚些时候,傅之行让季燃给家里打个电话,再给小妹妹发个红包。

        季燃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愿意:“发个信息就行了。”

        “去打个电话。”傅之行亲了他一下,“乖。”

        这个电话打了很久,季燃也没从阳台上回来,不太符合他一向对家里敷衍了事的作风。

        阳台上有风,傅之行拿起外套想给他披上。

        玻璃门拉开的一瞬间,季燃突然消了音,给傅之行挤出一抹笑来。

        但紧锁的眉心出卖了他的掩饰。

        傅之行关上门离开,有些后悔自己的强人所难,他朝时云宿搓了搓手:“能抽一根吗?”

        时云宿扔给他一盒不知道从哪儿淘到的名烟:“抽啊,专为你准备的。”

        傅之行笑了笑:“有心了。”

        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时家的真皮沙发上,衔着烟,悠哉地吞吐烟雾。

        除了傅之行,没人敢在有轻微强迫症的时云宿家里这么嚣张。

        一根烟快抽尽,季燃带着冷气回来了,他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滑坐下去,脑袋轻柔地伏在傅之行腿上,煞有心事的样子让傅之行蓦地一阵心疼。

        冷热交替的原因,季燃的耳垂有些发红,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更显得饱满诱人。

        傅之行忍不住去捏,触碰到烫手的温度,他弯下腰轻声问:“聊得不愉快吗?”

        “我从来就没跟他聊愉快过。”季燃不屑地说,随之仰头一笑,“一会儿就跨年啦。”

        随着电视机里激情充沛的十九八七倒数计时,新的一年已然来到。

        傅之行低头看向季燃,季燃也仰头看着他。

        他朝季燃笑了一下,季燃就突然从地毯上爬起来,扑在他身上,献上了滚烫的唇舌。

        知道旁边还有四只眼睛在监控着,但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的燃燃想要,他当然要给。

        他的燃燃因为配合他固执己见一再要求的礼数有些低落,他当然有责任让他把情绪发出来。

        好在时家两个兄弟很识大体地保持了沉默,傅之行轻微地放开季燃,随便交待两句就带他去了客卧。

        两个人抵在门边又缠绵了一会儿,栽到床上,傅之行把那枚戒指拿出来,问季燃:“什么意思啊?要娶我?”

        季燃把这枚赝品扔掉,从兜里掏出正儿八经的:“我娶你你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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