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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0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 水缸


  欧阳少谦不想让宁香听到那些污糟的话,走过去轻轻的掩住了她的耳朵。

  可宁香摇了摇头,把欧阳少谦的手拿了下来。

  “我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宁香语气淡淡的,神情也淡淡的,看着雁行就像在看空气,目光有些呆滞。

  苏景辰走过去,把扑在地上的人揪着领子拖起来,让他跪好,可这人却像坏掉了似的,骨头都软了,歪了歪又侧着倒了下去。

  许是平时隐藏的太深,见他受此药物影响而疯癫,竟然还有心中不落忍的,竟悲戚戚的要上前去搀着他。

  但是都被苏景辰一双阴鸷的眼神吓得退却了。

  “怎么,竟然还有人心疼背信弃义的东西?”宁香站在雁行几步之遥的地方,语气凉凉的。

  此刻众人才突然发觉,他们心里已经把宁香当做帮主对待了。对她的话,竟然有种必须听从的感觉。

  宁香此刻却顾不得其他了,就放任雁行气喘吁吁的倒在那里,转而对欧阳少谦道:“你能否把阿厌借我几日?”

  “何来借这么一说,你是他的主母,他自然是要听你使唤的。”欧阳少谦帮宁香把她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去。

  宁香低着头,任由他动作:“我是不愿这样想的,而且他刚新婚...”

  “无碍,他也是个军人。”欧阳少谦道,“如今这日子比他期望的要好太多了。”

  宁香眨了眨眼,还真的没想到阿厌也是个吃皇粮的人物。

  “你是想要他做什么?”

  “我想把师父安顿好。”宁香十分难过,“或许还需要你帮我问问姜公子,师父喜欢的那处世外桃源在哪。”

  宁香抽了抽鼻子,感觉自己这个孙女做的差劲极了,竟然错过了李应中这么多事情,反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自己的步调中。

  此刻在欧阳少谦面前的宁香,哭起来才真正像个小姑娘一样,哀哀的让人心疼。欧阳少谦微微的用身体为她遮挡住投过来的视线。

  他知道宁香也不会想让自己这副模样被外人瞧见,她在帮派里,一定要做个无懈可击的人。

  “我曾经想着,等我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就到深山老林里,陪着爷爷。每日赏花品茶,过得轻轻松松便是。”

  苏景辰站的近,也能听到宁香说的话,他沉默的低下头来,责怪自己为何那样心急,竟然都没考虑师父能否承受这样的打击。

  宁香略微讲了几句,纾解了情绪,长叹了一口气,提起气来,终于能好好的跟众人讲话。

  按着宁香的吩咐,苏景辰把李应中的尸身挪到了内室,宁香着手置办了白事用的东西,很快便布置起来。此刻宁香无暇去想知州府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管谁会找她,不想理会自己被人发现不在府中后引起的骚乱。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陪在李应中身边。

  众人按资历排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一个的进去跟师父道别。只有近距离接触到李应中冰凉的身体,他们才会对师父的死亡有强烈的感觉。

  只有雁行一个人,依然被丢在院子里。他的精神是亢奋的,但身体却支撑不住了,他此刻憋得要发疯,想说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急的在地上蹭着,脸皮都蹭的沁出血来,看着十分刺痛。

  方才觉得雁行可怜的人到了李应中跟前,总算明白了宁香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师父若是在自己眼前没了气息,只怕自己未必能比宁香冷静。

  “帮主,我错了。”

  他很诚恳的跟宁香道歉,可宁香跪在李应中旁边,连眼皮都没抬。他也只能摇头叹息着走出去了。

  师兄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到这屋子里来,悲伤仿佛是可以看见的,宁香只觉得这屋子里令人难过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可她始终不愿出去。

  “师父,您看,他们都是爱您的。”宁香用绢帕沾了温水,给李应中擦拭着身体,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

  本来,还应该有几十年的。

  李应中听不到宁香的话,也不会再听到了。

  苏景辰是第一个进来的,最后也是只有他能进来陪在宁香身边,他看着宁香的脸,莫名有了这种感觉。

  “香儿,你要的东西他们送来了。”

  苏景辰指的是棺木。

  是宁香在京城赚了第一桶金后就吩咐人做的,家里的老人一定要早早的备好了寿材,要用最珍贵的木料做宽敞的归宿。这是冲喜,也是对老人长寿的祝福。

  偏此刻,宁香丝毫不愿出去看一眼自己当时花费重金,请人精雕细磨做出来的东西。

  她甚至还清晰的记得上头的云纹,那是李应中最喜欢的图案。巧手的工匠在上面把祥云花鸟雕刻的惟妙惟肖。

  子欲养而亲不待。

  苏景辰在外间布置了灵堂,替李应中换好了衣服,放进棺木中。

  “师父最喜自由,这样也不知算不算委屈。”

  宁香不敢抬眼去看,只怕自己会崩溃。

  一张镶嵌金丝绣的陀罗经被盖在了李应中的山上,安稳了他的魂魄,棺木缓缓的盖上。

  “哭吧。”

  欧阳少谦站在宁香身侧,她已然换了一身白衣,比以往更加楚楚动人,偏咬着嘴唇不肯出半点声音。

  任谁见了也是看不下去。

  宁香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了着落,听欧阳少谦劝自己,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与之前发泄般的哭不同,宁香现在怕只有心里滴血吧。

  她跪在蒲团上,头沉沉的,什么都不愿想。

  欧阳少谦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阿厌送了棺木过来后,宁香没有别的吩咐,他也没离开,这段时间他吃了不少苦,他是真没想到妙绫是个傻姑娘,这些天好不容易教会她生火,却发现自己破了的衣衫被她缝的前胸贴后背了,一直都没省心,不过这样吵吵闹闹的,反而更合他心意。

  不管宁香与欧阳少谦的初衷是为了什么,阿厌都是感激的。

  本预备着把妙绫教会,日后他们二人一个伺候欧阳少谦,一个伺候宁香,谁知出了这事情,他也是惋惜的很。

  姜云霆说过,这李应中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且无私的很,对人一向没有私藏的,就是性子顽皮了些,沉稳时比谁都严肃,使起坏来连孩童都要让步三分。

  鹤发童颜的老爷子,任谁都尊敬的人,却因为这么点小事...

  阿厌皱起眉头来,看着雁行的脸,目光突然犀利。

  他三两步窜过去,不等众人反应,就用手捏起了雁行的脸,在看清这人的长相之后,瞬间怒火上涌,作势就要将他的头颅摔碎在地上。

  风遥察觉不对,忙出手去拦,这才不至于让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这是做什么?”风遥捏着阿厌的手,惊恐的看着他。

  阿厌紧咬着后槽牙,气息都紊乱了,似乎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心神,浑身颤抖起来。

  宁香也听到了动静,就算不情愿,也还是走了出来查看情况。

  见是阿厌与风遥呈对峙的状态,宁香皱了皱眉:“你们怎么了?”

  风遥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位公子方才好像要杀了雁行。”

  宁香转头看向阿厌,却见对方怒气冲冲的等着又一次被丢到地上的雁行,喘着粗气。

  “阿厌?”

  “怎么了?”见宁香叫了阿厌一声,但是阿厌没有反应,欧阳少谦也跟了出来。

  或许是对欧阳少谦的声音有着独特的熟悉感,阿厌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双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阿厌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众人一跳,宁香忙蹲下身去为阿厌把脉,却发现他的内力在身体里狂躁的游走,许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内力流窜,阿厌才会昏厥。

  “唉,多事之秋啊。”风遥见场面又混乱了起来,顿觉压抑,却也很自觉地帮宁香维持起场面来。

  因不知阿厌是想到了什么,宁香与欧阳少谦也不敢贸然猜测,只能又遣了人护送阿厌回去。

  而忙碌了一整日,宁香才突然觉得这次做事有失考量了。

  “可是担忧了?”欧阳少谦发现宁香脸色不好,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宁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里跟萧王府挨得这样近,怕是...”

  “不用担心。郎中已经出摊了,宁香也已经在蒋悦悦身边伺候了。”欧阳少谦终于等到众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才得空能够把小姑娘揽在怀里。

  宁香坐在圆凳上,轻轻的把头靠在欧阳少谦怀里,只觉得整个人都安稳了:“本来你可用的人就不多,这下真的麻烦你了。”

  “我们不办婚礼了,好不好?”欧阳少谦搂着宁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宁香有些愕然,却很快反应过来了:“那我要守孝三年的。”

  “没事,反正合婚庚帖已经送到京城去了,想必很快便会把婚书办下来。”欧阳少谦紧紧搂着宁香,“反正你也跑不掉了,婚礼晚些办,也好。”

  “可...”

  “没事,蒋悦悦知道你连个婚礼都没有,岂不是更乐见其成?”

  欧阳少谦故作轻松的说着,想让宁香不要再想太多。

  宁香听着他的语气,便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乖觉的不去问。

  她也真的累了,什么都不愿想了。

  转日宁香醒来时,就发现欧阳少谦坐在她的床边,一直牵着她的手。

  “你一夜未合眼么?”宁香虽是问句,却十分笃定。

  欧阳少谦笑了笑:“有合眼休息的,怕你说我唐突,就又起来了。”

  宁香无语的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想了什么,自己先脸红的又埋进了被子里。

  欧阳少谦失笑,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想到了些什么,又严肃道:“你该处理那人了。”

  “可知道阿厌是为何那般反应了吗?”宁香坐起身来,她十分好奇,阿厌究竟与雁行有什么过节。

  “阿厌便是琢州人士。”欧阳少谦依然拉着宁香的手,“我想了想,许是那时就有交集,具体的事情,还要去问过了他才知道。”

  宁香被狠狠的吊了一下胃口,有些哀怨。

  “师父不让他死,可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你也想好了对策不是么?”欧阳少谦站起身来,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

  宁香趁着欧阳少谦背对着她,忙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鞋子。

  欧阳少谦听着身后的动静差不多了,这才转过身来。

  “走吧。”宁香用清水洗了脸,此刻脸上一点胭脂水粉都没有,肌肤像是破了壳的煮鸡蛋似的,倒比上妆了还好看些。

  雁行被药粉烧的血脉喷张,血液滚烫的在全身上下涌着。一个人被关在幽闭的小屋子里过了一夜,竟像是几年那般难熬。

  门吱呀一声打开,清晨淡淡的阳光随着姑娘的裙摆荡漾进来,雁行看着宁香的脸,只觉得像是见到了天上的仙子般。

  “你是来接我的吗?”雁行浑身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的不能呼吸,意识消磨间,竟然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待苏景辰也跟在宁香身后踏进门来时,雁行只觉得自己从天堂坠向地狱。

  “你...”

  他想起昨日宁香给他灌药粉的样子,浑身又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是对她的恐惧在作祟。

  雁行拼命地想要抑制,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没出息的瘫在地上,如蝼蚁仰望天空中的鸟儿,仿佛随时都会没了性命。

  “我不杀你。”

  宁香开口了,她本就年纪小,说出的话来也带着稚嫩,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冷若冰霜。

  雁行被这语气冰的丝毫感觉不到血液的火热。

  “可我想了,师父也只是要你活着罢了,也没说是要你怎样活着。”

  宁香平视前方,连余光都不愿浪费在地上这个脏东西上。

  苏景辰都被宁香的态度激得冒了鸡皮疙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宁香从怀中掏出一瓶东西来。

  熟悉的味道钻进鼻腔,苏景辰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宁香吩咐了一句“进来”,便见阿厌十分麻利的抬了一个水缸进来,丝毫不见费力。

  随后阿厌将雁行丢进了水缸中。宁香将药瓶打开,把里头的东西缓缓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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