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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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去,便见茹妃与四皇子一道进了将军府,身后跟着皇家仪仗队,非常气派。
茹妃这次回娘家,把老夫人激动坏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就出来迎接,茹妃赶忙上前扶住老夫人,“母亲!”
老夫人拉着茹妃的手,察觉她似乎较上回见又瘦了些,心疼不已。
看着眼前的老夫人与茹妃,奕青暗暗感叹老夫人对女儿是真好,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当然,如果不是真好,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机的给四皇子铺路了。只可惜她的力气似乎用错了方向。
奕青几人陪着老夫人与茹妃进了内厅,知道老夫人母女有话对她说,便安静的在一旁跟着。果然,茹妃与一众宾客们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言道要去休息一下,让奕青跟着一起给她引路。
茹妃看着一直跟在她身边默不作声的少女,眼神晦暗莫名。这丫头有点大胆,行事乖张,但又似乎只要她愿意,便能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不是个好掌控的性子,自然也不是四皇子妃的最佳人选,但茹妃看重的从来就不是她这个人。
“青儿,你可知姑姑今日找你所为何事?”待走到一处空旷地,茹妃这才开口,知她是个聪明的,便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奕青扫了一眼周围,四下都是低矮的景观绿植,没有任何藏身之处,倒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如果是青儿想的那样的话,姑姑请恕青儿不能答应。”
茹妃听到奕青的回答,并不如何意外。
“哦?你的理由?”
“姑姑厚爱,青儿心领,但此事不可为,想必姑姑也是知道的。”
她身份敏感,大概任何想通过她从而取得她爹支持的人都会被皇帝猜忌。四皇子如果真要娶她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而据她所知,茹妃是个颇有心机的女人,不会不知道这点。奕青不相信她不知道景帝的为人,按说四皇子目前最应该与大将军疏远,至少明面上要避嫌,然而现如今却有高调联姻亲近的打算……
是什么将她逼到了不得不孤注一掷的地步了吗?能让她这么不计后果急切地行事,除非是皇帝身体有问题熬不了多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奕青突然便觉得眼前如拨云见月般豁然开朗。先前她还疑惑茹妃明明不是老夫人这样单纯的性格,想法却是一样的天真,原来是她想岔了吗?
所以茹妃才把一切压给将军府,应当是知道四皇子自然继位无望,而大皇子,三皇子,怀孕的皇后,甚至还有那个在宫里呆了几十年绝对不容小觑的太妃……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茹妃和四皇子如果想要在各方的势力压迫下安然无恙,必然要有个强有力的支撑!而若是有了大将军在身后全心全意支持他,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拼一把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不得不说,茹妃的胆子也是很大的。
只是,皇帝身体不好了吗?她前几天见着明明很精神啊。
奕青带着疑问看向茹妃。
茹妃听得她的话,轻笑了一声,“昨日不可为,焉知今日尤不可为?青儿可知自己现在的处境?”
奕青挑眉,看着茹妃暗含警告的眼神,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居然威胁她?
茹妃本就是奕家女儿,奈何她爹与老夫人有旧怨,与茹妃也很疏离,而今虽然有所缓和,但茹妃与四皇子想要做什么,她爹未必会支持。不说别的,她爹一直忠于大瑞,从不曾拉帮结派,这也是他大将军的地位一直稳固的主要原因,奕青看得出来,她爹最不想的就是卷入皇室纷争,茹妃与她爹这并没有多少亲情的兄妹关系,大概还不够她爹违背原则出手。许是茹妃已经被她爹拒绝过了,这才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只是见奕青一直不配合,茹妃也没有耐心了。
“臣女一介闺阁小女子,不懂太多大道理,也看不了多远,外面的一切自有爹爹在,臣女处境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多谢娘娘关心。臣女斗胆猜测,娘娘倒似乎是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了,想来也与父亲探讨过了,父亲的意思便是臣女的意思。恕臣女帮不了娘娘,还望娘娘另想他法。”竟是连“姑姑”都不喊了。
茹妃被奕青这么直接的拒绝,有些愠怒地轻呵一声,“大胆!你可知就方才这一番话,本宫便可治你不敬之罪!”
“娘娘息怒,陛下也曾说过臣女胆大,臣女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暗搓搓地提醒她,皇帝都没有治她不敬之罪,茹妃拿这点说事,合适吗?
“你!”茹妃指了指她,一甩袖子,满脸怒意,“倒是本宫小瞧了你了!”
奕青见她终于肯正视自己,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娘娘莫怪。虽此事不可为,但其他事却未必。”既然都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那便索性敞开了说。原则上她与茹妃某些方面是可以合作的,但前提是茹妃不拿她当拉拢大将军为四皇子铺路的工具。
茹妃看着眼前丝毫不露怯的少女,收敛了神色问道,“你什么意思?”
见茹妃脸上的怒意说收就收,奕青暗暗感叹,不愧是稳坐后宫四妃之位的女人,情绪那叫一个收放自如。
“娘娘可愿相信臣女的话?”
茹妃微皱了皱眉,仔细打量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却见她始终浅笑着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任人打量,眉宇间尽显自信从容。好半晌后终于似是下定决心,挥退左右,目光锐利的看着奕青,“你最好有能让本宫感兴趣的东西!”
奕青粲然一笑,“娘娘会满意的。”
将军府前厅内,奕鸿渊与前来参加宴会的当朝权贵们坐在席上,看着眼前意外到访的人,嘴角抽了抽。原本喧闹的会客大厅也因他的到来,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气氛有点诡异。
卢管家接过来人递上的礼品,见奕鸿渊不吭声,轻轻提醒,“将军?”
奕鸿渊回神嗯了一声,其余众人也跟着回了魂,睿亲王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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