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嘲笑

温茹没有喝多少酒，却也免不了上脸。

        池亦书再忙也知道顾家，开车过来把人接走了，拗不过余攸攸发酒疯，温茹让她抱着酒瓶子走了。

        她半躺在沙发上，陌以谙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醉了？”

        “没，我的酒量还不至于五杯就醉。”

        “待着歇会儿。”他进了厨房。

        温柔拿起手机划了几下，回拨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拿着手累，她索性开了外扩，把手机放在腿上：

        “妈妈……”

        “哭了？妈妈今天看新闻了。”

        “没，刚刚跟攸攸她们喝了点酒。”

        “嗯，明天休息休息，别去上班，知道不？”

        “好，”陌以谙把冲好的蜂蜜水放在她面前，她顺手拿起来“嗯谢谢。”

        “小茹？家里有其他人在吗？”

        “嗯……”温茹尴尬地弯了弯唇“朋友。”

        “男性朋友？”

        “嗯。”她瞥了一眼陌以谙，后者明显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出声。

        “行，妈妈挂了。”

        秦悦放下手机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温铭见妻子这幅模样，放下手里的书：

        “怎么了，跟女儿打个电话还那么不高兴？”

        “唉，也没有不高兴”秦悦无奈地笑了笑“闺女是不是谈恋爱了？”

        温茹呆了还一会儿，才从嘴里蹦出一句：

        “我妈妈有点不对劲儿，这回怎么这么快就挂电话了？”

        “可能，你骗了她，所以不对劲。”

        “啊……”温茹有点茫然“我也不算骗她吧，你不是还没有追到手吗？我要是说追求者在我家的话她能直接从那边飞过来的。”

        她和秦悦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来给她的爱从来没有少过，说过分点，温铭都没她这个后妈那么上心。

        “倒是我不对了。”

        “本来就是……”

        温茹休息了两天就正常上班了，中午下班她都能看到陌以谙。陌蓁蓁经常往心外科跑，多是跟云梦泽吐槽科室的一些事情。

        陌以谙除了到医院复查，其他时间都在公司里，温茹不让他再过来接她了，来一次赶一次。

        这天下班，她看见秦悦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晒太阳，小跑过去，秦悦注意到不远处的动静，慢慢站起来。温茹一把抱住母亲，在她肩膀上蹭了几下：

        “妈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这么大还撒娇，”秦悦拍拍她的背“小没良心的，我不过来你就不回家是吧？”

        “要上班，没空啊……”

        “得了，今晚上有个饭局，回去收拾收拾。”怕她拒绝，秦悦补充“不会很晚的。”

        “好吧……”所以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话怎么这么有道理。

        温茹化了一个淡淡的妆，挑了一件相对正式的连衣裙，拿了一双跟比较高的鞋子穿上就下楼了。

        秦悦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大学毕业你就一直戴着这条项链，怎么也不换条新的？”

        “不想换。”

        “走吧，你爸爸在催了。”

        “行。”

        而当她站在包间门口的时候，真的想掉头就走。温铭在和一位年长的男人聊天，旁边的年轻男人时不时说两句。

        好巧不巧，她和陌以谙又见面了，要命的是，云梦泽也在。周围还有几个年龄不等的人物，部分是有名的优质男青年女青年。

        她在原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挂上一个标准的微笑走进去和他们打招呼。

        几个年轻人被放在一起，嗯……意图多么明显。

        陌路点了酒，度数不算很高，服务员给每个人的杯子倒上，给温茹倒的时候，她轻声说几句话，服务员表示明白，出去了一会又进来，手里拿着一大杯果汁。他把果汁放在桌上之后出去了。

        温茹把陌以谙面前的酒拿开，把果汁推过去，压低了银铃般的嗓音：

        “喝这个。”

        主座是饭局的核心，除了云梦泽眼角微微扬起，其他人都在围着主座搭话。

        举杯时，陌以谙想拿一旁的酒，但被温茹挪开了。他无奈之下拿起了那杯果汁：

        “身体不舒服，失礼了。”

        饭局到一半的时候，温茹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去了洗手间。

        她洗手时透过镜子看到陌以谙推门进来，低下头抽出纸巾擦着手。陌以谙走过去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一只手撑着洗手台，渐渐逼近：

        “知道为什么了？”

        “什么为什么？”

        “你在病房问的那个问题。”

        温茹细细回想了一下，她当时问了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你不是问我，”他顶上她的鼻尖，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她脸上“我们家有谁认识你吗，嗯？”

        温茹的反射弧变得有点长，她盯着这个男人，先是微微一惊，随后轻轻扬唇，勾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刚好，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那，”他的身体再度逼近“要不要考虑早点把我收了？省得我妈天天嘲笑我。”

        “不要，”她娇嗔道“让主任再嘲笑你一段时间。”

        回到包间，陌以谙以有事为由提前离开，温茹多待了十多分钟就跟秦悦说明天要上班，提着小包出了包间。

        走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心里发毛，这里灯光有些昏暗，空气里都是车尾气的味道，燥热不堪。

        走过安全通道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拉进去，堵在墙角，温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小声调侃：

        “陌先生打算在楼梯间告白？”

        “楼梯间太不舒服了，我要在舒服点的地方告白，”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样你答应的几率比较大。”

        她没好气地打了一下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

        “我该回家了。”

        池亦书在办公室里分析着成堆的报表，一边看一边骂某ceo不是人，在国外那几年就算了，回国了还跟个甩手掌柜似的，天天往外跑。

        这样骂也就是他自己过过嘴瘾，其实陌以谙回来这段时间加了不少班，几乎都是通宵达旦地查bug，除了温茹那边，他把自己所以的时间都交给了工作。

        池亦书怕他谈恋爱之后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现在有开不完的会，一天下来十几个小时都在会议室泡着，其他时间要么跑技术部要么在办公室看报表，时不时见个客户。

        嘴里正骂骂咧咧，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翻了翻如山的文件，拿出被淹没的手机，也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

        “呵，你老婆。”

        这话不轻不重，差一点儿他就去见马克思了：

        “余老师，怎么有空打电话问候我？”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

        “几点？”他瞄了一眼墙上的钟“不是才九点吗，还早。”

        “池亦书，”她的声音沉了几度“下来开门禁。”

        池亦书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下楼，唯恐晚一步今晚睡书房。

        jw科技楼下，余攸攸提着饭盒百无聊赖地嚼着口香糖，她还是全副武装出门，今天突然穿了一身儿黑，有一点嫌疑分子的味道。

        池亦书跑到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姑奶奶……跑这儿来干什么……不怕上热搜啊你……”

        “吃你的饭，”她把饭盒递给他“小心得胃病！”

        “哪儿打包的饭？”

        “绵绵家，”她翻了一个白眼“反正你也就对她做的饭没啥抵抗力。我回去了，吃饭！”

        “……”

        他目送妻子远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转身上楼，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大部分报表都长腿跑了，他就知道陌以谙回来了。

        池亦书三下五除二把饭盒里的饭吃完，往陌以谙办公室去了。

        陌以谙正看着文件，池亦书毫不客气地推开门走进去：

        “饭局应付完了？”

        “嗯。”

        “有没有看到漂亮的？”他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着。

        “有。”

        “咳咳咳……什么鬼，这辈子竟然还能听到你回答这种问题。”

        “嗯，”他放下报表“不回答的话，我就得孤独终老了。”

        “我呸，这跟孤独终老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作死地主动去讨狗粮？“陌以谙……”

        “怎么？”

        “没事，慢慢通宵吧。对了，温医生饭做得挺好。”

        “嗯，她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

        池亦书突然悲哀地想起一句话：最好的礼貌就是不要多管闲事。

        他跨出办公室的大门，“砰”的一声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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