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年节将至，春晚井然有序的排练着。今年春节格外晚，因而排练的时间多了几天。

        李峻毅受邀唱首歌，曲调不是他适合的，因此排练过程并不顺利，他忙着练歌，一时没太关注其他节目。

        空闲时众人休息了片刻，他一人闷在排练室里唱，没有先前那种喧嚣，心中平静了不少，倒是更容易带入歌曲中了。

        正唱得动情，后面一道女声猝不及防地传来：“哎，帅哥，别唱了！”

        他回头望去，只见是罗卿研，正倚在门框上笑着打量自己。

        “原来是小罗老师啊。”他笑道。

        罗卿研眉毛一皱，嗔怒道：“才几个月不见就生分了？别叫我小罗老师，不好听！”

        她又道：“别唱了，走调了。”

        李峻毅：“……”

        “到时候把观众都弄跑了……给我看看，让小罗老师给你指教指教！”

        李峻毅给她放了一遍，罗卿研听到半分钟就停了，“唱得还没你好听，我以为你就是走调天花板了。”

        夺笋呐！

        “走走走，赶快走吧！别给我拆台了！”李干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轰走，那模样俨然村口老大爷赶跑偷水果的调皮小娃娃。

        之后老大爷一门心思钻研歌曲的同时也在想着如何“教训教训”小娃娃。

        临近中午，导演过来审查。

        从前的歌都是由心而发的，这次却是命题作文，前几次都不尽人意，他心底有些空。

        伴奏响起，李峻毅避开脑中那些纷乱的想法轻声唱起来。他余光一瞥，突然瞧见门外有个高挑的身影正望着他。

        之前那些繁情复绪猛然间一扫而空。

        导演夸赞了一遍，他认真地听，眼前却尽是一个女孩的嬉笑怒骂。

        导演走后，他忽然想看一下其他的节目，说是看，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屋内她在排练，他站在外面。

        令他颇为意外的是罗卿研竟然演小品，而且还不是演员来凑个热闹的那种尴尬，倒真像个喜剧演员。之前的春晚他都只瞧一眼，也不觉得有什么令他好奇的。

        他便不知不觉站了半晌。

        吃完午饭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参加春晚的艺人没什么他认识的，顶多是泛泛之交。却没有罗卿研。

        他正想出去透透气却正好碰上想见的那个人。

        罗卿研神色隐秘地将他拽走，东转西绕地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罗卿研拿出手中拎着的袋子，从塑料袋里取出一杯奶茶给他。

        “你不怕热量超高啊？”李峻毅觉得自己和她不是“一路人”。

        罗卿研不在乎地说：“你当我有多傻啊，我点的都是热量最低的，还是少糖，而且你不知道吗？发的那个橙汁碳水化合物89，还有……”

        罗小姐有时胖一点就心如刀绞，有时就像现在这般可以为自己的放纵找借口。

        “听说你和陈海昌解约了？”李峻毅问。

        他说得很小心，怕触动到罗卿研的心思。怎料她点点头，说：“是啊，解约了。”

        “就是还不知道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罗卿研咬了咬吸管。

        片刻的安静，李峻毅说：“你可以自己开公司啊。”

        罗卿研一愣，不是没想过，只是自己创建工作室是钱的问题，她手里虽有钱，却支撑不起开一个工作室这么重大的事情。而且她和陈海昌解约，人们从远避是非的角度出发，也不会有几个人来她公司当员工，为她团队做助力的。

        李峻毅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开公司和工作室不一样。工作室虽然也有些麻烦，但如果真有这个心思，一句话就能成，而开公司考验着你的头脑和行动力，所以开公司的艺人没几个。且从初步开始，有多少坎坷可想而知，你要是开了公司，佩服你的人就多了。”

        话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但也在理。

        罗卿研郁闷地说：“场地呢、员工呢，我在圈里还得罪了不少人，说不定还回来砸场子。佩服和钦慕对我而言，也只是浮云而已。”

        “那么多的成功人士不都是白手起家吗？比起我你都算土豪了好吗？”

        李峻毅又补了一句：“喝奶茶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开公司就难了……”

        “你什么意思啊！”罗卿研瞪了他一眼。

        “哎，饶命饶命，我错了……”

        之后两人都有些过分安静。

        罗卿研看一眼表，时间快到了，她说：“给我的公司取个像样点儿的名字吧。”说完便离开了。

        李峻毅立刻追上去：“我giao，你竟然答应了！”

        罗卿研：“好的想法为什么不采取呢”从声音听，她好像在笑。

        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李峻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手里还端着一杯奶茶。他啜了一口，那甜味儿顺着嗓子滑到心里。

        因着春节，各大晚会都赶着举行。林欲言回国后便接到通知，她瞄了一眼那通告单，见上面有冯小涵的名字，知道这次逃不过，想着晚会人多眼杂，彼此不一定能见上。她可没有狗血剧里复仇女主那种气势，“熟人”能避开就避开。

        但事实证明，欲言姐还是想多了。

        当主持人让她现场临时说一段祝词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林欲言握着话筒一眼就瞧见了老熟人冯小涵。

        这真不叫个事儿！

        若是往常，她恐怕社交牛逼症犯了还能说两句，可现在是社死时刻啊！

        林欲言尽量斟酌词句，令自己的祝词说得既有水准又不过于张扬，总而言之就是高中老师喜欢的那种“朴实无华却又触动人心”。

        好不容易熬到晚会结束，林欲言想着早些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匆匆走进化妆室，可面前的路突然被人挡住。

        冯小涵生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很迷人。但当她用这样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对方时，就会让眼中蕴含的那一点可爱烟消云散。

        “站住。”她说。

        林欲言微笑道：“别来无恙啊。”

        冯小涵嫌恶地蹙眉：“你不要这个样子！”

        林欲言环顾四周，这个地方真是不错，没有一个人，四面也是墙。节目组为了奉承林欲言，特意专门为她做了单独的化妆室。想来墙的隔音效果应该也不错，不然冯小涵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宣战。

        再对她从前的品行想一想，此刻外面多半安插着她事先安排好的人把风，此刻万事俱备，只欠她动手了。

        但这里是晚会现场，冯小涵大概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欲言仍保持笑容：“一年未见，还是老样子啊。”

        的确是老样子，她和从前的手法没有半分差别。

        “林月然，我告诉你，不是换个名字我就不认识你了。我告诉你，在这里也是有规矩的，我就是规矩！”她说完猛地攥紧林欲言的手腕，“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扳倒我吗？异想天开！”

        林欲言被她死死攥着，她并未将疼痛表明，反而愈发轻松。“是吗？”林欲言一挑眉，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冯小涵扣在墙上，“我好害怕啊。”

        “你要干什么？”冯小涵的气势顿时被压下来，可眼神上并未放松，冷冷地看着她。

        林欲言忽然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分外明媚的笑：“你不是说你是规矩吗？受教了，不过我想，规矩也是可以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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