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视友情

很显然，相言的吐槽没有什么用，最终他和萨菲罗斯在诡异且愉快的氛围下吃完了那顿晚饭。
  怎么能说不愉快呢？好歹相言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烤串……如果可以忽视店门口那群举着旗子本子小说的粉丝团。
  第二天，相言终于去挑选他的制服。
  不要大头皮靴，拒绝大头皮靴，不管怎么滴，不要！
  相言拒绝了工作人员给他搭配衣服，快速的选择了自己想要的衣服造型。
  黑衣黑裤黑靴子，最后再挑一件带兜帽的黑色外套。
  总而言之，你们既然有正常审美的时装，为什么要给萨菲罗斯和克劳德一双大头皮靴？
  “迪特瑞尔大人喜欢简单一点的风格呢。”
  外形设计师笑着接过相言选择的衣服，还是不死心的在相言选择的衬衣胸口比了个叉。
  “这里要不要给您加……”
  “不要。”
  你非得在1st胸口加一个叉是不是？
  萨菲罗斯也是，杰内西斯也是，怎么的，叉是让你感受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召唤吗？还是说你就是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的？
  “那好吧。”
  设计师颇有些遗憾的盯着相言，相言冷着脸，起身指了指设计师怀里的衣服。
  “一模一样。”
  你要是私自给我乱改，我借萨菲罗斯的正宗捅你。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相言，他的第一次任务，竟是要他击杀游戏几个版本之前副本boss，然后boss给相言竖了一个中指。
  距离定制制服不过一周，相言终于拿到了他的制服。
  确定没有什么乱七八糟难以启齿的改造之后，相言穿上崭新的制服上路了。
  神罗有很多敌人，不止是游戏里所表现出来的，在未展露的剧情初期依旧如此。
  相言翻看着任务资料，了解到这次的任务是要击杀一个未知生物，外形大概有一座山那么大。
  相言看完资料。
  相言合上了资料。
  相言丢开了资料。
  这么难的任务为什么不让萨菲罗斯去！让我去搞么子！送人头吗！
  虽然我有金手指，虽然我现在拥有游戏角色的身体，虽然……
  虽然但是，这个一测的副本boss是肿么回事？
  “迪特瑞尔大人，火力攻击对它无效，萨菲罗斯大人已经来过了，常规的攻击对它并不起作用。”
  相言盯着那个趴在山头看起来庞大无比的怪物暗自腹诽，当然没用，因为这货是神使，人类的攻击对它无效。
  游戏中，攻击它是需要走机制的，不走机制它就是处于无敌状态的，无敌状态的副本boss当然没法攻击。
  呵呵，相言在穿越来神罗这么久，终于感到了一丝身为游戏战力排行榜榜一玩家的优越感。
  “撤退。”
  相言看了看深入山脉的士兵们，下了一个命令。
  “可是……”
  “撤退。”
  相言没法给出解释，与其让士兵们在山谷里捣乱，拉走boss机制，他还不如单刷。
  相言坐在一张毫不起眼的木板凳上，等待着士兵的撤退。此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将通过探测仪全部直播给观众，不过相言并不在乎。
  憋屈了快半年了，终于能打一次副本，打如此富裕且装13的仗，怎么可能不激动。
  直到最后一名士兵离开了山谷，相言终于起身走向山谷四周的禁制。
  游戏中的设定，山谷的四方有四个装满美酒的深潭，潭水美酒喝不尽，封印则不会解开。
  玩家需要喝光四个深潭中的酒（只能喝），如果不是喝完的酒，酒水就会重新流进深潭。
  游戏里只需要几秒就能操作完毕的过程，相言喝了半个月，这还是在他身为游戏角色千杯不醉的状态下。
  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酒，相言头晕目眩的抬头看向山神。他觉得，既然喝飘了，那就明日再攻略boss吧。
  然后，相言看着boss从山头撑起身子看向相言，一只巨大的手也抬了起来，并朝着相言竖起一根中指。
  好一个……国际手势。
  屏幕前的观众们不知道为啥，突然感觉相言的脑袋瓜上浮现出了一串不明意义的数字+。
  【山神·LV50·
  提塞拉山脉的守护者】
  俗话说得好，面对副本狂魔型号的玩家，最好的方式就是永远不要亮血条。
  但山神显然不懂这个道理，他更不知道一根中指对中国玩家的伤害。
  “卑微的人类，怎敢进入我的领地。”（游戏台词）
  山神开口了，它挪动庞大的身躯，每一个动作都在彰显着相言的渺小。
  相言低着头，他没有回答山神的话。对于副本boss是否要回话，相言并不清楚，但是他现在想和山神吵一架，可惜语言系统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就是打死比较舒服了。
  相言手中出现一柄纯黑色的长剑，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山神。
  “你……想好怎么死了吗？”（台词）
  相言几次闪现躲开了山神的攻击，随后出现在山神眼前。

  “我会让你死的很有尊严。”（台词）
  好羞耻啊岂可修！
  不过羞耻并不能改变山神竖个中指嘲讽相言的事实，更何况还是个喝了四潭酒的酒蒙子。
  于是，观众们终于见识到了神罗的第二位1st出手。
  简直是战神降临，主打一个单方面的虐杀。
  山神几乎是被相言摁在地上爆锤，那庞大的身躯根本躲不开相言的攻击。
  游戏boss，数值必然是高于玩家很多的，击杀不同的boss就需要用不同的方法。
  所以就有了开荒团，山神副本是一测时期的副本，初期的玩家根本无法通过攻击直接杀死boss，而是需要通过走机制来削减boss90%的血量从而达到击杀目的。
  想当初，相言他们开荒这个副本也是团灭了无数次才拿到首通。
  但，那毕竟是无数个版本之前的副本了，所以相言压根不用走机制，凭借硬伤害就能直接把山神灌死。
  竖中指？我让你竖中指！竖中指！
  相言每一次攻击内心都会暗骂一句，我让你竖中指！
  相言近乎暴走一般的对着山神一顿猛抽，山神也被抽懵了，它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起来就得面对这个杀胚。
  至于那个中指……真不是它想比，纯粹是游戏设定啊。
  山神很委屈，山神很想哭，说好的让我死的很有尊严呢？你骗人！
  随着血条清空，山神的身躯倒在山上，随即化作光点渐渐消散。
  一群冲进来试图取一些山神躯体用于研究的士兵顿住了脚步。
  相言扭头就往山外走，看着那群目瞪口呆的士兵，相言也没有多话，径直走向了神罗的直升机。
  “迪特瑞尔大人万岁！”
  “迪特瑞尔大人！您太厉害了。”
  “嗯。”
  没有理会别人的奉承，相言直接坐上了直升机后排的座位，环着手靠在椅背上，扭头看向窗外。
  发泄完，相言也冷静下来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山神为什么会出现？就像自己莫名其妙来到神罗一般，简直像是无缝衔接，都不需要他自己去解释自己的身份。
  山神据说是神罗的敌对组织放出来的，具体怎么放出来资料并没有说明。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还会有别的boss出现？
  大部分副本相言确实可以单刷，但某些副本需要多人走机制，他一个人绝对解决不掉。
  要知道，他所玩的那款游戏，世界观是人神魔等等多种种族共存的。最终幻想7归根结底只是一个科技世界，如果那些家伙真的出现，都不需要等萨菲罗斯黑化，世界就会崩塌。
  “迪特瑞尔大人，怎么了？”
  跟相言一起出任务人中有个女孩叫罗茜，大概就是类似于公司里的文职，专门负责记录相言在战斗中的情况。
  “没有。”
  相言并不打算花费太多时间加载语句跟对方解释自己的担忧。
  据他了解，神罗出兵并不是直接派出萨菲罗斯。先由普通士兵出发，解决不了的情况下才会调派1st。这一次派他过来，大抵是因为萨菲罗斯已经来过。他们不清楚机制解决不掉其中的禁制，所以派他来碰碰运气。
  但也有一种可能性，有人告知神罗高层，他能解决这种东西。
  相言抿了抿唇，看来他想躺平赚钱的梦想是不能实现了。
  这一战是直播，意味着他刚才单方面虐山神的所有行为都已经被世人所知晓。相言也不再纠结山神的事情，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做出一些影响自己形象的举动。
  应该是没有，就连喝酒他都是用手接触封印通过身体吸收，并没有用嘴喝，应该没有做出什么不当举动。
  相言刚下直升机，就看见街边铺天盖地的海报，海报上全是他的画像，下方还写着两个大字“战神”。
  无数人围在外围，相言一下飞机就听见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相言觉得有些尴尬，这不就跟宣传萨菲罗斯“英雄”一样的营销模式，不得不感叹神罗的动作真的是十分迅速。
  “他和英雄谁更厉害啊？”
  “能打败那么恐怖的家伙，应该是战神更厉害吧。”
  相言能听清那些人的低语，他没有迷失在这些夸赞中。
  相言很清楚，如果萨菲罗斯知晓解除禁制的办法，应该也能够轻松的击杀山神。毕竟山神除了数值高一些以外，完全是个新手期副本。只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知道‘副本机制’这种东西。
  现在的这种局面，全要得益于“山神”的体型，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山神”是无敌的。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萨菲罗斯是FF7设置的最终boss，山神就算是个半神，也只是普通副本boss，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最重要的一点，萨菲罗斯的实力是真刀真枪的练出来的，而他不过是托了游戏数据的福。相言本身是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连兵都没当过。如果是键鼠操作，他可以闭着眼睛一顿通关，但现在他得用实际行动去进行击杀。

  身体虽然会自动作出回击和反应，但终究不是他自己的能力，也许哪一天这种能力突然就消失了，如果萨菲罗斯能够通晓机制，他未必能比萨菲罗斯打得好。
  刚回到神罗，相言就被一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要签名的，夸赞的，希望他传授经验的应有尽有。
  相言试图挤出人群，但没什么用。
  看着远处走来的萨菲罗斯，相言绷紧了身子，他有些担心萨菲罗斯又会找他打一架。
  其实相言并不讨厌萨菲罗斯，恰恰相反，在整个最终幻想系列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角色。
  萨菲罗斯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疏离而温柔，强大而优雅，这大概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憧憬的类型。
  但凡事有个前提，那就是游戏角色只作为游戏角色而存在。
  相言知道碰见自己喜欢的角色或者明星那种激动程度，但他的年纪已经不再是那种热血沸腾的年纪。
  想当初他也追动漫，也各种口嗨，可没有人想过，真和那些强大的动漫角色站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如何。
  幻想美好是因为它只是幻想，对自身性命安全没有威胁。
  相言之前很喜欢琴妈，那是迷音殿堂的隐藏Boss，相言将她奉为女神，天天跟个痴汉一样说着要爬上去跪舔女神的腿。
  可到了现在，相言说不出那种话来。
  他觉得如果琴妈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想着如何逃跑，而不是真的上去跪舔。
  隔着屏幕永远没有生命危险，当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相言的第一反应就是保命。
  这个跟身体强大与否无关，相言的本质终究只是一个游戏玩家。
  “都散开吧。”
  在萨菲罗斯的拯救下，相言终于得以脱身，但他有些不敢与萨菲罗斯对视。
  “你果然跟他们不一样。”
  嗯？相言被迫看向了萨菲罗斯，他淡淡的微笑，完全没有因为相言抢了他的风头而有什么不满，反倒是相言能从他眼中看出欣赏和替朋友感到骄傲的欣慰。
  卧槽，这种角色史克威尔到底是为啥给做成反派的啊！有生之年我要是能回去的话我要给总策划寄刀片啊喂！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相言，他把萨菲罗斯送的礼物摆在了供台上，准备把礼物供起来。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萨菲罗斯示意相言跟自己走，他和相言的宿舍隔的挺近，萨菲罗斯进门没多时就拿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我靠，萨菲罗斯送的礼物！他已经当了那么多年的1st，肯定很有钱吧，礼物一定很贵重吧！
  相言接过盒子，礼貌的道谢。
  和萨菲罗斯道别之后，相言回到自己寝室的第一时间拆开了外面的包装纸。
  相言喜提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份礼物，一个黑色的大号保温杯。
  ……
  相言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啥。
  从研究所来的习惯相言一直没变，总而言之，只要没事他就捧着个水杯方便随时尿遁。虽然给了所有人一种他爱喝水爱跑厕所的习惯，但没想到萨菲罗斯会送个杯子给他啊。
  好，好好好……
  但，这可是萨菲罗斯送的杯子啊，他要供起来。
  于是，相言将盒盖扣在了盒子后方，又翻箱倒柜找了张透明的膜将盒子包裹的严严实实，最后将盒子放在一张小桌上，朝着保温杯拜了一下。
  相言打算抽空去买个香炉，再买几把香。
  总而言之，他要让这个保温杯万古长青，永垂不朽。
  经过与山神的一战，相言脑袋上终究是被扣上了“战神”的标签，还得到了一张黑卡，以后他的工资以及任务奖金都会发在这张卡里。相言偷偷摸摸的查询过卡里的余额，觉得穿越真好，上辈子累死累活一个月才多少，这才来神罗半年，自己就已经是个有钱人了。
  不仅如此，相言开始收到一些各种各样的礼物，甚至还有情书，据说是他的粉丝团送的，神罗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将礼物送到他的房间。
  外界传闻相言比萨菲罗斯强的话题也愈演愈烈，相言觉得有些头大，他并不想这样的。
  但萨菲罗斯并不在意，每一次碰见相言都是笑意盈盈，颇有一种我的兄弟就应该这样的自豪感。
  相言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萨菲罗斯了，对比一下，杰内西斯那傲娇的妒忌心就很不讨喜。杰内西斯以后如果不想当“英雄”想当“战神”怎么办？像萨菲罗斯一样揍他一顿？
  不过，这段时间都没有很棘手的任务，不仅仅是相言，萨菲罗斯几乎也没怎么出过任务。似乎是因为相言上次暴打山神的直播太过震撼，因此神罗的那些敌对势力消停了不少。
  所以这段时间相言彻底闲了下来，相言也开始跟萨菲罗斯一样，整天在训练室里练习。
  没办法，娱乐项目太少了，与其天天捧着杯水装深沉，不如打打模拟副本来的有意思。
  相言来的多了，萨菲罗斯有时也会拿着“玩具”跟相言对练一下，因为知道了相言武器的特殊性，他也从未拿过正宗。

  虽然相言一直试图逃避和萨菲罗斯对练，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
  不过，也正是在和萨菲罗斯对练的过程中，相言明显的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身体虽然会本能的作出反应，但也只能勉强的跟上萨菲罗斯的速度，而且他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这具身体的各种属性。
  力量、速度等等，相言平时并没有感觉出来，但与萨菲罗斯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他总是将训练用的武器弄坏，或者是对练的时候跑太快冲过头，都是无法很好控制自身能力的表现。
  又弄断了手里的剑，相言有些怅然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当身体强度不符合自身实力的时候，再强的身体也只会惹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相言。”
  萨菲罗斯有些担忧的看着相言，他并不知道相言的真实情况，他第一次看见相言是在一块巨大的玄冰之中。
  研究所的人告诉他，那块冰至少存在了两千年，用过很多办法都没法融化。
  隔着冰看见相言的那一刻，萨菲罗斯仿佛看见了一头沉睡的猛兽。他好像在那一瞬间找到了自己的同类，他们生来就与那些人都不同。
  后来，玄冰融化，相言第一次醒来，萨菲罗斯也去看过。
  那个时候的相言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虽然同样没有任何表情流露，但那个时候的相言连眼神都是死寂的，没有任何生机，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任何反应。
  醒来没多久，相言就再次陷入沉睡，期间也醒过来几次，但每一次醒来都宛如行尸，就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萨菲罗斯认为，相言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沉睡太久或者是因为被冰封太久所导致。
  相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相言并不太想让萨菲罗斯担心，前世里他长期沉溺在游戏中，现实生活中几乎没什么交际。如今穿越了，倒是跟未来要成为最终boss的家伙成了好朋友。
  直观的感受到萨菲罗斯的担忧，相言垂了眸，他无法忽视萨菲罗斯对两人友情的重视。养一只动物都会有感情，何况他接触到的萨菲罗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相言看过很多穿越进游戏或者小说的文，最近也有很多类似的小短篇。大多都讲述了一点，剧情是很难发生改变的，即使试图着要去改变，人物还是会随着剧情推动迎来相应的结局。
  真的没有办法改变萨菲罗斯的结局吗？如果能够自主的控制力量，是不是可以阻止萨菲罗斯做出那些事？
  相言深吸一口气，又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柄剑，抬眼看向萨菲罗斯，手微微抬起，示意萨菲罗斯继续。
  他这一世投了个好胎，没有经过任何努力就拥有了强大的身躯，他不知道萨菲罗斯是经历了怎样的训练才达到了如今的地步。
  剧情里只是说杰诺瓦强化了萨菲罗斯的身体，可如果萨菲罗斯不努力又怎么能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又怎么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力度和速度。
  相言想变强，不是凭借着有着榜一属性的身体，是全方位的变强。他依旧会惜命，但他想试试，试着改变那些游戏角色悲惨的结局，一如在游戏中那般傲气。
  虽然相言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改变剧情，但是……
  相言手中的剑翻了个漂亮的剑花，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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