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晚上沈庭木开始刷题，题海战术肯定是行不通的，越刷越乱，最好先把相关的题型题多练几道，像三角函数，数列，基础立体几何，反复集中练习，数学卷最开始的3道大题基本可以拿下。选择填空题主要是心要细，最多扣10分，后面两道大题再扣一点，压轴题随缘。

        每次沈庭木在练压轴题时，整个人就会开始“疯魔”，特别是有些时候一道题解了大半天最后对答案——错了！那种感觉跟被人拿着棒槌当头一棒没什么区别，而这沈庭木每天都要经历一遍；最悲伤的是大多数时候沈庭木拿着标准答案，一边看一边算都整不明白，整个晚上如鲠在喉，无语凝噎，最后郁郁入睡。

        不过沈庭木心态还算好，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到点睡觉，绝对不会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去贡献给几道破题。

        夜晚从天窗往外看，星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颗，但从落地窗往外看，他们就好像盖在星空下。月亮只微微探出个牙儿，月色却笼罩整片大地。

        时间过得太快，有时沈庭木都快忘了在遇见陈景延之前他都是怎么生活的。陈景延睡觉很恬静，侧身蜷在床边，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一只手食指弯曲抵在唇边。

        沈庭木合上课本站在窗边看着月亮。

        外婆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在家里外婆要当一半的家，家里的许多东西都是她买的，很多活干的得心应手，总是能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东西。像陈景延喜欢喝鱼汤，有时候家里没鱼了，外婆和卖鱼的老板混熟了，鱼总会卖便宜些，打过招呼，鱼铺就会给她留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今天早饭打算做点蔬菜瘦肉粥，昨儿个就给肉铺老板说了，今儿一块瘦肉已经挂在了架子上。

        菜市场走到哪儿都有卖豆芽菜的，堆一车在那儿热情的呦喝。

        等外婆买完拎着一大塑料袋往家里走，天已经亮了。

        回到家，外婆忙着洗菜剁肉去了，陈景延刚从床上爬起来，歪着头靠在门边，脑子还不太清醒。

        肉碎一般外婆会自己剁，肉店绞肉机他总觉得不干净。肉洗了又洗，切成细小的丁，再用刀背剁成肉碎，顺便连着菜叶一起。陈景延很喜欢做这类活，不一会就被他接手了。

        煮好的粥刚端上桌，白亦他们就过来了。

        陈景延他们搬走后，白亦白梦凡在原来的学校待得无聊，于是暑假就来了这里打算读这里的高中。

        白亦也不客气，坐下来饭勺一拿，锅里的粥一下少了一大半，陈景延：“你不能吃完饭再过来吗？”

        白亦一边喝粥一边找空隙解释，“没吃饱呀。”

        白亦半点不知道客气，吃完饭擦擦嘴，打了个饱嗑，“要是不那么碎就更好吃了，以后我要过来会提前通知你们的。”

        白梦凡看着她哥吃饱喝足恬不知耻的样子：“……”

        街上洋溢着过节的气氛，小孩子们放假都跑到外面玩来了。

        陈景延他们收拾收拾也打算出门了。

        转了两次车，走过一段很长的小道，才到达目的地。

        这天溜冰场的人特别多。沈庭木对这些玩乐没什么兴趣，倒是白亦白梦凡成双结对的下池子，在冰面上各种花式炫技，吸引了几乎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陈景延滑了一会，觉得无聊，他干脆就在溜冰场周围活动。沈庭木绕着护栏跟着一起走，中间还从外面买了几根冰淇淋回来。

        大概在溜冰场呆了一天吧，下午沈庭木觉得太无聊了干脆坐在场边椅子上看起了书，还抽空睡了半小时。醒来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看表演，不时发出惊呼声。不用想就知道这又是谁在出风头。

        晚上在外面饭店吃过饭后，他们又去了附近的公园。到处都是人，自行车电动车摆了一条道，特别是公园还刚好坐落在闹市十字路口附近，交通到这里就堵塞，简直人满为患。

        沈庭木刚走到附近就不想进去了，在外面跟白亦白梦凡拉扯了大半天，最后还是被陈景延拉进去的。

        公园门口摆了许多摊位，摊主好多都是大学生，趁着暑假出来试着摆摊，多是些低成本的小生意，卖不出几份也没事。

        公园不大，进去里面就是美食一条街，沿街几乎全是烧烤摊。这种烧烤跟海边卖的烧烤不同，成本低了很多，但种类各样，价格也便宜。

        白亦刚进里面就已经买了几十串握在手里。

        走累了，陈景延和沈庭木就坐在树边石椅休息，今晚的星星特别亮。

        陈景延指着天上看起来很显眼的几颗星问道：“那是北斗七星吗？”

        沈庭木顺着陈景延指的方向看去，“嗯，摇光，开阳，玉衡，天玑，天璇，还有天枢。”

        陈景延指着东边一颗很亮的星星，“那颗叫什么？”

        沈庭木：“天船三，是星官名，有三颗星星。”

        “这颗呢？”陈景延又指了一颗很亮看起来很大的星星。

        “北落师门，这个在南方看得更清楚。”

        “这个呢？”

        “哪个？”

        陈景延拼命高举着手指给沈庭木看，“那个那个！”

        沈庭木咪着眼看了大半天，“那个也太小了……”

        “那个呢？”陈景延指着天空比较矮的位置。

        “嗯……那是只鸟吧。”

        大概绕着公园走了两圈后沈庭木和陈景延就打算赶公车回家了，在门口跟白亦他们打完招呼转身刚好一辆公交车稳稳停在他们身后。

        一路颠簸下了车，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天气多少有点闷热。偶尔一阵车鸣声滑过。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雨夜的睡梦格外香甜。早上陈景延沈庭木都没忍住赖床了。

        起来时外面风雨交加，但沈庭木拿上伞还是出门了。前几天进货的时候进少了，今天不去，又要等到下星期，货架上的货早卖空了。还没走几步，后面陈景延就跟上来了。

        “你来做什么，外面雨下的这么大。”

        “就是雨下大才来帮你的，走吧。”说着陈景延拿过沈庭木手上的雨伞，“伞我来拿吧。”

        这几年陈景延长得已经跟沈庭木一般高了，两个人撑一把伞倒也走得平稳。

        倒了几趟公交车，还走了一段很长的泥泞小道，才来到小食品批发市场。这里的生意已经开张了，蜘蛛网似的通道，通道两旁分成一格一格的批发店，每一家都是一样的铝合金卷帘门，道路四通八达，有种掉入了迷宫的感觉。

        今天要进的货是方便面和火腿肠，这两样东西在店里总是卖得最快。

        食品这些还是要谨慎挑选，像方便面有的是过期的，有的火腿肠是用瘟猪肉做的。沈庭木固定去的那一家，贵是贵点，他们的方便面和火腿肠是绝对的正宗货。

        最后他们一人提一袋出了门。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道路泥泞易摔，他们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小心翼翼的往车站走。

        等回到家，衣服全湿透了，两个人累瘫在沙发上。

        等缓过来，沈庭木把从小卖部拿回来的帐本拿出来做登记，什么数什么位置他也记得，写得工工整整。

        陈景延蹲在阳台摆弄他种的小番茄，一颗颗长得特别有喜感。

        中午吃过饭，雨也停了。

        陈宛南带着两个人去商场买开学要用到的东西。天天购物是县城大型的商场，坐落于北门路的中心地带。旁边紧挨着万达广场，一幢一幢的建筑造型别致，层层楼高。

        每种货架前边都会有一个负责的导购人员，有的导购为了招揽顾客，直接拿着个大喇叭站在台上宣传商品，要多热情有多热情。但卖奢侈品的柜台不同，几个眼影涂得很重的柜姐在你进店的时候心里的小九九感觉能绕太阳系转两圈，那白眼翻的好像真把自己放的跟卖的东西一个档次。

        一路走走停停，陈宛南一边震惊商场的东西怎么这么贵，一边往陈景延沈庭木怀里不停的塞。到最后东西太多了，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去推了辆购物车。

        “其实这些东西可以到小商铺买的，价格便宜了不少。”沈庭木看着价格说。

        “贵的质量好。”陈宛南继续往购物车里疯狂塞东西，沈庭木默默的跟在后面把没用的放回去。

        “要吃什么零食吗？”陈宛南拿起一袋薯片认真的研究里面的成分，“番茄味的要不要？”

        沈庭木摇摇头，“拿点苏打饼干就成了。”

        于是陈宛南又拿了3大袋的苏打饼干，沈庭木看了看保质期，放回去两袋。

        经过饮料货架，沈庭木直接提了3箱牛奶。

        “你们什么时候喜欢喝牛奶了？”陈宛南回过头问。

        沈庭木一边把牛奶放进购物车，一边回答：“益智。”

        陈宛南一听，看了眼陈景延，又放了两箱进去。

        结账的时候，陈宛南看着周围的小商品，没有忍住又往购物车里添东西。

        沈庭木看着那些长得花里胡哨没有半点用的东西，已经懒得伸手放回去了。

        出了商场，刚好看到一个卖肉夹馍的小摊。沈庭木走过去跟卖肉夹馍的阿姨说要一个，陈宛南说一个够吗，要两个。

        最后陈宛南跟沈庭木走在前面，陈景延一脸懵地捧着两个肉夹馍走在后面。

        回到家，外婆正在厨房拿着搪瓷壶泡很苦的茶叶，如果陈景延想喝，外婆往往会再加点白糖。

        小卖部今天晚上不营业，外婆闲来无事又开始拿着旧衣服旧鞋子缝缝补补。老人家习惯没怎么变，还是喜欢点盏煤油灯，戴副老花镜在灯下找针孔穿线。

        “你看，鞋底都张口了，这走路不硌脚啊，等我明天到市场东门口找那个修鞋的给粘个底。”外婆心疼地对陈宛南说。

        陈宛南走近去看，那口子也没多大啊，不过还是点头应了声。

        沈庭木陈景延早早上了楼，一个趴在窗边画画，一个在书房奋笔疾书。

        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沈庭木现在已经开始刷题猜题备考。

        室内散发着蚊香的味道，沈庭木越闻越想睡觉。有时沈庭木也会想，为什么每次学习语文的时候，时间就跟被拉慢了进度条一样爬行；每次写数学模拟卷，不一会两个小时就到了。

        困，语文好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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