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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风轻轻的吹,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窗外透进一束束阳光,蓝天下,是成群的大雁。

        正是清晨时分,窗外的山茶花正在盛开,树枝拍打着屋檐,树上花团锦簇,密密麻麻。

        陈景延沈庭木在田野小路间骑行,满目绿色,三叶草长在田野里渐次向山谷倾斜而去,过了翠绿的田地,隐约可见蔚蓝的大海波光粼粼。

        陈景延坐在后车座看着车轮在泥土里碾出一道道花纹,风带来泥土夹杂着青草的芳香,小路蜿蜒而上穿过远处的丛林,沿路是一簇簇的茉莉花。

        突然车被一块小石头拌了下,车头失去控制自行车向一边倒,沈庭木稳住车头用脚撑在地上,转过头,“没事吧?”

        陈景延摇摇头,“没事。”

        他们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林子里种着成片的麻疯树。

        麻疯树的树皮叶子都可以入药治病,这种树除了果实有剧毒外全身是宝。

        陈景延采摘了很多叶子放在车篮子里,沈庭木在地上采蘑菇。

        “这里的蘑菇不能吃的。”

        “有些是可以的,你看,”沈庭木摘了一只灰扑扑的蘑菇,“丑成这样有毒也太没欺骗性了。”

        陈景延指了指它的菌盖,“它的菌盖都不平,菌柄上还有菌轮。”

        沈庭木拿到眼前看了看,把菌株撕断,水流了出来,“这应该是无毒。”

        “万一有毒呢。”

        “拿富贵试试。”

        陈景延摇摇头,“不行,你公报私仇。”

        沈庭木看了一眼篮子里的蘑菇,“那把这些都丢掉?”

        陈景延犹豫了下,点点头。

        最后他们采了一堆麻疯树叶子回了家,刚进家门,就看到餐桌上一堆仓鼠抱在一起,周围洒满了垫料。

        林溪从厨房里走出来,“我给你们带来了。”

        仓鼠吃东西的时候就跟小松鼠一样,两只爪子抱着坚果卖力地啃。

        陈景延走过去看,林溪带过来的仓鼠一只比一只胖,眯着双眼不停地吃东西。

        林溪拿起鳕鱼条去喂抢不到食物的仓鼠,“选一只?”

        陈景延看着角落里形单影只的小仓鼠,“它被孤立了?”

        “它太胖了,没人跟它玩。”林溪笑着看着它,“要不要这只?”

        陈景延转过头看沈庭木,沈庭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想要就留下吧。”

        陈景延问林溪:“它喜欢吃什么?”

        “蓝莓,香蕉干它都喜欢。平时喂点肉还有蔬菜就行了,它不挑食的。”说完林溪从桌边拿出一大袋干粮,“按照上面的指示配粮就可以,偶尔还可以给它加餐。”

        “这是它的笼子,”林溪又从桌角拿起一个鼠笼,“里面还有滚轮,你们要有空的话要多监督它运动。”

        “还有零食,3天给一次就行了,它实在太胖了。”

        林溪很快就要走了,临走时还不放心,给他们又留下了一张养鼠注意事项。

        下午陈景延和沈庭木待在家里把国庆作业给写完后就去田野了。

        田里的牛最近不吃草一直啃泥,等今晚就要被牵去城里看医生。现在它正头靠在树上歇息,眼睛耷拉着不理人。

        陈景延走上前给它顺毛,它的眼睛特别漂亮,长长的眼睫毛低垂着,看起来有些委屈。

        陈景延把新鲜的草料喂到它嘴边,平时它早就兴高采烈吃起来了,可今天它闭着嘴连看都不看一眼。

        “应该是胃出问题了,现在喂草它肯定是不吃的。”沈庭木走过来说。

        “怎么会?”

        “胃里积铁了吧”

        陈景延倚在树边,“医生要怎么给它检查?”

        “想这些做什么,今晚就回来了。”

        晚上陈宛南带着陈景延沈庭木一起去了公园。

        刚进去一会就看见一群人花容失色地从地宫里跑出来,沈庭木走上前看:进屋免费。患有心脏病的患者或对惊吓敏感的人请绕道。

        “想进去看看吗?”

        陈景延走上前看了眼地图,“通道好复杂。”

        “它也就画着复杂,有很多条路都通往出口。”

        最后他们还是进去了,地宫里很黑,远远地就听到有惊恐的叫声。

        沈庭木:“你不怕?”

        “都是npc,有什么好怕的?”刚说完,他的裤脚就被躺在地上的“尸体”抓住了,陈景延没什么反应地继续往前走。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鬼片?”

        “不一样,”陈景延说:“我都知道地宫里的是人了我为什么还要怕他们。”

        他们又接着往前走。

        地宫里的布置很诡异,有一种故弄玄虚的感觉。动不动就诈尸,随便转个弯就能看到一具上吊的女尸,正常走路都能被突然出现的尸体绊倒。

        不时有人鬼哭狼嚎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沈庭木被吵得头疼,“我们出去吧。”

        从通道里走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沈庭木感觉舒服多了。

        人来人往,烟花陆陆续续地从下往上绽放。到处是热闹的声音。

        在一片喧嚣声中,一个卖气球的老婆婆走进沈庭木的视野。

        老婆婆走上前,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都是自己做的,一个3块钱。”

        等沈庭木付钱,老婆婆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拿钱出来找零,“有零钱吗,这才卖第一个球。”

        “那我再多买1个吧。”说完沈庭木又挑了1个,转身走了。

        老婆婆又追了上来,硬塞给沈庭木两个气球,然后才转身佝偻着离开。

        陈景延接过气球,然后盯着沈庭木看。

        沈庭木瞅了他一眼,“干嘛,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特别冷血的人吧。”

        “我还真这么觉得的。”

        沈庭木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我们半斤八两不是吗。”

        周一搭公交车去学校,街上人流如潮。沈庭木透过车窗往外看,年轻人三人一伙,五个一群地走在大街上;道路两旁铺上金黄的落叶,各类车辆川流不息,电动车居多,悠然自得的行驶在路上。

        今天一进到教室沈庭木就感觉气氛不对,不过也没有多想,结果第二节课下课就出事了。

        陈景延的座位在教室靠里面的第四组,要出去的话需要绕过前面两组。这天陈景延拿着画册要绕过去时,正巧看见前面一个位置上放满了钢钉,他没有在意,等回来时钢钉还在,他看了一眼坐在后门口玩味的看着他的人,直接走开了。

        “算你识相。”一个剃着刺头的人经过,满身的烟味。

        陈景延皱皱眉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过去把椅子上的钢钉倒在地上,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教室里噤若寒蝉,陈景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反应,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向窗边的花架,花架上并没有花,只有绿油油的一层叶子,而陈景延看过去的地方,正好绿叶稀疏,形成一个缺口,露出它背后的光景,一个落在阴影里男生隔着眼镜片静静地看着他。

        一秒、两秒——就在椅子快要砸向陈景延时,被一只手稳稳的挡住了。

        沈庭木一手抢过椅子一脚踢了过去,直接踢在了刺头儿的腹部,刺头儿捂着肚子脱力地跪在地上,神色痛苦地望向沈庭木,沈庭木没有手软抓过椅子直直地砸在他头上。

        周围终于有人开始尖叫,人群迅速地涌出教室,转眼教室里只剩寥寥几个人。

        一直坐在角落里没出声的人鼓着掌站起来,“好本事!”

        沈庭木没有理他,转头又迅速解决了一个,之后看向包围着他的人,没有再出手。

        沈庭木黑色的碎发垂在额头上,剑眉挑起,带着些许淡漠,就这样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双方互相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牧泽被一股力量直接顶到墙上,陈景延猛地掐住他的脖子,用了劲儿把他拎起来。牧泽被他提着,双脚离地,脖子被紧紧攫住,瞬间就窒息到脸色通红。他双手抓住陈景延的小臂,下意识地挣扎,却是半点挣不开。

        陈景延观赏着他垂死抵抗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不要背对你的敌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与此同时,沈庭木利落地把剩下的解决了。

        牧泽这时脸色已经开始发紫,翻着白眼,陈景延仍没有松手。

        忽然上课铃声响了,陈景延这才松开手。

        牧泽躬着身倒在地上剧烈咳嗽,张着嘴大口呼吸,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生理性泪水。他的小弟围上去给他拍背,临走前还不忘虚张声势地威胁一番。

        陈景延神色没变,看了眼眼前狼狈不堪离开的人,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花架后的人。

        “怎么了?”沈庭木问。

        “没什么。”

        同学们倒吸着凉气陆陆续续走进教室,有些胆子大的还暗戳戳底偷瞄他们几眼。

        接下来的一天风平浪静,沈庭木猜想那群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

        回家的路上,陈景延沈庭木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到了家门口,沈庭木才叫住陈景延,“为什么要去招惹他们?”

        陈景延对上沈庭木的眼睛,又别过头,“你也会这么做的。”

        沈庭木看似平静无澜的眼波下藏着不显的怒气,他也不再看陈景延,“我不会。”

        “你会。”陈景延笃定地说。

        “至少我不会这么冲动。”沈庭木掰过陈景延的头,强迫他直视自己,“不会像你这么愚蠢,如果我没有刚好回来,当时趴在地上的就是你。”

        陈景延直直跟他对视,明明心烦闷里得要死,嘴里却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随便。

        沈庭木蹙了蹙眉,眸光幽晦的望着他,“你真的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陈景延低下头,就看到沈庭木红肿的手,几分气愤闷在嗓子里,一个遛弯,便无影无踪。他的心一下就软了,“……好吧,对不起。”

        沈庭木看着陈景延的眼,眼瞳黝黑深邃,黑曜石般浓稠,像要把人吸入进去,“进屋吧。”

        “你的手……”

        “我自己掐的。”

        “为什么?”

        “被你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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