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好容易开了饭，陈景延他们的注意力又被屋外头大树上的蜂巢吸引了去。

        白梦凡：“这蜜蜂太多了，得想办法怎么把蜂巢取下来。”

        “这还不简单吗。”陈景延四处找了些树叶，点燃后在蜜蜂的周围晃来晃去，不一会，树叶燃烧时散发出的滚滚浓烟，把蜜蜂都给熏走了。

        陈景延麻利地爬到树上，也不做防护，直接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了一部分下来。

        白梦凡：“怎么不直接把树干拿下来？”

        陈景延：“就吃一点尝尝鲜就好了，这个我们小时候吃过的。”说着他从院里拾来一些不要用到的柴火堆在地上，“要烤着吃才好吃。”

        他们一起动手把蜂巢分成小块，然后串在树枝上放到火上烤。

        等沈庭木尝了一口后，陈景延问：“好吃吗？”

        “还行。”

        白亦嚼没两口就吐了出来，“这咽不下去啊。”

        陈景延：“咽不下去的是蜂蜡，这蜂巢应该是喂糖了。”

        林溪：“……也有可能是人造的。”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他们面面相觑后默契且迅速地清理“犯罪现场”，然后把烤好的蜂蜡打包带进院子里。

        吃饭的时候有只松鼠总在陈景延旁边跳来跳去，等吃完饭，陈景延随手拿了张小凳子钉在后院的墙上，中间还放上了块切割好的木板。

        他们前些天无意中看见一只小松鼠跑进后院偷吃东西，闲下来陈景延干脆就给它做了一张吃饭桌，桌上还给它准备好松果。

        “松鼠吃荤吗？”白梦凡问。

        “吃啊，就是不经常。”陈景延说。

        “松鼠不冬眠吗？”

        陈景延：“这个众说纷坛，但它现在不就站在我们面前吗。”

        “也是。”

        陈景延看到眼前飞过的蜻蜓振动着翅膀，“进去吧，要下雨了。”

        第二天一早，陈景延他们跟着外婆一起去集市买年货，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大片稻田。

        “这是杂交水稻吧？”白梦凡问。

        林溪应了一声。

        林溪：“这些我们没吃过的，口感也不好。”

        白亦：“那种来干什么？”

        沈庭木：“产量大，做储备粮。”

        外婆笑眯眯地说：“其实这种米炒着吃还挺好吃的，像以前闹饥荒，什么都吃。”

        “那时饿得不行了，就到野外找点树皮野菜什么的。好的时候呢，家里就会给做面果沙，就是玉米面和野果子掺着蒸。”

        “你们这一辈的人这种米都没吃过，没吃过也好……”外婆点点头，似是感叹。

        再往前走，几个农民寒冬腊月肩抗赤脚地在农田里忙活。

        不知什么时候就和外婆聊起了天。

        “就家里是卖稻谷和米，有时卖米糠，小的时候跟着家里人挑担卖家里的橙子，老家那条县道每逢春节早晨五点就已经挤满了卖橙子的人，早来三十分钟就大概率可以把橙子卖光。”

        “那时苦啊，早上大早起，中午回家，来回坐公交车，都不舍得骑摩托，费油。”

        “一块零八和一块一这两分之差，隔着两代人啊。”

        外婆叹了口气，没说话。

        过了一会，其中一个人又说了起来，

        “以前寒冬腊月城里人在有暖气的房间待着，我小学时候，我妈去修坝，还得自己带米，吃住都在坝上，赤脚挖沟发坝修水利，挖掘机出现才好了很多。

        “我爸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就我们兄妹自己做饭上学，现在好了，家里承包了一大片农田，种多种少都是自己的。”

        “家里世世代代当农民，人都在一块儿，钱挣得也多了，其实也挺好的。”

        外婆还是沉默，闭上眼睛，眸中水波莹莹的流转，许久没有再说话。

        等到了家里，陈景延四处找不到巴卡，过了一下午，巴卡才出现，在玻璃门外清脆地敲了敲，陈景延打开门，这才发现它嘴里叼着一只死耗子。

        沈庭木调侃，“它这是给你邀功来了。”

        白梦凡这时恰好下楼，吓得差点没当场晕厥，“这是什么，快叫它弄出去。”

        “田鼠啊，”陈景延提议，“我们把它烤了吧。”

        说干就干，陈景延到院里拾了一堆柴火和稻草，把田鼠处理好后丢进火里。大概过了半小时，香味出来了，陈景延拿着根铁锹把柴火扒拉开，把烤田鼠铲出来放到桌上，看起来金黄美味的。

        白梦凡不想吃觉得反胃，白亦犹豫了下，撕开一块放进嘴里尝了尝，肉质甘甜嫩滑，骨软如酥，“嗯……好像还行。”

        林溪：“这东西当然好吃了，其实把头跟尾巴去掉，看起来和烧鸡没什么区别嘛，也不知道你们怕什么。”

        陈景延撕了一大块胸肉给沈庭木，“这个部位最好吃了。”

        沈庭木含糊地笑了笑，勉强吃了一口，趁着陈景延没注意偷偷喂猫了。

        吃剩下的半只田鼠，陈景延拿水冲了下拿去放到富贵食盆里。

        结果陈景延前脚刚走，后脚白亦就悄咪咪把田鼠拿了出来，没带犹豫地扔到垃圾桶里。

        林溪扯开嘴角无奈地笑，“这么记仇的吗？”

        “陈景延不罚它，我来。”白亦义愤填膺，然后转头就看到富贵静静地蹲在树后静静地看着他。

        白亦愣了下，“我天，林溪林溪……”然后一溜烟跑到林溪身后，“帮我赶走他……”

        富贵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向白亦……

        “救命，救命……陈景延……来人啊……”

        陈景延听到声响走到阳台上往外看，大街上，白亦在前面跑，富贵在后面追。

        “他们怎么了？”

        “我哥遛狗呢，别管了。”

        “白亦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田鼠吃多了，把脑子吃坏了呗。”

        “……”

        晚上外面在放烟花，白亦他们都跑到楼顶上去看了。

        沈庭木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出去看烟花了。”陈景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推推沈庭木。

        “你自己去。”沈庭木把头埋进枕头里，他困得要死。轻声出言，喘息像从肺中抽出，飘散在空气中。

        陈景延也跟着躺在沙发上，“那我也不去好了。”过长的刘海把他的眼眉遮住，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心情很好。

        天冷，夜晚，三两路灯亮着暖橘色的光，街上行人伶仃，颇显寂寥。家家户户却又亮着灯光，夜空中烟花盛放。

        陈景延看着窗外，露台光洁的玻璃表面上清晰映出自己和背后沈庭木的身影。

        烟花一声声响，欢喜人声鼎沸，陈景延望向沈庭木，浓黑长眉下一对深邃雪亮的大眼笑的像是落尽了漫天繁星，

        “新年快乐。”

        沈庭木侧首看他，许久，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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