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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这一次何其没有像平日里一样拒绝陈雨安送她回家,二人骑着单车穿越大街小巷,一路上有说有笑。陈雨安下意识地让阿其靠路边骑,自己骑在外面挨着马路。陈雨安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细心的人,但是自从和何其在一起以后,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情他都格外的仔细。

        一直把何琪送到他家楼下,何琪在储藏室锁好单车,回头跟陈雨安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回头看到陈雨安并没有走,而是坐在单车上,挺直了腰板,伸展开双臂,做出一个要拥抱的姿势,像极了一个淘气的小孩子,带着讨要糖果的期待和窃喜。

        何其无奈的笑了笑。飞快的左右看了看,没有邻居,便上前轻轻抱住了男孩儿,蜻蜓点水地触碰。正要离开,突然又被拉住。陈雨安轻轻捧着何其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留下了一个吻。何其看到,他的眼里有光芒在闪烁。

        “做个好梦,生日快乐。”

        何其木讷地回应了一个微笑,点点头道:“你快回去吧。”

        今天实在是给了何其太多的惊和喜,她的心里很乱。顾不上本是满眼期待的陈语安,何其匆匆转身离去。看着何其的背影,陈雨安眼角挂上了一丝落寞,笔直地站在楼下,向上望去。

        阿其,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你就在我身边,我却觉得我们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你不能忘掉的事情,和你挂念的人,我也在一无所知地陪你感受,你有发现吗?我多希望,你能像其他女孩对待他们的男朋友一样对待我,跟我撒娇,跟我耍小脾气,跟我提要求,整个世界我都愿意给你。那样该有多好。

        一直等到五楼的声控灯亮起,陈雨安转身离开。

        进门之前,何其已经把中指上的戒指偷偷摘掉,塞进了书包里面。何父和何母一向非常开明,但是,这毕竟是早恋,何其不敢冒险,更何况还是那么贵重的礼物。

        匆匆和父母打了个招呼,正要回房间,何其突然被妈妈叫住。

        “阿其,今天小区门口的刘大爷给我的。”妈妈递过来一张明信片。

        “上面只写了生日快乐,还有咱们小区和你的名字,你看看是不是给你的。”

        “应该是给我的吧,我去做作业了。”何其笑着接过明信片便回了房间。

        打开灯,关上门,何其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双手覆住眼睛。只差一秒,泪水就要决堤。

        山本是绿色,海本是蓝色,却被雾霭覆盖,相连。山上没有一棵树,海中没有一艘船,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却能感受到远古的沉默。这是天空岛的风景,myway的插画,她最喜欢的一张图,赫然印在了眼前的明信片上。当然是寄给她的,生日快乐四个字后面小小的z在何其的眼中不断放大。一年半的时间音讯全无,手机每日每夜地开着都是在等他,如今他悄悄地出现了。

        何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忘记了,顺其自然让这个人死在回忆里,一心一意地对待陈雨安。拥抱他,跟他撒娇,跟他耍小脾气,跟所有正在恋爱的男孩女孩一样。而她知道,彼时的一定陈雨安会站在她身旁,微笑地看着她,把他的整个世界拱手送给她。那该有多好。

        但是今天推开他的吻只因那片刻恍惚,便在心里愧疚不停,对他,亦是对陈雨安。如今这明信片的出现更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她装载秘密的空间,想念如潮水喷涌而出。他的发,他的眼,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是她刻骨思念的人。

        何其呆坐到深夜,这期间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三次,何其都没有理会。她知道是陈雨安的短信,她不敢看,也不想看。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男孩,他那么好。可是看着手中的明信片,这突然寄来的祝福,让一个原本以为不会再出现的人,甚至即将成为一个模糊的影子的人,瞬间清晰无比。

        何其擦干眼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未读短信。

        “阿其,我到家了。”

        “今天开心吗?你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睡了?”

        “做作业呢,没注意手机,晚安。”轻轻按下发送键,只因为何其知道如果没有回复,陈雨安不会安心。

        忘记他,何其尝试了无数次,但是都做不到,像是着了魔一样。

        追寻他,何其坚定了无数次,但是他在哪里?为什么就那么消失了?

        眼泪又一次开始滑落,何其不愿意再欺骗自己,更不愿意再欺骗陈雨安。谁都应该得到一份完整的爱,而不是去做别人的替身。

        她曾经以为她可以,但是现在她才发现,在一份感情没有完结的时候,她无论如何无法进入另一段感情。这里有无法忘怀,有刻骨铭心,也还有诸多的不理解,与不甘。虽然何其已经逐渐为陈雨安打开心门,但是那全都来源于他的好,那份感情和对他的爱是无法比拟的。那是人生第一次萌动的情怀,那是人生第一个想要完全拥有的人。

        她不能让陈雨安越陷越深,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男孩。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么晚了还没睡,明天要变国宝咯。”

        原来他还在等,何其心里闷闷的。如果我不回复,他会等到什么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作业太多,我睡了。”

        “晚安,我的亲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何其是,陈雨安也是。何其明白一张明信片除了说明他还记得她,并不能代表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心思。何其已经如此痛苦,尽管她并没有得到也谈不上失去。而陈雨安,她不敢想象。

        “晚安。”

        坐在床前看着窗外天色由漆黑转成灰白,何其的思绪也明了了。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是对陈雨安□□裸的欺骗。虽然一切仿佛越来越好了,但是趁着还没有很久,就这样结束,他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吧。

        这算是自我安慰吗?何其在心里忍不住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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