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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路不同


  柳家与姜家是亲戚,柳家这回只有柳淑月参选,也得了长辈们嘱咐,要照顾姜玫这个表妹,至于姜翠,柳淑月来时也叫了她,但姜翠忙着结交旁人,随口就拒绝了。

  “她叫苏琳,比我还小些,瞧着还算好。”姜玫虽不打算与苏琳深交,但不得不说,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与苏琳这样的聪明人结交是最轻松的。

  柳淑月点点头,还是忍不住抱怨,道:“那就好,虽说在这里也住不了几日,可若是不好相处也是难受。”

  “是啊,四表姐同谁一起住?可好相处?”姜玫听柳淑月的话,便知对方大约不好相处,姜玫对此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也能听柳淑月说说,劝慰劝慰她。

  柳淑月叹了口气,道:“她叫赵思莲,是沐恩侯府的三姑娘,从早上到现在,就同我说太子寻常有多爱护她,我本想先收拾收拾屋子,晚些再出来,实在受不住她喋喋不休,才丢下活计出来了。”

  新帝即位通常会册封皇后娘家为侯爵,只能传三代,不能世袭。承明帝登基之后,就册封赵皇后的兄长为沐恩侯,柳淑月提起的赵思莲便是如今沐恩侯的第三女,与太子殿下是表兄妹关系。赵家想将女儿送进宫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皇家还这么大张旗鼓的选太子妃,是不太满意赵家这位姑娘吗?

  姜玫比她小了两岁,柳淑月也不指望姜玫能给她什么建议,不过说出来了,心里倒是好受多了,柳淑月便又说起别的事,道:“我听说,明日开始,皇后娘娘会派人来给我们教规矩,虽说咱们不一定都会入选,但多学些规矩总是好的,玫儿你可别偷懒!”

  说是教规矩,大约也是要趁机看秀女们的品性吧,这可是皇宫,她们这个圈子里的,就算不能入选,那也不能传出不好的名声,姜玫知道柳淑月是好意提醒她,点头道:“我知晓,一定会好好学的。”

  分配住处时,姜玫就发现了,这住处的安排,与初选时的顺序没什么关系,似乎就是年龄相仿的分配在一处。到次日开始学规矩时,姜玫才发现,学规矩似乎也是按照年龄分成几组,由不同的嬷嬷教导。

  姜玫这一组基本都是刚刚达到年龄的,最大的也才十三岁,似乎考虑到她们年纪小的缘故,教规矩的嬷嬷对她们也没那么严格,像行礼,她们只需没什么错处便可过关,而姜翠那一组却不能有一点不足;再比如,她们学到下午时候,嬷嬷便放了她们休息,而其他两组还在苦学。

  用心的人看到这里便猜出些门道了,想到太子已经十八,显然不可能选一个十二三的太子妃,这回大选的重点必定在另外两组上。想到这里,姜玫心里越发轻松了些,只是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将入选的年龄控制在十四岁以上不就解决了吗?为什么还要放宽到十二呢?

  这一层道理姜玫想到了,苏琳也想到了,但不同于姜玫的轻松和疑惑,苏琳只觉得失望。

  从第一眼见到姜玫时,她就知道,姜玫必定是出身名门且父母疼宠的千金小姐,这无关衣着打扮,甚至无关首饰珍宝,而是表现在举手投足当中的那份恬淡从容。不同于姜玫,她的父亲在府上是庶出,哪怕如今全家最出息的是她父亲,他们一家在府上也要承受祖父母借着孝道的盘剥,这一回大选,若非她父亲官位高,苏家根本没有资格参选,可祖母却要将名额给了堂姐。

  她怎么能愿意,苏琳抿着唇,她那么努力才争取到这个机会,哪怕够不上太子妃的位置,她也要在大选当中脱颖而出,她不愿意再在苏家过着那样卑贱的生活!可如今,事实却告诉她,她们这一批人,压根就是陪跑的,根本没有机会,她怎么能甘心呢?

  姜玫余光里看到苏琳变幻的脸色,那浓重的怨气不用开口她都能感觉到,偏巧住隔壁的张瑶在门前喊她,姜玫连忙起身,朝苏琳点了点头,出了门。

  苏琳瞧着姜玫落荒而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又有些落寞,她何尝不想像姜玫她们一样,随性又自在,可惜……不知不觉间,苏琳倒是冷静下来了,虽说宫里的意思如此,可既然过了初选,剩下的也不是绝对的,总要拼一回才不辜负自己。

  张瑶就住在姜玫旁边的屋子,昨日姜玫同柳淑月逛园子回来,便结识了张瑶。张瑶比姜玫大两个月,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才刚刚开始抽条,像姜玫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身子却瘦的跟柳条儿一样;而张瑶即便在这个年纪,也比大多数女孩子要圆润,不能说胖,只是整个人看上去都圆乎乎的。

  张瑶本来就是圆脸,又生得圆润,与其说生得漂亮,倒不如说娇俏更贴切些,反正相熟的人都喜欢捏她的脸。张瑶的母亲倒是常常愁着,自己的女儿自然怎么看都顺眼,但大多数人的审美还是窈窕清丽的美人,女儿将来若是瘦不下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好?

  相比母亲的忧愁,张瑶就没那么多想法,便是这回进宫,张瑶也纯粹是进宫见见世面,便是学规矩、学礼仪也只跟着做做,没那么用心。这不,嬷嬷才散了学,张瑶就来寻姜玫,两人一道出门,姜玫才问她:“瑶瑶,咱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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