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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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玫看叶老夫人和国公夫人都没有勉强的神色,便相信这事真的没有那么严重。姜玫回到上官家不到两年就出嫁了,既然叶家确实没什么大事,姜玫自然愿意在家中多住一段时间,更别提林江非常干脆利落的就答应了下来。
说好了这件事,姜玫又问起叶晴的事。提到叶晴,叶老夫人婆媳两个都叹了口气,只是要说哪里不好,又说不上来,只简单道:“晴儿怀孕有七个多月了,如今在安心养胎呢!”
姜玫已经一年多没见到叶晴了,闻言也看不出叶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不由道:“我看,过两天,我去看看她吧,左右我刚回京城来,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叶晴未出嫁前跟姜玫就要好,姜玫心细体贴,为了叫叶晴开朗起来,姜玫也做了不少,这些刘氏都看在眼里。如今叶晴的情况说不上好,刘氏心里着急也没有办法,听姜玫这么说,便想着姜玫若是能陪叶晴说说话,劝劝她也是好的,点头道:“玫儿这样想自然是好的,只是你才回京来,先养养身子,再说,琅琅还小,离不得你呢!”
“我只是去看看晴儿,又不是做什么辛苦的事,何况,若是不能亲眼看着晴儿好端端的,我也不能放心。要说琅琅,这孩子一直都好带,请嫂嫂帮我看一会儿不妨事的。”姜玫看出了刘氏的犹豫,手心手背都是肉,而琅琅丁点大,占的分量自然更大些。
“带着琅琅好啊,琅琅乖巧,可比我那两个皮猴讨喜多了。”姜玫嫁了叶家,贺思妍跟叶晴也有些接触,虽不知具体的情形,但也知道叶晴与普通的女孩子有些不同。贺思妍本就心肠柔软,当了娘更柔和了些,只是看看孩子,自然没什么问题。
这事定了下来,姜玫就亲自写了帖子,让人给萧崇武家送去。
叶晴跟萧崇武单独分了出来,自己当家了,姜玫的帖子叶晴回的也快,姜玫收了回帖,便将给叶晴的礼物整理了出来,准备到时带去。
姜玫带着孩子回京来,但叶洵还没回来,孩子又小,何况如今姜玫在上官家住着,也不便拜访亲友。姜玫自己带着孩子,东奔西跑的也嫌累,亲近的好友都只送了信,亲自拜访的只有小姑子叶晴一个。
叶晴跟姜玫要好,收到了姜玫的帖子,早早就准备了茶水点心等物招待姜玫,见姜玫一个人来的,顿时失望道:“我还道,你带着小侄子一道来呢!还准备了许多东西准备送给小侄子,三嫂倒好,一个人就来了。”
单单一眼看去,叶晴精神状态还不错,只是七个多月的身孕,叶晴四肢依然纤细,独独独自高高的隆起,便是大夫都说没什么问题,也叫人担心。姜玫拉着叶晴看了一遍,也忍不住道:“晴儿你都七个多月的身子了,怎么还这么瘦啊!”
叶晴招呼了姜玫,便在姜玫对面坐下,道:“我也不知道,也吃了许多好东西了,就是没怎么长,旁人都羡慕我呢!”
姜玫看她精神不错,之前也听说问过大夫了,说一切都好,便也安心了些,道:“这就好,我跟你三哥出门时,你还是个大姑娘呢,如今都要出嫁了!”
叶晴也想起那时的事,不由道:“三嫂回来了,三哥怎么没一道来?”
“你三哥是地方官员,便是要调任别处,也得将浔阳的事交接清楚才行,我同哥哥回京时,新的县令还没到,你三哥啊,还得等新县令到了,完成了交接才能回来。”姜玫随手拿了个果子吃,“这不是放心不下你嘛,我回京城,一处都没去拜访呢,就先来看你了。”
叶晴闻言便也笑起来,道:“三嫂哄我,安宁姐姐如今都有第二个孩子了,夫妻和乐用不着三嫂操心;公主出嫁了,驸马事事都顺着她,也不必三嫂记挂,只有我,三嫂肯定是放心不下我,这才头一个过来看我的。”
“哎呀,我的妹子,几时这么聪明了,想哄一哄都哄不过去了!”姜玫也没瞒着自己对叶晴的担心,叶晴一直是个聪明的姑娘,因为她的病,甚至比寻常人更敏锐些,旁人说话,真假她能听得出来,只要不是发病的时候,叶晴其实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我心里都明白的,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叶晴微微垂了头,她知道母亲和祖母都担心她,自她出嫁以来,尤其是有孕之后,她发病的时候就更多了。她知道这样不好,对她不好,对孩子更不好,但情绪一来,她根本控制不住。
姜玫见叶晴双手渐渐握成拳头,脸色也开始发白,顿时心道不好,连忙握住叶晴的手,道:“晴儿,我今日来,给你带了礼物,都是从浔阳买的,有我给你买的,也有你三哥买的,你要不要看看。”
叶晴的情绪还没有失控,姜玫的话她还听得进去,姜玫提到礼物,叶晴的心绪也被引到了上面,“是什么?我要看看。”
姜玫见叶晴的情绪平复下来,连忙喊络儿把带来的东西拿来。姜玫在浔阳时,因为有孕接着坐月子的缘故,其实在外走动的时候并不多。只是考虑到回京要给亲友带手礼,姜玫一早就留心着,买了不少东西放着。京城路远,吃食就不必考虑了,姜玫带的都是小件的工艺品,像给叶晴的东西,有浔阳手艺人做的小摆件,也有南边相比北边更显精巧的珠花之类的,叶洵的礼物就简单多了,就是跟当初送给姜玫的一样的琉璃摆件。
叶晴一样样拿着看,忍不住感叹,“都很漂亮啊,三嫂,叫你和三哥破费了。”
“哪里的话,给你带礼物哪能算破费,再说了,都是些小玩意,只是精巧些,与北边的东西有些不同罢了,其实不值多少银子。”这是实话,给亲友的礼物,又不是讨好别人送礼,只是个心意,那有心的自然能领会到,没那心多少钱都算白瞎了。因此,姜玫特意挑选的礼物大多是这样的小东西,不值多少钱,却精巧漂亮,也不会让人诟病一身铜臭什么的。
“三嫂哪能这么说!我可不图三嫂的东西,只高兴三嫂惦记着我,还专门给我带礼物,这些礼物都很漂亮,我很喜欢!”叶晴挨个拿着把玩了一回,听姜玫说不值钱的话,连忙摇头,她从小到大虽也吃了些苦头,可在吃穿用度上,却从没受过什么委屈,因此金银珠宝在叶晴眼里其实不值得那么看重,重要的是姜玫和三哥的一片心意。
自己送的礼物被人喜欢,姜玫也高兴,挨个看过了,就叫人小心地收起来,再陪着姜玫说话。
见叶晴心情平复下来了,姜玫才细问叶晴在萧家的情况,道:“我光听我嫂嫂说,你和萧三哥从萧家分出来了,如今单独住着,可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有没有受委屈?”
提起这个,叶晴心情也低落了些,道:“夫君是为了我,才会早早提出分家的,也因为我和叶家的缘故,萧家才会同意了,将我们分出来过。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三嫂你也知道,夫君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已经娶妻了,我过门之后,因为我身子不好的缘故,婆婆更怜惜我些,只是都是媳妇,婆婆对我好,两个嫂嫂就不高兴了,就对我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我其实没那么小气,她们只是说说罢了,又不能做什么,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犯病了,连着几回,险些孩子都没保住,夫君担心我,就提出了分家。”
姜玫其实大致猜到了些,只是没想到萧崇武还有这份担当,对萧崇武的印象也好了些。如今叶晴跟萧崇武在外面住着,虽然长辈不方便照顾叶晴,但叶晴单纯,又有那样的病,这样住着,也免了旁人有意或是无意的刺激到叶晴,也算是好事。
提过了这个,姜玫又跟叶晴提了提浔阳想的风情和趣事,瞧着时候不早了,姜玫正要告辞,被叶晴抓住了胳膊,问道:“三嫂,其实我有点害怕,旁人都说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我有些害怕,害怕我回不来。”
姜玫没想到叶晴会有这样的担心,只是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她怀着孩子的时候,也听过这样的话,何况叶晴的情形,姜玫生怕刺激到叶晴,细细思量了一回,道:“你别听人瞎说,我不是生了琅琅吗?我如今不是好端端的待在你面前吗?若真有那么可怕,世上哪来这么多小孩子?”
生产确实不易,也有不少人因为生产丢了性命,如今到了叶晴,姜玫也无法保证,叶晴能够平安的生下孩子。姜玫没有法子帮到叶晴,却知道叶晴不知比别人敏感、脆弱多少,若说真的很难,若是刺激到叶晴怎么办?若是叶晴心里惶恐害怕,等将来生产时危险更大,只能先安慰着她,总不能让她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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