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

“我叫五条悟”

        他张扬地笑着，一步步走过来，阳光细细碎碎地落下，镀在他的白发上，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东京的街道总是很繁忙，身边的人群来来往往，然而在他走来的时刻，世界都变得无声了。

        是神明啊。

        “沙沙沙”

        一阵风吹过，带着点晚夏与初秋的味道，穿过街旁的梧桐，发出好听的声响。

        “夏油杰”

        我身前的黑发少年一扬眼，这样回答。在吸烟区抽烟的硝子冲他摆摆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啊，是五条悟，是少年的五条悟，是·真·实·的五条悟

        是·真·实·的

        我的眼睛突然涌上一阵热流，有湿润的液体在打转。

        那一瞬间，我的脑中闪过关于五条悟的所有。

        “嗨～呀，不打声招呼吗？”五条悟一下子向我凑近，像是静止的画面一下子动了起来，我吓了一大跳。

        我猛地倒退一步，本来就要溢出来的眼泪一下子从右眼滚了下来。

        还好夏油扶了我一把，不然我一定会被自己绊倒。

        啊，竟然掉眼泪了，还是在第一次见面的同学面前，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

        羞愧使我的脸变得通红。

        “咦～竟然被我吓哭了吗？是个胆小鬼诶！”五条悟退开一步，歪着头嘲笑我。

        “才不是！”我慌张地擦掉眼泪，瞪着眼反驳他，又有些慌张地别过脸。

        我的脸现在一定很红。

        硝子抽完烟，走过来朝他打个招呼，与我并排走在了一起，走上坐电车的路。

        而五条悟和夏油杰则无比自然地并肩走着。

        一年级的新生全部到齐了。

        迟到，可真是五条悟自年少时就会做的事啊。

        “你是什么术式啊？”许是看我脸色不太对劲，硝子转移了话题。

        “听夜蛾老师说，好像是叫符篆术？我也不太懂。”

        确实，夜蛾老师也只是说了个名字，具体的他说等开学后会告诉我。

        “听起来就挺强的样子啊。”硝子随口搭话。

        “诶，没有没有，超弱的。”我赶忙否认。

        “不弱哦”原本在前面和夏油杰很聊得来的五条悟突然搭话。

        “？”我看向他。

        “啊，我说的是术式啦，符篆术可不弱哦，是超灵活的一类术式，就算术式情报被泄露也不会有影响的那种哦。”

        “哦。”我突然有点高兴，这算是被夸了吧。

        “不过只是术式，你可是，超——弱的。”我刚想要上扬的嘴角又撇了下来。

        虽然很气但又无法反驳啊。

        “不要这么说同学啊。”夏油望了他一眼，又转过来安慰我。

        “嘁～～我只是说了实话啊。”隔着墨镜，五条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夏油的术式呢？”硝子再次搭话。

        呜呜呜硝子绝对是天使吧，我不禁在心里暗叹。

        “是「咒灵操术」，能操纵咒灵的术式。”他笑道，一只咒灵应声出现在了夏油的身后。

        “好酷啊！！”我和硝子一起发出了感叹。真的很酷，让咒灵祓除咒灵这种事，就像小时候玩的植物大战僵尸里的一种蘑菇一样，变敌为友了。

        夏油轻轻笑笑。

        “那五条呢？”

        “是无下限哦！摸摸看。”五条悟把手伸过去。

        硝子把手伸过去，果然，在离他大概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咦～摸不到诶，是停住了嘛？”硝子惊奇。

        我想起了漫画里五条悟的术式设定，说道：“不，应该没停。”

        “你竟然知道啊！”五条悟倒是有兴趣了起来。

        “好像是芝诺悖论吧。”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当初看漫画的时候很感兴趣，还特意搜索了一番来着。

        “对啊对啊，确实还在向前，不过是‘永远的二分之一哦’”谈到术式，五条悟脸上带着小小的得意。

        “话说硝子你是反转术式吧？怎么做到的？”原本两两的站位一下子变成了四人一排，五条凑到了硝子身边。

        “哦，就是那样，‘咻’的一下，再‘嘭’的一下，‘唰---’，最后再‘唰’的一下，就好了。”硝子认真地抬起手，比比画画。

        “什么啊，你这和没说一样啊。”五条悟一脸绝对不是我没听懂而是你没教好的表情。

        “才没有，是你没天赋哦。”硝子懒得理他。

        终于坐上电车，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坐电车。

        电车在路上行驶着，窗外明媚的景色向身后倒退。不是那么平直的电线在窗外流动，安静的车厢里偶尔会出现小而简短的谈话声和报纸翻动的声音。

        连聒噪的五条悟都安静下来了。

        明亮又不闷热的阳光穿过车窗，我愉悦地眯起眼睛，看着细小的尘埃有了生命一般，在光下跳跃飞舞。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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