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②O章

宋道扑腾了几百下，心里忍不住嘀咕，如果真是这样飞，那手岂不是比走路时的脚还累？

        大概宋道扑腾的样子活像个鸭子，黄霁也觉得有点乐，她忍住笑说：“飞得起来就可以了。”

        然而帅不过三秒，宋道听到黄霁的话，下意识停手，他便脸朝地摔了下来。

        黄霁楞了片刻，然后才隐隐发出笑声，她不忘安慰白莲花：“你不用害怕，你身上有我一成妖力，足够飞得起来，每只鸟一开始练习飞的时候都摔过，你现在多练习几次。”

        于是宋道手脚利索爬了起来，然后投入到飞行的练习中，黄霁就飞在一旁，如同教蹒跚学步的孩童一样，展示如何俯冲，如何更好落地，等到宋道能更好学会飞行时，黄霁便带他往山的方向飞去。

        这山顶一片雪白，黄霁只能落在半山腰，同样是没有感知到妖的气息，这点小气馁没有影响到黄霁，她决定继续飞：“休息一会我们继续飞。”

        这休息还是顾忌着“宋道”刚学会飞，不能一下子飞太久。

        宋道没想那么多，很顺从地应了一声，然后顺便说：“黄霁，我饿了。”

        黄霁没放在心上：“宋道”现在怎么也算是妖，有她一成法力，完全可以撑一个月：“你现在是妖，有我一成妖力，不会饿那么快，你可能是没从之前一日三餐的习惯中走出来，习惯了就好。”

        宋道半信半疑，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好继续发问，难道是自己没有变成傀儡，所以才饿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大不妙啊。

        可是无法，只能继续飞，附近都是群山，只能一座一座地飞过去，简直可以说是漫无目的地飞。

        飞到傍晚时，黄霁停下来了，落地在一处滩涂上，不是因为夜幕将要落下，而是因为，她肚子也有饿的迹象。

        她一脸迷惑，不应该啊，以她的妖力，半年不进食足足有余，因此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便进来。

        宋道问：“怎么了？附近有妖息吗？”

        黄霁转过头，很是认真说道：“我也感觉到饿了。”

        ……

        黄霁此话一出，宋道便突然觉得自己饿得快要昏过去了，不由得“啊”了一声。

        那现在他可是饿了大半天的人！一个饿了大半天的人，勤勤恳恳地飞，又是体力劳动，能撑到现在也算不容易。

        黄霁的思绪暂时还没把饿放在心上，她的妖力没有消失甚至衰弱，怎么就饿了呢？

        她问“宋道”：“你身上的妖力衰减了吗？”

        妖是随着妖力越强越不需要进食的，但是宋道觉得自己也没有那种身上的力量抽丝般脱离的感觉，矛盾之下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试探着反问：“黄霁姑娘你的妖力衰减了？”

        这一时半会还真说不准，要说衰减也是也是先饿的人感觉到，但是白莲花的样子貌似没有妖力衰减，黄霁不禁问，：你没有妖力衰减吗？”

        宋道感觉自己手心已经出汗了，万一答的情况和黄霁不一样岂不是要糟糕，而且情况还由不得他犹豫，一犹豫不用回答就露馅了，最后，宋道只能心一狠，说：“是的，没有衰减妖力，只感觉到饿。”

        还是饿了大半天的那种。

        黄霁哦了一声说：“奇了，没有衰减妖力反而饿了。”

        听到这，宋道的心总算安了下来了，他们都没有妖力衰减！

        饿的感觉又传来，很快，黄霁又说：“这附近没有果子，你去河那边看能不能抓到鱼。”

        这周围都是群山，而且山顶有积雪，这水发源于山上，宋道一落地便是一阵冰凉，一连惊呼了几声。

        妖是比人更耐冷的，宋道虽然不是妖，但白莲花好歹也有她一成妖力，叫成这样还真是不知道丢谁的脸，不对，黄霁转念一想，似是想到什么，赶紧自己下手过一把水。

        水冰凉冰凉的，黄霁心里也透着凉意，果然又一个弱点，会像人一样怕冷。

        这大荒真是透露着种种不同寻常，黄霁喃喃道：“怪不得这里是囚禁妖怪的地方。”

        宋道注意着黄霁的行为：“妖力也不能御寒了吗？”

        黄霁点了点头，又对在河里的宋道说：“你说，他们是不是饿死冷死了？要不为什么一个妖都见不着？”

        宋道还在水里摸鱼，几乎与此同时，他眼尖看见一条鱼，手便利索地打出一掌，一下子便把鱼给拍晕了，没听清楚刚才的话便又重复着说：“黄霁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们是不是饿死冷死了，要不为什么一个妖都见不着？”

        宋道已经往岸上走，手里的鱼还在活蹦乱跳：“哪有那么容易饿死，你看我都能捉到鱼。”

        黄霁心里一咯噔，捉到鱼也不能说纯劳力，还得用脑，有些鸟以鱼为生，捕鱼时都会找好位置静候，时机一到，全身迅猛啄食，而且这白莲花抓着鱼的动作怎么这么熟练，这么有技巧？

        好一会后，她似笑非笑地说：“你这太谦虚了，之前你还是连大荒经都看不懂的人，现在反而知道如何捕鱼，算是无师自通了，可喜可贺。”

        见到鱼便打晕又不需要识字，宋道他装作被夸奖不好意思的样子：“是吗？其实也不难，见到个东西一下子打晕就可以了，在下面也看不太清，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见他这样子，黄霁无法，怀疑归怀疑，捉人还得看证据呢，不过归根到底，种子落根在宋道身上很顺利，没理由出问题，所以现下还是先解决肚子的事要紧：“你会烧鱼吗？”

        宋道知道什么时候装作不懂，他当即回答：“不会。”

        黄霁迟疑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说：“那你在边上看着，我来烤鱼。”

        说干就干，黄霁当即撸起袖子，把步骤给撸清楚了，第一步先捡柴枝，还得提醒宋道尽量要干的：“宋道你先去捡树枝，干的那种易生火。”

        树枝捡回来后，用打火石生火，看着火势渐大后，黄霁给他示范说：“捡柴生火很简单，你看着点，以后你都要学会的。”

        宋道应和点头，确实简单。

        接着便是围着火堆烤鱼，黄霁说她自己烤鱼，自然也不会反悔，但是她怎么也算是白莲花的再造之恩人，没她，白莲花还只是一颗沉睡的种子，所以烤鱼只烤一次。

        “下次就是你来做这种事。”

        宋道没意见，他也不想总表现得像无心智的小孩。

        黄霁抽出宋道的剑，一边回忆着观摩过的烤鱼，一边有样学样说，

        “先把这鱼用剑给串上。”

        “再把鱼放火上烤。”

        “这边烤一会，这边再烤一会。”

        宋道一边闻着烤焦的香气，一边点头，实际上这么粗暴的烤鱼他是不觉得有好味道的，他出门历练也经常风餐露宿，烤鱼烤兔什么的不在话下。

        但是白莲花应该是意识不到好吃与难吃的吧……

        等到天黑下来后，黄霁终于觉得烤得差不多了，有点焦黑，她对宋道说：“东西熟了就可以吃了。”

        宋道看着鱼，尽量克制自己的表情：“你先吃。”

        他觉得自己并不是怕这有些焦黑的鱼，而是他在扮演一个时刻为黄霁着想的白莲花，吃自然应该让黄霁先吃。

        黄霁不客气，仔细挑了些肉出来吃，慢嚼细咬的。

        没有吐，说明还不至于太难吃，宋道在旁心里安慰自己。

        大概又闷闷不乐吃了几下后，黄霁把接下来的都给了宋道，语气略显生硬：“接下来的，你吃吧。”

        宋道面不改色：“黄霁姑娘，你吃这么少吃饱了吗？”

        黄霁假装随口说：“吃果子惯了，不习惯吃熟食。”

        还真多讲究，宋道一边心里嘀咕一边从黄霁手里取过鱼，他历练在外吃过的苦不少，自诩不挑食，鱼外面一层烤得有点黑，看了看，还是放弃外面一层肉。

        宋道挑了些里层的鱼肉出来后，饿了大半天的口腹之欲再也忍不住了，麻溜地抓起鱼肉放进嘴里。

        这味道，宋道实在不敢恭维，只能埋头苦吃……雪白的鱼肉里无香嫩可言，仔细咀嚼到最后怀疑啃的不是食物，宋道只能安慰自己有得吃总好过饿死。

        黄霁在一旁说：“时间紧迫，吃饱了我们继续上路。”

        一个月还是很紧迫的。

        宋道惊问：“晚上也不休息吗？”

        大荒经在黄霁手上，宋道想着要想偷拿过来，晚上休息时是最好时机，如果晚上不休息那他还得留意其他时候。

        黄霁：“等到困了再说。”

        宋道不放弃：“可是天黑也看不清，要是迷路了那岂不是浪费时间？”

        “不需要看得太清，我们沿着河道飞，这一条是大河，大河两岸是富裕之地，他们要想寻食也是在下游两岸。”

        怕宋道不懂，黄霁又说：“你入世不久，不清楚也很正常，人世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一番规律，平时你也要多留意。”

        这些宋道都懂，但话说到这，宋道也很难再找借口，只好说：“原来是这样，多谢黄霁姑娘的指导。”

        天上有月亮，宋道和黄霁这一行确实勉强看得清河道，河道两岸甚至时不时还会传来蛙叫虫鸣的声音，嘈嘈杂杂，来的时候怎么样，过后依然一如既往，丝毫不受一人一妖影响。

        晨昏破晓时，黄霁几乎可以确定，晚上的路段几乎都是山，因为他们现在明显到了山脚下，落定后，黄霁打量了下周围，放眼看过去都是一片荒原，看来仍然处在偏荒凉的地方。

        宋道问：“我们还要再继续飞吗？”

        黄霁倒是想飞，但是奈何肚子不允许，昨晚她吃的少，没想到饿得这么快，而白莲花居然还没有饿的迹象，她只好说：“先找东西吃，准备充足再上路。”

        宋道领悟，问：“还是鱼吗？”

        黄霁叹了口气，真的是，饿得慌了就不择食了：“是，多捉几条。”

        多烤几条，总不至于所有的都烤成昨晚那样子吧，黄霁自己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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